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出事了,她第一想到的就是mama,mama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人。父親也疼她,但不是親生的,待她再好也像是隔著層什么。 林經(jīng)理神色頹然地走出派出所。他雖然順利排除嫌疑,但他沒有半絲高興的神色,反倒像是承受了什么巨大的災(zāi)難一樣。 站在派出所里的汪郁要走,但被姜智豪給拉住了。 汪郁表情不解地看著他:“怎么不走?” 還想賴在派出所不成? 姜智豪卻拉著她徑直走到警察跟前:“你好,警察同志,任真帶人打砸我妻子的辦公室,現(xiàn)在辦公室毀損嚴重,麻煩你們調(diào)查取證,讓打砸者付出一定的代價。” 警察對于全程配合的姜智豪印象還是不錯的。姜智豪的衣著和談吐,能看出是身居高位的人。這樣的人遇到警察一般是索要特權(quán)或者故意顯示自己的尊貴,但姜智豪沒有,從頭至尾都是無條件地配合。 警察對于他提出的問題表示了極大的認可,“我們的同志已經(jīng)實地查看過現(xiàn)場,會讓他們給你們一個交待?!?/br> 剛打完電話的任真聽到這里,不可思議地盯著姜智豪:“智豪哥,你怎么,怎么可以這么對我?” 她都因吸.毒留在派出所了,姜智豪還不善罷甘休,竟然提及打砸事件,要求她承擔責任。這還是她所認識的智豪哥嗎? “我是就事論事,你不是小孩子了,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苯呛烂嫔降卣f完,拽著汪郁往外走。 如此,那幾個彪形大漢也走不了了,只能待在派出所里繼續(xù)接受相關(guān)調(diào)查。 姜智豪牽著汪郁的手,一直走到車子旁邊。 他拉開副駕的門,終于是松開了她的手,提醒她:“上車吧?!?/br> 汪郁矮身坐進去,手心搭到另一只手的手背上,輕輕蹭了蹭汗水。 一直孤孤單單的來,孤孤單單的去,不管遇到什么事情,焦急忙慌的都是她自己。 但今天,她雖然受了委屈,但男人能丟下忙碌的工作,急匆匆趕來,她心里還是挺感動的。尤其鬧事的是他前女友的meimei,他依然站在自己這邊,汪郁心里暖暖的。 她有種被保護的感覺。 “任真之前還帶人來砸過辦公室嗎?”啟動車子后,姜智豪神色淡淡地問。 “沒有,這是第一次,沒頭沒尾地就來了,進來就砸,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瘋?!苯裉斓氖虑榘l(fā)生得很蹊蹺,汪郁覺得怪怪的。 她抿著嘴唇,“任真竟然吸.毒?真是想不到,好好的姑娘家怎么不學好呢?” “沒有別的事情發(fā)生?” “先是那個之前找我麻煩的林經(jīng)理來跟我簽了一單合同,接著任真就帶人來打砸,剛砸完警察就來了。”汪郁如實講述這一天發(fā)生的事情。 一樁接著一樁,像是早就安排好的一樣。 “以后遇到事情,一定要在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我不希望是經(jīng)由程不雷的嘴巴轉(zhuǎn)述?!苯呛赖f道。他的語氣雖平淡,但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強勢。 汪郁愣了愣,嘴巴微微翹起,輕輕地“嗯”了聲。 男人這種形式的霸道,她還是比較受用的。 接到電話的袁丹果,像瘋了一樣趕到派出所。 她抓住任真的手,神情急切地問:“怎么回事,你怎么會吸食毒.品?你的血樣怎么會呈陽性?” 她的乖女兒,怎么可能跟這種骯臟的東西掛上關(guān)系,袁丹果聽到消息的時候差點崩潰到暈倒。 見到親媽,任真終于是流下了害怕的眼淚,她抱住mama的胳膊,哭著說道:“今天上午我去找智豪哥,他不見我,還告訴我以后再不讓我隨意去了。我一時生氣,便沖到汪郁的辦公室打砸了一通,誰知道警察忽然來了,然后就這樣了?!?/br> 她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就被扣上了吸.毒的帽子,任真眼淚撲簌簌直落:“媽,你相信我,我真沒吸.毒,從來沒有過?!?/br> 袁丹果聽女兒講述到這里,心里隱隱猜到了什么,她顫著聲音問:“你,你在汪郁辦公室里,是不是,是不是喝過什么?” 任真想了會兒,委屈地點頭:“汪郁那里有瓶茶飲,他們不讓我喝,我很生氣,非喝不可。就喝了一半,另一半甩到汪郁身上了?!?/br> 袁丹果心臟下沉,她身子晃了晃,“是不是現(xiàn)場有個姓林的經(jīng)理?” 任真搖頭:“不知道姓什么,反正是跟汪郁剛簽完合同的一個男人。我要喝茶飲的時候,他還想搶來著,可是,沒搶過我?!?/br> 袁丹果再也忍不住,忽地抬手,狠狠地扇了任真一巴掌。 任真被突如其來的巴掌給打懵了,她用手捂著臉頰,表情難以置信地看著袁丹果,“媽,我都這樣了,你竟然,竟然打我?” 她哇哇大哭:“媽,你不安慰我也就罷了,竟然打我,打我?” 她哭得歇斯底里的。 她莫名其妙被關(guān)進了派出所,心里本來就委屈得不行,可老媽一來,聽完敘述,竟然動手打她?任真難受得嚎啕大哭。 袁丹果盯著自己的女兒,打完,忍不住又抱住她,兩人抱頭痛哭。 只是哭的原因各有不同。 