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jié)
水滄海的決心最堅定,反正,他也不喜歡那個陰暗的地方。 花緣君的決心就有點搖擺不定了,畢竟,他看不到他的前路,也算不出顧相思這個不按常理行事的女子,接下來到底會對他們做何安排。 顧相思帶他們一行人,悄無聲息的離開后,這里各處的干冰還沒有完全消失,整個寧國公府里,依然是到處煙霧繚繞。 之前的白衣人,也早已趁機遁走了。 對方的武功很詭異,他們這么多人看著她,她也還是詭異的帶著人逃走了。 就在顧相思勸降花緣君的時候,白衣人就趁機逃走了。 也沒有人去阻攔對方,畢竟,只有對方離開了,水滄海和花緣君才徹底完全沒退路。 而寧夜紫之所以忽然離去,她不是去休息了,而是去了云氏居住的蘅芷院。 顧卓果然就守在蘅芷院守護它母親,一見到大娘到來,他便起身走過去,拱手行禮,之后才關(guān)心問道:“大伯母,外頭的事都解決了嗎?” “都解決了,你大姐布局很嚴(yán)謹(jǐn),抓到了不少人?!睂幰棺线M了房間,看到云氏已經(jīng)從里間走出來了。 云氏依然是一身白衣,神情淡漠的對寧夜紫行了一禮:“大嫂?!?/br> “弟妹,不是說了嗎?自家人莫要多禮。”寧夜紫走過去握住云氏的手,將她扶了起來。是云氏,她的手背肌膚很細(xì)膩柔嫩,可手指卻很粗糙,這是常年雕刻,才會磨礪出的一雙手。 看來,是她和二meimei都多心了,那個白衣人并不是云氏。 顧卓孝順的走過去,扶著他母親,看向他大伯母,總覺得大伯母今夜似乎有很多心事。 “都早點休息吧,沒事就好?!睂幰棺弦簿蛠砜纯矗热辉剖蠜]問題,她也就沒必要繼續(xù)留下去了。 “大嫂/大伯母,慢走。”云氏和顧卓目送走寧夜紫和樓戈,之后,云氏看著兒子淡淡道:“為娘沒事,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娘,您好好歇息,兒子在外頭守著,省得有人來打擾娘您休息?!鳖欁渴莻€孝順的孩子,扶他母親回里間歇息后,他便回到了正堂,坐在羅漢床上,打算為他母親守夜。 云氏看了雕花隔斷處的垂簾一眼,便寬衣褪了鞋襪,上床躺下休息了。 這一夜,發(fā)生了太多的事,大家都很難以睡得著,倒是云氏,在點了安神香后,倒是睡得很熟了。 顧卓這些日子都想多陪陪母親,因為再過兩日,他就要離開西蘭城,回到塞北去鎮(zhèn)守邊疆了。 這一走,他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到母親和meimei了。 …… 鎮(zhèn)國王府 大家昨夜真是酣暢淋漓一場大醉,喝倒后,就都倒下睡了。 次日一大早,這些人醉鬼就鬼吼狼嚎起來了。 西陵滟昨夜也就抱顧相思回了房間,其他人,他可沒讓人去管。 冷劍和寒霜倒是把他們公子安置在了房間里唯一的羅漢床上了,至于其他人?都七橫八豎的躺在地上睡的。 烈風(fēng)被墨云灌的狠醉,直到被他們的鬼吼狼嚎的驚嚇醒后,他才迷迷糊糊揉著眼睛坐了起來。 墨云被水滄海給揍了,一拳就是一個烏眼青。 水滄海之所以會揍墨云,那是因為墨云醉酒后抱著他睡了一晚且不說,早晨還抱著他嘟囔著什么美人兒,在他臉上吧唧了一口,他不揍他個不要臉的揍誰? 墨云是做春夢呢!結(jié)果一個美夢沒成真,卻被人一拳給打回到了殘酷的現(xiàn)實中了。 夜無月一早就梳洗好離開了,昨夜是喝的太多了,迷迷糊糊就和他們扎堆睡了。 顧相思依然起的很早,吃了早飯,就來看他們了。 水滄海摸了半天,都沒找到他的束目帶,還是有一個人把束目帶遞給了他,他抓過束目帶,便起身拱手道了聲謝:“多謝王妃?!?/br> “咦?你居然知道是我?”顧相思十分點驚訝與好奇,這人眼睛是真的什么都看不到的,那他平常都是怎么分辨人的呢? “腳步聲和氣味,是王妃您的?!彼疁婧R驗轭櫹嗨颊f能為他醫(yī)好眼睛,他十分期待,便對顧相思尤其友好。 顧相思仔細(xì)打量著水滄海,真是個端方如玉的男子,這樣的人可不該做他人的走狗,這樣一雙白凈修長如玉的手,也不該去拿劍。 水滄海本就是書香世家的子弟,當(dāng)年一夕間家破人亡,他被人收留教養(yǎng)多年,才成了今時今日的水滄海。 