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西陵滟又將一枚銀色鑲嵌紅蓮的指環(huán)戴在了她的左手中指上,抬頭對上她靈動的杏眸,唇邊揚起溫柔笑意道:“紅蓮是佛教的花,能平和心情,去除浮躁。而父皇在世時,便曾為母妃尋到許多紅蓮,栽植于仙蓮苑的月湖中,夏季微風起,碧荷紅蓮,十分美麗動人。母妃也最喜歡在沉醉亭中賞蓮觀魚,父皇也最是愛看母妃那時的無憂無慮笑顏……” 顧相思自他的話語中,聽到了一些傷懷傷感,想必他是在思念他早逝的母妃了吧? “相思,當年一場大火沖天,月湖紅蓮化作了飛灰,母妃也沒能逃出滔天的火海,父皇親眼看著仙蓮苑崩塌在烈火濃煙中,他沒有悲傷怒吼,也沒有傷痛落淚,因為他告訴我,他的心死了,只鮮活了短短幾年的心,便隨著那場滔天大火,灰飛煙滅的死去了?!蔽髁赇偕焓州p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頰,他嘴角噙著一抹絕艷的笑容,眼中卻藏著深沉的哀傷。 他知道他母妃是因何而死的,可他當初卻報不了仇。 因為,父皇不讓他殺那個兇手??! 因為,那個殘忍的殺了他母妃的兇手,是他的親皇祖母,他父皇的生身之母啊! 妖姬禍國!只這四個字,皇祖母便活活燒死了他的母妃,連給他母妃一個辨別的機會,都不曾施舍。 顧相思從不曾聽過有關(guān)她婆婆去世的事,他不曾對她講過,西陵楚也不曾提起過這段悲痛的往事。 “母妃是江南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是在一次選秀中,被父皇選定封的妃,起初也不過是個才人,后來才封了婕妤。再后來,生下了我,才被提位份到昭儀,直到歿了后,父皇才追封了她蓮妃的謚號?!蔽髁赇僬f到此處,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了,他悲傷的低下頭顱,像極了一只失去母親的小豹子,那樣彷徨無助,滿身悲傷。 顧相思抱著她,不知該如何撫平他心中的傷痛,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一個失去母親的孩子。 只是這樣彼此擁抱著彼此,相互依偎,互相撫平心中的傷痛。 因為,她也想爸爸mama了啊…… ------題外話------ 二更來了,瀟湘的親們投票留言,云玲給大家發(fā)獎勵幣哦^3^ 第八十九章 絕不退讓 寧國公府 百味居那邊二人相擁互相安慰彼此,這邊的湘江郡夫人,卻是遇上大麻煩了。 一回來,湘江郡夫人便被顧老夫人盧氏,遣人將她喚到了安寧堂。 一走進去,她便看到了侍立羅漢床兩旁的四名金釵玉環(huán)的婦人。 她們四人不是別人,正是顧荇的四個有兒女的妾室。 王氏一貫張揚,金釵玉環(huán),緋紅金線刺繡大袖衫,牡丹花開的寶藍羅裙,保養(yǎng)極好的雙手,十指纖纖涂著鮮紅的蔻丹,粉面朱唇,額貼艷紅花鈿,端的是美艷貴氣。 而在王氏的左邊,立著一名怯怯低頭的婦人,湖綠色的羅裙,杏色白芙蓉刺繡大袖衫,發(fā)髻上戴幾支玉簪與金蝴蝶釵,清秀柔靜的她,倒是多了份單純干凈的美。而她,便是由婢女抬為姨娘的沈氏,最是膽小怕事。 在羅漢床右邊立著的,是一名穿著紫藤色繡花羅裙,深紫色繡白牡丹花大袖衫的女子,利落的發(fā)髻,奢華的玉簪金釵,一支金流蘇鑲嵌紅寶石的金步搖,倒是與王氏髻上戴的金步搖有點相似。 