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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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穆怔了下。 一個時辰后,四周漆黑一片,只有滿地鮮血,還有掉落兵器,偶有幾個刺客得尸體躺著。 “大人,我們就是在這遇的襲,對方人數(shù)眾多,我們抵擋不住,就讓世子先跑了。等我們收拾完他們,再去找他們的時候,只找到護(hù)著世子的侍衛(wèi)尸首,世子卻下落不明?!?/br> 聶穆心頭顫了下,看著不遠(yuǎn)處搜救人的火把,又看了眼地面,下了毛毛細(xì)雨,地上腳步眾多。 “皇上已經(jīng)帶人在搜了。” “胡鬧!這么危險,你們居然讓皇上也出來?” 不遠(yuǎn)處,霍蕭站在雜亂小道上,四周全是侍衛(wèi)舉著的火光,一旁嚴(yán)辭舉著火把,揪著心:“皇上,回去吧,刺客不知道還在不在附近?!?/br> 霍蕭充耳不聞,只是怔怔的看著手上的檢討書,沾著血,臟兮兮的。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不想寫聶渣渣,但差不多該拉出來虐一遍了 第50章 哪個重要 聶穆順著沈落跑的方向找著, 大晚上的, 烏漆嘛黑的,地上腳印不斷, 還下著雨,什么線索都沒有,遠(yuǎn)處火光點(diǎn)點(diǎn),霍蕭已經(jīng)帶人找的更深了。 聶穆看向遠(yuǎn)方,停下來, 眉頭微皺, 男子還有可能跑的遠(yuǎn),但沈落……一女子, 膽子還小, 不太可能跑的遠(yuǎn)。 聶穆想了想,當(dāng)初他帶兵搜沈家時,沈家跑的一干二凈,他是在湖里找到那個藏起來的人的。 不跑反而藏,更像是膽小到跑不動的她會干的事。 “全部人就在附近搜!一寸寸搜!不準(zhǔn)放過任何看起來不可能的地方!” “是!” 四周侍衛(wèi)寸寸找著,該找的地方霍蕭帶的那一批差不多都找過了。 聶穆自己向著看起更隱蔽的小路走去,想著有什么地方是沈落會注意到的。 狹隘的小洞內(nèi),沈落雙手抱膝蹲著,渾身上下沾著那兩侍衛(wèi)的血,她抬眸望著洞口,洞口被石板擋著,只露了條小縫, 洞內(nèi)殘存著些許糧食,估計是前朝苛捐雜稅過重,百姓為了活命,私藏糧食的地方。 她雙目無神的盯著那石板,不敢確定外面搜著的到底是誰,她只知道好好待著,等個幾天再出去,才是最安全的,蹲著蹲著,頭暈眼花,心臟因恐慌不正常的跳著,四周陰暗狹小,鼻尖縈繞著血腥味,沈落忽然的想哭,又死死憋著,努力不去想那兩個在她身后倒下的模樣。 “嘩啦”一聲,石板被人推開,沈落猛的驚醒,驚恐的看著洞口那抹黑影,往后縮了縮。 聶穆松了口氣,她藏起來,真的不好找。 火光打下來,聶穆蹲下身,一只帶著薄繭的手伸出:“把手給我?!?/br> 沈落望著人,小嘴張了張,乖乖自己爬出來。 聶穆手僵了下,收回來,一手舉著火把,對著人道:“跟好?!?/br> 沈落低著腦袋:“哦?!?/br> 聶穆張了張嘴,想說什么,走了幾步,看了眼跟在后頭亦步亦趨的人,一拐一拐的,像是隨時隨地能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滾下坡去,他嘆了口氣,讓了條路出來:“你走前面?!?/br> 沈落又“哦”了聲,乖乖走到前面,山路崎嶇,腳下一滑,差點(diǎn)一摔,她趕忙自己又站穩(wěn),不去給人惹麻煩。 聶穆伸了伸手,想去扶人,結(jié)果人已經(jīng)懂事的站好,手停在半空中,又收了回來,望著那背影,嘴角微抿,心頭堵了下。 