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節(jié)
第二十八章 兄弟綠我(二更) 又幾日后,夙家也派人向香家納了采,問了名,合了年庚八字,送了聘書,納了吉,這婚也就是訂下了。 這一日,為了慶祝夙九昭終于是名草有主了,他們四大公子時隔許久,又再次相聚在風(fēng)雅館飲酒作樂了。 “哎,我說九昭,你這臉上怎么一點(diǎn)笑容都沒有?不喜歡人家玉蘭小姐???”玉流照之前提壺耍了套醉拳以娛大家嘛!可是,這個訂婚之喜的九昭,卻是一臉的悶悶不樂,這是咋地了啊? “他怎么可能不喜歡人家玉蘭小姐?瞧瞧,腰間掛的香囊,不就是人家玉蘭小姐的貼身之物嗎?”顧玉煙端杯飲酒,勾唇壞笑著擠眉弄眼揶揄夙九昭,這小子平日里冷冰冰的像塊千年寒冰,這春天要來了,他這寒冰倒是化作春水蕩漾起來了?。?/br> “喲!你小子挺本事???連人家小姐的貼身香囊……都弄到手了啊?”玉流照坐在夙九昭身邊,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伸過去就要摘了他腰間的香囊瞧瞧,瞧瞧上面的玉蘭花香不香啊。 夙九昭一把抓住了玉流照的手腕,扭頭眼神冷冰冰的看著他,薄唇輕啟,聲似寒冰道:“你是不想要你的手了?” “哪能??!我這白皙如玉的美手,你瞧瞧多漂亮,心動了沒有啊?”玉流照拿手在夙九昭眼前晃悠,笑得可是特別的賤氣。 夙九昭一把將他推開,心情不好的皺著眉頭,他一點(diǎn)都不稀罕他們恭喜他名草有主了。 “哎呦!太傅大人,幸好你抱住了我,不然,我可就要摔疼了?!庇窳髡者@家伙就是個活寶,被夙九昭沒輕沒重的推開,他一撲就撲到了歷春和懷里,歷春和就是隨手一扶他的腰,他卻就這樣賴上人家了。 歷春和無奈的抬手扶額,他當(dāng)初是一步踏錯,才會與玉流照這個抽風(fēng)的活寶結(jié)交為好友。 顧玉煙慶幸他是坐在了這邊兒,否則,被玉流照這個不正經(jīng)的纏上,他非得rou麻的想揍死他不可。 如此一來,三妹可就要守寡了。 玉流照也就是和他們玩笑一下,回頭又湊過去,一手搭在夙九昭肩上,一手端杯喝著酒笑問道:“哎,九昭,你到底在為什么事悶悶不樂?說出來聽聽,我們大家一起幫你解解悶,可比你憋在心里強(qiáng)多了?!?/br> 他可是好不容易有時間出來的,畢竟他兒子還小,他可是真不放心他們娘倆獨(dú)自在府里的。 夙九昭扭頭看向這個總嬉皮笑臉的玉流照,蹙眉問了他一句:“你當(dāng)初是怎么喜歡上玉世子妃的?” “呃?這個嘛!不太好說?!庇窳髡者@個厚臉皮,一想起他和顧曦月的初見,他還真有點(diǎn)不好意思的臉紅了。 顧玉煙鄙視玉流照一眼,當(dāng)初玉流照就是個不要臉的,欺負(fù)了他三妹,回頭登門提親后,就越發(fā)無恥的占他三妹便宜了。 夙九昭被玉流照這害羞不好意思的樣子惡心到了,抬手拍掉了肩上搭著的爪子,又看向歷春和問道:“香家女兒性情皆溫婉柔情,當(dāng)初春和你……你又是為何會在令夫人被退親后,立時便求父母去提親的?是因?yàn)槟阍缇托膼偭罘蛉肆藛???/br> 歷春和被他問的一愣,放下酒杯于桌上,沉吟片刻,方摸著下巴蹙眉道:“當(dāng)年在千姝園初見玉桂,我也只是欣賞她的才情。是因?yàn)橥蹂痪湓捦嫘?,使我對玉桂心生了一絲情愫。可當(dāng)初玉桂與人有婚約,我也沒想過去做個奪人所愛的小人。直到后來,玉桂與人退親,我聽到她被人議論,心生憐惜,不忍見她如此這般受辱,便求到父母跟前,讓父母派遣媒人,去了香家提親?!?