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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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燈光十分刺目,晃得她頭暈?zāi)垦#虉隼锏睦錃獠恢朗遣皇顷P(guān)上了,她感覺身體一陣悶熱,被歹徒拖著走來走去,腿仿佛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了。 她眼睛開始花了,額間汗水滴落,那一瞬間她想到了很多人。 爸爸,mama,她剛考上大學(xué)的古靈精怪的表妹,還有外婆,每次見到她,總是嫌她太瘦,要她多吃點(diǎn)rou…… 馮樂笑前兩天說她這周末會回來一趟,讓她準(zhǔn)備好去機(jī)場接她…… 還有陸一鳴,那個(gè)總是戴著眼鏡的斯文敗類,本來她還怪他上次利用了秦衍,算了,不怪了,她這回要是真一命嗚呼了,陸一鳴應(yīng)該會幫著照顧她爸媽…… 哦對,小區(qū)保安上午給她打了電話讓她去拿快遞,她還有兩個(gè)快遞沒拆,家里電費(fèi)也沒交,酒吧擴(kuò)張的事也還沒搞定,還有原子和阿龍,她答應(yīng)了等他們結(jié)婚,她要封個(gè)大紅包的…… 身后一股臭氣,熏得她恨不得掩住口鼻,在沒被這把刀弄死之前,她大概會被臭死。 她想起秦衍,想埋進(jìn)他的懷里,吸光他身上的混合著香皂和清新檸檬的味道,讓陽光照射下來,連空氣都是干凈清爽的。 她的秦警官…… 他們才剛剛在一起,連熱戀期都沒過,還有好多好多事情沒做。 她想跟他像所有戀愛中的小情侶那樣,整天膩歪在一起,就算有小小的爭吵也能馬上和好,互訴那些甜到膩人的情話,長夜相擁而眠,醒來也要一起賴床。 還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沒做,她怎么能死! 阮千曲心里忽然燃起一股強(qiáng)烈的斗志,她的目光焦急地在人群中搜索,想要尋求那個(gè)令她心安的所在。 秦衍……你在哪兒…… 面前這個(gè)穿著特警制服的中年男人表情溫和地在跟歹徒溝通,她一個(gè)字也沒聽進(jìn)去,有點(diǎn)耳鳴,眼前的畫面也開始重影。 她找不到她的秦警官了。 好熱。 好渴,嗓子眼里像是灌了水銀,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臭死了。 身后的人突然激動起來,身體急劇顫抖,他用力拽了拽她的頭發(fā),呼吸急促,像是在對她發(fā)火,冰冷的刀鋒緊貼著她的皮膚,薄薄一層,她感覺到頸動脈開始不規(guī)律的跳動。 她是要死了嗎? 阮千曲絕望地閉上雙眼,耳邊亂糟糟的,像是風(fēng)聲,她感覺到身后歹徒突然劇烈的撞到她的身上,接著,她聽到匕首落地的清脆聲音,她突然被松開,強(qiáng)烈的失重感讓她極速下墜…… 她睜開薄薄的眼皮,發(fā)現(xiàn)自己姿勢別扭地倒在一個(gè)男人懷里。 她得救了? 他處在逆光之下,柔和了棱角,褪去了鋒利,滿目皆是溫柔。 “沒事了。”他說。 她的余光看到有許多穿著制服的警察將旁邊的歹徒拖走,似乎是真的安全了,那些喧囂的聲音也逐漸遠(yuǎn)離。 阮千曲抬起手想要碰碰他濕潤的眼角,突然一陣無力感,她手臂一軟,還沒碰上就要落下。 男人及時(shí)抓住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她努力將臉埋進(jìn)他的懷里,使勁嗅著他的味道,像只劫后余生的小動物。 警局同事都在一邊忙活,非常有默契地不去打擾他們,倒是有幾個(gè)年輕的警員,看到秦衍滿臉溫柔的樣子,不禁咂舌。 這還是他們認(rèn)識的秦隊(duì)長嗎? “走了走了,別看,找抽呢!” 周圍又慢慢安靜下來。 阮千曲躺在秦衍懷里,快樂地哼哼了兩聲,完全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表情有多傻。 秦衍小心地托著她的腦袋,動作輕柔地捏著她的臉檢查傷勢,她不太聽話,一直扭動。 “秦警官,我脖子是不是流血了?他剛剛肯定割到我了!完了完了,我脖子上要留了印子怎么辦?以后不是只能穿高領(lǐng)?” 她一臉驚恐。 秦衍說:“你傻不傻,那是汗,不是血。” 阮千曲心虛地摸了摸脖子,將手指放到眼前,真的不是血。 她又開心地抓住他的衣服:“太好了!我沒毀容!我剛買了兩條露肩小裙裙,可以穿給你看了!” 傻得不行。 秦衍朝她伸出兩根手指,“這是幾?” “二百五?!彼A苏Q劬?。 秦衍扯起嘴笑了笑,又比了手指,“這呢?” “老鐵雙擊六六六?!彼Φ醚劬Χ疾[了起來。 行,還知道跟他皮,這就是沒事了。 