人離他離的遠(yuǎn)遠(yuǎn)的,乖乖的,不吵不鬧,她可以跟任何人甚至是皇上在那扯皮,在那不聽話,唯獨(dú)到他面前,要么不就是嘲諷,要么就是現(xiàn)在這樣安靜的不可思議。 好像以前在聶家,她也是這么安靜的,一副仿佛只要自己一惹事,他立馬能一劍砍了她一樣。 前頭火把亮著,沈落一顆心總算落地,不去麻煩聶穆,那絕對是最好的!正打算跑過去,后腦勺一個重?fù)粝聛?,她昏倒在地?/br> 聶穆看著倒地的人,收回手,又抬頭看了眼不遠(yuǎn)處的人,抱起人換了條路離開。 沈落醒過來的時候,腦袋后面一陣疼痛,緩緩睜眼,茫然的看著四周熟悉的模樣。 她在聶家原來的屋子? “聶穆?!鄙蚵淙嗔巳嗄X袋下床,“你帶我到聶府做什么?” 聶穆坐在桌邊,一手按在一旁衣服上,沉著聲:“趁這次機(jī)會,恢復(fù)身份?!?/br> “什么?”沈落猛的抬頭,面前的人垂著眸,一手細(xì)細(xì)摸著輕軟紗裙:“你的嫁妝,俸銀我會全部還你,還有你的正妻位置,我也不會再讓人威脅到?!?/br> “我欠你的,我全還你,所以……” “所以,我不必裝寧洛舟?”沈落冷笑一聲,起身走人,還沒走遠(yuǎn),手腕被人拉住,一道大力傳來,直接被人撞在門上。 “你在裝下去,你連命都沒了!你自己想想,從你裝世子開始,遇到多少麻煩!”聶穆怒著,手下的人低著頭,輕微顫著,他愣了下,隨即松手,他沒想兇她的,只是被氣到了,不知不覺就……聶穆聲音軟下來,“換回來,你這樣太危險?!?/br> “聶穆,我問你,我死的時候,你可有一刻懷疑過沈茵跟陳青?”沈落垂著頭,屋內(nèi)僅有的那點(diǎn)燈火亮著。 聶穆愣了下。 “我死的時候,你有一點(diǎn)在乎過嗎?”沈落抬頭,一雙眼平靜到可怕。 聶穆嘴巴張了張,被那眼神看得怔在原地。 “所以,聶穆,你到底憑什么管我?”忽然的,人嘴角一勾,直直的看著他。 聶穆怔怔的望著人,那一雙眼帶著滿滿的嘲諷,是對他的。 她已經(jīng)厭惡他厭惡到這地步了? 沈落理了理衣服,轉(zhuǎn)身就往外走,瞥了眼后面還站著的人,冷聲著:“還有,你腦子進(jìn)水了嗎?世子突然死了,人家會怎么懷疑,只會懷疑皇上暗殺?!?/br> 聶穆回神,清醒,“寧洛舟”一旦身亡,皇上會有麻煩,但……他望著那挺.拔背影,看著人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自己的院子,就一點(diǎn)也不懷念下嗎?沒發(fā)現(xiàn)她那么久沒住,一點(diǎn)灰塵也沒嗎?花開的依舊好。 還有…… 聶穆垂在一側(cè)的手緊了緊,望著已經(jīng)空了的大門,神思縹緲了下,聽到她可能落水而亡的時候,他慌過的。 沈落踏出院子,看著四周熟悉的景色,心頭慌著,越走越快,最后直接跑起來,逃也般的向外跑去,拐角處,“砰”的一聲,迎面撞上陳青,陳青小臉?biāo)查g慘白:“你......你怎么會在這?” 陳青看著人微亂的衣服,再看那發(fā)白臉色,不敢置信的看向沈落曾經(jīng)的院子。 “聶......聶穆他……” 沈落沒空陪她玩,揮開人:“問你的好郎君去!” 說完,她跌跌撞撞往外跑,跑出聶府,身后大宅仿佛就像什么巨獸的血盆大口,等著將她吞噬入復(fù),死無葬身之地。 沈落跑啊跑的,不知道跑了多久,才慢下來,一步步走著,像個行尸走rou一樣,最后看著緊閉的城門,無力的靠在墻角,蹲了下去,渾身上下泛著冷。 “皇上,該回去了,該上朝了?!眹?yán)辭一旁勸著一晚沒睡的人,雙目帶了點(diǎn)血絲,露水打濕一頭青絲,其實(shí)上朝已經(jīng)晚了,但再不回去,怕他身體受不了。 