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綠蘿盯著喬桐的臉看,又欲言又止。 這時,喬桐突然想起了一樁事,沈墨昨夜往她嘴里渡了一顆類似于丹藥的東西,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赤著足就跑到了銅鏡前照了照,果然就見左邊的眉毛上多了一塊蠶豆大的黑斑。 喬桐一陣懊惱。 昨夜真不該裝睡,否則也不會讓沈墨有可乘之機(jī)。 綠蘿小心翼翼上前,道:“姑娘您天生麗質(zhì),這點(diǎn)黑斑影響不了您的容貌?!?/br> 喬桐不想當(dāng)丑姑娘,這世上就沒有一個正常女子想變丑,她只盼著這一年早些過去,等到沈墨歸來,她決定再也不搭理他了.......最起碼要好生冷落他一陣子。 同一時間,段家軍已經(jīng)出了城門,段瑞幾人很好奇,沈墨到底是如何勸說喬桐服下蠱毒的。 段玨問:“五meimei最是愛美,她雖是不喜歡打扮的花枝招展,可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標(biāo)致精細(xì)的模樣,小舅舅昨天晚上一定是花了不少功夫哄她吧?” 幾位少將軍騎在馬背上,領(lǐng)著大軍緩緩前行,沈墨淡淡一笑,說了實(shí)話:“嗯,我誘.惑了她?!?/br> 眾人:“.........”(⊙o⊙)… *** 接下來幾日乏善可陳,喬桐因?yàn)樽兂笾?,在府上憋了?shù)日,直至重陽這一天,她跟著老太君去城郊的普陀山祭拜,這才終于走出了侯府一次。 堯柔自是不會輕易出府,故此,此行只有老太君,歐陽慍,還有喬桐三人,另外還帶了一些身手不錯的護(hù)院。 普陀山的半山腰上有一處廟宇,聽聞數(shù)百年之前,這里曾圓寂過一位活佛,總之是一傳十,十傳百,普陀山成了盛京百姓眼中的圣地。每至重陽這一日,不管是達(dá)官貴人家中的長者,還是年邁的尋常百姓,都會前來登高祈福。 喬桐臉上的黑斑生在了眉毛上,僅僅是戴著面紗是遮不住的,所以,她特意挑了一只漂亮的冪籬,還在垂下的白紗上面繡上了一朵火紅的臘梅,又灑上了香香的花露,確保自己一路都能引蝶了,這才愿意出門。 老太君明白她的小心思,倒也隨著她的性子去了。 段家的馬車剛停在了普陀山的山腳下,一陣馬蹄聲從不遠(yuǎn)處的山道傳來,為首之人不是旁人,正是葛家眾人,還有雍州世子爺易連城。 喬桐戴著冪籬,跟在老太君身邊,手里還牽著一頭少年的老虎,雖是肥胖了些,但畢竟是虎啊,前來普陀山的婦人們瞧見了段家人,都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老太君暗中偷笑,她原本就厭煩應(yīng)酬,尤其是與那些朝廷大臣家中的命婦,帶著喬桐在身邊,那些命婦都不敢上前搭訕了。 這時,一個清脆,且又帶著輕蔑的聲音傳來,此人正是與喬桐鬧了罅隙的葛黛:“呦,那不是喬桐?我怎么聽說你毀容了,已經(jīng)躲在侯府?dāng)?shù)日了,今日怎的好意思出門?” 葛黛雖是沒甚才情,相貌也是尋常,但總能一怔見血的針對喬桐。也是個頗有戰(zhàn)斗力的貴女。 提及喬桐的容貌,這無疑是刺激到了她。 一旁的老太君默不作聲,歐陽慍也不答話,她二人似乎很了解喬桐,知道她接下來會干什么。 小姑娘之間的爭執(zhí),長輩最好是不要插手,這萬一鬧出了什么事,也僅僅限于兩個小姑娘之間的恩怨,嚴(yán)重不到哪里去。 在場不少眼熟的貴女公子,葛黛還不掩飾的詆毀喬桐,恨不能讓她出盡丑態(tài)。 喬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沒有當(dāng)即發(fā)飆,而是學(xué)著沈墨的淡寡模樣,道:“葛姑娘,我不欲與你爭執(zhí),你今天是想激怒我是吧?我可不會上了你當(dāng)?!?/br> 眾人:“.......” 易連城與葛豪在一旁看著好戲。 易連城的確是想接近喬桐,而且他是帶著目的的,聽聞喬桐毀容,無法入宮參加幾位皇子妃的人選,他便已經(jīng)猜到了是段家人故意所為。 