花緣君也醒了,宿醉使他很頭疼,也不知他昨晚怎么就失控了,居然喝了那么多的酒,還和他們一群人瘋鬧了一晚上。 “呀!花公子也醒了?。磕悄銈兪帐耙幌?,我去讓人給你們準(zhǔn)備早膳?!鳖櫹嗨茧S和一笑與花緣君打聲招呼,便揮揮手隨性瀟灑的離開了。 飛漱帶著人送來了干凈的衣裳鞋襪,又請了他們?nèi)ユ?zhèn)國王府的北院浴池沐浴。 冷劍推著花緣君,隨他們大家一起去了北院清池。 寒霜被飛漱請去了客院,房間里為她準(zhǔn)備好了沐浴的香湯,以及一身干練的藏藍色勁裝。 顧相思為了籠絡(luò)水滄海和花緣君的心,便親自下廚做了兩道菜,糖醋排骨,蒜香雞翅。 西陵滟這時候又在書房忙著呢,倒是沒時間來招待他們這些客人。 秦三才帶著寶珠和西陵君也來了桑落院,聽說有新客人來鎮(zhèn)國王府做客,寶珠非要來看看,他們也就一起來了。 一群人沐浴更衣后,正圍桌吃著飯呢! 忽然間,就看到一個小姑娘跑了進來。 寶珠跑到桌邊,看著一個用白色發(fā)帶蒙住眼睛的怪叔叔,便是歪頭好奇的問了句:“叔叔,你為什么吃飯還蒙著眼睛?。俊?/br> 水滄海被一只軟乎乎的小手摸上臉,他一時間倒是整個人都僵住了。 寶珠想伸手拉扯掉叔叔蒙眼的發(fā)帶,可是三才表哥為什么要把她拉開呢? 秦三才拉開寶珠,對這位客人道歉道:“對不起,寶珠她還小,不懂事,冒犯您了。” “無……無事?!彼疁婧_@么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被孩子接觸,一時有點不適應(yīng)而已。 寶珠雖然也不知道她錯在哪里了,可在哥哥溫柔的摸著她小腦袋時,她還是乖巧的向這位叔叔道了歉:“對不起,叔叔?!?/br> 水滄海一愣,隨之,便是有些不自然一笑說:“沒事的。” “哦!沒事就好啦!”寶珠得到這位叔叔的原諒了,她就又開開心心跑去另一個面生的叔叔跟前,好奇的看著他笑問了句:“叔叔,你和這位叔叔,以后也都住在鎮(zhèn)國王府嗎?” 花緣君被她問得一愣,說實話,他還沒決定好,要不要留下來呢。 第三十七章 放下過去(一更) 鎮(zhèn)國王府,桑落院。 寶珠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這位叔叔點頭,便是有些急了的伸手拉這位叔叔的袖子,又是眼神十分渴望的問道:“叔叔,你們會留在鎮(zhèn)國王府嗎?我告訴你哦,我們家可好可熱鬧了,過節(jié)的時候有好多人,阿娘會做很多好吃,還有好多好玩的東西,皓月叔叔還會和阿娘拼酒,醉了就打醉拳,阿娘還給皓月叔叔伴奏呢!” 花緣君對上這位小郡主渴望的眼神,聽著她極力哄他留下來的稚言幼語,他心中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就這樣溫和笑著點了頭:“好,叔叔留下,和你們在一起?!?/br> “哇!叔叔你太好了!”寶珠一下子就撲抱住了花緣君,然后又仰頭很開心的笑說道:“叔叔,我叫寶珠,寶貝的寶,明珠的珠。阿娘說我是她的寶貝,爹爹說我是他的掌上明珠。那叔叔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俊?/br> 名字,是人認(rèn)識的第一步。 花緣君低頭望著這個笑容天真無邪的小郡主,非常認(rèn)真的自我介紹道:“我叫花緣君,花朵的花,緣分的緣,君子的君?!?/br> “花緣君??。∈腔ㄖ杏錾蟼€有緣君子嗎?”寶珠近日來讀了不少書,對于組詞造句還真是頗有領(lǐng)悟。 “呃?寶珠真聰明?!被ň壘龔膩聿恢?,他的名字還能這樣解釋。 寶珠又轉(zhuǎn)身跑回到水滄海身邊,拉著這位怪叔叔的衣袖,再次鄭重自我介紹道:“叔叔,叔叔,我是寶珠,阿娘的寶貝,爹爹的掌上明珠。你叫什么名字?。课覀冋J(rèn)識一下??!” 水滄海又是被這小姑娘熱情接近的人愣住了,半晌才放下手中玉箸,轉(zhuǎn)身面向小姑娘,也是很鄭重的自我介紹道:“我叫水滄海,碧水的水,滄海的滄海?!?/br> “水滄海?有點溫柔,有點大氣的名字,很好聽哦!水叔叔?!