霍蕭看了下四周,一堆人在找,但……雙眸暗淡了下,默默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城門打開,人騎著馬,往回走,天邊東方微白,一手緊拽著韁繩,心頭空落落的,四周偶有起早的百姓開始擺攤,看到他們,停下手上動作,齊齊跪在街道兩邊,三三兩兩,稀稀疏疏的,有點(diǎn)冷清。霍蕭掃了圈,正要收回視線,眼角忽然劃過墻角,一人衣衫襤褸的蹲著,渾身臟兮兮的,看著很可憐。 馬兒停了,霍蕭怔怔的看著墻角的人,護(hù)送的隊(duì)伍不明所以的停下,看著人突然下馬,朝著墻角急步走去。 “皇上?”身后嚴(yán)辭叫著,跟了兩步,見人突然在一“乞丐”面前停下,仔細(xì)看那衣服,好像又不是乞丐? “你……”極力壓制的聲音帶著微顫,偏又努力輕柔。 沈落蜷縮在墻角,眼前晃過一占著泥巴的靴子,順著靴子往上,依舊是那身練武服,純黑的衣服帶著暗色龍紋,背著那點(diǎn)光,人氣息微喘,發(fā)絲凌亂,帶著慌亂。 “哪……傷到了嗎?” “冷……”沈落哽咽了下。 一金絲龍紋披風(fēng)帶著潮濕水氣立馬落下,將她裹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修長的手微顫著在她脖間系著繩。 霍蕭蹲著身,指尖打著節(jié),繩不斷從指尖滑落,頭一次,手指這么不靈活,他垂著頭,忽然哽咽了下,放棄掙扎,頭抵在沈落額頭,深吸了幾口氣,微亂的氣息噴在沈落臉上,聲音低沉暗啞。 “嚇……嚇壞了嗎?” 沈落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br> “那我們回宮?!被羰挶鹑?,小心翼翼的上馬。 沈落縮在人懷里,手緊緊抓著那衣襟,熟悉的味道混著汗液鼻尖縈繞,忽然鼻尖一酸,“哇”的一聲哭了。 霍蕭慌了下,趕忙松手,檢查著:“哪傷到了?” 沈落不答,趴在人懷里哭著,她就差那么一點(diǎn)又回去了,回到那個小院子,看著自己做別人人生中的過客,命不由已。 “寧……寧洛舟?你怎么了?” 委屈的哭聲響在寂靜的街道上,霍蕭無措的看著懷里哭的稀里嘩啦的人,粗粗檢查了下,好像沒受什么傷,茫然低頭看著哭的快斷氣的人,最后輕輕拍了下,小心的抱好,回宮。 遠(yuǎn)方,聶穆站著,看著人被嚇哭,哭得仿佛劫后余生,然后被人小心翼翼的帶走…… 不久,霍蕭抱著人回宮,懷里的人已經(jīng)哭累了,閉著眸,臉頰滿滿塵土混著淚水,臟兮兮的。 霍蕭放人下去,正要起身,胸口那兩只爪子還緊緊抓著,他伸手想要將自己衣服拽出來,剛拽兩下,那小臉一皺,鼻子一抽,似乎又要哭,霍蕭趕忙不動了,糾結(jié)的看著那手跟自己衣服。 怎么辦? 陪不陪? 他看著人那可憐樣,最后嘆了口氣。 嚴(yán)辭見狀,轉(zhuǎn)頭讓人拿來剪刀,遞過去:“皇上,剪了吧!” 霍蕭剛陪人躺到床上,再調(diào)整好懷里人的位置,兩手抓著被褥準(zhǔn)備蓋上,抬頭看著那把鋒利的剪刀,嘴巴張了張,震驚著:“你要剪了朕的衣服?” 嚴(yán)辭:“……” 你要被人睡? “奴才不敢,奴才出去?!眹?yán)辭帶著剪刀,出門,站在門口,仰望藍(lán)天,面無表情。 第51章 圖謀不軌 老管家聽說那一個又出事了, 急匆匆跑來, 剛踏入霍蕭寢殿門口,嚴(yán)辭對著沖他笑的分外端詳。 老管家打了個哆嗦。 他為什么這樣笑? “嚴(yán)公公。”老管家行了個禮, 正要張嘴問問他家愛折騰的爺去哪了,嚴(yán)辭拂塵一掃,帶著人進(jìn)去。 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