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秦公子被人劫走了,陪著秦公子出門訪友的小廝,更是身受重傷回了王府?!背跚缡乔宄耍阒毓拥男P,那可是個練家子,能從他手里劫走人,還能將他傷成那樣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所以,秦公子落在這樣的人手里,可是很危險的??! “秦公子他……”喬雪眉頭緊蹙,想這秦公子就是一個學(xué)生,不可能和誰結(jié)下這么的仇啊? 那這些人爪秦公子又是為了什么?難道是…… “唉!希望秦公子能平安無事,千萬別出什么事吧!”初晴向天祈禱,真不希望秦公子受到什么傷害,因為小郡主會傷心,王妃也會心生愧疚的。 喬雪也是憂愁的望著天,秦公子要是因為王府之故而遇害,王妃一定……唉! …… 秦三才出事的事,很快就傳到了西陵滟的耳中,他立馬吩咐烈風(fēng)去找上金鸚鵡,讓金鸚鵡帶人搜尋劫走秦三才人的蹤跡。 黑道的劫匪,就要用黑道的殺手去對付才行。 墨云去了國師府借書,尚未回來,西陵滟只能自己走一趟找到葉臨風(fēng),讓葉臨風(fēng)聯(lián)絡(luò)西蘭城丐幫的人,讓他們?nèi)枂柍抢锍峭獾钠蜇?,可曾見過什么可疑行蹤之人。 葉臨風(fēng)打探消息倒是快,沒送去給他主子,便被金鸚鵡給劫了消息,直接帶人追人去了。 葉臨風(fēng)那叫一個郁悶,可也沒辦法,他又打不過這個妖女。 金鸚鵡帶人追出了城去,而秦三才此時卻被人五花大綁,堵著嘴坐在顛簸的馬車?yán)?,身邊的人讓他傷心,更讓他痛心?/br> 秦守仁望著許久不見的兒子,他也覺得有些陌生了。 倒不是孩子長大變了模樣,讓他感到陌生了。 而是這孩子通身的氣質(zhì)變了,曾經(jīng)他兒子就是個膽小怯懦的孩子,他和他那個薄情婆娘是真的恨鐵不成鋼。 如今這孩子雖然不曾金冠華服的穿戴著,可這文人風(fēng)骨的高潔氣度,卻讓這孩子仿佛變了一個人。 之前見這孩子與幾名少年聚會,那從容自若,談笑風(fēng)生的模樣,哪兒還有曾經(jīng)一點點膽小怯懦的樣子? 如今這樣悲傷難過望著他的目光中,充滿了譴責(zé)與痛心,令他真不知道該如何與這個變化太大的兒子對視了。 外頭駕車的馬夫也是個練家子,前后跟著騎馬的黑衣侍衛(wèi)十多名,他們的隊伍行駛在化凍的大道上,倒是一點沒有影響速度。 而在馬車?yán)镞€有另一個人,對方頭戴黑紗斗笠,懷抱一把重劍,整個人身上都散發(fā)著一種森寒的煞氣。 秦守仁眼神怯怯的看了對方一眼,他也不敢給他兒子松綁,只能抱著他兒子,避免他兒子在顛簸的馬車?yán)镒矀祟^。畢竟,這是他秦家唯一的骨血,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不心疼的。 可是在生死面前,他還是貪生怕死,答應(yīng)了這群人的威脅,由他去引了他兒子到了偏僻巷子里,這才造成了這樣的情況。 秦三才心里很痛苦,他可以感受到父親對他的心疼,可是……為什么?為什么爹要帶著壞人來抓他?還把小姑父派來保護他的人打成重傷? 而這些人又要做什么?抓他是什么目的?不會是要算計小姑姑吧? “不好!