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霍少帥給挽挽繞過胳肢窩和脖子,斜斜地給她包扎了一圈。 固定住了。 由于挽挽身上有傷口,不能碰水,屋子里的溫度才燒得這么高 。 男人的大手摸著挽挽的額頭。 有點燙。 但也正常。 這個體格的閨中少女,在大冬天落入湖中,受不了是自然的。 剛才忙著處理傷口,挽挽的頭發(fā)還是濕的。 霍仿自己的頭發(fā)淋濕了從來都是隨便甩一甩,卻用毛巾一層一層給挽挽擦頭發(fā)。 費心費力挽著腰。 雨下了一整晚。 冬日的雨,刺骨冰涼,但也和其他季節(jié)的雨一樣染著浪漫的氣息。 雨停后,地上到到處是淺淺的水潭。 每一個水潭里都倒映出一個恬淡的小世界。 葉子飄零在水潭里,就變成一葉扁舟了。 少帥門口的衛(wèi)兵值班,都是一晚上不睡覺的。 “一晚上了?” “嗯。沒出來?!?/br> 房間里,先醒過來睜開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的人是挽挽。 床很硬,但是周身都特別溫暖。 挽挽手里抱著一只胳膊,一只和她不一樣的,男人的胳膊。 挽挽把它丟開,看了眼完全陌生的房間布置,再看了眼這張超級大的床,以及蜷縮在床的邊上的高大男人。 挽挽一個人占了一張床的五分之四,這還是在背后有傷的情況下。 而旁邊這個好看得略帶異域風(fēng)情的年輕男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粗大腿霍少帥。 晚晚一點想不起來昨天發(fā)生了什么。 只記得她掉河里腿抽筋了。 等等…… 霍少帥還是有幾分美色的。 挽挽趴下來慢慢爬到霍仿身邊,屏住呼吸看著他。 確實有幾分美色。 挽挽兩只手交疊,支撐著下巴。 “雖然不想打擾你,但是我實在想翻一個身了?!?/br> 男人依舊逼著眼睛,但低沉的嗓音染著淡淡的笑意,提醒著挽挽人已經(jīng)醒過來了。 挽挽做賊心虛,身體向后翻。 男人雖剛醒,但身體反應(yīng)極為敏捷,在挽挽倒下之前拖住了她的背。 聲音離挽挽的耳朵更近了。 男人一手支撐在挽挽的身體上上方,一手托著她,少女等于幾乎完全落在男人的懷里了。 “小心,你后背有傷口,弄疼了又該哭鼻子?!?/br> 男人的呼吸和少女的呼吸交錯在一起。 少女的身體柔軟如云,男人的身體堅硬如石頭。 尤其是當(dāng)他托著她時,這種強烈懸殊的對比更加明顯。 “早上好,挽挽小姐?!?/br> “早……早上好少帥。” 霍仿語氣中透著淡淡的親近,只是挽挽沒有注意到。 在男人的房間里,男人的床上,共眠一整晚后,以現(xiàn)在這種姿勢所說的早上好,無端透著別樣的意味。 這種意味并不濃郁,若有似無,像是早上路過某一間咖啡館突然被勾纏住腳步的味道。 可當(dāng)你想要仔細(xì)去分辨的時候,又已經(jīng)聞不到這種味道,仿佛是自己的錯覺。 可到底是不是錯覺呢,只有有心人自己知道。 霍仿將挽挽扶起,將昨天救她,替她收拾的事情全部告訴她,只不過有些地方有些添油加醋。 比如霍仿告訴挽挽說一想把她抱走她就哭,一定要睡在霍仿的床上不肯走。 自然也沒告訴她她被親的事情。 挽挽一聽特別感動,一點沒覺得霍仿的說辭有哪里不妥。 霍少帥說的事情十分像是她會干出來的。 比如耍橫,不講道理,即使昏迷了,她依舊有可能這么不講道理的。 挽挽對自己還是 有點了解的。 挽挽膝行到霍少帥身邊,雙手握住男人的大手,眼中有著nongnong的后悔。 “對不起少帥,我錯怪你了。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又小心眼,又不懂感恩,還要把我轟走的壞人。 昨天白天我還在考慮丟馬蜂窩到你這里。 是我錯了,你是個以德報怨的大好人?!?/br> 漂亮的少女恨不得淚流滿面表達(dá)自己的悔意。 霍少帥在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但很快恢復(fù)了正常。 “沒關(guān)系挽挽小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對你多多照顧的。” 挽挽留下她的至高評價,“君子,君子啊?!?/br> 然后滿腹感慨地要走。 “對了,挽挽小姐,我找不到合適你的衣服,所以拿了我年少時的襯衫給你,你不介意吧?!?/br> “不介意。” 少帥這么熱心,她有什么好介意的。 直到離開了住院,感動的挽挽才回過味來。 剛才那句話連起來的意思是,他替她換了衣服嗎? 是口誤吧,應(yīng)該不是說他找不到,而是女仆找不到吧…… 一定是口誤,這么大度的正人君子,怎么會給親自給女孩子換衣服呢。 挽挽深切地鄙視自己。 太小肚雞腸,對少帥有偏見。 以后一定要改。 年輕男人斜靠在門邊,目視著挽挽離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 她把他當(dāng)君子呢。 男人關(guān)門,進(jìn)了書房,桌子上有一張新鮮完成的畫作。 暴雨夜,提筆作畫,最合適不過。 雖說只有寥寥幾筆,但是極為傳神地勾勒出了一名美人醉臥竹子塌的場景。 整幅畫都是黑白的,唯有那名美人身前的那抹曼妙的粉肚兜被作畫人精心上了顏色。 若是懂畫的人來看,必能看出這筆觸見絲毫不拖泥帶水的一氣呵成。 美人的骨架不知是看了無數(shù)遍還是親自撫摸過無數(shù)遍,根骨都了然于胸,下筆的筆觸帶著無限的喜愛和矛盾。 喜愛自不必解釋。 矛盾的是,這么適合相擁,至纏綿,至相結(jié),終力竭的夜晚,卻只能為了以后而強行按耐住心底如野獸攀爬般升騰的**。 他的手指應(yīng)該順著雨點如鼓點的節(jié)奏,一寸一寸游過少女鮮嫩的身體,而不是只能在這里摸著自己照著她畫出來的國畫線條。 除了線條相似,沒有溫度,沒有觸感,沒有迷人的香甜。 更何況那人就安安分分地躺在他的床上,從頭到尾沾上了他的氣息,就連傷口上的藥,包扎的布,衣服,都是他的給予。 明明已經(jīng)全部都是他的了,卻不能碰。 這個中滋味豈會好受。 霍少少帥的嘴角慢慢揚起。 真可惜呢,挽挽覺得他是君子,可他是君子中的偽君子。 是為了永久地占有她的身和心而偽裝成君子的獵人。 挽挽離開的時候,霍仿有一瞬間想要反悔,想要直接跳過接下來這段將會無限搓磨他,磨練他耐心的過程。 直接把她禁錮在他的身邊,讓她的眼睛只能看著他一人。 霍少帥和挽挽有個共同點。 他過不好的時候,看別人過得好就特別不順眼。 這種高尚的節(jié)cao俗稱小心眼。 霍仿此時再看張朝華和蘇挽君這兩個占著他未婚妻名分的女人,就顯得無比礙眼了。 那個推挽挽的人,帥府正在調(diào)查中,范圍在一步步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