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她步子正要邁開,段瑞一手抓著了她,緊繃著一張俊臉,將她往自己身邊拉了拉,道:“辦事要緊。” 少年已經(jīng)變音了,嗓音喑啞,很是獨特,歐陽慍.色.起心頭:真想親他一下啊。 不曉得這呆子會不會被嚇到? “誰?誰在那里?!”花叢中.野.合的男女啞著嗓子喚了一聲。 歐陽慍和段瑞隱在暗處,看到了侍衛(wèi)穿扮的青年男子,還有一個衣著華貴的婦人,像是.....宮里的貴人。二人雖是沒有褪盡,但也是衣衫不整。 這等宮闈丑事,定然是要殺頭的。 歐陽慍和段瑞按耐著沒有動彈。 這時,正摸索著盤扣的侍衛(wèi)道:“此處不宜久留,我先送你回去?!?/br> 女子的嗓音帶著尚未褪去的情.欲,很是不甘;“怕什么?皇上這都半年不曾踏足后宮,早就將本宮忘的一干二凈,今日波斯使臣入宮,所有人都去了御花園,不會有人認出你我?!?/br> 女子的小衣系帶還掛在衣裳外面,鬢角微亂,她又道:“你在皇上跟前當(dāng)差,可知乾坤殿的那位究竟是誰?竟讓皇上金屋藏嬌,任誰都不得去叨擾?” 侍衛(wèi)火速穿戴好,他動作迅速,很顯然不是第一次偷.腥了,聞言后,伸手在女子小衣.上狠狠.揉.捏.了一把:“娘娘不是說,心里沒有皇上,只有我么?既然如此,你何故在意皇上藏著誰?” 女子神色一訕:“你不說我也知道,皇上不曾偏寵過誰,倒是在宮外有一心念的人,莫不是.......就是她?” 侍衛(wèi)未答話,牽著女子很快走出了花叢。 片刻,歐陽慍和段瑞就聽到不遠處傳來隱約的聲音:“娘娘就別問了,我過幾日尋了機會再去看你。” 這廂,躲在暗處的兩人,幾乎是同時望向了乾坤殿的方向,那里是帝王的寢殿,尋常時候也有禁軍把守,不是說想進就能進的。 歐陽慍發(fā)現(xiàn),段瑞沒有松開她的手。 這呆子倒也學(xué)會了趁機會就占便宜了。 她哪能那么容易就讓段瑞得手?只有讓他嘗嘗求而不得的滋味,將來才會對她死心塌地。 歐陽慍抽回了自己小手,順便打擊了段瑞一下:“段瑞,你怎會出這么多手汗?我的手都叫你給弄臟了?!?/br> 弄臟了...... 段瑞內(nèi)心無恥的想著,他還想把她弄得更臟。 歐陽慍看著少年梗著脖子,一臉的肅重,她移開了話題,道:“乾坤殿不可直闖,看來只有放火了?!?/br> 段瑞被她嚇的嗆了一下:“......放,放火?!” 歐陽慍繼續(xù)說:“是啊,放火好啊,這是個百試百靈的法子,今晚宮里有宴席,一旦這附近著火,乾坤殿就會疏于防備,屆時沈墨和段玨二人就會潛入殿內(nèi),只要我姨母在里面,就一定能尋到人。水車已經(jīng)備好,一會就能出宮了?!?/br> 段瑞倒是知道之前的計劃。 找到了堯柔之后,就將她安排在水車內(nèi),一旦出宮,便有侯府的護院一路護送回府。 如果順利的話,不出一個時辰,堯柔就能安然無恙的送到府上。 在皇宮縱火,這等罪名,可以讓皇帝來回砍上好幾次頭了??啥稳鹂粗鴼W陽慍一雙瀲滟的桃花眼,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命沒有那么重要了,別說是在皇宮縱火了,就是讓他點燃烽火,搞不好他也能照辦。 美.色.誤.人,古人誠不欺我。 “好?!倍稳饝?yīng)下。 歐陽慍滿意一笑,眼看著段瑞越來越有“賢夫”的做派,她打算給他一點甜頭嘗嘗,在就點燃了花叢之后,她故作受驚,往段瑞懷里竄了一下:“呀,嚇?biāo)牢伊?,險些燒到了我的袍子?!?/br> 段瑞抱著嬌柔的身段,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已經(jīng)入魔了,無藥可救,那今晚放任自己一回吧。 