可不相似嗎?這正是趙皇后賞賜下的一對金步搖,本是用來抬高王氏身份的,卻不料湘江郡夫人不喜這奢華金步搖,轉(zhuǎn)手送給了幫襯她多年的韓氏了。 而在韓氏身邊,一襲白色繡蘭草素淡羅裙,配上一件鑲金邊的大袖衫的婦人,便是性子冷清的溫氏,烏云發(fā)髻上,沒有多余的金釵玉簪,卻是素淡銀飾,手腕上也沒有玉鐲子,而是一串檀香佛珠,干凈素淡的像個修行的居士。 湘江郡夫人緩步端莊的走過去對著羅漢床上威嚴端坐的婆母,規(guī)矩恭敬的行了一禮:“媳婦,見過母親?!?/br> “嗯,坐吧!”顧老夫人淡淡看這個大媳婦一眼,也沒有在下人面前做的過分,半點不給這個大媳婦留面子。 “是?!毕娼し蛉藰O為守禮的又行一禮,這才緩步走過去,踩著羅漢床邊地上的腳踏,落座在了鋪著錦被繡墊的羅漢床右邊,微微側(cè)坐,斂眸低首,等候著顧老夫人的吩咐。 顧老夫人瞧著這個一向知禮守規(guī)矩的大媳婦,當真是半點不是之處都挑剔不出來。她嘆聲氣,看著羅漢床小幾右側(cè)坐著的大媳婦,一臉威嚴的淡淡開口道:“夜娘,大丫頭已是無影無蹤二十多年了,你也該人命了吧?如今,寒兒他們也都大了,這寧國公府世子之位還空懸未定,可是……有點惹外人說三道四了。” 湘江郡夫人心中冷笑,她這婆母,果然是撐不了三天,就要喚她來提及讓她向皇上請封世子之事。不過……她緩緩抬起頭,眸光淡淡的望向?qū)γ娴钠拍傅溃骸澳赣H,媳婦還是那句話,我女兒沒死,見不到她的人,我絕不為任何人的孩子,請封世子爵位。” 王氏美目含怒的瞪向湘江郡夫人,雙手緊緊捏著手中精美的蘇繡羅帕,心中無比憤恨。 她兒子都多大了?孩子都滿地跑了,卻依然是個寧國公府的大公子,徒惹外頭人多笑話。 都說他白叫寧夜紫多年的母親了,人家這個嫡母,連個世子之位都舍不得給他,他就是個心機算盡一場空的可憐鬼。 顧老夫人見這大媳婦一點面子都不給她這個婆母,不由得有些慍怒沉聲道:“寧氏,你再是于國家社稷有功,那也還是我顧家的媳婦。出嫁從夫,自當一切以夫家利益為大,你怎可……” “母親若是覺得媳婦是個不賢的,大可開祠堂,召集眾長老,代國公爺休了媳婦,媳婦絕無怨言?!毕娼し蛉苏Z氣已是變得極為淡冷,看向顧老夫人這位婆母的眼神,也是越發(fā)的冷漠如冬日的冰雪,半點人情味兒也沒有了。 顧老夫人再是氣的身子止不住的發(fā)抖,可也是真拿這個大媳婦沒半點辦法。 唉!寧國公府若是沒她寧夜紫的支撐,定然是會步上那些開國功勛家族的后塵?。?/br> 湘江郡夫人緩緩起身,走下腳踏,屈膝低頭行一禮,冷冷淡淡道:“媳婦還有事,便先告退了。母親,請保重身體,媳婦明日再來向您老問安?!?/br> 王氏望著湘江郡夫人端莊挺拔的背影,怒極的撕碎了手中的精美蘇繡羅帕,美目微瞇起,暗暗咬牙切齒,卻又是無可奈何至極。 她雖然是大長公主之女,當今皇上的親表姐,可在寧國公府,她卻也只是區(qū)區(qū)一個妾室姨娘,如何都越不過寧夜紫這個正妻頭上去的。 那怕她再喜歡穿紅色衣裳,也不能穿大紅,只能穿緋紅,這就是正室與側(cè)室的分別。 “妾身告退,老夫人保重?!表n氏走過去,面無表情的行一禮,便轉(zhuǎn)身帶著隨侍嬤嬤離開了。 隨后,溫氏也淡冷的走過去行一禮,一語未發(fā)的轉(zhuǎn)身帶人離開了。 剩下的,只有一直攛掇顧老夫人逼湘江郡夫人去請旨立世子的王氏,以及曾經(jīng)是顧老夫人院子里二等丫環(huán)的沈氏。 