而他.....很想拉攏段家,喬桐丫頭又可人漂亮,他才不信喬桐是真的徹底毀容了。 葛豪知道自家meimei一慣我行我素,他自己也看不慣,奈何府上沒有人能治的了她,葛豪倒想看看,盛京最出名的兩位貴女要是爭執(zhí)起來,誰會贏? 葛黛一心認(rèn)為是喬桐阻礙了她的姻緣。 她起初看上了段瑞,但如今段瑞和冀州翁主訂婚了。 現(xiàn)在又喜歡上沈墨,可沈墨好像與吳善善的關(guān)系又不一般。 總之,葛黛將自己的失敗都?xì)w結(jié)在了喬桐身上。 畢竟,從一開始,就是喬桐不幫著她! “喬桐,你胡說什么?我哪里是想激怒你?你本來就已經(jīng)是丑八怪了,這便是事實(shí),我說的都是實(shí)話。你敢把冪籬拿下來給大伙看看么?” 葛黛繼續(xù)挑釁。 葛家的老夫人這時才緩緩輕咳了一聲:“行了,休得再鬧了?!?/br> 葛黛就是一個暴躁的性子,誰若是不服她,誰就是錯的,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被慣壞的貴女。 喬桐漲紅了臉,四周到處都是人,還有喬家的嫡二女喬淑也在場,即便是隔著一層薄薄的紗簾,喬桐也能感覺到那些人對她的敵意,似乎都想看她的笑話。 她也不想遮遮掩掩了,索性就將冪籬拿了下來。 喬桐的膚色白的發(fā)光,是那種介于瓷白與奶白之間的光澤,眉毛上的一顆蠶豆大的黑斑尤為醒目,但奇怪的是,在場的公子們卻沒覺得難看,反而認(rèn)為.....很俏皮。 葛黛正得意洋洋著,喬桐無意間聽到侯爺繼父和幾位兄長的談話,好像就是葛家大人舉薦了小舅舅出征的,她登時來了氣,牽著小霸王的那只手稍稍動了動。 小霸王十分精明,立即收到了主子的意思。 即便喬桐沒有吩咐下去,小霸王當(dāng)即撇開了喬桐的束縛,朝著葛黛狂奔而去。 它再也不是當(dāng)初那個虎仔了,雖是肥碩了一些,但虎樣十足,上前就直接撲倒了葛黛,兩只獠牙劃過她的衣襟,將她的外裳撕扯了下來。 葛黛尖叫了一聲,當(dāng)場衣衫不整的昏厥了過去。 葛豪驚呆了,他還算鎮(zhèn)定,當(dāng)即脫了衣袍,正好吩咐下人驅(qū)趕老虎時,喬桐吹了口哨:“住手!小霸王,我平時是怎么教導(dǎo)你的?莫要和一般人見勢,咱們和他們不一樣,咱們都有素養(yǎng)的人!” 小老虎當(dāng)即乖巧的折返喬桐身邊,蹲在她裙擺處,溫順的蹭了蹭。 眾人:“..........” 葛豪這才敢將身上的袍子披在了葛黛身上,又將她抱起放入了馬車內(nèi)。 葛家老夫人早就嚇的不能動彈了,葛豪扶著她時,她還在不住的發(fā)顫,低聲在葛豪耳邊道:“孫兒啊,你可千萬不能娶段家的老五!” 葛豪已經(jīng)表示過自己想娶喬桐,但因著兩家立場不一樣,葛家那邊一直不同意。 葛豪訕了訕。 明明是自家妹子先招惹別人的好伐?! 普陀山的這場變故并沒有立即結(jié)束。 等到段老太君等人回了侯府之后,葛家以及今日受到驚嚇的官員家眷都登門討說法了。 歐陽慍陪在老太君身側(cè)吃茶,她道:“定又是葛家起的頭,老太君您好生歇息著,此事您不必插手?!?/br> 歐陽慍自帶一種女強(qiáng)者的氣勢,老太君很滿意這個孫媳,她道:“老五年紀(jì)小,脾氣又急,眼下她的幾位兄長都不在,你身為她未來的嫂子,定要多多照料著她?!?/br> 歐陽慍雖是懷疑沈墨的身份,但她具體并不了解,她更是不知道,老太君已經(jīng)打算將喬桐許給沈墨,她也不知道老太君對喬桐的期許究竟有多大。 但,她發(fā)現(xiàn)老太君對喬桐異常的疼寵:“老太君說的是,喬桐也是我的表妹,她毀了容,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br> 歐陽慍帶著任務(wù)去見了登門鬧事的官員家眷們。 她這人素來狠辣,一直以男子的眼光看待世間萬物,對這些婦人們毫無畏懼。 她一路娉婷裊裊的走來,往府門處一站,就是一道讓人移不開眼的風(fēng)景。 