/br> 玉流照聽了歷春和這番真情流露之言,他也是不由感嘆道:“我與月兒也是如此,初見我只是想逗她玩兒,誰知道……最終一場玩笑,卻使我情根深種,非卿不娶了?!?/br> 顧玉煙見夙九昭看向他,他把玩這手中的青瓷酒杯,聳了聳肩說道:“你也知道,我完全就是被趕鴨子上架的,我是被賴上的。至于我如今對那丫頭是什么心情?嗯,說實(shí)話,有點(diǎn)男女之情了?!?/br> “呵!三哥哥,你夠禽獸的啊?”玉流照起身走到顧玉煙身邊坐下來,又壞笑著調(diào)侃起他道:“厲小姐如今尚未及笄,你就對她存心不良了,嘿嘿!三哥哥,你……” “閉嘴吧你,小心厲兄揍你。”顧玉煙抓了碟子里的壞花生米,直接塞到了玉流照嘴里去。 “唔唔……”玉流照被他塞急了,他伸手推開了他的手,偏頭吐了嘴里的花生米,扭頭狠瞪顧玉煙一眼,還讀書人呢!粗魯,暴力,真是跟著什么人,學(xué)什么樣兒。 歷春和性情溫和,倒是沒有責(zé)怪玉流照的胡言亂語,而是看向夙九昭關(guān)懷道:“九昭,你是不是與玉蘭小姐鬧別扭了?” “沒有?!辟砭耪岩廊皇敲碱^緊皺,似有什么憂愁。 玉流照也不和顧玉煙打鬧玩兒了,坐下來后,認(rèn)真的看著他問:“九昭,你不會是做什么事,惹玉蘭小姐不悅了吧?” 歷春和與顧玉煙也深以為意的看向夙九昭,這小子還真是那種慣會惹人生氣的主兒。 夙九昭皺著眉頭,望著他們?nèi)齻€,輕點(diǎn)了下頭道:“我之前幫母親送一支玉蘭花的玉簪給她,她收下后挺高興的。然后……她問我喜歡什么樣的女子,我說我沒有喜歡的女子。然后,她就說她身子不適,讓晴翠送我走了。” 他們?nèi)齻€聽完夙九昭這些話,都覺得他是真活該光棍到現(xiàn)在,總被人拋棄。 玉流照起身走到夙九昭背后,雙手搭在他肩上,自后歪頭看著他,無奈嘆氣道:“九昭,你不喜歡女子,莫不是……你喜歡男人???來,我犧牲下試試你,么么!” 夙九昭冷若冰霜的抬手給了他下巴一圈,眼神冷冰冰的看著顧玉煙和歷春和,啟唇淡冷道:“我對男人沒興趣?!?/br> “唔!你對男人沒興趣,也不用打我吧?嘶!臭小子,下手忒狠了,我可是你兄弟,不是你仇人?!庇窳髡正b牙咧嘴的揉著下巴,走到一旁美人榻上躺著,隨手拿過茶幾上的酒壺,對著壺嘴喝著酒。 回想少年輕狂年華,千金一擲不眨眼,精心修建了這處風(fēng)雅館,他們曾飲酒作樂多少載啊! 如今他們都有了主兒,以后這風(fēng)雅館,也不知道會不會就此空置了。 歷春和性情比較溫和,人也比較成熟妥帖,他坐著開解了夙九昭,與他掰碎了一點(diǎn)點(diǎn)解釋道:“九昭,玉蘭始終年紀(jì)還小,小姑娘家家的,哪一個不是做夢都想找個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的?可你卻一句話打碎了她的美夢,玉蘭她能不生你氣,能不心里難過嗎?” “對??!你不喜歡人家,跑人家提什么親?這不是耽誤人家嗎?”顧玉煙在一旁飲酒蹙眉道。九昭當(dāng)時可以道個歉,這事也就揭過去了。 畢竟,他也不是有意輕薄香玉蘭的,不過是還她羅帕?xí)r,拉了她小手一下罷了。 當(dāng)時天黑四下無人,只要他們大家不說,這點(diǎn)小事根本不會影響到香玉蘭的閨譽(yù)。 可是他當(dāng)時非拿傳家玉佩聘了人家姑娘,回頭又告訴人家姑娘,他不喜歡人家姑娘,這不是欠揍嗎? 夙九昭這下知道他錯在哪里了,端起桌上跟前的杯中酒,仰頭飲盡,起身就提劍走了。 “喂!你去哪里,酒不喝了?。俊庇窳髡辗碜饋?,對于這個時常抽風(fēng)的好兄弟,他也是……唉!算了,他還是繼續(xù)喝他的酒吧。 這天色也不早了,喝完這壺酒,他也該回家了。 