沈氏性子軟弱,自是不敢在這時候,像與湘江郡夫人一伙的韓氏,亦或是從來都冷冷淡淡的溫氏一樣,那樣說一句就告退離開的。 顧老夫人被氣的胸口疼,可也不敢呵斥一句讓大媳婦站住。 因為,她并不敢過于與大媳婦硬碰硬。 王氏很不甘心,可也是無可奈何。誰讓能請旨冊封世子的人,只有她寧夜紫呢? 那怕聽了母親的話,忍了寧夜紫多年,把兒子都送給寧夜紫了,也一點好處都沒撈到。 “都退下吧!”顧老夫人也是累了,這么多年以來,她向大媳婦施加了多少壓力,可最終,那一次都是她受悶氣,她那個大媳婦對此,可是半分都不曾退讓過。 “是。”王氏再是大長公主府的翁主,可在寧國公府,還是要處處向人低頭,連叫這老太太一聲母親的資格,都沒有。 沈氏隨在王氏身后,一起帶人離開了老太太這里,出安寧堂院門,她和王氏被分開了。 顧老夫人這次又被氣的不輕,在她們幾個陸續(xù)離開后,便又遣人去請了府中大夫。 ------題外話------ 中午十二點,二更還是q閱有紅包~ 推薦清見的爽文《一品狂妃:攝政王的心尖寵》 這是一個腹黑變態(tài)的嫡女和一個表面禁欲謫仙實則白蓮的攝政王之間互相吃抹干凈,一起禍害別人的故事 女主腹黑心黑手黑:繼母偽善,送你上黃泉;嫡妹白蓮,撕破你的臉,刀刀致命,毫不留情。 男主黑心黑肝黑肺,她殺人他忙著放火;她放火他忙著澆油,致力打造和諧無害夫妻二人組。 本文又名攻略攝政王的一百種姿勢,霸道攝政王愛上我,男強女強,歡迎品嘗 第九十章 四大公子 韓氏出了安寧堂,便疾步追上湘江郡夫人,代替樓戈伸手攙扶著湘江郡夫人一條手臂,低聲冷哼道:“老太太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也是安穩(wěn)日子過得的太久了,凈是無事生非,聽王氏那個女人的……” 樓戈見后頭王氏和沈氏也出了月亮門,便低咳一聲,提醒了一向快人快語的韓氏一下。 韓氏聽到樓戈的低咳聲,便回頭看了那派頭比一府主母還大的王氏一眼,不屑的撇下嘴角,扭頭看向緩步行來的溫氏,笑著問道:“溫jiejie,笙兒近來可好???” 溫氏雖然性子有點清冷,可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的。她緩步走過去,對湘江郡夫人規(guī)矩的行了一禮,這才看向韓氏淡淡道:“笙兒天生體弱,如今天寒地凍的,便是越發(fā)不敢讓他出門見風了。” 湘江郡夫人看向冷冷清清的溫氏,關(guān)心說道:“笙兒身子不好,你對他多照料也是好的,可也記得保重好自己的身子。天冷了,回頭我讓人多送些東西去聞竹院,若還缺什么,記得和芬娘講,讓她多撥些東西送去,務(wù)必要讓笙兒,在這個冬季好過些?!?/br> “謝謝夫人,妾身記住了?!睖厥闲宰永洌蓞s是個守禮之人。對著湘江郡夫人行一禮后,又與韓氏互相頷首一禮,便帶著人轉(zhuǎn)身走了。 韓氏望著溫氏單薄的背影,不由一聲嘆氣出口道:“大姐,笙兒這孩子一直這般久病不好的,以后……唉!” 湘江郡夫人望著溫氏漸行漸遠的背影,她眉間也有一絲憂愁道:“溫meimei性子淡泊,笙兒身子骨也不好,若要給那孩子說親,還是找個性子溫柔的書香門第女子吧!” 韓氏見王氏帶人氣派極大的走來,她便是斜眼撇嘴冷笑道:“大姐你說得對,過于強勢的女子進了咱們家的門,無非是又多一個攪家精罷了?!?