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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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意仔細(xì)地記錄,不時提出問題。 “可以吃海鮮嗎?” “面包、巧克力呢?” 沈英博耐心回答她,“面包、巧克力都可以吃,海鮮要適量。” 任意把能想到的問題全部問詢了一遍,沈英博一一給予解答。任意的小本子密密麻麻記了好幾頁,實在想不出什么問題了,她合上本子,“謝謝沈醫(yī)生啊。” 沈英博瞟了她一眼,“你這么叫我,我心里挺別扭的。如果可以,希望你叫我英博?!?/br> 任意愣了愣,別別扭扭地說道:“要么,就叫沈英博吧?!?/br> 叫英博太親,她不習(xí)慣。 沈英博無奈地表示接受。 任意裝好本子,起身回了病房。 病房門是開著的,任意臉上含笑站到門口,但在看清屋內(nèi)有誰之后,她臉上的笑容逐漸收了。 公公婆婆和睿睿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了。 站在病房內(nèi)的人換成了任生兵一家。 任生兵和袁丹果站在床前,任真則坐在床側(cè)的凳子上。 “智豪哥,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比握嫘奶鄣乜粗呛馈?/br> 姜智豪表情淡淡地,客氣而疏離地回答:“嗯,會好的?!?/br> 任生兵嘆口氣,“醫(yī)生有治療方案了嗎?” 得了這種病,基本很難有治愈的希望。 “我父親的配型很合適,這幾天就能做手術(shù)?!庇腥我獾亩?,姜智豪沒把事情說透,只委婉表達(dá)了自己有治愈的希望。 “這么幸運(yùn)?”袁丹果驚嘆一聲,“那智豪是夠幸運(yùn)的?!?/br> 任真眼睛亮亮的:“這么說,手術(shù)后你就康復(fù)了?” “可以這么說?!?/br> “這么好?”袁丹果再次發(fā)出驚嘆,“會痊愈嗎?” 任生兵忙用胳膊碰了碰袁丹果,后者忙抱歉一笑,“我,我只是擔(dān)心復(fù)發(fā)問題?!?/br> 白血病在大眾眼里,基本是不治之癥,也難怪袁丹果會這么問。 “這個我也不敢確定,但沈英博很樂觀,他說對我的手術(shù)非常有信心,通過正規(guī)、系統(tǒng)地治療,基本可以達(dá)到長期無病生存,甚至痊愈?!?/br> 如果沒有睿睿的臍帶血,姜智豪也許會擔(dān)心沈英博在說瞎話安慰他,但有了睿睿的臍帶血,他完全相信沈英博的說法。 他自己也有信心,他會一直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跟任意、睿睿,組成一個幸福的三口之家。 姜智豪抬眼,忽然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任意,他臉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笑容,剛要喊任意的名字,只見任意把食指豎在嘴唇中間,身子往前傾了一半的姜智豪,看到妻子的指示,閉上嘴巴緩緩坐了回去。 任意邁開步子走入病房。 離門口最近的任生兵看到了,他瞟眼任意,沒吱聲。 前幾日不歡而散之后,任意再沒出現(xiàn),訂單的事情不了了之。 見任生兵不理自己,任意鼓了鼓腮幫子,低聲打招呼:“伯父好?!?/br> 任生兵沒有任何回應(yīng),像是不認(rèn)識她一樣。 袁丹果和任真更是,都視任意如空氣,不帶搭理的。 沒人搭理自己,任意走到床尾,掀了掀姜智豪的被子,問:“需不需要回家拿床你常蓋的被子?” 醫(yī)院的被子總有股消毒水的味道,任意不喜歡。 姜智豪身子不自覺又要向前傾,大有想過來拉任意的意思。 任意狠狠瞪了他一眼。 姜智豪忍了忍,坐回去。