將歐陽慍抱出花叢時,身后已經(jīng)燒成了一片火海,火勢隨著東風(fēng)往御花園房方向吹去。 一時間呼喊“走水”的聲音在宮內(nèi)不斷響起。 段瑞放下了歐陽慍,那一瞬間,他有些不舍,想一直抱著,干脆一塊過夜算了。 就在兩人正要折回宴席上時,兩個熟悉的身影從不遠處走來,是易連城和葛豪。 很顯然那二人也看到了歐陽慍與段瑞,但因著火勢漸大,煙霧繚繞,并沒有看清面容。 段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只要和歐陽慍在一塊,腦子里總想著占她的便宜,然而這點便宜也只是隔靴搔癢,怎么都覺得不夠的。 段瑞一伸手摟住了歐陽慍的小蠻腰,催動輕功,迅速將她帶離了此處。 歐陽慍憋著笑意:這呆子!還挺有潛力! 這廂,易連城和葛豪趕了過來,卻是沒有瞧見一個人影。 葛豪道:“易公子,你當(dāng)真確定當(dāng)日打昏你我的人,就是慍公子?” 易連城早就對歐陽慍很有意見,他是雍州世子,而歐陽慍則是冀州世子,冀州這些年擁兵自重,勢頭已在雍州之上,他不僅懷疑歐陽慍對他下過手,更是懷疑歐陽慍暗中抓走了他的探子。自從歐陽慍來了盛京之后,他手底下的人已經(jīng)無故失蹤了數(shù)名了。 易連城冷冷道:“我猜的。” 葛豪憋了憋嘴:“前方已經(jīng)著火,你我還是快些走吧!” 二人正說著,不知從何處突然吹來一陣疾風(fēng),一根帶著火星的枝條隨風(fēng)蕩了過來,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易連城的劍眉上。 “¥%#¥@¥*!”易連城對自己的臉相當(dāng)在意,尤其是他的兩條劍眉,方才被火星濺到了,他還聞到了毛發(fā)燒焦的氣味,一個沒忍住,爆了粗口。 他說的是雍州口音,葛豪一個字也聽不懂,易連城一直以翩翩佳公子著稱,葛豪突然覺得,易連城瞧著也挺俗氣。 易連城剛一抬頭,葛豪沒繃住,笑道:“易公子,你的眉毛.....哈哈哈哈哈” 易連城:“?。。 睔W陽慍,你給我等著!肯定又是你! *** 眼下正值夏末,加之今年雨水甚少,大火很快就燒了起來。 乾坤殿的防守一旦松懈下來,隱在暗處的沈墨便與段玨打了手勢。二人隔著幾丈之遠,相互對視了一眼,即刻潛入了乾坤殿。 殿內(nèi)點著濃重的安神香,一繞過黑漆牙雕走百病的屏風(fēng),就見軟塌上躺著一婦人,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昏昏沉沉的堯柔。 蕭炎以防她尋短見,就命人給她下了藥,即便她是醒著的,也是四肢無力,無法逃離。 “夫人?!鄙蚰珕玖艘宦暎妶蛉嵘砩弦呀?jīng)換上了宮裝,有些事他不便細問,不過想來段青山定然是不會介意。 “母親!兒子來遲了!母親,您可還好?!”段玨一看到堯柔,瞬間激動的不行,若非是情況緊急,他估計都會跪下哭上一番了。 沈墨:“........”為什么他身邊都是一些情緒異常充沛的人? 沈墨沉聲道:“段玨,行了,現(xiàn)在即刻帶著夫人出宮?!?/br> 段玨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與沈墨一起攙扶起了堯柔,因著事態(tài)緊急,隨時會被蕭炎身邊的人察覺,沈墨讓段玨彎下身子,對堯柔道:“夫人,得罪了?!?/br> 說著,就扶著堯柔,讓她趴在了段玨后背上。 段玨個頭很高,背起堯柔綽綽有余,三人很快走出了乾坤殿。 *** 同一時間,酒饋這邊已經(jīng)知道皇宮著火了,而且火勢就在帝王的寢殿附近,喬桐知道小舅舅和哥哥們已經(jīng)得手。 她在老太君耳邊說了幾句,之后就悄然離開御花園,朝著預(yù)先商榷好的地方而去。 