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節(jié)
柳月白在騰蛟面前晃悠很久,他就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氣的就一個轉(zhuǎn)身離開了。 騰蛟在柳月白走人后,他才是微不可聞的嘆一口氣,對于柳月白,他的心情真有點復(fù)雜,回頭可要找?guī)煾负煤脝枂柫恕?/br> …… 新房里,北宮瑧伺候厲明景寬衣解帶,讓他躺在床上好好休息,畢竟,他的心傷還沒痊愈,不易太過于情緒激動,亦或是過于勞累的。 厲明景躺在床上,握住了北宮瑧為他蓋被子的手,眸光深情的望著他,唇吻上她的指尖,嗓音略微沙啞道:“阿瑧,原諒我又一次舍生忘死去救王妃。只因,王妃所知多了解的農(nóng)耕知識,對西賀國的老百姓而言,真的是太珍貴了。所以,那怕是我死,王妃也絕對不能出任何事,你明白嗎?阿瑧。” “我明白啊,我也沒吃王妃jiejie的醋生氣,明景哥哥你不必這樣緊張的。”北宮瑧為他蓋好被子,坐在床,望著他笑說:“明景哥哥,好歹今日是我們大喜的日子,這樣一直說別人的事,真的好嗎?” 厲明景仔細一想,也是,他們成親的大喜日子,他老說顧相思做什么?沒事都要說出事來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悔恨之淚(一更) 城南,扈樂山莊。 夏縉華得知了香冷梅與毒人同歸于盡的事后,便提劍去找了又回到他師父身邊的芍藥,他要殺了這個賤人,為香冷梅報仇! 芍藥回來后,夏凌倒是對她真不錯,她過上了呼奴喚婢的好日子,吃穿用度,也好似個千金小姐一樣。 可有一件事很奇怪,夏凌不再碰她,而是只這般閑養(yǎng)著她而已。 這讓她很疑惑,也很是擔(dān)憂。 砰!房門被踹開,她驚的轉(zhuǎn)頭看去。 夏縉華提劍滿身殺氣的走進來,猩紅的眼眸盯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芍藥,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從牙縫里擠出來道:“都是因為你,香冷梅才會落得今日這般下場!” “香冷梅怎么了?她不是被關(guān)起來了嗎?”芍藥將手中木梳放在了梳妝臺上,起身婀娜多姿的走過去,對于夏凌一直不殺香冷梅的原因,她也略知一點,無非就是想用美人計,消磨夏縉華的雄心壯志罷了。 如今看來,夏凌這計劃很成功,夏縉華果然是為了香冷梅發(fā)瘋了。 “她死了,尸骨無存!”夏縉華雙目赤紅的舉劍便砍向芍藥,他要殺了這個賤人,如果不是她不顧姐妹之情背叛香冷梅,香冷梅又怎會心灰意冷,在厲明景大婚上,把命都還給了厲明景??! 芍藥雖然武功還不錯,可比起香冷梅來可就差的多了。 更何況,夏縉華的武功之高,可是香冷梅也不是對手的。 她一直在閃躲,直到瞅準(zhǔn)時機奪門而出。 院子里的婢女倒是有不少,可她們都不懂武功,根本就救不了芍藥。 夏縉華一劍揮過去,斬落了芍藥的發(fā)髻,簪釵珠花散落了一地,連芍藥的秀發(fā)也是飄落了一地。 芍藥狼狽的奔逃大喊道:“來人啊!救命啊!” 夏縉華發(fā)了瘋死的提劍追殺著芍藥,這個賤人,她害得香冷梅如此慘死,又還有何臉面活在這個世上! “主公,主公救命啊!”芍藥是真打不過夏縉華,更何況夏縉華手里還有劍,她卻是手里一件兵器都沒有。 夏縉華也沒有一劍要了芍藥的命,而是一路追殺奔逃狼狽不堪的芍藥,他要把這個惡毒的女人凌遲處死,以祭香冷梅在天之靈。 芍藥已是遍體鱗傷,她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劍,又流了多少血,她只記得,等主公出現(xiàn)的時候,她已是爬都爬不起來了。 “縉兒,住手!”夏凌的到來,阻止了夏縉華繼續(xù)發(fā)瘋。 夏縉華雙目赤紅布滿血絲的望著他的師父,明知道他喜歡香冷梅,為何就不能看在他的面子上,饒香冷梅一命呢?那怕是廢了香冷梅一身武功,也好過這樣活生生逼死她??! 夏凌沒想到他這一場美人計,竟然會害得夏縉華如此這般情根深種。