沒有回應(yīng)任意。 滿屋子的人都視她如空氣。 姜智豪不搭理任意,任真看到了,內(nèi)心歡喜不已。 她那顆燥動的心再次蠢蠢欲動,她主動說道:“智豪哥,我最近沒什么事情,要么我來醫(yī)院照顧你吧?” 任生兵臉色變了,他不悅地喊了聲:“任真,說什么呢!” 姜智豪有老婆有保姆,有誰照顧也輪不到任真來。 姜智豪眼神瞟向任意,任意手指伸到被子底下,佯裝幫他蓋被子,輕輕扭了下他的腳背。 姜智豪不自覺“咝”了聲。 任意接著說道:“既然有人照顧,那我先走了。” 她的聲音故意壓得低低的,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她低著頭,身體看似軟弱無力地走出了病房。 任生兵皺著眉頭,袁丹果臉上倒是顯出了難得一見的喜色。 她往前走了兩步,輕輕摁著任真的肩膀,“智豪,任真照顧人挺細(xì)心的,她知道你的口味和喜好,照顧起來肯定比別人照顧得好?!?/br> 一聽說姜智豪能恢復(fù),母女兩個上趕著要照顧他,完全忽略了她們?nèi)绱俗鲇卸嗝吹夭缓蠒r宜。 任生兵還是比較理智的,可當(dāng)著姜智豪的面,加之任真是繼女,他說多了也不好,只能任由她們母女了。 任意坐在樓下的長椅上,低頭給姜智豪發(fā)微信:挨到半夜,我會上去讓她走。 姜智豪盯著那條微信,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半天才回復(fù)了一個字:嗯。 第53章 夜風(fēng)微涼,任意坐在住院部樓下的長椅上, 她微微歪著頭, 借著暗黃的光線望向?qū)γ婺强脴洹?/br> 枝葉繁茂, 綠葉濃密。 她盯著其中一片樹葉發(fā)呆。 大腦有片刻的空白, 像一片白紙, 干凈如斯。 她手中仿佛拿著筆,但無從下手。 眼睛望著樹葉,但耳朵卻在傾聽著周圍的動靜。 袁丹果和任生兵小聲聊天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她眼球轉(zhuǎn)動, 看向住院樓的大門口。 任生兵輕輕拉著袁丹果的胳膊,低頭跟她說著什么。 兩人邊走邊聊, 像極了恩愛夫妻的樣子。 這一幕映在任意眼睛里,有些刺眼,她淡淡地垂下頭。 不看他們。 時間在一點一滴地朝前走。 任意坐得有些累了,她摁亮手機(jī)屏幕,已經(jīng)過了零點。 有幾條未讀微信, 她點開。 全是來自于姜智豪。 你在哪里? 回來嗎? 你不是說要趕她走嗎? 最后一條是一分鐘前, 內(nèi)容是:我下去找你? 任意飛快在手機(jī)屏幕上點了幾下, 一條消息發(fā)了出去:馬上到。 她將手機(jī)裝回包里, 提著東西重新上樓。 在電梯里,她盯著自己手中的袋子默默出神。 一大袋子的rou粽,起碼有二十幾個,一定花費了小文母親不少時間。 小文母女對她的關(guān)心,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袁丹果母女。 任意露出諷刺的笑容。 病房的門開著, 任意悶頭走進(jìn)去,她徑直走向了冰箱處。 姜智豪的病房屬于特護(hù)病房,配備有飲水機(jī)和冰箱,方便病人日常生活。 任意打開冰箱,將袋子里的rou粽一一放入里面。 放好后,她關(guān)上冰箱門,回頭瞟了眼。 姜智豪還是倚靠在病床上,姿勢跟幾個小時前一模一樣,似乎沒有動過。 任真坐在凳子上,她正低頭削蘋果,薄薄的蘋果皮一圈一圈繞下來,煞是好看。 任意兩手交握,輕輕摁了摁自己的指骨。 她淡淡瞥向任真的頭頂,聲音沒什么溫度地喊了聲:“任真!” 任真抬起頭,表情不耐地瞪了她一眼:“怎么了?” 她語氣有些沖。 當(dāng)著姜智豪的面,她忘記了維持她的禮貌和風(fēng)度。 任意勾了勾手指,“過來。” 任真睨眼姜智豪:“智豪哥,你看……” 她向他撒嬌,希望他替自己出頭,將任意給打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