/br> 王氏從來都是和韓氏不對付的,聽到韓氏這般指桑罵槐的話,霎時怒上心頭,氣勢十足的走過去,眸中泛起寒光,嘴角勾起道:“韓meimei說得對,誰家要是娶個潑婦進門,那可真是家無寧日了?!?/br> “喲!瞧容翁主這話說的,好似誰都愿意娶個囂張跋扈,不知禮數(shù)的女人進府呢!”韓氏平素雖是個暴脾氣,潑辣起來真跟市井潑婦一樣,可面對王氏時,她卻淡定的很,皮笑rou不笑的明朝暗諷,絕對是能氣死個人。 “哼!”王氏被氣的臉上泛紅,怒瞪韓氏一眼,便帶人離開了。 “容翁主慢走,下回可別忘了給大姐行個告退禮??!也省得人背后說惠嘉大長公主教女無方,連起碼的尊卑禮數(shù)都不懂得呢!”韓氏一張嘴也是利著呢!故意大聲豪氣的嚷嚷著,讓所有人都瞧瞧,堂堂大長公主的女兒,不僅自甘下賤的與人為妾,連最起碼的嫡庶尊卑都不懂得呢! 王氏怒回頭狠瞪韓氏一眼,最終也沒有與韓氏當場鬧開,而是咬牙切齒的忍下這口氣,準備后頭找個機會,好好懲治韓氏這個粗鄙潑辣的賤人一番。 “呸!”韓氏見王氏沒有當場發(fā)作,便是冷哼一聲,回頭對湘江郡夫人說道:“大姐,你瞧見了吧?王氏她變了,這是背后有高人,給她支招了啊?!?/br> “你知道便好?!毕娼し蛉祟H為無奈的看她一眼,都是快要當婆母的人了,怎地還是這個不饒人的潑辣性子??? 韓氏是一直不喜王氏的,當然,王氏也是最討厭她的,她也心里清楚。 這些年來,若不是大姐壓著王氏的氣焰,她和她兒子,早就不知道被王氏磋磨成什么樣兒了。 “煙兒也不小了,回頭你私下問問他,可有中意的姑娘。咱們也不挑門第高低的,只要家風清正就成。”湘江郡夫人深受婚姻不能自主之苦,因此,除了不能出門的顧玉笙,其余那些庶子庶女的婚姻,她都想隨那些孩子去了。 只要兩家門第不是相差太多,低門第的人家風氣正,也是可以進寧國公的。 韓氏一臉的愁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嗯,meimei記下了,回頭便問問煙兒,看看他是否有瞧得上那家姑娘。” 唉!她那個兒子,還不如溫jiejie家的笙兒讓人省心呢! 如今都十八歲了,也還是不肯成親,說什么見到女人就起雞皮疙瘩,院子里連養(yǎng)的貓狗,都是公的。 她呀!真怕有一天,她家那個混賬兒子,給她領(lǐng)個男人回來。 湘江郡夫人對此也是哭笑不得,煙兒怕女人這事,也怪小時候一些事,實在是真被嚇怕了。 …… 風雅館 “開時似雪,謝時似雪,花中奇絕?!?/br> “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徹?!?/br> “占溪風,留溪月??靶邠p、山桃如血?!?/br> “直饒更、疏疏淡淡,終有一般情別!” 一襲玉衫輕紗獨風流的顧玉煙,在暖如春日的風雅館中,斜靠桌旁,手中折扇擊掌打著拍子,觀賞一曲折扇輕舞,他不由輕笑一聲道:“你們這都是哪里學來的詞兒?倒是新鮮有趣的很吶!” 那之前折扇舞風流的錦衣華服公子哥兒,合扇闊步走過去,在顧玉煙身邊坐下來,對在做的三人神秘一笑道:“你們絕對不會想到,這般有趣的唱詞,非是什么青樓或南風館傳出來的,而是??!哼哼!” 顧玉煙瞧他還賣起關(guān)子來了,索性不理他,扭頭看向一副悶悶不樂的厲春和,勾唇笑問:“這事兒我這被禁足月余的人不清楚,厲兄……你該知曉一二吧?快點說給我聽聽,可別讓他玉流照在此存心吊我這急脾氣人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