雖然她沒受傷,但還是要送去醫(yī)院做一個(gè)例行檢查,尤麗珍夫婦火急火燎地趕到醫(yī)院,他們原本在參加一個(gè)親戚的婚禮,尤麗珍滿臉的妝都哭花了,一見到女兒,腫著兩只核桃大的眼睛就抱了上去。 阮千曲本來好好的,被mama這么一鬧,她也哭了起來。 大核桃抱著小核桃,畫面有些感人。 秦衍和阮國華默默對視一眼,出去抽煙冷靜一下。 陸一鳴知道這件事后馬上趕到醫(yī)院來看她,他剛剛走出電梯,恰好看見秦衍跟阮國華站在窗臺前抽煙,兩人笑著在聊些什么。 他駐足片刻,轉(zhuǎn)身離去。 一小時(shí)后,陸一鳴的秘書親自送來果籃和一捧百合花,帶著得體的笑容,告訴阮千曲她的老板因?yàn)楣鲁霾钊チ薭市,無法親自前來看望。 所有項(xiàng)目檢查完,確定阮千曲一切都好,她當(dāng)即就急著要出院。 尤麗珍想讓女兒跟著她回家住幾天,這次驚心動魄的經(jīng)歷讓她到現(xiàn)在都提心吊膽,實(shí)在不放心女兒一個(gè)人回去住。 還是阮國華通透,他一手?jǐn)堖^妻子,放心地說:“這不是還有小秦照顧嗎,你別cao心,咱們回去買點(diǎn)菜,明天煲好湯給孩子們送過來……” 好說歹說的,總算把尤麗珍帶走了,秦衍開車把阮千曲帶回了家,一路上她都念念不忘那只融化了的冰淇淋,秦衍提議回去再買一只,阮千曲就縮了頭,再也不提冰淇淋了。 她從此怕是要對nic廣場有陰影。 “慫?!鼻匮茑托σ宦?,抽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車子開到樓下,他停好車,帶著阮千曲往樓上走,一路她都在碎碎念。 “我不慫,我一點(diǎn)都不慫,我們明天就去吃那家冰淇淋,明天就去!”阮千曲走在前面,邊說邊回頭瞪他。 男人一直沉默著,終于在她第三次回頭的時(shí)候,嘲諷地說:“是,你不慫,你有本事親我一下,然后別跑?!?/br> 他眼尾上挑,滿滿的挑釁。 已是黃昏時(shí)分,天色染上一層磚紅色的沉淀,幾束光線透過樓梯間的空隙直直地透進(jìn)來,秦衍的半張臉隱匿在稀疏光影里,帶著神秘的引誘。 她站在上級臺階上,剛好跟秦衍平行。 阮千曲眉心突地跳了起來,她受到蠱惑,傾身向前,在他唇上淺淺印上一吻。 有幾只鳥從空中飛過,她聽到翅膀扇動的聲音。 親完,她紅著臉,大膽地在他小腹上戳了幾下,得意地說:“我不光親你,我還占你便宜呢,怎么樣,怕了嗎?” 她雙頰粉嫩,眼睛里閃著明亮的光,緊張地搓著手指,故作無畏。 男人輕舔嘴唇,勾起一個(gè)危險(xiǎn)的笑容。 阮千曲心里一慌,居然忘了他是只食rou動物,她還沒來得及跑,就被男人大手一勾,直接帶進(jìn)了他家里。 這是他的地盤。 秦衍蠻橫地將她抱到床上,剛剛在外面的斯文隱忍通通不見,他像只猛獸,面對失而復(fù)得地獵物,眼神里充滿了近乎狂熱的占有欲。 他重重的咬上她的唇瓣,呼吸粗重,像是要把她一口吃到肚子里。 阮千曲呼吸困難,嗚咽著承受他的情緒,等他終于漸漸平息下來,她輕聲低問:“你怎么了?” 男人埋首在她頸間,沉悶地說:“對不起,我沒保護(hù)好你。” 片刻,他又說:“我剛剛真的很怕?!?/br> 他高挺的鼻梁在阮千曲的頸間摩挲,感受著她皮膚的溫度和柔軟,幾個(gè)小時(shí)前,曾有把鋒利的刀抵在這里,他簡直無法想象。 她心里軟得一塌糊涂。 阮千曲緊緊地?fù)ё×饲匮?,像哄小孩一樣對他說:“我們秦三歲小朋友做得很棒呀,你看,我一點(diǎn)都沒有受傷,活蹦亂跳的,應(yīng)該獎(jiǎng)勵(lì)!” 秦衍輕哼一聲,抬起頭問:“什么獎(jiǎng)勵(lì)?” 他眼里的期待可以再明顯一點(diǎn)嗎? 阮千曲心下緊張,但更多的是釋然,她想好了,如果這一步遲早是要邁出的,那為什么不能是現(xiàn)在? “你剛剛說,有件最想做的事……”她垂下眼,不去看他,腳趾害羞地蜷縮起來。 秦衍呼吸一滯。 他聲音沙啞,撐起身子俯視著她,“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阮千曲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給你三秒鐘撤回?!?/br> “我不撤回,要撤你撤,哦,我們秦警官原來是個(gè)小慫貨……唔!” 她被親得大腦缺氧,秦衍看上去卻十足愉悅,他懶懶地勾起她的下巴,輕挑道:“你完了。” 他剛要俯身下來,忽然眼神一閃,臉色有些尷尬。 阮千曲不明所以,“怎么了?” “靠……”秦衍低聲罵了一句,懊惱地說,“沒有那個(gè)。” 阮千曲猶豫了一下,接著,她推了推秦衍,讓他把自己的包包拿過來。 秦衍一臉懷疑地看著她。 “快啊!” 秦衍大手一勾,將她掉在地上的包包撿了起來,然后,他看著她在包里東翻翻,西翻翻,最后她夾起一片彩色包裝的“那個(gè)”,心虛地在他眼前晃了晃。 男人臉都黑了,“你怎么有這個(g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