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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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想到方才他剛闖進(jìn)蕭瑯屋里,所看到的情形,心里簡直比喝了一整缸陳年老醋還酸還澀。 那是他專屬的,便是他,也只享受過她喂他一兩次藥而已,蕭瑯憑什么享受?! 施清如淡淡道:“多謝督主提點,可督主之前不是覺著蕭大人很好,覺得他是一個很好的歸宿,能給下官一個很好的未來嗎?怎么忽然又覺得蕭大人不好了,難道福寧長公主之前就不驕橫跋扈不成?” 頓了頓,“何況縱然福寧長公主再驕橫跋扈,蕭大人卻肯為了下官不惜頂撞自己的母親,縱被打得頭破血流,皮開rou綻也在所不惜,可見待下官有多真心,那下官相信不久的將來,他一定能求得長公主同意這門婚事的。畢竟這世上就沒有哪個真愛子女的父母,最終拗得過自己兒女的,長公主就算再尊貴再驕橫,蕭大人卻是她的獨子、命根子,那只要蕭大人精誠所至,總有金石為開那一日,不是嗎?” 韓征沒想過不過才幾日十來日功夫,施清如對蕭瑯的態(tài)度便已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心里越發(fā)酸澀醋妒了。 她不是說了短時間內(nèi)沒想過要嫁人,縱然對方再好,她也不想嫁的嗎? 怎么忽然就變了,難道這十來日還發(fā)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或是蕭瑯竟瞞過了他的耳目,還見過她不成?這應(yīng)當(dāng)不可能才是,蕭瑯若在他眼皮子底下都能瞞天過海,那他也不用混了! 那就是蕭瑯此番為了她被福寧長公主打了一頓,她見過他的慘樣后,被感動了,所以改變心意了? 說來這世上絕大多數(shù)女人都是極易被感動的,譬如當(dāng)年鄧皇后,便是因為他在病中還要為她殫精竭慮,以致累得吐了血,她親自到病床前看過他滿臉蒼白、半死不活的樣子后,才徹底將他引為了心腹,悉心栽培扶持的,——可清如應(yīng)當(dāng)不是那樣的人才對,原來竟也不能例外嗎! 那他怎么辦,若是她的心一直不在蕭瑯身上,蕭瑯縱然條件再好,他也無所畏懼;可若她心里已經(jīng)開始有蕭瑯的一席之地了,他的勝算無疑會小上很多,他想要重獲她的芳心,也勢必將更難…… 韓征半晌才干巴巴的道:“我之前都是鉆牛角尖,腦子犯糊涂了,才會胡說八道的。事實上,我之前便已覺得這門親事諸多弊端了,就算蕭瑯最終求得了福寧長公主的同意,以福寧長公主的性子,日后豈能不加倍磨搓你的?便是屆時有我為你撐腰,做婆婆的要為難兒媳,簡直易如反掌,蕭瑯又是長公主辛辛苦苦生下來,辛辛苦苦養(yǎng)到這么大的,怎么可能一直站在你一邊?就好比鈍刀子割rou,雖不會一下就致命,卻比一刀致命更痛苦十倍百倍,這樣的日子,真是你想要的嗎?你千萬要三思?!?/br> 施清如勾唇笑起來,“下官是與自己的丈夫過一輩子,又不是與婆婆,只要丈夫待下官好,旁的都不重要。何況,這世上哪個做兒媳的,能不受婆婆氣的?便是公主郡主們,也要捧著供著自己的婆婆呢,公主郡主們都能忍的,下官自然也能忍。還是那句話,只要丈夫待下官好,那點氣又算得了什么?督主閱人無數(shù),蕭大人能入您的眼,自然樣樣出挑,瑕不掩瑜,怎么如今下官慢慢兒想通了,您反倒又開始不看好他,否定他了,莫不是與下官又尋到了更好的夫婿人選不成?” 本不想說這些話的,萬一傳到了蕭瑯耳朵里,那就麻煩了;也不欲這樣刺激韓征的,她明明都已決定放下了,再來說這些陰陽怪氣的話,不是明擺著說她還沒放下,且也太小肚雞腸了嗎? 可話到嘴邊,卻無論如何都忍不住,甚至話都已經(jīng)出口了,大腦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到底說了什么,真是懊惱也來不及了。 