睂氈楸ё∵@個好像有點孤獨的叔叔,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笑得很甜的對他說:“水叔叔,那你也留下來吧!我家真的很好,我也很好,對不對?” “是……是很好。”水滄海這些年來比花緣君還孤獨,花緣君身邊至少還有冷劍和寒霜,他身邊卻是連一個人都沒有。 在這個小姑娘身上,他感受到了溫暖與善意,以及那種久違的親切感。 “那就都留下來吧。”顧相思從外頭走了進來,走到水滄海身邊,摸了摸她家鬼靈精的女兒,真是個貼心小棉襖,這么快就把花緣君這個臭石頭給說服了。 說實話,花緣君這人心思重,不像水滄海這般簡單直白,是個很難讓他留下來,甚至是效忠你的人。 可她家寶貝女兒出馬,三言兩語就把人給說服了,這可真是太厲害了。 寶珠被她阿娘抱起來親一口臉蛋兒,她也只知道傻樂高興,根本就不知道她阿娘這是在獎勵她呢。 顧相思看向滿眼羨慕她的花緣君,一笑說道:“花公子若是覺得我這女兒可愛,何不就此穩(wěn)定下來,待到將來公子的腿痊愈了,也找個情投意合的女子成個親,生個像寶珠一樣可愛的女兒,或者像我兒子這樣乖巧懂事的兒子,也是個不錯的人生,對不對?” 花緣君頷首淺笑道:“小郡主天真活潑,玉雪可愛,在下的確很羨慕王爺和王妃,能有這樣一雙兒女。” “我也很驕傲,我居然有這么一對好兒女?!鳖櫹嗨伎蓮膩聿皇莻€會謙虛的人,別人夸她,她就照單全收咯。 花緣君忍俊不禁的笑了,這位鎮(zhèn)國王妃的性子,的確是很瀟灑不羈,果真不是個俗人。 顧相思將寶珠放回地上,摸摸她的小腦袋交代道:“你們幾個好好陪陪這兩位叔叔吧!阿娘還有事要去趟厲叔叔家,你們都要乖乖的,不要太鬧騰兩位叔叔,他們和厲叔叔一樣,都病著呢,知道嗎?” “嗯,寶珠記住了,一定會好好照顧水叔叔和花叔叔的,絕對不會鬧騰他們的?!睂氈檫@會兒倒是很乖巧了,拉著她母親的手,仰頭認(rèn)真的說道:“阿娘去看厲叔叔的時候,要代寶珠問候厲叔叔好哦?!?/br> “好的,阿娘一定會把我們乖寶貝寶珠的問候,帶給你們厲叔叔的。就這樣,阿娘走了?!鳖櫹嗨加中χJ(rèn)真的和寶珠說會兒話,便揮手向花緣君和水滄海道別道:“二位慢用,我先去出診了,再見?!?/br> “阿娘再見!”寶珠倒是在后給她母親揮了揮手,然后,就轉(zhuǎn)過身去找個凳子坐下來,非常乖巧懂事的在招待客人,為他們布菜又勸吃的。 秦三才和西陵君也坐在一旁,可他們卻是安靜多了。 冷劍望著這位活潑可愛的小郡主,他也喜歡,相信公子以后在鎮(zhèn)國王府生活,一定會很開心的。 當(dāng)然,最好就是公子的腿能痊愈,將來就像鎮(zhèn)國王妃說的那樣,也能成親生子,一家闔樂如意。 …… 顧相思坐車向厲府出診,半道上卻遇上一群人劫道。 這些人中有一個紅衣女子,她似乎是個帶頭人,只見她手一揮,那群黑衣白面具的人,便向馬車圍攻而去。 顧相思坐在馬車?yán)?,也就掀開窗簾看了眼外頭的情況,便放下車簾,從馬車暗格里,取出了一個與寧夜紫和夜無月所用暗器管子一樣的東西。 外頭那十幾名侍衛(wèi),已經(jīng)與黑衣人戰(zhàn)斗了起來。 紅衣女子取出一支笛子,放在面紗后的唇邊輕吹響,刺耳音符傳出,召喚來了一黑一白兩個高大的男人。 “咦?學(xué)我玩黑白無常???唔!感覺更像是牛頭馬面呢!”顧相思淡定的坐在馬車?yán)?,透過一個馬車的小型孔鏡,她看到外頭的紅衣女子,召喚來了兩名臉色鐵青的……到底是毒人?還是活死人?。?/br> 騰蛟和空太玄雙雙現(xiàn)身,騰蛟手持一把寒光森冷的長劍,空太玄則是一貫的高人作風(fēng),赤手空拳,迎上去便揍了那個白衣人一拳。 顧相思很好興致的觀戰(zhàn),外頭的馬車都被射成刺猬了,她還在淡定無比的悠閑吃著蜜餞看好戲。 這輛馬車機關(guān)開啟后,四周都是內(nèi)夾鐵皮的,而且據(jù)說那些鐵皮還是玄鐵的,普通的箭矢那可能穿透得了?。?/br> 紅衣女子的笛聲越發(fā)尖銳急促,兩名高大的男子,出招也是越發(fā)的靈活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