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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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呆了兩天,南夏就回了劇組。 連著好幾日,她都沒有傅時卿的消息,但是,從凌仲華焦頭爛額的表情來看,也能猜出一些。 因為這檔子事,她更加努力地工作,學(xué)費的事都沒跟她媽提。她想,在她爸愿意跟那個暴君服軟前,他們家的經(jīng)濟(jì)暫時陷入了危機。 晚上演完一個乞丐,她衣服都沒換,跟同房間那個小姑娘湊在一起。劇組都走光了,就剩她們這兩個新人站在大馬路上打掃衛(wèi)生。 處了幾天,兩人也算熟了。童雪是隔壁影院的,今年才大二,也跟她一樣,還沒正式出道,因為老師的舉薦,在這部劇里飾演一個臺詞都沒幾句的女配。 倒完一掃帚垃圾,童雪不干了,跟她抱怨:“起得比雞還早,干的比牛還多,吃的比狗還不如!聽說這些伙食都是傅氏贊助的,這大老板也忒黑心眼,每頓茄子青菜,一份能有10塊錢不?” 南夏深以為然,揮了一下掃帚:“他就是個冷血無情的資本家!為人霸道,目中無人,還裝腔作勢!可惡得要死?!?/br> 身后有人笑著應(yīng)了聲:“傅時卿這么糟糕啊?” 南夏嚇了一跳,下意識回頭。那位老兄站在道具樹下,似乎是在點煙,可找了半晌沒打火機,遺憾地嘆了口氣。 燈光昏暗,她瞧不清他的面孔,不過,聽聲音似乎是個年輕男子。 這聲音,還有點耳熟。 就是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聽到過。 還沒等她想起來,童雪附和道:“咱們這地方,誰不知道他啊,就是一惡霸,貴圈的毒瘤!偏偏這海城大半的娛樂產(chǎn)業(yè)他都持有重要股份,加上有有錢有勢,哪個演員好,哪個演員要撤,全看他心情,大家都敢怒不敢言?!?/br> “除了一張臉能看,妥妥一人渣!” 這點,南夏極為認(rèn)同,脫口而出:“美若天仙,毒如蛇蝎?!?/br> 年輕男人聽了,笑得都彎了腰。這時,他總算找到了打火機,“啪嗒”一聲,一簇幽藍(lán)色的火苗冒出來,照亮了他隱在黑暗里的臉。 那張不久前見過、雜志上也看過、漂亮的過分的臉,就這么望了過來,微微含笑,瞅著她們。 南夏背脊僵硬,愣愣地站在那里。 他的臉上沒有憤怒,只是有一絲意外,甚至,還有那么點兒哭笑不得。四目相對,他還沖她笑了一下,南夏也只能干笑,后背滑下冷汗。但是很快,他的臉色就變得冰冷起來。 面無表情地含了口煙:“為人霸道,目中無人,裝腔作勢……好棒棒哦,頭一次聽別人這么評價我?!?/br> 第5章 驚艷 南夏和童雪噤若寒蟬地站那兒,活像見到了教導(dǎo)主任的小學(xué)生。 傅時卿目不斜視,把著手里那根煙,語氣淡得很:“‘美若天仙,毒如蛇蝎’?你是夸我長得好看呢,還是說我心思歹毒呢?小丫頭,說說看,我洗耳恭聽?!?/br> 分明大不了她幾歲,可他安安靜靜站在那邊,氣勢就出來了。他很高,襯衫、馬甲,腰部以下全是腿,鼻梁上架著副金絲邊眼鏡,看著斯斯文文的,有些不茍言笑。 疏懶、隨性、冷艷,又波瀾不驚。 難以忽視。 怎么每次碰見他,都是這種情形?南夏簡直眼前一黑。 她極力想作出鎮(zhèn)靜的樣子,不斷顫抖的腿肚子卻出賣了她。 想起那些關(guān)于他的傳聞,再想想她爸現(xiàn)在的下場,南夏就覺得眼前發(fā)暈。她到底干了什么啊?她現(xiàn)在都覺得那是在夢里一樣。 “……我們就是說著玩的,您可千萬別往心里去?!彼俸傩Α?/br> 傅時卿沒應(yīng)聲,身后兩個穿西西裝的保鏢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一個看上去去保鏢頭頭的刀疤臉橫著臉說:“傅先生,這死丫頭口沒遮攔的,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她!” 她的笑容,漸漸僵住,看著滑稽又可笑。 傅時卿沒理會宋飛,抖抖煙,看著她:“當(dāng)著我的面兒罵我,就想這么算了?南夏,這才幾天沒見,是什么讓你覺得,我的脾氣變得這么好了?” 南夏:“……” 多說多錯,還不如不說。都犯人家手里了,還能垂死掙扎嗎?南夏閉上眼,一副聽?wèi){處置的慫樣。 見她放棄抵抗,童雪生無可戀。 傅時卿卻笑了,信步過來,搭了她的肩。就這輕輕一搭,南夏卻覺得有千斤重力落在了自己肩頭。 南夏哭喪著一張臉:“你想干嘛?” 不爭氣的是,肚子這會兒還叫了兩聲,像是晴天打下一個驚雷。傅時卿給面子,沒笑,他身邊滿臉胡子的黑西裝卻毫不客氣地噴笑出聲。 南夏一張臉,漲成豬肝色。 