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她心里除了懊惱,還有說不出的快感,即便知道自己這樣不應(yīng)該,督主并不欠她什么,不但不欠她,還對她有大恩,她依然還是壓不住心里的快感。 韓征好看的臉沉了下來,簡直后悔死了自己之前的自以為是作繭自縛。 可他更知道后悔是沒有任何用,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做好當(dāng)下與未來,以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的真心。 他吸了一口氣,緩聲道:“清如,同樣的傻事,我絕不會再做第二次,所以,你不用再嘲諷我。我也可以一直等到你原諒我,愿意把你的心重新向我敞開為止,但蕭瑯真不是良配,你千萬別因為他讓人隔日給你送上綠豆湯,再因為你被打了一頓,就被他感動了,于他來說,吩咐人給你準(zhǔn)備綠豆湯,不過只是一句話的事而已;至于他挨打,說到底也不全是因為你,而是當(dāng)母親的以為兒子會一輩子聽自己的話,當(dāng)兒子的則覺得自己長大了,自己的事該自己做主了,你不過只是個由頭而已?!?/br> 施清如哂笑反問:“那又如何呢?下官看到的事實的確是蕭大人為了下官,被長公主狠狠打了一頓就夠了,我們女人一輩子求什么?不就是求能有個心疼自己的丈夫嗎?只沖這一遭,下官便覺得蕭大人大可托付。所以還請督主以后不要再像今日這樣,忽然出現(xiàn)硬要帶下官走了,下官愿意以喂蕭大人吃藥,來聊表下官的感激與觸動,亦不想蕭大人誤會下官與督主有什么,還望督主成全。” ------題外話------ 老韓頭兒,醋好喝嗎?略略略…… 第一百三一章 看不見的暗流 她這是在怪自己突然出現(xiàn),還硬帶了她出來,是在壞她的好事了? 韓征只覺自己的心已經(jīng)快要被扎成篩子了,哪哪兒都在冒血,哪哪兒都在尖銳的痛著。 可他還怪不得施清如,也舍不得怪她。 都是他自己一手把局面弄成了現(xiàn)下這樣的,如今的痛苦與醋妒都是他自找的,怨得了誰? 便是蕭瑯,他也情知怪不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清如這么好,哪個男人多了解一些后,又能不喜歡,不想娶回家去白頭偕老,共度一生呢? 他只能反復(fù)的說:“清如,你真的別意氣用事,也別想著與我賭氣,就做了錯誤的決定,以致越陷越深,將來后悔可就晚了。這陣子福寧長公主的心情真的非常不好,今日的事若傳到她耳朵里,就算現(xiàn)下正是你給太后治病的關(guān)鍵時期,她指不定都會對你不利,她瘋魔起來,是真什么事都做得出來,我也未必就能時時刻刻都防著她……便是我立時就能趕到,誰又能保證萬無一失呢?你萬不能拿自己的性命當(dāng)兒戲?!?/br> 頓了頓,“至于我說要竭盡所能的彌補你,這程子卻什么都沒做,你怕是要以為我只是在糊弄你吧?真不是的,我這程子忙得實在無暇分身,等忙過了,就能讓你看到我的真心與誠意了,只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jī)會,不要、不要就此徹底放棄了我……” 越說聲音越低,心里也是越說越無奈。 韓征這程子是真的忙,還是不能為外人所知道的忙。 因為隆慶帝病倒了,病得還不輕。 卻是萬壽節(jié)當(dāng)日宮里混進(jìn)了南梁刺客,南梁的jian細(xì)更是早已深埋宮中等事事后被隆慶帝知道后,——這樣的大事,韓征自然是不敢瞞隆慶帝的,何況蕭瑯也知情,他想瞞也瞞不住,惟有據(jù)實以告,等候隆慶帝降罪。 索性隆慶帝倒是沒有降罪于他,但明白了南梁的陰損打算后,隆慶帝立時又恨又氣苦。 恨的是南梁狼子野心。 