有人追來了,棄車上馬,快!”外頭有人喊一嗓子,便拔劍劈開了馬車。 馬夫拔劍除去駕車兩匹馬身上的套索,伸手抓過秦守仁,跳上馬背,一手勒住韁繩,馬不停蹄的向前疾馳去。 秦三才被那個抱劍的男人提起來飛向一匹馬背上,這樣的顛簸沖撞,他吐出了嘴里的布團,如刀子般的寒風(fēng)刮在他臉上,生疼生疼的。他禁閉著眼睛和嘴巴,耳邊傳來的是兵器交擊的聲音,以及…… 金鸚鵡拉開一把金色大弓,搭上一支銀箭,箭頭泛著幽藍(lán)之光。 箭離弦,破空之聲逼近那男子點背后,對方縱身飛起,腳尖點在馬鞍上,轉(zhuǎn)身拔劍迎上飛速射來的箭矢,手腕一轉(zhuǎn),打落了那支銀箭,而他握劍的手,卻已是虎口崩裂出血,有些略微的握劍不穩(wěn)。 “不想死的就把人留下來,該壞老娘的生意,老娘可敢?guī)藫v了你飛龍閣!”金鸚鵡臉上戴著金面具,一襲紅衣在風(fēng)中狂肆的飛揚著,她手中那把金弓,便是她的成名武器,武功再高的人,都絕對躲不過她五箭齊發(fā),因為她愛下毒,那怕射不死人,也能毒死你。 男子似是很驚訝追人的竟然是金鸚鵡,這個四大洲十大殺手樓主中唯一的女人。 這個女人極為的心狠手辣,武功又高強,西賀國其余兩大殺手組織老大,根本就不愿意和這個瘋女人杠上。 “蒙蛇,你別忘了你的任務(wù)!”這群黑衣人的領(lǐng)頭人,戴著一張鐵面具,冰冷的眼神投向在金鸚鵡出現(xiàn)后,已有些猶豫的戴斗笠男人。 名蒙蛇的男子,的確是心中戰(zhàn)意在減弱。一個殺手是不怕死,可同樣也很惜命。 老大曾和他們所有人說過,遇上金鸚鵡,不想死就趕緊跑。 因為在西賀洲的黑道上,沒有人敢招惹這個女人,也沒人敢和她比狠。 那怕是見到她就逃跑,也沒有誰會去笑話你。 因為,金鸚鵡代表的就是死亡,誰敢與她為敵,只能是死無葬身之地。 “蒙蛇!”那名黑衣人氣的怒吼一聲,可還是沒能阻止蒙蛇的離開。 金鸚鵡見飛龍閣的人走了,她高站在積雪的樹干上,手握金弓垂在身側(cè),風(fēng)吹揚起她狂肆飄舞的紅衣,她一手抬起指尖繞玩一綹情絲,勾唇妖嬈一笑:“多少年了,除了那幾個死鬼,可沒人再敢這樣挑戰(zhàn)我的耐心了?!?/br> 叮鈴鈴~ 清脆的鈴聲響起,金闕樓的殺手已是前仆后繼的圍攻起了那群黑衣人。 秦守仁已經(jīng)被人拋下,滾入泥濘中,頭磕在路邊一塊石頭上,便是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秦三才也已是很危險,馬瘋了,一個勁兒的往前奔跑,他只能俯身趴在馬背上,雙腿夾緊馬腹,不讓自己從馬上顛下去。 “金鸚鵡!”那名鐵面具男子眼見著自己帶來的人一個個倒下去,想著完成不了任務(wù)也是死,索性便下了同歸于盡的狠心。 秦三才已被馬甩了下去,他比較幸運,滾入了冬雪掩蓋的枯草里,摔了一身的雪,翻身吐了嘴里的雪,藍(lán)天白云的陽光中,他看到一個黑影越來越大,雪亮的鋒利劍尖,一點一點在他瞳孔中擴大,他心情卻是莫名平靜的緩緩閉上了眼睛,如果這就是他的結(jié)局,那他就認(rèn)命了吧! 金鸚鵡站在樹干高出,三箭齊發(fā),一箭殺的是妄圖逃走的一個人,一箭瞄準(zhǔn)的是那名鐵面具男人的頸側(cè),一箭是斷了對方手里的利劍。 