歐陽慍不廢話,單刀直入:“諸位夫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今日為何齊齊來侯府鬧事?難道是想趁著侯府的男嗣出征之際,想對侯府的老弱病殘示威不成?你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也知段家百年來忠貞鐵骨,為保大魏江山,曾經(jīng)折過多少段家兒郎!怎么?我大魏朝幾時開始盛行以多欺少了?段家的郎君如今出征在外,為的是保家衛(wèi)國,可是諸位夫人這個做法,委實(shí)讓我看不明白了,莫不是你們家中的家主暗中指使的?想給段家使絆子,讓段家的兒郎無法盡心殺敵?!” 這個指控太過嚴(yán)重! 就連為首的葛家夫人也不由得顫了顫。 此事往小了說,就是小姑娘之間的爭執(zhí)。 可若是往大了說,那可就是.......殘害忠良啊! 就這樣,登門鬧事的夫人們在府門外等了幾個時辰,一個個累的不輕,別說討公道了,連杯水都沒討到,最終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老太君那邊很快就聽說了侯府大門外發(fā)生的事,她對花嬤嬤嘆道:“老二媳婦是個出息的,像我!” 花嬤嬤:“........”老祖宗昨個兒還說五姑娘像她呢。 *** 喬桐做了一個可怖的夢境,她是被自己嚇醒的,因著堯柔有孕在身,她就跑去和歐陽慍睡了。 歐陽慍就喜歡喬桐這樣?jì)绍浀男」媚?,抱在懷中,只覺一陣溫香馥郁,單是這樣抱著,也是一種享受啊。 歐陽慍之前一直覺得喬桐還是個小姑娘,但此刻抱著她,才發(fā)現(xiàn)這小姑娘其實(shí)很有料! 胸脯軟綿綿的,仿佛里面藏著兩只可人的小白兔。 歐陽慍一直對沈墨很好奇,她知道沈墨對喬桐格外不一般,今晚就趁著機(jī)會打聽了一下。 又因顧及著小姑娘的顏面,歐陽慍問的很委婉:“表妹,你看啊,你我都是女子,而且又是表姐妹,咱們之間不分你我,是不是?” 喬桐喜歡歐陽慍,因?yàn)樗粌H長的美,而且還很有本事,倚在她懷中,比躺在小舅舅懷里還要舒服,畢竟小舅舅的胸膛太硬了。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雙水眸朦朧。 歐陽慍繼續(xù)哄騙她:“女兒家之間的秘密,自然是要相互分享的,我先告訴你,我和你二哥其實(shí)早就定情了,還是我先喜歡上了他?!?/br> 這一點(diǎn),喬桐基本都是知道的,她又點(diǎn)頭。 歐陽慍見時機(jī)差不多了,她柔聲問道:“表妹,我瞧著沈墨對你極好,你們之間.....到了哪一步了?” 沈墨該不會已經(jīng)抱過,親過了吧? 他也太沒人性了! 喬桐并不覺得難為情,可能問她話的人是歐陽慍的緣故,她很坦白:“這個......我和小舅舅已經(jīng)睡過了?!?/br> 歐陽慍的呼吸突然一滯,又暗罵了一句:禽獸??! 她簡直沒法相信:“當(dāng)真睡過了?” 喬桐覺得,既然表姐都對自己坦白了,她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表姐一定給你保守秘密的,她說:“真的睡過了,還不止一次?!?/br> 歐陽慍:“........” 看著懷中巴掌大的小臉,歐陽慍一陣傷懷,當(dāng)一個女子當(dāng)真是不幸啊,她自己難以幸免,可憐的喬桐才多大,竟然也遭了毒手?! 歐陽慍抓起喬桐的胳膊,帶著最后的希望,掀開了她的衣袖,當(dāng)看到胳膊上紅艷的朱砂痣時,歐陽慍的表情微妙的變化著,低低問了一句:“表妹啊,你跟我說,你當(dāng)真和沈墨睡過了?還睡了多次?” 喬桐很認(rèn)真的點(diǎn)頭,還將月事帶的事告訴了歐陽慍。 歐陽慍驚訝的不輕。 首先,她能篤定沈墨對喬桐是真心的,而且喬桐已經(jīng)及笄,又是嬌花一樣可人的小姑娘,沈墨那個年紀(jì)的男子恐怕......根本忍不住。 然而,喬桐的清白卻依舊還在。 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