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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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護(hù)衛(wèi)以及山上的駐兵在來回的走動巡視,和那壯奴比起來,他們真是小的一塌糊涂。 “看這樣子,好像也不怎么緊張。太子爺昨天還說,得趕緊送十公主會皇城,不能待在這荒山野嶺里。可是我怎么瞧著他們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雙臂在披風(fēng)里抱在一起,白牡嶸覺得死了一個公主根本就沒人傷心。 “奴婢也覺得是?!绷饔褚舱J(rèn)為根本沒有回皇城的意思,但嬉冰的活動好像也并不會展開,也不知道皇上在做什么呢。 若是真的悲傷哀慟不已,也應(yīng)該像太子爺說的,趕緊送十公主的遺體回皇城才是。 安安靜靜,沒有一絲的喪氣,好像根本沒死人。 “走,過去看看。”青天白日,白牡嶸倒是不怕。 “王妃,咱們還是別靠的太近吧。昨天那里可是剛剛燒過人,說不定今天冤魂還在呢?!绷饔癫惶疫^去,昨晚的事兒歷歷在目,太嚇人了。 “你還信這個呢?你親眼見過冤魂長什么樣兒么?”繼續(xù)往那邊走,白牡嶸覺得好笑。 “奴婢自然沒見過,但是聽說有人見過啊。很恐怖的,因為冤死而不想去投胎,就變成了厲鬼,專門纏著陽氣弱的人。咱們女人陽氣就弱,所以還是離那種地方遠(yuǎn)一些比較好。”流玉小碎步跟著,嘴里還不斷的嘮叨著。 白牡嶸搖搖頭,“若說你陽氣弱我相信,可你應(yīng)該瞧瞧我。白姐陽氣旺盛著呢,一般的男人都比不上?!?/br> 流玉不信,但又不好反駁她,只得跟著她走。距離越來越近,她的心也開始狂跳,不由想起昨晚的事情來,那在火堆里掙扎扭動的尸體,太嚇人了。 過往的駐兵和一些護(hù)衛(wèi)無不關(guān)注莫名其妙走過的白牡嶸,她是宇文玠的王妃,這會兒在這外面亂走,也不知想做什么。 不過,她倒是比之前眾人想象的要美得多,畢竟之前太子爺和屹王爭搶與白家聯(lián)姻時,有過好多傳聞。說什么鷺闕塢的人都長得見不得人,因為那里很熱,所以各個黑漆漆的。 不理會那些人,白牡嶸徑直的朝著那壯奴走去,走的越近,就越能感覺到他高壯無比,簡直堪比這天龍山的古樹。 流玉本害怕,但大部分的注意力已經(jīng)被那壯奴吸引走了。他被捆在樹上,看起來很狼狽,那張大臉跟個臉盆兒似得,但瞧著卻并不懾人。 因為她們倆的靠近,那壯奴也看了過來,他是居高臨下,但眼睛里卻透著一股哀色,那是將死之人才有的灰暗。他想活,卻根本活不了。 白牡嶸看著他,心中莫名一動。這就是個無辜者,真正的犯罪嫌疑人正在逍遙,卻有一堆無辜之人代替枉死,這顛倒黑白的世道。 就在這時,一行人走了過來,踩得雪吱嘎吱嘎響,白牡嶸也隨著轉(zhuǎn)頭看了過去。 那一行人穿著統(tǒng)一的衣服,看起來再眼熟不過了,就是屹王手底下的那些狗腿子。每個人手里都提著兵器,殺氣騰騰。 “王妃?!痹诰嚯x白牡嶸一米外停下,那當(dāng)先之人長了一張鞋拔子臉,大概是因為眼神兒太過陰郁,所以顯得整個人都不正常。 “你們還真是忙,不知屹王如何了?昨晚屹王的愛妾意外殞命,真是讓人傷心?!卑啄祹V看著他們,一邊問道??此脐P(guān)切,實則冷嘲熱諷。 護(hù)衛(wèi)也不是聽不出她的語氣來,“多謝王妃的關(guān)心。正因為王爺心情不好,所以,命屬下們來將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削成一片一片的,以告慰婉夫人的在天之靈?!?/br> 被捆在樹上的壯奴發(fā)出哼哧哼哧的聲音,就像是溺水之后的掙扎似得。 白牡嶸身子一轉(zhuǎn),就站在了壯奴與那群護(hù)衛(wèi)的中間,“殺了一個奴才就能告慰你們家夫人的在天之靈了?這人死了自然是希望跟自己最好的人長相廝守。你們那夫人最喜歡的,好像是屹王爺啊?!彼裕鸵偻鯛斎ニ?,才能安慰她。 “王妃,您這是什么意思?”這種話,聽來極具威脅。 “我能有什么意思?這嚇?biāo)滥銈兎蛉说拿黠@是昨晚那幾具侍從的尸體。侍從是十公主的侍從,下令處決他們的,是屹王爺本人。這算賬的話,找十公主是找不著了,找屹王爺卻是能找到。怎么計算都和這壯奴沒什么關(guān)系,你們真是算的一筆糊涂賬?!?/br> “王妃,這是我們王爺?shù)拿睿€望王妃你不要多管閑事?!弊o(hù)衛(wèi)真是不知這個女人哪兒來的膽子。 白牡嶸挑了挑眉,“真是不巧,我這人就喜歡多管閑事呢。” 