氣苦的則是老天爺為什么就不能給他一個皇子,只要他能有一個兒子,那大周便有了太子,南梁便不會行此陰損招數(shù)了,因為知道縱然行刺成功,大周后繼有人,也亂不起來,自然犯不著再勞神費力的做無用功。 可問題的關(guān)鍵在于,他已經(jīng)四十整了,仍然沒有一兒半女,這輩子顯然已注定不會有自己親生的兒女了! 南梁這不是專戳他的肺管子,鐵了心要往他本就鮮血淋漓,常年不愈的傷口上撒鹽呢? 連斗大的字兒不識一籮筐的老農(nóng)都不會干這種“打人打臉”的事,南梁簡直欺人太甚! 別看隆慶帝如今一心修仙問道,七情六欲都已看得很淡,人也越發(fā)的仙風(fēng)道骨,大有不定什么時候,便會得道成仙的架勢。 可那只是看似而已,不然他也不會至今仍死死不肯過繼立太子了。 那已是他活了四十年至今,最大的心病,也是最痛的逆鱗了,當(dāng)真是誰都不能摸,一摸就痛,一摸就鮮血淋漓。 如今南梁卻不但摸了,還戳了,——這豈不是意味著,不但大周上下所有臣工子民都知道他不能生,如今連南梁的上上下下,也都知道他堂堂大周皇帝,卻是個連孩子都不能讓女人生的男人了?! 這個認(rèn)知當(dāng)晚便讓隆慶帝急火攻心吐了血。 加上他除了恨和氣苦以外,還有幾分后怕,萬一那天晚上僥幸讓南梁的刺客得了手,他豈非非死即殘? 他可遠(yuǎn)遠(yuǎn)還沒活夠,遠(yuǎn)遠(yuǎn)還沒享受過這天下至尊的榮耀與富貴,怎么能現(xiàn)下就死了?他怎么也得再活四五十年的,然后在此期間,找到讓自己長生不老的法子才是! 于是吐血后不過又強(qiáng)撐了兩日,隆慶帝便再次吐了血,徹底倒下了。 一國之君說倒下就倒下,大周還至今國本未立,一旦這個消息傳揚開來,后果不堪設(shè)想。 當(dāng)下不止隆慶帝急著要封鎖消息,韓征也是一樣的著急。 隆慶帝現(xiàn)在可還死不得,他要是死了,國不可一日無君,不論是過繼哪個宗親家的子嗣,總歸很快就會出結(jié)果,屆時新帝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想要再似如今這般大權(quán)獨握,可就未必現(xiàn)實,至少也得多付出不知道多少的心力了; 何況一旦新帝登基,他將來便有些那么名不正言不順了,隆慶帝曾經(jīng)的所作所為,也會因為一句“死者為大”,而會被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他亦得不到應(yīng)得的懲罰了,——韓征怎能任由那樣的事情發(fā)生? 遂立時外松內(nèi)緊的把乾元殿全面封鎖了,除了自己和幾個心腹,并江院判和常太醫(yī),再沒有任何人能見到隆慶帝,自然也就不知道隆慶帝的真實情況了。 也所以,這些日子韓征幾乎都待在乾元殿總領(lǐng)大局,偶爾回一次司禮監(jiān),都是為了令人不至懷疑隆慶帝是否已出了事。 總算這么多日下來,隆慶帝的病情終于得到了有效控制,人也精神了不少,韓征這才可以稍稍松一口氣。 卻是一口氣還未及松下,就聽得小杜子說施清如去了乾西五所看蕭瑯,他立時生出了緊迫的危機(jī)感來,帶著人便忙忙趕到了乾西五所,可惜人倒是被他強(qiáng)行拉了出來,卻明顯仍不待見他、更不肯原諒他,——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施清如輕輕一笑,“下官怎么敢與督主賭氣?也斷不會意氣用事,拿自己的一輩子和性命來開玩笑,督主盡可放心。至于下官與蕭大人之間的事,還有福寧長公主會如何對付下官,就不勞督主cao心了,蕭大人自然會竭盡所能護(hù)住下官的。至于督主說的什么彌補,什么糊弄的,督主實在言重了,下官是哪個牌面上的人,敢當(dāng)您這樣說?下官真的要告退了,還請督主放行?!?/br> 不怪都說“無欲則剛”呢,她如今對他沒有任何期望了,于是想說什么便說什么,壓根兒不用在意他會怎么想,又會不會生氣難受,這種感覺還真是好極了! 