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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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了抿唇:“我最近在想,冤冤相報何時了,不愿再跟貴君不依不饒下去了。” 余光察覺到他一分分地側(cè)首,帶著驚意看過來,她也只做沒有察覺。 “其實貴君……也不是什么壞人。”她頓了一頓,“昔年元君的事、孩子的事,我相信都有隱情。當初我是不愿意聽,但現(xiàn)下如果貴君愿意再說一說,我會聽的?!?/br> 她說完,不由神經(jīng)緊繃,希望他能直接把原委說出來。 但實際上,她又并沒有期待他真的會說。信任崩塌得太久,不是憑她幾句話就能重建的。 他也確實沒有說。 他的話里帶了些迷離的笑音,聽起來有些嘲諷:“沒有隱情,就是臣嫉妒成性?!?/br> 可她同時聽到:“當前還債率,40%。” 反彈了! 雖然只有五個點,但是足以證明,他心里松動了! 虞謠的手從被子里探過去,攥住他的手:“我知道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之后,貴君信不過我了,這很正常?!?/br> 席初如鯁在喉:“……臣不敢?!?/br> “但貴君早晚會信的?!彼f。 席初心驚rou跳,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不是不希望她能這樣想。先前的兩年多里,他每天都希望她能回心轉(zhuǎn)意,信任他一點,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可現(xiàn)下,實在太突然了。仔細回想過去,年三十時她還給宮正司下過旨,說從除夕至上元都是過年,吩咐宮正司務(wù)必每日著人去啟祥宮訓(xùn)示;年初三就忽地變了想法,把人全撤了。 這一切都太反常,沒有理由。 他搜腸刮肚地思索之后,也只找到了一個解釋,讓他膽戰(zhàn)心驚。 ——他想起約是三個月前,她見過他一次。那時她慵懶地說:“貴君這副身還在心先死的樣子,倒讓朕覺得這般報復(fù)也沒什么趣兒了。早知如此,還是該給貴君留下些希望為好?!?/br> 元君的事讓她恨極了他,孩子的離去更是雪上加霜。她覺得讓他殘存一點希望再受盡苦楚,才能讓他明白她失去孩子那一刻時的心情。 可那時他聽到這話,只以為自己死期近了。她不能讓他更加痛苦,大概就會肯放他去死了吧。 現(xiàn)下看來,也許不是。 她可能還是沒有解恨,先前的兩年對她而言,并不夠。 可是,她竟然肯自己降貴紆尊,就為給他一點兒毒藥般的希望? 如果是這樣,那她比他所以為的更加恨他。 席初長嘆著閉眼,卻感覺她一分分地貼過來,再度把他抱住。 這次不再只是抱住胳膊,她環(huán)住他的腰,臉也湊得很近。 “日久見人心,對吧?”她的氣息縈繞在他耳邊。 席初身心俱疲。 如果他能扛住不被燃起希望,便也不必擔心日后會更加痛苦了。 可他根本就扛不住。 他會心甘情愿地飲鴆止渴。 第44章 溫潤如玉是席初(5) 第二天早上,虞謠醒來的時候, 席初早已起床, 完成了盥洗更衣等一系列流程,衣冠齊整地坐在床邊等她醒來。 他本來就生得美,晨曦的光團映在他身后的效果格外好看。虞謠看到他就笑出來, 邊伸懶腰邊朝他翻去:“我們今天去湖上玩吧。” 席初愣了下, 溫言勸她:“陛下該多歇歇?!?/br> “不要?!庇葜{搖頭, “你知道我難得有個合理的理由免朝休息, 有多難嗎?只待在殿里躺著可就虧了?!?/br> 她有意逗他笑,但并沒能成功。 他沉默了會兒, 點點頭:“那好?!?/br> 用完早膳,兩個人就一道出了門。后宮里有很大一片湖, 湖上有個上下兩層的花船。 這船很講究,一樓相當于客廳, 旁邊還有個小廚房,吃飯談事看歌舞都可以, 船舷邊還可以釣魚。二樓有臥房有書房,屬于一個比較安靜的私人空間。 女皇一直很喜歡這里,虞謠憑記憶得出, 她小時候就總愛到這里玩。只是最初身邊陪伴的人是席初, 后來換成了元君。 這次“故地重游”, 席初好似心情還不錯。 她提出釣魚,兩個人就先一起釣了半個時辰的魚,收獲頗豐, 午膳可以吃全魚宴了;她想看歌舞,他就轉(zhuǎn)頭吩咐宮人去傳歌舞伎來。 女尊皇朝,歌舞伎的主力當然都是漂亮的男孩紙,一群小哥哥柔中有剛的劍舞,看得虞謠如癡如醉。