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江煙扯了她一下。明詩頓了頓,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聲音好像有點大。 不遠(yuǎn)處的沈家父母都看了過來,圍在他們身邊的人也是,臉色都有些難看。 “走吧,”江煙低聲對明詩說,“沒必要,真沒必要?!?/br> 這事說起來和她們也沒什么關(guān)系,為沈時禮出頭抱不平,江煙也沒有之前的想法了。 “這不是江小姐嗎,”沈母卻主動走過來,笑道,“哎,聽說你們感情破裂了,都是我沒教好時禮?!?/br> 她露出一臉愧疚的神色,“上次江小姐在病房里說話的時候我就想說了,年輕人年輕氣盛,有些話呢,還是少說為好。” 沈母還惦記著上次住院的時候江煙毫不留情落她面子的事情。 不光是辱沒她,還看不起沈立。沈立再怎么不好也是沈時禮的哥哥,他們是沈時禮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江煙算什么東西? 江煙神色淡下來。紅裙穿在她身上顯得格外艷麗,她笑了下:“不怪時禮哥,離婚誰都有過錯?!?/br> 大約是看江煙出奇的好說話,沈母拍拍她的肩膀:“話是這么說,也是時禮辜負(fù)你,你當(dāng)初對他怎么好啊,伯父伯母都看在眼里的?!?/br> 沈家對沈時禮的管束很嚴(yán)格,沈父沈母對他的要求也很高,處處都要做到最好。 那時候只有江煙會闖上門,拽著沈時禮出門玩,和秦暮修他們一起打球看比賽玩游戲,一點都不顧及沈父沈母的冷臉相對。 沈家也不是對江煙這樣的行為有微詞。 但是一來沈時禮表現(xiàn)的很出色,偶爾縱容一下也無妨,二來讓他接觸院子里的人脈關(guān)系也有益處。 既然秦家大小姐一門心思的要提攜他要幫他,沈家父母也沒撕破臉。 這話現(xiàn)在說起來就太有嘲諷意味了。沈家父母從來都看不上江煙,聽聞她進入娛樂圈更是瞧不上。 像是他們這種家庭的兒女怎么能去混娛樂圈,在沈母看來,在場的各個小姐都比江煙要出挑。 個子也不高,性子還傲慢,小姑娘嘴巴還毒,不會討好人,換哪個當(dāng)父母的都不會喜歡。 江煙慢條斯理的撫平裙擺,仰起小臉,乖乖的:“伯母說的是,是我一廂情愿。” 她朝著沈母身后看去,唇邊卻勾著點笑意:“時禮哥又沒做錯什么,恰恰相反,他人特別好,結(jié)婚是我逼著他娶我的,離婚呢,也是我逼著他分財產(chǎn)給我?!?/br> “這么回答你滿意了嗎?” 沈父沈母顯然對沈時禮轉(zhuǎn)讓資產(chǎn)的決定并不知情。沈母定力顯然比沈莜柔要好,盯著江煙沒說話。 “你…”她好不容易調(diào)整好措辭,就被旁邊的沈父扯了一下。 “咳咳,時禮怎么過來了。”沈父從周圍人奇怪的眼神中察覺到不對勁,一轉(zhuǎn)頭才發(fā)現(xiàn)沈時禮就站在身后。 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男人沒表現(xiàn)出任何情緒,神色冷淡的站在不遠(yuǎn)處。 看他這副模樣,江煙卻有點狡黠的笑了下,快的沒讓人察覺到。 沈時禮不冷不熱的走過來,看向沈母:“我和煙煙的事情是我的錯,離婚…也是她提的?!?/br> 江煙含著的那點散漫的笑意一下子僵住了。明詩倒抽一口氣,也不可思議的看向沈時禮。 在場人的神色各異,但都對沈時禮的態(tài)度相當(dāng)意外。 這個時候站出來承認(rèn)自己是不想離婚的那一方,無疑是很掉價的事情。沈時禮這個人有多在意修養(yǎng)禮貌,就證明他現(xiàn)在有多反常。 