韓征見施清如還是對自己這般的冷淡疏離,心里滿是挫敗。 但想到她之前都能堅持那么長的時間,被他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了,都不曾放棄,若不是最后他實在太過分,她勢必如今還在堅持…… 他不由越發(fā)放軟了聲調(diào):“清如,我真的沒有糊弄你,也是真的想好好彌補你,你不信晚間回去后,可以問你師父,你就說我讓你問他我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的,他肯定會告訴你,你自然也就知道,我沒有糊弄你了?!?/br> 不待施清如說話,又道:“你知道了我這些日子在忙什么,應(yīng)當(dāng)也就能猜到福寧長公主為什么心情那么糟糕,會那樣打蕭瑯了。所以你真的要與蕭瑯保持距離了,我并不只是打翻了醋壇子,才這樣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你,勸阻你,當(dāng)然,我也的確打翻了醋壇子,方才看見你喂他吃藥,我簡直恨不能殺了他!想到他對你的覬覦,我更是悔徹心扉,但我真的是為了你好……你且先聽我說,這次真不是自以為的為你好了,是真的為你好,希望你能明白?!?/br> 隆慶帝之前病重的消息韓征雖瞞得滴水不透,福寧長公主到底是隆慶帝的胞姐,與旁人不同,又在宮里住了幾十年,經(jīng)營了幾十年,三五日的還罷了,十日八日的,她又豈能一點風(fēng)聲都聽不到? 立時便動了氣。 不是氣隆慶帝病得那么重了,也沒想著過繼她兒子立為太子。 而是氣的隆慶帝病得那么重,竟然一直瞞著她,為了瞞她,甚至連太后也一并瞞了,到底什么意思呢? 不就是信不過她,內(nèi)心深處一直防著她嗎? 他防別的兄弟便罷了,不是一個娘生的,還一直覬覦他的皇位,他防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可她是他一母同胞的親jiejie,唯一的親jiejie,他竟然也這樣防著她,簡直太讓她寒心了,要不是她當(dāng)初鼎力相助,殫精竭慮的為他籌謀,他的江山能得來得那般順利,他的皇位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一坐便是十幾年嗎? 再說她又不是無緣無故想那些有的沒的,這不是他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她不想當(dāng)初自己母子三人辛辛苦苦才爭來的皇位,到頭來卻白白便宜了外人,白白為外人做了嫁衣嗎? 也就是老天爺不開眼,讓她托生成了個女兒身,不然她便既嫡且長,還謀略手段樣樣不遜色于胞弟,那她的兒子便也是名正言順的皇太子,哪還需要她這樣艱難的為他籌謀,為他忍氣吞聲,這個要討好,那個要討好的,她真是受夠了! 福寧長公主越想便越氣,一連幾日都是吃不下也睡不好。 而韓征之所以能知道,卻是福寧長公主終究不是個忍氣吞聲的性子,忍了又忍后,還是沒忍住找到了隆慶帝,與他理論。 姐弟兩個一理論起來,一開始還都能壓著性子,后面嗓門兒便漸漸都高了起來,話也說得越來越難聽,——說到底,哪怕尊貴如皇帝與長公主,一旦吵起架來,也毫無尊貴優(yōu)雅可言,與市井百姓沒什么兩樣了。 韓征就在外面服侍,豈能有不聽到一言半語的? 不光隆慶帝與福寧長公主理論時他聽了好些去,福寧長公主拂袖而去,經(jīng)過他面前時,還狠狠罵了他幾句:“從來jian宦都是沒有好下場的,韓廠臣別以為如今皇上寵信你,你就能蒙蔽皇上一輩子,一手遮天一輩子了,仔細(xì)將來爬得越高,就摔得越慘!” 且隆慶帝事后也對著他抱怨了好長的時間,“說朕信不過她,防著她,怎么不想想朕為什么不告訴她?