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慢慢發(fā)覺,這一切經(jīng)過在他身上,可能都跟心情好不好沒什么關(guān)系。 他只是在順著她而已,或者說是習(xí)慣性的照單全收。 就像她突然而然地提及要留宿在他宮里,他也沒有太多抗拒;她要他編小兔子,他也點頭答應(yīng)了一樣。 只是麻木了而已,跟情緒無關(guān)。 說是取決于求生本能可能也不過分。 虞謠確定這一點,是在午膳的時候。 她讓小廚房用上午釣的魚做了道水煮魚,魚端上來,她就夾了一塊放到席初碟子里。 席初執(zhí)箸,夾起來便要吃。她按住他的手:“貴君不是不吃辣?” 她的記憶里有這一條。他不吃辣,一口都不吃。 她在二十一世紀也有完全不吃辣的朋友,便知道平日不吃辣的人,那是真的一丁點都吃不了,味覺系統(tǒng)不接受。 席初手上頓了頓:“要吃也就吃了?!?/br> 虞謠真誠地阻著他的手:“可以不吃的。” 他抬眸,兩個人視線剛好相接,她又說:“我們就正常相處,行嗎?我沒想看你這么逆來順受?!?/br> 他被她按著的手驀然一抖,眼底慌亂起來。 虞謠在他離席謝罪之前夾了塊冬瓜給他,搖搖頭:“算了,不怪你。” 她的眉目間含了些失落的愁緒,席初忽而心慌意亂。 略作躊躇,他夾了塊糖醋排骨,送到她手邊的碟子里。 她抬眼看他,他輕道:“別生氣。” 她一下笑起來,夾起那塊排骨便咬。笑容明艷,令他怦然心動。 他想,不就是飲鴆止渴? 飲就是了。 一頓午膳用得沉默,用完午膳,兩個人一并去樓上的臥房睡覺,窗子開著,湖上的微風吹進來,清爽宜人。 虞謠很快墜入半夢半醒間,朦朦朧朧的,感覺他的手環(huán)過來。 她又迷糊著睜眼,看到他閉著眼睛,好似睡著,但環(huán)過來的姿勢分明帶著小心的試探,不可能是睡著了。 她不由低笑,翻了個身,往他懷里一縮。他終于放心地將她環(huán)緊,過了會兒,大約是以為她已睡熟,薄唇蜻蜓點水般地在她額上啜了一啜。 虞謠不知他那些近乎決絕的心事,心里只在竊喜,他果然還是對她有感情的! 一個午覺睡得香甜,醒來后,虞謠聽到提示音:“當前還債率,35%。” 又上升了5%,虞謠舒氣。 太慘了,在前兩個世界,還債率偶爾止步不前,她都怨念?,F(xiàn)在還債率還是負的,稍微上升一點而已,她都高興得不得了! 但看看旁邊的席初…… 罷了,慘不過他。 她抬頭,悄悄在他頸間親了一下。 他還在熟睡,沒有什么反應(yīng)。 如果是醒著,肯定又要膽戰(zhàn)心驚了。 “唉……”虞謠嘆息著翻身躺平,問白澤,“其實他現(xiàn)在并沒有多信任我,對吧?” 白澤:“顯然啊?!?/br> “元君的事是個過不去的坎兒。”她嘖嘖嘴,“可你說衛(wèi)家要是沒了,是不是一切就都可以攤開說了?” 白澤點頭:“那肯定是?!闭f罷又道,“但你謹慎點。我不知道你這會兒動衛(wèi)家會發(fā)生什么,這種大世家一般都不好惹,搞不好你就直接滅國了?!?/br> 虞謠:“……” 這個世界是真的難度大了點吧qaq。 不過沒關(guān)系,這一世的她,是正經(jīng)有治國理政的才能在腦子里的。而且她雖然還年輕,但國家先前治理得也不錯,她手下有一班忠心耿耿的人馬,要暗查事情十分方便。 虞謠便著手安排了人去辦,說自己疑衛(wèi)家有不軌之心,讓她們查查有沒有端倪。 講道理,但凡有反心,都得有點狐貍尾巴露出來。比如在宋暨那一世,唐姬勾結(jié)匈奴,是罪證;霍凌那一世,霍沂豢養(yǎng)私兵、勾結(jié)朝臣,也都是罪證。 然而近一個月查下來,衛(wèi)家竟然……什么都沒有? 不止是豢養(yǎng)私兵這樣的大罪沒有,衛(wèi)家連行賄受賄這種大多數(shù)官員都逃不過的常規(guī)罪名都沒有。 虞謠驚呆了。 她要不是自帶外掛,知道衛(wèi)家后來奪了權(quán),肯定不是啥好東西,作為個正?;实鬯赡軙虢o衛(wèi)家發(fā)錦旗…… 所以看來這條路也暫時走不通。 衛(wèi)家可能是把狐貍尾巴藏得太好,也有可能是這會兒壓根都還沒動野心,她動作得太早了。 虞謠便又把力氣使回了席初身上。這二十多天里,他們相處得還不錯,席初比先前放松多了。 不過放松并不等同于有多少信任。虞謠仔細觀察,發(fā)現(xiàn)自己幾乎沒見過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 其間因為在查衛(wèi)家,她也試探著又問過他當年的事,他還是一秒就進入了應(yīng)激狀態(tài),無比冷淡地跟她說沒隱情沒原因,然后就勢一臉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