他卻仍舊是坦然自若的態(tài)度,眸底藏了點警告的意味:“所以沒事就不用找她了,沈夫人,有什么事情和我說就好?!?/br> 明明是很好說話,聲調(diào)平整到都沒有變化的語氣,帶著點兒隨意的壓迫感卻很明顯,絲毫沒有收斂。 沈父沈母也愣住了。好一會兒,沈母才勉強說:“沒什么意思,就隨便說說話而已,時禮,你不用…” 沈時禮越過她走到江煙面前,他低下頭看她:“不是有江今的股份嗎?不會用?” 這話說的,輕描淡寫的仿若攛掇她去做壞事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但是江煙有一部分股份,就代表著她對江今的很多事務(wù)都有參與權(quán),足以威脅沈家了。 好像確實是一份很大的饋贈。 江煙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那她當(dāng)初要是不推脫,豈不是今天沈時禮的地位就是…她的了? 不過她也沒有那么貪心啦,反正也不會管理公司,不如當(dāng)咸魚呢。 江煙眨眨眼。不知道為什么,她一下子就想笑:“我又不是那種性格…你見過我在誰面前吃虧?” 就算是沈時禮也不能。江煙笑瞇瞇的看他,圓眸里帶著明顯的笑意,亮的晃眼。 這好像還是她離婚之后第一次用這么高興的眼神去看沈時禮。小朋友眼睛都是亮的,像是捧著那顆糖。 沈時禮抿抿唇角,揚起很淺的弧度。 “喲,這在吵什么呢?”江煙抬頭,看見秦慕修走過來。 大約是察覺到這邊反常的動靜,他徑直走過來,敏銳的感覺到什么,漫不經(jīng)心的站在江煙面前。 和江煙這樣不管事的不一樣,秦慕修管理集團,太子爺?shù)淖黠L(fēng)也從沒遮掩過。 他性子隨性玩得開,院子里一大半的同齡人都喊他一聲“哥”。此時他也是混不在意的一笑,盯著沈母:“沈夫人,剛在說什么呢?” 江煙看親哥來了,立刻老老實實后撤,把戰(zhàn)場讓給她哥。 她眼睛一轉(zhuǎn),扯扯秦慕修的袖子,軟下聲音:“哥哥,不怪伯母,她說得對,是我太年輕不會說話,沒有禮貌?!?/br> 之前那個囂張傲慢的樣子瞬間換下去,江煙仰著臉,圓溜溜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哥。 她的樣貌本來就偏向于乖巧聽話,膚白貌美身嬌體軟,眼圈一紅,委委屈屈的小模樣就連看慣了她折騰的秦慕修也招架不住。 “沒事,煙煙乖,”秦慕修難得有情分的摸摸她的頭,轉(zhuǎn)過頭就是冷笑,“我們家父母對煙煙都沒什么意見,還輪不到別人來教育她吧?” “什么年輕氣盛不懂事,”他說一句,對面的沈母臉色就難看一分,“爹媽都沒這么斥責(zé)過她,還要旁人插.手?” 年輕氣盛這話套在秦慕修身上同樣適用,只是沈家怎么也不可能敢用這種話去針對他。 江煙乖乖站在他身后,配合的點頭,又和旁邊的明詩交換了一個眼神。 她和明詩家境相當(dāng),頂頭都有哥哥jiejie,兩個人還分享過怎么惹事然后拜托人幫忙攤擔(dān)子的心得。 沈時禮也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沈母。他的態(tài)度并沒有秦慕修這么咄咄逼人,也沒有出口說什么,但是他之前的意思表現(xiàn)的想當(dāng)明顯。 手握江今集團相當(dāng)一部分股份,再加上沈時禮極有可能的偏向,沈父沈母也不敢賭沈家有多能抗住。 “終于能坐上車了,”江煙提著裙擺坐上車,明詩也跟著她上來,“太要命了,我站的腿疼?!?/br> 她脫下高跟鞋,揉了揉小腿。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覺得自己有點越來越嬌氣的趨勢,嗯,都是懷孕的緣故,孩子的錯。 “哈哈,最后沈女士的臉色太好看了,”明詩還沉浸在興奮里,“她心不甘情不愿道歉的模樣真有意思,臉都丟干凈了。” 家底也不厚公司在沈立手里也是走下坡路,沈家卻偏偏最要臉面。別說被指著罵,讓她在這么多人面前丟人她怕是能記恨江煙一輩子。 江煙本來就不太看得上那一家人。明明是一個院的,還收養(yǎng)了沈時禮,還能把一手好牌打爛,也是讓人服氣。 “說起來,沈時禮還真維護你啊,”明詩看了旁邊正低著頭揉腿的江煙一眼,“我們煙煙真好看,誰都要敗在你裙下?!?/br> 江煙長得嬌氣,整個人都是偏精致的長相,配上 雖然知道沈時禮在追她,但是真正看見和聽人說效果還是不一樣。 明詩想起剛才沈時禮的模樣,總覺得他比之前要坦然好多,人看起來也好相處一些,不過也可能是錯覺。 “別提他,謝謝,”江煙心不在焉,“一會兒先送你回去?然后我再回家。” “謝謝姐妹,”明詩點頭,“我這幾天正在你小區(qū)看房子呢,以后看中了就做鄰居啊。” 也是擔(dān)心江煙也是剛巧想買房,明詩行動力高,訂下來還算快。 江煙也點頭,把她送到家門口,才被司機繼續(xù)送回家。她還沒到家,手機震動兩下,就收到電話。 她按下接聽:“喂?嗯對,送的地址沒人嗎?” 江煙愣了一下,又反應(yīng)過來;“啊,不對,我似乎寫錯地址了…” 她給沈時禮訂的生日禮物。沒按照估算的時間送到酒店去,而是直接送到沈時禮家里去了。 第35章 江煙猶豫了一下, 還是讓對方先送到自己這邊來。 沈時禮沒有請傭人的習(xí)慣, 現(xiàn)在他家一片冷落也不意外,也沒人能夠代收。 兩個人是鄰居,這個時候倒是方便的多。江煙又打電話讓他們家的幫傭陳姨幫忙簽收一下,等她回去處理。 車已經(jīng)在路上,江煙很快就到了家,被幫傭迎進去, 一邊取下身上的首飾,江煙一眼就看見客廳放著的那個巨大禮盒。 是很精致的白色禮盒,用紅綢帶打出漂亮的結(jié), 上面還別了一束花。 卸下身上沉重的負(fù)擔(dān),又把禮服裙脫下,江煙洗完澡才一身輕松的走出來。 她彎腰先把這個禮盒搬到自己臥室去——秦慕修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江煙覺得他應(yīng)該不太想看見這個。 “要不然就等沈時禮回來,讓他翻陽臺過來拿好了…” 江煙一邊給煙花順著毛,一邊發(fā)散思維,不過這樣她勢必就要陪沈時禮一起拆禮物了,就是這個禮物好像又有點拿不出手… 如果沒有沈時禮今晚的態(tài)度,江煙或許不會猶豫。她本來也沒多花心思挑, 現(xiàn)在卻有些心虛。 “喵嗚~” 江煙揉了揉布偶貓的腦袋,下了決心,站起身費力的抱起這個禮盒。 既然沈時禮能翻過來, 那么, 她應(yīng)該…也不太難翻過去吧? 江煙一邊把禮盒放到旁邊陽臺的圍欄上一邊唾棄自己, 要不是看沈時禮翻陽臺,她也想不起來做這么丟人的事情。 說來說去都是沈時禮的錯,沒錯,都是他的鍋。 幼貓輕巧的竄過去,站在對面陽臺的圍欄上,喵喵的叫著,一雙漂亮的深藍(lán)色貓瞳好奇的盯著面前這個人類的動作。 江煙手一撐,用力的爬上陽臺,一只腿已經(jīng)搭上對面的圍欄,只差把另一只腳邁過去踩住圍欄就好。 這時候她卻…懵了。 兩個陽臺之間的距離不遠(yuǎn)不近,她看沈時禮翻的時候很輕松,男人長腿一搭就過去了。 雖然蹭了點灰,但是就動作上來說是沒有難度的,江煙看他挺容易的。 本來應(yīng)該如此。 江煙呈劈叉的姿勢立在兩個陽臺間,撲騰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