哼,她也知道只有她與朕一母同胞呢,那別人為了所謂江山社稷的傳承,或是一己私利逼迫朕過繼便罷了,南梁狼子野心,欺負(fù)朕膝下空虛也罷了,她竟也跟別人一樣逼迫朕,可考慮過朕的心情與感受?說到底還不是為的她兒子,為的自己母子的利益,什么一母同胞的親姐弟,弟弟再親,難道還能親得過自己的兒子不成?朕就不過繼呢,侄兒不過繼,外甥也不過繼,三五年,十年八年,朕都不過繼,朕倒要看看,誰敢有半句二話!” 隆慶帝病了一場,他就算是皇帝,也首先是人,如何不渴望來自至親的關(guān)心? 可一來太后病著,本來也上了年紀(jì),他不想太后擔(dān)心;二來,便是不想讓福寧長公主知道了,又生出什么不該有的念頭了。 胞姐的心思他一直知道,連母后也時不時的替她敲邊鼓,他也心知肚明,可他明明還活得好好兒的,年紀(jì)也還不大,誰就能保證他這輩子就生不出自己的兒子了? 就算他真生不出了,等到他老了,快要死了時,再來圖謀他的東西也不遲啊,現(xiàn)在就開始變著法兒的圖謀,是巴不得他早些死嗎? 所以隆慶帝討厭過繼呢,不論是蕭瑯還是宇文皓宇文瀾,在這件事上,他對他們都是一視同仁。 更不必說要過繼蕭瑯一個外姓人,難度只會徒增百倍了,就算蕭瑯從血緣上,的確跟他最親,他私心也最喜歡這個外甥,蕭瑯卻終究姓蕭不姓宇文,大周的江山也終究是宇文家的,不是蕭家的,——胞姐簡直就是異想天開好嗎! 偏偏隆慶帝一心不讓想福寧長公主知道自己大病了一場的事,她竟然還是知道了,還一到乾元殿便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有關(guān)他病情龍體的事,卻是只字不提;之前南梁細(xì)作混進(jìn)宮里,意圖行刺之事,她也是一字不說,蕭瑯親自經(jīng)手的事,她難道會不知道不成? 所以這真是一母同胞的親jiejie?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討債的呢! 隆慶帝難得絮絮叨叨的抱怨完,又安撫了韓征一回:“長公主就是那個性子,脾氣一上來,連朕的面子都不給的,偏太后又心痛她,百般寵著她,朕便不念姐弟情分,光看太后的面子,也只能讓著她。愛卿且別與她一般見識,你的忠心,別人或許不清楚,朕心里卻是再清楚不過的,不然此番也不能只信任你一個,凡事都交給你,旁的人一律不見不信了,你只管繼續(xù)安心為朕盡忠,為大周盡忠,朕自然虧待不了你?!?/br> 顯然福寧長公主罵韓征的話,他在殿內(nèi)也聽見了,但并沒放在心上。 韓征聽得隆慶帝沒有將福寧長公主的話放在心上,也就安下了心來,順勢請示隆慶帝,“要不要臣暗中清洗一下乾元殿的人?也省得回頭再有個什么風(fēng)吹草動的,又被皇上不想知道的人知道了。” 乾元殿明明讓韓征封鎖得滴水不透,胞姐還是這么快便知道了自己大病一場的事,隆慶帝心里如何不明白是胞姐在乾元殿有人,而且還不只一個,甚至指不定就是他的近侍之一,乃至之幾? 若是以往,隆慶帝可能就睜一只閉一只眼,任事情這么混過去也就罷了。 可其時他正在氣頭上,哪還肯當(dāng)沒這回事兒一般? 直接采納了韓征的諫言,把事情全權(quán)交給了韓征去辦。 于是也就一日不到的功夫,福寧長公主耗費了大量時間和心血,才在乾元殿安插下的幾個人,便都被揪了出來,以各種理由給發(fā)作了。 消息傳到長樂殿,福寧長公主立時氣得砸碎了滿殿的陳設(shè),心里也不知是該恨隆慶帝多一些,還是該恨韓征多一些好了。 偏偏太后又病著,她也不敢去太后面前哭訴自己的委屈,讓親娘為自己做主,——胞弟已經(jīng)是皇帝了,她就算長姐如母,在他面前說話,也早需得小心翼翼,斟酌再三了,就算如此,他也經(jīng)常不肯聽她的。 惟有親娘的話,他礙于母子情分也罷,礙于孝道也罷,總還能聽進(jìn)去幾分。 可問題是,若讓親娘跟著動氣,又加重了病情,她的損失無疑會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