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話未說完,有人發(fā)現(xiàn)了葉藍茵這邊的情況。 大家又一窩蜂的涌了過來。 文樺眉頭緊皺,他遠遠的看到葉藍茵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站著,心下一緊,撥開人群向她走去。 田壯的暴行人們制止,葉藍茵下氣不接下氣的跌坐在地上,還沒能緩過勁兒來,無數(shù)的話筒和攝像頭又馬上對準了她。 誰還不知道這是周亦行的太太?誰又不知道葉斐然的jiejie是周亦行的太太?若沒有周亦行太太的身份在那里擺著,誰又會那么關(guān)注這個新聞? ——周太太,請問您知道跳樓事件嗎? ——周太太,您如何看待您弟弟始亂終棄一事? ——周太太,您和周先生是否…… 葉藍茵的脖子火辣辣的疼著,腦袋更是像是炸開一般。她被人團團圍住,看起來就像是眾星捧月一般,成為全場焦點。 可實際上,她是大海中的一座小小孤島,她動彈不得,被毀在了一片孤寂之中。 就在她覺得自己要窒息了,要爆炸了,要崩潰了的時候,一雙有力的大手把她給拖拽了起來。 “各位媒體朋友,現(xiàn)在局面混亂,不如哪天我給大家約個文樺的獨家專訪?大家……” 原來是文樺的經(jīng)紀人帶著好多保鏢趕了過來。 文樺扶起葉藍茵,把她緊按在懷里,用自己的身體擋著那些話筒、攝像機,更擋著那些咄咄逼人的問題,一步步的帶著她突出重圍。 瘋狂的記者們漸漸被保鏢給控制住,加上警笛也在小區(qū)里乍然響起,事情似乎開始慢慢變得平緩。 可這時,又是平地一聲雷。 “你們?yōu)槭裁床蛔ニ??她就是逼死我jiejie的兇手!是他們?nèi)~家仗勢欺人!” 田壯不知道哪里找來了擴音喇叭,那刺耳的喊聲就像是魔音一般繚繞在小區(qū)上空,更牽動起了記者們的神經(jīng)。 葉藍茵無力搖頭,喃喃道:“這一切與我們無關(guān),我們什么都不知道。我們……” 話沒說完,她身子一軟,沒了意識。 …… 周亦行趕到醫(yī)院的時候,葉藍茵還在病房里昏睡著。 文樺守在病房門口。 他身上有好多淤青,估計是在人群中走動推搡時傷到的。 經(jīng)紀人凱文已經(jīng)氣的是七竅生煙,只恨不得時光倒流,讓他把文樺今天鎖在家里,一步都不能離開! “祖宗啊,你明天就等著見報吧!”凱文氣的直跺腳,連周亦行也不看一眼,“我去下面取車子,你趕緊的給我出來!” 文樺點了下頭,這才把視線移到了周亦行身上。 周亦行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看不出喜怒哀樂,他低聲道:“今天的事,多謝。” 文樺冷哼一聲,扭扭肩膀,笑道:“幫表哥的忙,不是應該的嗎?不過嘛……” 文樺的視線又緩緩下移,看到了周亦行襯衣領(lǐng)口的那抹嫣紅,看起來像是某個口紅的熱門色號。 “表哥既然已經(jīng)決定晾著表嫂,那不如就等事情辦干凈了再來?!蔽臉逄统隹诖锏目谡执髟诹四樕?,“人心若是涼了,可不好再焐熱?!?/br> 周亦行一怔,琢磨著文樺的話,等再回過神的時候,文樺已經(jīng)邁步離開。 他凝視著文樺的背影,忽然之間似乎是嗅到了他這個表弟身上的一些人情味。 “周總?!标P(guān)禹過來匯報,“太太的家人已經(jīng)安頓在桃花苑。” 周亦行稍微瞇了瞇眼睛,他悠悠的收回目光,瞥了關(guān)禹一眼,那臉色陰沉的可以把空氣凍結(jié)。 他沒有同關(guān)禹說什么,而是走向病房,可這手剛碰到門把手,他又說:“送套衣服過來?!?/br> 關(guān)禹身子一抖,立刻說“是”。 …… 私人會館。 齊亞桀狠狠的吸了口煙,然后吐出一個煙圈,借著白煙繚繞的光影,打量著眼前神情不不佳的男人。 “要打擊周亦行,總會波及他的愛妻?!饼R亞桀滿不在乎的說,“你都決心報復周亦行了,不會還顧念著和葉藍茵的情分吧?” 陳勵川不語,面色如霜。 他回國之前就和齊亞桀有交集,甚至還在美國幫齊亞桀解決一些麻煩。他之前不知道齊家的女兒癡迷周亦行,更不知道齊家女兒為了拆散周亦行和葉藍茵,做過那么多瘋狂的事情。 可當他了解之后,他只覺得為了扳倒周亦行,和齊家合作,是一條最好的出路。 “你說的倒是好聽?!标悇畲ɡ湫?,“你折騰來折騰去,除了折騰了葉家的人,不見傷到周亦行半分!” 齊亞桀聳聳肩膀,“你怎么知道的?我要是玩死了葉家的那幾個,葉藍茵傷心欲絕,周亦行也會瘋的?!?/br> “我看你才是瘋子!”陳勵川拍案而起,“你如果再這樣下去,別怪我和你一拍兩散!” 齊亞桀不屑的瞟了陳勵川一眼,繼續(xù)悠哉的抽著煙。 而陳勵川想到葉藍茵因為今天事情,氣到住院,心里就一陣一陣的抽痛。 要不是因為周亦行,她何苦受這樣的牽連? 這一切都是周亦行的錯! “停止你的計劃吧。”陳勵川冷聲道,“靠一個女兒去打擊葉家,再靠一個女人打擊周亦行。你贏了,也是勝之不武?!?/br> 齊亞桀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似的,他按滅了手里的香煙,抬眼看向陳勵川,“你就是個小人,還來跟我講勝之不武?” “你!” “陳律師,都已經(jīng)這樣了,你還裝什么呢?”