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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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退婚 “好了爹,”謝悠然道,“我真的不怪你,都是我的錯,如果我能早點察覺到他的陰謀,也許事情還有轉(zhuǎn)機……” 誠然,謝保順是有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魔,輕易上了呂明楓的圈套。 可人非完人,他也已經(jīng)受到了斷指的懲罰,不應(yīng)該再付出生命的代價。 更何況,呂明楓那個人太陰險狡詐,他若真的要對付一個人,沒有幾個人能跳出他的陷阱。 所以,她早就原諒了謝保順。 大閨女到了現(xiàn)在都還在替他開脫,謝保順內(nèi)心愧疚不已。 “既然知道了姓呂的卑鄙行徑,我們就更不能如他所愿了?!蹦腥艘а?,道:“悠然,你去跟他退婚,說你不嫁了。爹就是拼著這把老命,也不能毀了你一生的幸福。坐牢就坐牢,爹不怕,鋪子抵出去就抵出去,大不了不要了。咱又不是沒過過苦日子,以前那么艱難,不也過來了嗎?爹娘都是能吃苦的人,咱不怕。說什么也不能再毀了你,你為這個家付出得太多了,爹真的愧對于你,決不能再讓你為了爹,向那個陰險狡詐的小人屈服了……” “不,”謝悠然搖搖頭,“爹,你聽我的,這事兒我已經(jīng)有定數(shù)了。我知道該怎么做。答應(yīng)這門親事,也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你放心,我不會真的嫁給他的?!?/br> “真的?”謝保順愣住了。 “真的?!敝x悠然點頭。 “不是為了寬慰我才這么說的?” “不是,”謝悠然怕他再做傻事,只好向他保證,“爹,你放心吧,我還有半個月才能及笄,婚禮怎么著都得一個月之后,這段時間,我會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圓滿而又成功地解決這件事情的?!?/br> 謝保順一聽,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道:“如此甚好。你放心,爹以后再也不拖你后腿了。你讓爹做什么,爹就做什么,再也不犯傻,不犯渾了。爹已經(jīng)發(fā)過誓了,以后不會再做對不起你們的事了?!?/br> “嗯,”謝悠然道,“爹,我相信你?!?/br> 謝保順心里放下了一塊巨石,神色也輕松了許多。 咬了咬牙,他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道:“悠然,實在不行,咱就舉家遷走吧。只要咱離開昭陽縣,他呂家就奈何不了咱們了,我就不信,他呂明楓難道還能一手遮天,跑到外地去為難咱們。” 謝悠然苦笑。 怕家里人擔心,她沒有告訴他們,呂明楓的背后是寧王這股勢力。 這事兒,只有她和韓墨辭心里清楚。 所以老爹異想天開,以為離開了昭陽,就能脫離呂明楓的掌控了。 人都說故土難離,誰都不愿意背井離鄉(xiāng),可他能下這個決心,為了保護她而舉家遷走,已屬十分難得了。 當下,她的心里暖洋洋的,很感動。 “爹,你相信我,我會想出辦法,擺脫呂家的。”為了安慰他,她只能這么說了。 “那好,”謝保順道,“那咱們就先等等看,實在不行,咱再想別的方法?!?/br> 謝悠然點頭,“好。爹,你也要答應(yīng)我,以后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再做傻事了,好嗎?” 謝保順點點頭,“我答應(yīng)你?!?/br> 謝悠然這才松了口氣,“我叫下人去把飯菜熱熱,你出去吃幾口吧?!?/br> 謝保順道:“嗯。” 跟大閨女這推心置腹地談了談,男人心里的霧霾也去了大半,終于不再逃避,不再尋死覓活了。 一家人經(jīng)歷了這么多風風雨雨,彼此的心,也就更加靠近了。 楊氏見丈夫在大女兒的開導(dǎo)下,總算走出了陰影,勇敢面對,也很欣慰。 如今她只盼著,那呂家拿了大閨女的生辰八字去合,合出個什么不妥來就好了。 這樣,大閨女也就不用嫁入?yún)渭伊恕?/br> 奈何,天不遂人愿,第二日呂家就來人告知,他們請了大師合了謝悠然和呂明楓的八字,大師說,這段婚姻是天作之合,并且,他們將成親的日子定在了農(nóng)歷八月二十六,正好是她及笄后的第二天。 眼下已是陽歷十月下旬,也是農(nóng)歷的八月初十,八月十五是中秋節(jié),八月二十五是她的生日。 所以滿打滿算起來,謝悠然和呂明楓成親的日子,只剩下了十五天,整整半個月。 謝悠然原本以為,婚禮怎么著都得在一個月之后,沒想到呂家如此倉促,把日子定得這么急,及笄第二天就要把人娶進門,讓人不想懷疑這其中有問題都不行。 半個月的時間,他們就是想舉家遷走,都沒法遷。 呂家根本不給他們喘口氣的機會,步步緊逼,斷了他們所有的后路。 無奈,謝保順只得親自領(lǐng)著大閨女,讓人抬了三個箱籠去了韓家。 箱籠里的東西,都是當初謝悠然和韓墨辭定親時,韓家送來的定親禮。 如今,他們既然已經(jīng)跟呂家定了親,那她和韓墨辭的婚約,就得作廢。 “韓叔,是我對不起墨辭!”