喬桐也不知道沈墨為何讓她一定要親自去一趟,不過她委實不放心母親,也不知道母親怎么樣了,故此并沒有違背沈墨的意思。 喬桐一路小跑出了御花園,去了皇宮的東陽門時,就在月影朦朧下看到這樣一番場景。 只見表哥蕭長恒也在場,他正用了一把長劍挾持了母親,沈墨與段玨已被人團團包圍。 喬桐似乎突然明白,為什么沈墨交代過,讓她一定要過來的原因,難道他事先就算好了表哥會在此處阻截? 可是為什么?難道表哥也想對付段家? “沈墨,你還真是大膽,我父皇想要的女人,你也敢將人帶走?”看到昔日的死對頭,蕭長恒的血液在沸騰,上一次敗給了沈墨,這一回,他定然要扳回一局,奪走本屬于他的一切。 曾經(jīng)第一次見到沈墨時,蕭長恒便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蕭炎這些年常說,幾個皇子當(dāng)中,蕭長恒長的最像他。 但事實上,沈墨卻是更像! 沈墨眉宇微蹙,看見了不遠處的喬桐,在她焦急的注視中,他朝著她淡淡一笑。 看看吧,傻姑娘,這就是你上輩子非嫁不可的表哥! 沈墨從不認為自己是正人君子,他想要喬桐,所以才會想方設(shè)法讓喬桐知道蕭長恒的真面目。 他是自私的,想留住她的人,更想要她的心。 “沈墨!你現(xiàn)在就自盡!否則我就殺了她!”蕭長恒的長劍抵在了堯柔的脖頸處,她中了迷香,此刻的身子已經(jīng)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會隨風(fēng)而去。 喬桐看到這里,又想起了夢中的場景。 沈墨憎恨表哥,還說不允許她嫁給表哥,可.......她從未想過要嫁表哥呀!原來不僅是沈墨痛恨表哥,表哥似乎也一樣痛恨著沈墨,他二人之間到底發(fā)生過什么? “住手!”喬桐提著裙裾跑了過去,她萬萬沒有想到,那個溫潤如玉的表哥,會對自己的母親下手! 喬桐的出現(xiàn)讓蕭長恒面色突然煞白,他看著喬桐怒視著自己,又看了看沈墨,頓時明白了什么。 “沈墨,你當(dāng)真是卑鄙,是你讓表妹過來的?你自己斗不過我,就想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蕭長恒怒視著沈墨時,他的瞳孔不斷睜大,像一個即將瘋狂之人,與平日里溫文爾雅的樣子截然不同。 喬桐看著他手中的長劍劃過母親的脖頸,她尖叫出聲:“表哥!表哥我求求你放過我母親吧!” 喬桐的聲音將蕭長恒從暴怒的情緒中拉回。 原本,蕭長恒早就知道蕭炎擄了堯柔,他也知道段家人一定會想法設(shè)法營救,而今日就是最好的機會。 故此,他一直就埋伏在此處,為的就是殺了沈墨。 至于堯柔......蕭長恒原本也不打算留著,他總認為,只有喬桐無依無靠時,將能將他視作唯一,才會徹徹底底的屬于他一人! “表妹......你誤會了,不是看到的這樣,你要相信表哥,一切都是沈墨的陰謀,是他設(shè)計害我,讓你誤會我是個十惡不赦的人。” 蕭長恒的長劍依舊抵在堯柔的脖子上,喬桐都快疾了:“表哥,放開我母親,好么?算我求你了,把母親還給我?!?/br> 喬桐自幼就不被喬二爺待見,在她的童年里,沒有父親,只有母親。 喬桐不敢想象沒有母親,她該怎么辦。 沈墨看著喬桐在蕭長恒面前卑微乞憐,他的拳頭緊攥,就在蕭長恒一個不注意時,突然從側(cè)面對他下手,先是拂開了他手中的長劍,確保堯柔無恙之后,一掌劈在了蕭長恒的胸口。 沈墨不想讓喬桐對任何人低頭! 任何人都不行! 她可以為所欲為,任性無度,只要她愿意,這世上就沒有她不敢做的事。 堯柔得了自由,喬桐上前扶住了她,方才當(dāng)真是好險,她不明白為何沈墨會突然出手,若是有任何閃失,對母親的性命都會造成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