他失望又無奈的嘆聲氣,望著他這個徒弟,依然是那般威嚴(yán)淡冷道:“你若真想為香冷梅報仇,想用芍藥之苦以祭香冷梅在天之靈,那殺了她,就不如把她丟去那種不見天日的地方,讓她日夜承受著非人的折磨,直到被凌虐而死的那一日。這是她當(dāng)初背叛香冷,投靠我的理由。如今,讓她從天堂跌回那個地獄,才是給香冷梅最好的祭奠?!?/br> “主公……不要……”芍藥已是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渾身是血的她,連那張花容月貌的臉都被夏縉華的劍給毀了。 “在你主動到我面前,愿意成為一枚棋子的時候,你就該知道,棋子若沒了用處,只會落得被丟棄的下場?!毕牧桧獗錈o情的望著芍藥,而后又是一笑嘆道:“這就是你不如香冷梅之處,她活的很清醒,她一直做好棋子的本分,盡心盡力的為我這個主人殲滅擋路的敵軍??墒牵钟幸稽c不如你,不夠狠心絕情。也是因此,多情的她,才會落得今日這般下場。你們姐妹??!各有優(yōu)缺,若是能永不背棄對方,倒真是一對互補缺點的好劍呢!可惜啊可惜,你的狠心絕情,把你和她,都推入了地獄?!?/br> 芍藥趴伏在地面上,回想她這一生,真的只有一個香冷梅是真心對她好的。 可這個真心待她好的人,卻是她一手推開的。 而她費盡心機想過得比香冷梅好,最終的結(jié)果,卻還是一切回到原點。 而她死的,也會比香冷梅悲慘千百倍,這大概,就是她的報應(yīng)吧? 以色侍人者,注定不會長久,是她太傻了,推開了真心人,投靠進了一個又一個無情人的懷抱。 香冷梅這一生,至少還曾深愛過一個男人,至少還被一個男人深情的愛過。 可她這一生……卻從不曾得到過任何人的愛,更不曾去愛過任何人,何其的悲哀! 夏凌望著死不瞑目的芍藥,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芍藥臨死前流下的這滴悔恨的淚水,足以祭奠香冷梅在天之靈了吧! 夏縉華丟下手里的劍,黯然心傷的離去,只留下一句:“我想閉關(guān)了?!?/br> 夏凌望著夏縉華離去的背影,這一場美人計,或許一開始真的消磨了夏縉華的斗志,可香冷梅之事,卻讓夏縉華一日之間長大了。 唉!這個孩子,就是從小到大太順?biāo)炝?,不曾受過什么挫折,才會因為一個女人,將自己折磨成這副鬼樣子。 至于芍藥?既然她和香冷梅是好姐妹,那就該死法一樣,死得干干凈凈,再不會留有后患,才是最好的。 芍藥的尸體,最終也是尸骨無存的化為了一攤血水,在這個世間上,什么都沒有留下。 …… 香夫人自那日親眼看到長女化作一灘血水后,便是回家就大病了一場,顧相思去探望了她幾次,也盡心盡力為她醫(yī)治身體上的病了。 可心病還須心藥醫(yī),這一關(guān),還需要香家眾人陪香夫人一起度過。 香玉棠他們兄妹三人,為香冷梅這個jiejie立了衣冠冢。 香老爺與香夫人也去大女兒的衣冠冢看過,香夫人當(dāng)場哭暈在大女兒的衣冠冢前,回家后,又是一場大病,形容消瘦的讓眾人無比擔(dān)憂。 顧相思怕香夫人撐不過去,便去太清觀請了常靜真人,讓他入香府,為香夫人講經(jīng)許多日。 香夫人聽這位得道真人講經(jīng)數(shù)日后,人總算是想開一些,好歹是肯好好吃飯了。 之后,顧相思又讓東方延玉去了香府一趟。 至于東方延玉那日究竟與香夫人談了什么話?無人知曉。 反正,自那日后,香夫人的心病就好了,病去如抽絲,沒過多久,香夫人便能出門了。 “你那日到底與香夫人說了什么?”西陵玄凝今日被東方延玉邀請出來逛街,她也是真想借機問一下東方延玉這件事。 “連你都好奇???”東方延玉一手撐著一把油紙傘,與西陵玄凝并肩而行,對于她的問話,他也只是一嘆道:“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樣的,香夫人對香冷梅有太深的愧疚,在香冷梅死后,又是那種死法兒,這就讓本就愧疚大女兒的香夫人,越發(fā)的痛心愧疚了。所以,我那日也沒和香夫人說什么,只是和她說,與其這樣愧疚死,不如她好好活著,積德行善,為香冷梅贖清這一生的殺孽,讓她下輩子能投胎一個好人家,如此一來,她也算是彌補香冷梅了。” “你信鬼神?”西陵玄凝一直以為東方延玉這樣的人,應(yīng)該是更信自己,而不是信什么鬼神。 “信啊!怎么能不信呢!”東方延玉望著前方人聲鼎沸的熱鬧大街上,沒人比如今的他更信鬼神之說了。 畢竟,他和幺妹都來了這個世界了,除了鬼神之說,誰還能告訴他,他們是怎么變成另外一個人的??? 西陵玄凝望著東方延玉美麗的側(cè)顏,她總覺得在這人灑脫的外表下,深藏著一顆寂寞而滄桑的心。 “延玉王子,好巧啊?!蔽髁炅_羅今日也出來逛街,其實就是心里煩悶,出來走走,看看能不能瞧上一個好獵物罷了。 東方延玉眸光冰冷的看向前方走來的西陵羅羅,這個女人的事,幺妹和他說過一些,真是……反正,這樣的女人,男人最好是敬而遠之為妙。 “月華見過皇姑!”西陵玄凝走上前,借著行禮,擋下了西陵羅羅。東方延玉再怎么說,也是她月華郡主未來的郡馬爺,西陵羅羅身為她的姑母,莫不是,還想打她郡馬的主意不成? 西陵羅羅的確是被東方延玉這般容貌風(fēng)姿迷住了,她見過無數(shù)的男人,有得讓她憐愛,有得讓她想征服,有得讓她沉迷快樂中…… 可東方延玉的精致,卻是讓她為之著迷,讓她望一眼便朝思暮想,魂牽夢縈。 東方延玉覺得他這算是為騰蛟擋災(zāi)了吧?這個西陵羅羅居然盯上了他,連百味居都不去了。 可他是有婚約在身的和親王子??!豈是她一個公主可以惦記到手的? 這事別說皇上不答應(yīng)了,就是華王這位宗正大人,也是絕對不會讓人搶了他女婿的。 畢竟,他是如此貌美如花,誰人又舍得將他送給你個好色公主辣手摧花呢? 瞧瞧,西陵玄凝也對他憐香惜玉了吧?一人站出去,就擋了西陵羅羅的駕了。 西陵羅羅見過東方延玉幾面,每次這位延玉王子都是冷冰冰的,可她剛才遠遠的瞧著,他一路上明明就待西陵玄凝很溫和體貼,也與西陵玄凝相談甚歡。 怎么一面對她,就冷冰冰點像一尊冰人了呢? 論及美貌與身份地位,她可是勝過西陵玄凝太多的。 論及親疏遠近關(guān)系,她可是與東方延玉為表姐弟,她的母親與他的母親,那可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西陵玄凝與他,能有她與他親嗎? “皇姑若無別的事,我們就先走一步了。”西陵玄凝溫婉端淑的行一禮,便轉(zhuǎn)身走向東方延玉,輕聲細語說一句:“我累了,送我回府吧?!?/br> “嗯?!睎|方延玉淡淡點點頭,便是一手撐傘為她遮陽,轉(zhuǎn)身與她并肩而行離去了。 西陵羅羅望著東方延玉的背影,眼底滿是哀怨之色,哼!東月國的男人就是沒出息,這還沒成親呢!就開始對西陵玄凝言聽計從了。 東方延玉走遠一段距離,便壓低聲音嘆氣道:“長得好看也是罪啊?!?/br> “你可以選擇毀容以保清白?!蔽髁晷谕馊嗣媲埃肋h都是溫婉端淑的月華郡主,可一到了東方延玉這里,便成了冷面嚴(yán)肅的青龍軍副使之一了。 東方延玉對于自己要去個軍官老婆的事,唉!以后在家里,他可就要多個上司了,天天被訓(xùn),他受得了嗎? 所以,他們還是保持些距離吧! 畢竟,距離,產(chǎn)生美嘛! …… 五月初二,晚了預(yù)產(chǎn)期十多日的顧曦月,總算是平安順產(chǎn)生下了一個兒子。 這可是鎮(zhèn)西侯府的正嫡孫,鎮(zhèn)西侯接到信時,那可是高興極了。 立馬就吩咐人,大車小車的,趕緊把最好的東西,都送進京去。 如今的鎮(zhèn)西侯夫人,可是太不高興了。 好歹她的兒子也是嫡子吧?還是嫡長子。 因為她之前是名妾室,她兒子沒能落著一個世子之位也就罷了。 憑什么如今她都是鎮(zhèn)西侯夫人了,老爺還是這樣的偏心,她兒子為這老東西生下嫡長孫,他都沒見得多高興。 如今,他對一個多年不曾見面的兒子,卻好成這樣,聽說玉流照給他添了個孫子,他就高興的像過年一樣,更是還在這邊設(shè)宴擺酒請了上百桌,唯恐別人不知道他又得了一個大孫子似的。 這……這讓她這個鎮(zhèn)西侯夫人情何以堪啊? “娘,你就別生氣了,爹偏心二弟,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了。”玉金逸勸著他母親,望著笑容爽朗與人推杯換盞的父親,他心中也恨??! 因為他開始是庶子,那怕為長,也只能從金不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