三支銀色森寒的箭飛速射出,逃走的黑衣人被自后穿胸而死,鐵面具男子手里的劍從中折斷,一支銀箭刺入他頸側(cè),他整個人都被箭勢的沖力帶飛了出去。 斷劍崩飛,插入了距離秦三才一尺距離的雪地里,反射出的寒光,落在了秦三才的眼睛上,他不敢置信的眨眼望著藍(lán)天白云,還有刺目的陽光。原來,活著的感覺,竟然是這樣的暖…… 第一百四十章 作死作死(一更) 金鸚鵡紅衣如火的飄然飛落在白雪茫茫中,舉步走向躺在雪地里的秦三才身邊,蹲下身伸手握住秦三才身上的麻繩,噼里啪啦便被她用內(nèi)力給震斷了。 秦三才在得了自由后,便坐起身來,見對方伸手向他,他猶豫一下,才伸手搭在對方手心里,被對方拉起來后,他便忙松手行一禮道:“多謝姑娘搭救之恩!” “嗯,這謝我領(lǐng),先送你回去,你小姑姑可都急壞了?!苯瘥W鵡對于秦三才這個大孩子,還是很隨和的。 秦三才在后跟著,拍掉身上的雪,走到泥濘大道上,看著那些被人拖走的尸體,他心里還是有些害怕的。 “上馬。”金鸚鵡在屬下牽來一匹馬,便示意秦三才上馬,她要趕緊送人回去,不然那位王妃著急上了火,她家那位寵妻入骨的主子,可就要治她個辦事不夠速度之罪了。 秦三才被對方扶著上了馬,可是……這姑娘一定要和他同騎一乘嗎? “我這馬性子可烈著呢!沒有我掌握著,它可是能把你給活活摔死的?!苯瘥W鵡這話可不是在嚇唬秦三才,而是她這馬的確是性子烈,一般人可騎不了它。 秦三才紅著臉不說話了,人家好心救他,他還與人家講什么男女授受不親,好像有點過分。 “坐穩(wěn)了,駕!”金鸚鵡騎馬也狂放不羈,這速度快的人心臟受不了,太刺激了。 秦三才雙手抓著馬鞍頭,整個人都靠在了金鸚鵡懷里,這下他也不說什么男女授受不親了。 金鸚鵡一路快馬疾馳,很快便送秦三才回了西蘭城。 西蘭城南門等著的是葉臨風(fēng),他一見到金鸚鵡將秦三才安全的帶回來了,便疾步迎了上去,伸手將這被金鸚鵡的馬速嚇壞的孩子,給扶下了馬。 秦三才覺得他腿都軟了,這位姑娘騎馬也忒快了,像飛了一樣。 金鸚鵡騎在馬車上,沒好氣瞪葉臨風(fēng)一眼,便調(diào)轉(zhuǎn)馬頭走了。 秦三才還沒好好感謝這位姑娘的救命大恩呢!怎么人就這樣匆匆走了啊? 還有他父親……呼!似乎沒死,應(yīng)該還活著吧? 葉臨風(fēng)也不知道金鸚鵡的屬下丟下的這個中年男人是誰,可瞧秦三才這般復(fù)雜的眼神,似乎是認(rèn)識的? 那就帶回去吧!該怎么處置,自有主子和王妃做主。 秦三才這次的經(jīng)歷可是太驚心動魄,九死一生了。 等他被葉臨風(fēng)送回鎮(zhèn)國王府,他整個人都是余驚未消的恍恍惚惚的樣子。 他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學(xué)生,長這么大,連雞都沒殺過,更不要說是見到那么多的人死在他面前了。 顧相思他們也都回到了鎮(zhèn)國王府,她讓夜無月去看看秦三才,而她則去了鎮(zhèn)國王府的地牢。 這地牢是西陵楚下旨讓工匠給鎮(zhèn)國王府設(shè)立的,意思很明確,鎮(zhèn)國王可以私設(shè)公堂,私下審訊囚禁對鎮(zhèn)國王府不軌之人。 