顧玉煙和歷春和心照不宣,相視一笑。他們都知道九昭去做什么了,難得!難得九昭要開竅了。 …… 夙九昭就這樣跑來了香府,還沒走正門,直接翻墻進(jìn)去,一路飛檐走壁如鬼影。 “小姐,捂一捂吧!會好受點(diǎn)兒。”晴翠拿了一個大點(diǎn)的手爐過來,用布包著,放入了被窩里,給臉色蒼白的香玉蘭捂肚子。 唉!小姐本來也沒有這痛經(jīng)的毛病,就是這兩日心情不好,小日子一到,近來天氣又忽冷,昨兒還下了一場雪,這就害小姐小日子身涼腹痛了。 香玉蘭大白日就寬衣躺在被窩里取暖,這事她也沒讓晴翠說出去,怕回頭母親再為她擔(dān)憂。 反正也就幾日,等過了這幾日,也就沒事了。 晴翠見她家小姐閉上眼睛,一臉的疲累,想著昨夜小姐不適的睡不著,她也就為小姐掖好被子,起身放下羅帳,便放輕了腳步出去了。 夙九昭閃身進(jìn)了內(nèi)室,舉步走過去,伸手輕柔的掀開羅帳,見她臉色如此蒼白,眉頭還緊緊皺著,似是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他落座在床邊,將劍立在腳邊,伸手將她半抱起,一手探入被子下,掌心覆在她小腹上,用內(nèi)力為她驅(qū)寒,希望她能好受一些。 香玉蘭是很疲累了,可有人這樣抱著她,小腹處也暖和和的不那么疼了,她緩緩睜開眼睛,望著這個抱著她的男人,她沒有一驚一乍的惹得晴翠闖進(jìn)來,而是虛弱一笑:“夙公子可是越發(fā)過分了,這樣私闖女子閨閣,對我這個未出閣的姑娘……又抱又……吭!你這樣……會讓……” “你先別說話了,我回頭去一趟鎮(zhèn)國王府,請王妃來給你瞧瞧?!辟砭耪岩娝樕荒敲瓷n白了,也不再疼的緊咬牙齒了,他也就安心了。 香玉蘭被她放回床上,她虛弱的躺在床上,望著她無力笑說:“夙公子若是實(shí)在不喜歡……不喜歡我,那便趁早把……把這門親事退了吧?!?/br> “平素瞧你柔柔弱弱的,不曾想,你還有這樣的膽子?!辟砭耪褞退春帽蛔?,坐在床邊,握著她一只手,為她輸著內(nèi)力,有股暖流流淌在她血脈里,她身子快點(diǎn)暖起來。 “我也沒想到,我竟有一日……敢心生與人退親之念來?!毕阌窆鹨恢蹦懽雍苄?,她的性子比jiejie還柔,正是因?yàn)樗宰尤崛?,大哥才會一直希望她能嫁個好性兒的夫君,這樣才能溫柔寬容的待她好一輩子,不欺負(fù)她,也不惹她傷心難過。 夙九昭坐在床邊,見她眼角含淚,他緊握著她的手,眉心緊蹙道:“今日我見了玉煙了他們,他們說了很多話,我……我也知道我錯在哪兒了??墒恰裉m小姐,無論是誰,他們都是先定親,后頭才……唉!我那日說的是真話,之前我真不曾心悅過任何女子。至于以后?那就看玉蘭小姐你的本事了?!?/br> “你……”香玉蘭又被他這番似挑釁之言,氣的又羞紅了臉頰,可算上看著氣色好一點(diǎn)了。 “你也沒心悅過男子,我也沒心悅過女子,咱們……”夙九昭話說到此處,忽見香玉蘭眼神有些閃爍心虛,難不成,她……她曾經(jīng)心悅過別的男子? 香玉蘭被夙九昭冷厲的眼神瞪的她好怕,拉了被子蒙住了頭,悶聲說:“我困了,你走吧!” 夙九昭氣得咬牙切齒,最終,也就提劍離開了。 香玉蘭在夙九昭離開后,她才露出半顆小腦袋,心虛得不得了。 早知道最終會是這個樣子,她那日就不該生夙九昭的氣了。 “哎,夙公子,你怎么……”晴翠端了盆熱水走進(jìn)來,卻與夙九昭撞上了。 還好她盆斷的穩(wěn),不然,這盆熱水可就要灑了。 夙九昭心里火大的都快爆炸了,推開晴翠走出門,便嗖一下子飛走了。 晴翠瞧夙九昭還知道偷偷來看小姐,她抿唇一笑,心里倒是真為小姐高興了。 