謝悠然跪伏于韓青山面前,內(nèi)心凄然,語氣哽咽。 “傻孩子?!表n青山嘆了口氣,趕緊將她扶起,“這又不是你的錯,我們都理解你。不會怪你的?!?/br> 謝悠然用帕子抹了抹眼角,問:“墨辭呢?” 韓青山道:“大概是衙門事多吧,這兩天他都沒回來。” 其實大家都清楚,韓墨辭不是衙門事多,只是不想回來面對自己的未婚妻被逼另嫁他人的事實。 謝保順愧疚道:“老哥,是我們謝家愧對于你們韓家啊,你們父子的恩情,我們會記一輩子的?!?/br> “別這樣,”韓青山心里也不好受,“我知道你們也是形勢所逼,發(fā)生了這樣的事,誰也不想,你們也不要有心理負擔,這個婚,我們退了。” 謝家父女在韓家坐了片刻,便心情沉重地回家了。 韓青山是個很明事理的人,知道他們的難處,并未怪罪,也沒有為難他們,痛快地就答應(yīng)了退親一事,這讓父女倆的心里又是感動又是感激。 韓家的提親禮謝悠然悉數(shù)退還了,但韓墨辭送給謝悠然的琉璃“鉆戒”和風干的“玫瑰花”,她卻一直留著。 那是她今后灰色生命里唯一一抹撫慰內(nèi)心的亮色了,她會留著它們,直到永遠。 第440章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謝悠然和呂明楓半月后成親的事,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了整個煙村和昭陽城。 一時間流言蜚語,各種各樣的非議都有,不少好事者都紛紛跑到謝宅來打探事情的真實性。 但謝家一律閉門謝客,誰也不見,城里的鋪子,也貼出了告示,整條街轉(zhuǎn)讓。 秦秀才說書的小酒館里,韓墨辭已是連著三天都來這里買醉了。 每一次,他都喝得酩酊大醉,然后踉蹌著,戴月而歸。 這一天,他又來買醉,醉意熏熏之際,鄰座兩人指著他不停地竊竊私語: “那是韓捕快吧?” “是啊,聽說他被人綠了。” “什么綠了?” “就是他未婚妻被人搶走了……” “他未婚妻是誰???” “這你都不知道?就是謝記的女當家啊……” “哦,你是說謝家大姑娘啊,好像是聽說他倆訂過親……” “定親有什么用?人家現(xiàn)在還不是攀高枝了,要嫁入?yún)渭耶斏俜蛉肆??!?/br> “呂家?那呂公子不是剛死了夫人嗎?謝大姑娘嫁過去,不就是當續(xù)弦?” “續(xù)弦怎么了?呂家家大業(yè)大,呂明楓又是獨子,將來整個呂家都是他的,不比區(qū)區(qū)一個捕快強?” “倒也是。也難怪謝大姑娘要移情別戀了,換我,我也選呂公子……” “女人哪,都是這么水性楊花,見異思遷的……” “一女配二夫,這種事也只有小門小戶的謝家做得出來,不愧是泥腿子出身……” 兩人正非議得歡,面前的桌子忽然被人一把掀開。 一股騰騰的殺氣迎面撲來,喝得醉醺醺的韓墨辭雙眼猩紅,狠狠地盯著他們,一副吃人的表情,目眥欲裂地吼道:“胡說!悠然不是那種人!你們要敢再胡說八道,我把你們關(guān)進大牢里去?!?/br> 那兩人嚇了一跳,趕緊匆匆逃走了。 韓墨辭踉蹌著,忽地一把抽出長劍,一道寒光閃過,那張桌子瞬間被劈成了兩半。 一如他破碎的心! 所有人都被嚇住了,連正要準備上來扶他的酒館小二也都往后躲了。 韓墨辭腥紅著眼睛,倒提著那把寒光閃爍的長劍,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劍尖在地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他周身騰騰的肅殺之氣震懾了所有人。 大家都躲得遠遠地,誰也不敢上前,更不敢來招惹他,只能目送著他走出了酒館。 說書臺后,秦秀才看著這一幕,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搖搖頭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唉!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guān)風與月哪?!?/br> 韓墨辭一身的酒氣,出了酒館就直奔呂府。 此刻,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呂明楓。 酒醉之下,所有的理智都飛到了爪哇國,他的大腦里一片凌亂,只有滿腔的憤怒和恥辱。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這一刻,他已經(jīng)顧不得什么后果不后果了,他只想殺人! 明明已經(jīng)喝醉,明明腳步趔趄,但他依然能準確無誤地找到了呂府。 因為這條路,他已經(jīng)來過了無數(shù)次,路線早已銘刻于心。 每次,都是趁著巡街的時機,最后七拐八彎地繞到了這里。 每次,他都遠遠地看著這座華麗的府邸,努力控制著自己沖進去殺人的沖動。 但今天,酒精上頭,他控制不住自己了。 倒提的劍尖在街道上劃出一道彎彎扭扭的白線,一如他此刻扭曲的心靈。 皓月當空,照得周圍一片銀白。 呂府大門緊閉,門前靜悄悄的。只有門口那兩尊大獅子,靜靜地沐浴在月色中,不復(fù)白日的威嚴。 一陣夜風吹來,懸掛在門口的兩只大紅燈籠被吹得不停晃動,燈籠中燭火搖曳,好似下一刻就要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