人到了絕境,反而會生出別樣的勇氣,她惱羞成怒:“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傅時卿微微笑,吸一口煙:“殺你干嘛?剮你干嘛?又不能賣錢?!蹦抗庥滞砩蠏咭谎郏溃骸熬褪钦摻锓Q,也是個賠本買賣啊。” 南夏:“……士可殺不可辱!”跟你拼了—— 目光對上那雙桃花眼,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了,秒慫:“辱吧,隨便辱?!?/br> 傅時卿沒忍住,輕嗤一聲笑出來:“哪種‘辱’?” 這話太歧義,不止是他,身后那幫保鏢也哄堂大笑。 南夏:“……” …… 半個小時后,她被一幫黑社會似的保鏢看押著跟著他,到了附近一所面館。 面前,很快上了熱騰騰的面。 南夏不明所以看著他。 彼時,她一身乞丐裝,破破爛爛,蓬頭垢面,臉上還滿是演戲糊上的灰,黑一塊,灰一塊,根本看不出本來面貌,活像個垃圾堆里扒拉出的叫花子。 傅時卿覺得好笑,語氣倒是溫和:“吃啊。不是餓了嗎?” 南夏不敢置信,他會這么好心。 僵持了會兒,她試探著拿起筷子,吃了一口。他沒攔她,只是唇角含笑。頓了頓后,她埋頭認(rèn)真吃起來。 面館里,一片安靜,只有她吃面時的“吸溜吸溜”聲。 吃完后,她滿嘴流油,模樣可笑。 傅時卿抽了餐巾紙,伸手遞給她:“擦擦?!?/br> 南夏遲疑一下,接過來,仍覺得在夢里。和想象中兇神惡煞的人設(shè)不大一樣,他挺溫和,態(tài)度周到,也沒為難她。 好像,她就是個小孩子,被他撞破惡作劇,笑一笑,逗一逗,也就過去了。 松一口氣的同時,心里也有些不爽。 有種,被人輕視的感覺。 “想什么?”傅時卿跟她笑,滅了煙。 南夏大著膽子說:“你跟我想象中不大一樣?!?/br> 他沒在意,漫不經(jīng)心挑起眼簾:“有什么不一樣?” 這種眼神太過危險。南夏心里一驚,記憶又回到清明節(jié)那天,他看著也是這樣斯斯文文、風(fēng)度翩翩,好像對什么都不上心。 可第二天,她爸的產(chǎn)業(yè)就涼涼了。 簡直人生陰影! 理智回到腦子,南夏哼一聲,不應(yīng)答。 傅時卿也不在意,一笑而過。 不過是個調(diào)皮的小丫頭。 …… 過幾天,軍藝的楊教授生日,圈里有名望的人都去了。傅時卿向來不參加這種活動,可對方不止是演藝圈的老前輩,也是省長的父親。 傅家人不止從商,從政的也不在少數(shù)。不去,不合禮數(shù)。 那天,海城下了場陣雨,到了午后,還淅淅瀝瀝個不停。傅時卿跟一個常委一道兒過來,也穿的正裝,一路上說笑,無意間聊起定彎那塊地皮。 傅時卿道:“不在開發(fā)區(qū),有點麻煩,不過不是問題?!?/br> 那常委也笑:“聽說有幾個外國人也有意向,前幾天接洽了你?!?/br> 傅時卿說:“已經(jīng)回去了。” “這么容易?”這幫人向來難打交道。 傅時卿微微笑,語氣篤定:“不回去,也得回去。這是什么地盤?這幫洋人,給臉不要臉,敬他一尺,就越一丈。還不如直接點。” 那常委算是服了,豎起拇指夸他,直說后生可畏。 兩人沿著石徑小路往里走,穿過花園,到了一處長廊,常委見到個熟人,跟他致歉,轉(zhuǎn)身跟人敘舊去了。傅時卿站在原地等他,百無聊賴,抬眼望去便看到了盡頭的涼亭。 四角飛檐,朝天翹起,烏木梁上飾著丹青圖。 這地方景色雅致,又在偏南角落,亭子背靠一處靜湖,又被一大片垂條楊柳隱約覆蓋,更加蔭庇。 安靜中,水聲潺潺,而那個女孩子,就翹著腿兒坐在亭中的石凳上翻一本《壇經(jīng)·心經(jīng)·金剛經(jīng)》。 這年頭還有年輕女孩看這種書? 傅時卿有些出神地打量著她。 二十出頭的年紀(jì),皮膚白得發(fā)亮,及肩黑發(fā),綢緞般垂在肩上,隨著翻書的動作滑落到一側(cè),露出一截天鵝般皙白嫩滑的脖頸。 那眉眼,烏黑生動,靜謐灑脫,如畫中仙子一般。天氣潮,她踢了踢拖鞋,提起了一般如玉般的裸足,愜意地晃了晃。十根腳趾,小巧可愛,白生生的,晃得人頭暈?zāi)垦!?/br> 他看得入神,有些移不開眼。 仿佛察覺到被窺視,南夏抬起眼來,和他灼熱的目光對視到一處。她心里咯噔一下,臉上不自覺燒紅,似乎惱怒他這樣□□裸地盯著她,飛快扭開了頭。 這種目光,從小到大見多了,但她還是討厭。 何況是他。 前幾天在雙溪陵園,他倨傲冷酷的模樣,深深地烙印進(jìn)了她的腦海里,與那日在鄉(xiāng)下溫和淡泊中帶著的繾綣,又是截然不同一副姿態(tài)。 南夏甚至覺得,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雖然這樣想,有點兒矯情了。 可她成年后對他的印象,大多來于年少時,那個鋼琴彈得很好,雖然有點冷淡卻高雅純粹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