齊亞桀也站了起來,“我拿自己的孩子去和周亦行玩。我都這么大義凜然了,你還要我怎樣?” 陳勵川心里“咯噔”一下,這才回過味來,他剛才是氣昏了頭。 眼下,他看著齊亞桀那三分邪笑,三分狠厲的雙眼,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是個無所不用其極的真小人。 “你預備一直藏著陸雪?”陳勵川問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你預備讓她生下?” 齊亞桀勾唇一笑,那轉(zhuǎn)瞬即逝的陰狠又變回了他平日里慣有的浪蕩之態(tài),“從我開始找上陸雪的時候,我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要置葉家于死地。區(qū)區(qū)一個孩子而已,陸雪還不配生下我的種?!?/br> 陳勵川一陣惡寒,不由得心生悔意。 他不該和齊家人謀求合作,若是葉家真的毀了,葉藍茵該怎么辦? …… 葉藍茵睡了很長一覺。 她并不知道這是周亦行讓醫(yī)生在藥物里加了助眠的成分,她只是在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回了驚唐府。 腦海里斷斷續(xù)續(xù)的出現(xiàn)昨日的畫面,她一個彈坐,從床上直愣愣的起了身。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侵襲了她的大腦,可她顧不得這些,掀開被子跑下床,離開了臥室。 餐廳里,周亦行正在用早餐。 兩個人四目相對,都是微微愣了一下。 周亦行最先回過神,他眉心微蹙,立刻起身走過去將人抱起,還輕聲責備道:“怎么不穿鞋?” 葉藍茵聽不進去,直沖著周亦行搖頭,“出事了!陸雪mama跳樓自殺了。記者們?nèi)集偭怂频摹?/br> “我知道。”周亦行冷漠的應了一聲。 他抱著葉藍茵走到餐桌那里,將人放在椅子上后,又立刻吩咐傭人拿來脫鞋。 “你都知道了?那現(xiàn)在怎么辦?這事情可是麻煩了,根本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比~藍茵滿心焦急,并未注意到周亦行不太好的臉色。 周亦行回到座位上,瞥了一眼手機,然后說:“爸媽和斐然被我安排在了桃花苑。記者進不去那里,所以他們很安全。你放心就是?!?/br> 葉藍茵點頭,心想暫且避避風頭也是好的。 可是風頭過后,有些事情還是得解決,不能這么不明不白的橫在那里,否則他們?nèi)~家以后怎么做人? 所以,她想著還是走法律程序,把真相用法律的形式公布于眾。 可她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周亦行便用餐巾擦擦嘴,起身道:“集團里有分析會,我得走了。如果你想去看爸媽,就讓司機帶你去?!?/br> 說完,他沒留給葉藍茵多言的機會,直接大步離開餐廳。 葉藍茵僵愣在原地,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周亦行遠去的背影,一時間,竟是百感交集,萬般滋味涌上心頭。 昨晚,她經(jīng)歷了什么,他完全不在乎嗎?還是覺得不值得一提? 她張了張嘴巴,沒有叫住周亦行。 而后,葉藍茵味同嚼蠟的吃著早餐,她想是不是葉家這次的事情給周家?guī)砹瞬缓玫挠绊??畢竟昨天有那么多的記者?/br> “太太。” 張管家忽然喚了一聲,葉藍茵下意識的抬起頭。 張管家又是嘆口氣,說道:“太太,我是這個身份,不該多嘴的??赡纯葱侣劙?。您和文家少爺,上頭條了?!?/br> 葉藍茵手一抖,讓人趕緊把手機給她拿過來。 正巧,文樺的電話打了進來。 “看新聞了嗎?”文樺的聲音和平時一樣。 葉藍茵沉默了一秒,然后才說:“正要看?!?/br> 文樺輕笑了一聲,“那你做好準備。我這邊正在公關(guān)危機,估計周亦行也會公關(guān)危機。事情很快就會過去,你別放在心上。不過,我還是得和你說聲對不起。我當時只想幫你,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br> 葉藍茵聽得一頭霧水,她真想掛了電話看看到底是什么新聞。 可文樺沒給她這個緩沖的機會,直接便說:“大家都說你我有不軌的關(guān)系?!?/br> …… 葉藍茵坐在車子里,看著車窗外倒退的風景。 事情的發(fā)生總是那么猝不及防。 大家原本關(guān)注的是陸雪和葉斐然之間的糾葛,可現(xiàn)在,多數(shù)人的關(guān)注點變成了她和文樺舉止親密,豪門內(nèi)的不侖關(guān)系初現(xiàn)端倪。 葉藍茵成了事件的最大犧牲者。 她沒給周亦行打電話和他解釋昨天的情況,又或者是詢問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是否已經(jīng)控制住?因為不管問與不問,事件所帶來的惡性結(jié)果已經(jīng)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