香玉蘭可一點(diǎn)都高興不起來,因?yàn)椤砭耪寻l(fā)現(xiàn)她的秘密了,也不知道夙九昭后頭會做出什么事來。 “小姐,奴婢用熱帕子給您擦擦臉和手吧?”晴翠把銅盆放在盆架上,趁熱擰了一條巾帕,拿著走過去,掛起羅帳,坐在床邊,為她家小姐擦了擦臉和手,這樣能暖和舒適一點(diǎn)兒。 香玉蘭現(xiàn)在是一點(diǎn)都不冷了,夙九昭剛才,他……唉!希望,他不是真生氣的一去不復(fù)返了吧。 ------題外話------ 夙九昭:我被兄弟綠了。 歷春和:…… 第二十九章 吃醋風(fēng)波(一更) 鎮(zhèn)國王府 夙九昭離開了香府,便來了王府,心里雖然還有點(diǎn)生氣,可他還是關(guān)心香玉蘭的身體,故而來了王府,想請王妃去給香玉蘭瞧瞧。 顧相思聽說夙九昭登門拜訪,她心里雖覺得有些奇怪,還是讓人請了他去花廳,她稍后就到。 夙九昭在前頭花廳坐等了許久,才等到顧相思出現(xiàn)。 顧相思也就收拾了一下,便來前頭花廳見了夙九昭。畢竟,她還要照顧兩個孩子,不可能真沒什么事干。 夙九昭一見顧相思走進(jìn)花廳,便起身迎上前,規(guī)矩行了一禮:“見過王妃?!?/br> “夙公子免禮,請坐吧?!鳖櫹嗨紲\笑請了夙九昭落座,她也走到花廳正中央靠北墻的羅漢床處,拂袖落座,在丫環(huán)給她奉上后,她方才看著夙九昭淺笑問:“夙公子今日來王府,不知是有何事找我?guī)兔???/br> 夙九昭再次起身,拱手頷首道:“王妃,夙某今日登門,是想求王妃……去趟香府,為玉蘭小姐瞧瞧,她……她身子有些不舒服?!?/br> “玉蘭小姐身子不舒服?”顧相思眼神怪異的打量夙九昭幾眼,也沒去多嘴問他為何知道人家玉蘭小姐身子不舒服,而是吩咐道:“飛漱,你回一趟碧波居,把藥箱取來?!?/br> “是。”飛漱應(yīng)一聲,便低頭出了花廳。 夙九昭沒想到顧相思如此好說話,真是一點(diǎn)王妃架子都沒有,之前他心里還十分忐忑,此刻倒是放松下來了。 “夙公子,坐下先用些茶點(diǎn),飛漱取藥箱要很久呢。”顧相思淺笑請夙九昭坐下來品茗,瞧夙九昭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她便關(guān)心的笑問了句:“夙公子這是有心事?” 夙九昭皺眉猶豫片刻,這才抬眸看向顧相思,蹙眉問道:“王妃,女子都喜歡什么樣的男人?” “嗯?”顧相思眉毛挑動一下,不解的看向他,見他一副認(rèn)真又苦惱的樣子,她沉吟一下,便對他說:“如果要打個比方,那就是……歷春和厲太傅這樣的男人,是最讓小姑娘中意的。樣貌好,家教好,潔身自好,詩畫雙絕,能月下吟詩作詞,能春日踏青繪畫,平日性情溫和體貼,從來沒有什么脾氣,待人寬容隨和……呃?總之,歷春和是許多少女的深閨夢中人。” 這可是有數(shù)據(jù)的,花緣君之前給她看過金雁樓的擇偶標(biāo)準(zhǔn),大多數(shù)家長以及姑娘家,擇偶標(biāo)準(zhǔn)便是歷春和這樣的男人。 模樣好,家世好且有修養(yǎng),年紀(jì)輕輕功成名就,性情溫和,待人寬容體貼,潔身自好,從不出去風(fēng)花雪月,這樣的好男人,那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不喜歡??? 說實(shí)話,她要是個姑娘家,先遇上歷春和,說不定還真沒西陵滟什么事了。 畢竟,只一條,西陵滟沒有歷春和脾氣好,便足以讓人對西陵滟敬而遠(yuǎn)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