哭夠了,袁丹果找到警察,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替自己女兒解釋:“警察同志,我的女兒是被陷害的。我剛才仔細問過她,她向我發(fā)誓,之前從來沒有碰過這種臟東西。但今天上午,她打砸別人的辦公室,固然是她的不對,她該負的責任我都替她付,罰多少我們都認。但是吸.毒這事,我認為事有蹊蹺,我女兒說她上午在汪郁辦公室里喝了一瓶茶飲,我懷疑有人在茶飲里動了手腳,否則不至于發(fā)生這樣的事情?!?/br> 警察聽后皺了下眉頭:“感謝你的提醒,我們會具體調(diào)查。” 袁丹果跟警察聊完,腳步虛浮地走出派出所。 中午的太陽很燦爛,可袁丹果的心里卻涼涼的,像是渾身浸在了寒冬臘月的河水里,冷得發(fā)抖。 她雙手顫抖地拿起手機。 電話一通,她咬牙切齒地罵起來:“姓林的,你就是一個喂不熟的白眼狼,我花錢讓你辦事,你就是這么給我辦的?你知不知道任真是誰?她是我的女兒,唯一的女兒。你竟然,竟然陷害了她?!?/br> 袁丹果聲音歇斯底里的。 林經(jīng)理自知理虧,他吶吶道歉:“袁姐,對不起。事情本來進行得很順利,可你女兒忽然出現(xiàn),她非要喝那瓶飲料……” “你為什么不阻攔?你拼了命也應(yīng)該阻攔的呀。”袁丹果恨鐵不成鋼地喊道。 她前思后想,要想破壞汪郁和姜智豪的婚姻,不下狠招絕對不行。 為了以絕后患,她兵行險棋,給了林經(jīng)理豐厚的報酬,目標只有一個,讓汪郁喝下?lián)接卸酒返牟栾嫞缓笈e報給派出所,等查出汪郁血液呈陽性后。姜智豪父母再大度,相信也無法容忍了。 單身有子,他們可以忍。不能生育,他們也能忍??梢粋€吸食毒.品的人,他們怎么忍?相信他們再有涵養(yǎng),也是沒辦法再容忍下去的。 林經(jīng)理照袁丹果說的去做,眼看就成了,汪郁當時旋開茶飲的蓋子,準備要喝了。偏偏任真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跑來打砸,生生把這事給攪和了。 林經(jīng)理還冤枉著呢,他委屈地說道:“我哪能搶得那么明顯,那樣的話,豈不是讓汪郁看出端倪?我還尋思慢慢勸著她喝掉??扇握鎿屓ゾ秃?,我實在是沒辦法?!?/br> 有人要往死路上闖,他能有什么辦法? 難道他不想順順當當賺了這筆錢? 任真這么一攪和,袁丹果能善罷甘休?還不是要找他的麻煩? 林經(jīng)理心情也相當煩燥。簡單事情變復雜,搞不好誰都脫不了干系。 “事已至此,只能將計就計?!?/br> 袁丹果如是這般地說了說,林經(jīng)理邊聽邊點頭,“只能這樣了?!?/br> 第40章 回到家里,姜智豪扔下一句“休息吧”就回了自己的臥室, 沒有更進一步親近的要求。 汪郁盯著他隱入黑暗當中的背影, 心里有種莫名的失落。 這個男人, 可以為了自己當眾做出瘋狂的舉動, 但兩人獨處時, 他會重新歸于鴕鳥的狀態(tài)。 他對她的愛,好像總隔著點兒什么。 汪郁搖搖頭,自顧回了屋子。 洗澡的時候,花灑里的水籠罩她的全身, 她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了問題。 林經(jīng)理聽到血液化驗結(jié)果的時候, 并沒有喜悅或者放松的情緒,反而是失落更多一些。 不太對勁啊。 上次超市采購事件就是,林經(jīng)理明顯是故意與自己為難??勺约簛碜詀市,跟c市的人從未打過交道,林經(jīng)理難道只是欺負外地人? 如果是這樣, 今天的事情又做何解釋? 是誰舉報了自己? 警察明確說過是有人舉報所以才來查毒。 可舉報人是誰?為什么那么巧, 恰好驗出了任真? 汪郁越想越覺得蹊蹺。 她洗過澡出來, 坐在床上給派出所打了電話。 “你好, 麻煩問下,剛才血液呈陽性的任真,她是長久吸毒還是偶發(fā)事件?” 派出所那邊的聲音客氣而疏離:“很抱歉,具體案情不方便透露。” 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汪郁蠻郁悶的。 有一堆好奇的問題,但無從問起。 她坐了一會兒, 給林經(jīng)理打去一個電話。 “林經(jīng)理,你好?!?/br> “你好?!绷纸?jīng)理的聲音淡淡的,能聽出沒什么精神。 “我可以開門見山地問你個問題吧?” “你問?!?/br> “上次超劃算采購飲料的問題,我到現(xiàn)在都不太明白,你為什么臨時變卦?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林經(jīng)理聲音敷衍:“都說好了,往事不提。汪經(jīng)理怎么又提以前?” “之前,林經(jīng)理不認識我吧?”汪郁小心地發(fā)問。 林經(jīng)理情緒有些煩燥:“汪經(jīng)理既然不信任我,我們這次的訂單也作罷吧,反正訂單合同也被任真帶來的人給打砸了。有空的時候我再去你那邊取一萬塊錢的預(yù)付款。” 又要臨時變卦? 汪郁默了默,淡淡地答應(yīng)了一聲。 中午,汪郁躺在床上休息了會兒。這一天折騰的,腦子累,身體也累。 但好好的睡眠還是被電話鈴聲給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