顧相思也是第一次來這處地牢,和所有地牢都一樣,陰暗潮濕,空氣里飄著一股子霉味兒。 地牢里很陰冷,那怕架著幾個火盆,也依然沒有暖和多少。 一個還算干凈的石室里,石床上躺著昏迷不醒的秦守仁,西陵滟就坐在一旁看著,眼神幽冷似冰。 “王妃!”烈風(fēng)在門口守著,對到來的顧相思行了一禮。 顧相思走進了石室里,與回頭看向她的西陵滟四目相對,她揚唇一笑,走過去一手搭在他肩上,眸光卻是投向昏迷不醒的秦守仁身上,淡淡的問了句:“他何時能醒來?” “烈風(fēng)!”西陵滟喚了烈風(fēng)進來,讓他把秦守仁給弄醒過來。 烈風(fēng)走進來,很粗魯走到床邊,揚手連扇了秦守仁幾個巴掌,人便醒來了。 顧相思嘴角抽搐一下,他們這些人,可是太暴力了。 不過,秦守仁也是罪有應(yīng)得,連自己的兒子都害,他真是瘋了。 秦守仁被打的耳鳴目眩,可他還是被痛醒了。 顧相思看著秦守仁滿嘴是血的坐起來,她眉頭輕蹙一下,直到秦守仁與她四目相對,她才厭惡的偏過頭去,低頭看著身邊的男子,這滿身的殺氣,是想活剝了秦守仁不成? 秦守仁隨著顧相思的目光,移到了坐著的男人身上。只一眼,他便被對方眼中的殺氣震懾的渾身發(fā)抖,恨不得立刻連滾帶爬逃命去。 “秦守仁,三才可是秦家唯一的血脈,你若是因此害死了他,就不怕爹娘的亡靈回頭去找你算賬嗎?”顧相思之所以這樣說,那是因為這個時代的人,大多數(shù)還是極為迷信的。 否則,西賀國的國師地位也不會這么高了。 秦守仁被顧相思這樣一恐嚇,他的確心里害怕爹娘午夜夢回會來找他了。 “秦守仁,上次放過你,是因為你是爹娘唯一的兒子,他們收養(yǎng)了我,我欠了他們一條命,所以我饒你一命,只當(dāng)是還爹娘的這份救命之恩了?!鳖櫹嗨纪厥厝?,在秦守仁眼底浮現(xiàn)希望之光時,她又是眼神冰冷的說:“教養(yǎng)三才,撫養(yǎng)他,是我還爹娘的養(yǎng)育之恩。所以,秦守仁,該還的恩情我都還了,你傷害三才的事也不是我該計較的,可如果你敢動我的親朋好友一下,我定然會將你凌遲處死,絕不饒恕?!?/br> 秦守仁心中暗松口氣,這回是他兒子的面子救了他,下次…… “秦守仁,你已經(jīng)沒有什么保命符了,這是最后一次,再讓我看到你,你一定會死。”顧相思冷漠無情的斜睨秦守仁一眼,便讓烈風(fēng)將人放了。 西陵滟起身伸手摟住顧相思的腰肢,幽寒的鳳眸看向秦守仁,薄唇輕啟冰冷道:“西蘭城方圓千里之地,本王都不想看到你。如若讓本王的人在千里之地內(nèi)看到你的身影,便會立斬不赦?!?/br> “是是是,小民一定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絕不會再來污王爺和王妃的眼,謝王爺饒命之恩!”秦守仁也是真怕了,這回他真要找個老鼠洞,好好躲起來了。 不能再讓那些人找到他了,否則,下回他可就不會這么幸運了。 西陵滟帶著顧相思離開了地牢,一出地牢,便迎來溫暖的冬陽,還是能讓人一下子心情好起來的。 烈風(fēng)讓人送秦守仁離開,還丟了一些銀子給秦守仁,算是為了心疼秦三才這孩子,不讓秦守仁餓死凍死在這個冬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