護(hù)衛(wèi)臉色一變,伸手欲要撥開白牡嶸??删驮谒稚爝^來時,白牡嶸猛地出手扣住他的臂膀。 她力氣非凡,一扣之下讓那護(hù)衛(wèi)隨即變了臉色,他另一手提著大刀的刀鞘向她的腦袋重?fù)暨^去。白牡嶸身輕的后仰,同時一腿抬起,狠狠地踹向他的腿。 許是沒想到她的攻擊會這么猛烈,那護(hù)衛(wèi)被她這一腳踹的直接單膝跪在了地上。白牡嶸將他的手臂扭到他后腦勺的位置,另一手將他的大半個身體扳過去,將他控制成了被羈押的形態(tài)。 眼見這護(hù)衛(wèi)被攻擊,其他幾個護(hù)衛(wèi)立即上前,白牡嶸卻忽然松開手,然后快速的把自己的披風(fēng)扯開扔掉,又撕開了自己最外面的衣服。 “來人啊,屹王的屬下非禮啦!”她一嗓子喊出去,堪比破鼓轟炸天,四周所有營地的人以及山上巡邏的駐兵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第51章 順?biāo)浦?/br> 白牡嶸喊了可不止一嗓子,簡直是拿著大喇叭公布天下的架勢。周遭的人都跑了過來,太子爺?shù)淖o(hù)衛(wèi),還有其他不知哪個府邸的護(hù)衛(wèi),在營地四周巡邏的駐兵,紛紛涌至,將這里圍了個水泄不通。 屹王的狗腿子連續(xù)后退,距離白牡嶸遠(yuǎn)一些,而她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扯著披風(fēng)用力的把自己包起來。一邊用力的瞪視那幾個狗腿子,她是受到了侮辱卻又絕不服從絕不示弱的堅強小女子。 “這是怎么回事兒?彧王妃,天寒地凍的你這般坐在雪地里,可是受了什么委屈?”燦爛無比的聲音傳來,好像在看好戲一樣。 扭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人,白牡嶸冷哼一聲,“這群王八蛋,看我形單影只,就對我動手動腳。明知我是彧王妃,卻如此膽大包天。楚少爺,即便我不是大梁的皇親貴胄,但如此對待我,這是什么罪過?” 楚郁彎身,扯了扯她的披風(fēng)把她包裹的嚴(yán)實一些,然后將她扶了起來。 “我早就說過,屹王這府里風(fēng)水不好。這昨日死了個愛妾,今兒手底下的護(hù)衛(wèi)居然又來調(diào)戲彧王妃?唉,你們屹王府真是做足了膽大包天之事。呦,正巧金護(hù)衛(wèi)長在,那就勞煩金護(hù)衛(wèi)長去把太子爺請來,咱們就在這兒好好地論一論這件事?!背魡问謱啄祹V圈到自己的身后,一邊笑道,似乎在他看來發(fā)生的這一切很好笑。 “楚少爺,屬下們絕對沒有對彧王妃做任何不當(dāng)?shù)呐e動。而且彧王妃剛剛還險些扭斷屬下的手臂,屬下怎么有膽子調(diào)戲彧王妃?”捂著自己手臂的護(hù)衛(wèi)滿臉冤枉,太會顛倒黑白了。 白牡嶸冷哼一聲,“我不過就是瞧上了這個壯奴想把他要走回王府清雪,你們奉了屹王爺?shù)拿钜阉鞒梢黄黄慕o婉夫人出氣。咱們目的不一致,你們也不至于就丑態(tài)畢露吧?!?/br> “還有這茬兒,這婉夫人的死與這壯奴有什么關(guān)系?而且,把他捆在這兒本就是錯誤的。他什么都沒做,就將他當(dāng)成了個畜生。不管如何,他也是個兩條腿走路的大活人,把他削成一片一片的,屹王爺是打算把他涮了吃了么?”楚郁大笑,說完,他手上一動,就從旁邊護(hù)衛(wèi)的手上將長劍抽了出來。 長劍飛舞,下一刻,壯奴身上的繩子便斷開了。反手將長劍還鞘,他一系列舉動行云流水,更像舞蹈般優(yōu)雅。 壯奴得了自由,立即離開了那棵大樹,然后也不知怎的,就站到了白牡嶸的身后,像一堵墻。 白牡嶸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笑了,還真識趣兒。長得樣子傻傻的,心里卻明白的緊。 “楚少爺,蒼天可鑒,屬下們沒有對彧王妃有任何無禮之舉?!彼麄円仓莱舨粫f好話,但實在是委屈。光天化日,這個女人就能這般顛倒黑白不顧廉恥,簡直匪夷所思。 “太子爺來了,這事兒還請?zhí)訝斪鲋靼伞N疫@身份可不能妄言此事,若是惹怒了屹王,說不準(zhǔn)接下來幾位就得把我削成一片一片的,”楚郁搖頭,話落后便朝著宇文騰過來的方向拱手躬身。 圍在周邊的人也讓出了一條路來,宇文騰披著厚重的大氅走了過來。白天瞧著,宇文騰倒是蠻樸素的,一股子文化人的氣息。他身后還隨行著一個披著白色狐裘披風(fēng)的女人,頭發(fā)挽的一絲不茍,看起來很是溫柔。 所有人都給宇文騰請安,順便也給那個女子請安,白牡嶸這才知道,那位是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