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小姐,奴婢伺候您去隔間沐浴吧?!?/br> 傅長覓這才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紋絲不動的李景宸,心下有些生氣,輕薄了自己,還得要自己挪位置給他,想想就覺著惱火。 可是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她氣哼哼的站起身,臨走時,還重重的哼了一聲。 春漾與季嬤嬤看見傅長覓紅腫的雙唇,再看平日里乖巧的三小姐此時氣的哼哧哼哧的模樣,心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兩人都低下頭隱去了嘴角的笑意。 倒是照兒不時的盯著自家小姐的雙唇看,直盯得傅長覓兩頰紅的不肯再抬頭。 春漾的衣裳還沒來得及換,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噴嚏,便被照兒推著出了門去換衣裳,在傅長覓來之前,春漾身邊便有一個小丫頭伺候著的,等傅長覓來了,她本是要將這丫頭還回去的,誰知大夫人與傅長覓都讓她留了下來。 雖然大夫人的初衷是將她培養(yǎng)給傅長覓的,但是這么多年也是將她當做半個女兒來養(yǎng),對她自然也是有幾分心疼。 再說,伺候人的活兒有的是丫頭婆子,只要她在身邊陪著傅長覓,時刻照顧她,身邊有個伺候的丫頭,也沒什么不可以。 春漾一出門,她身邊的丫頭,便上前將她扶回了屋子,熱水也早已準備好送進去了。 “姑娘,趕緊泡個熱水澡,奴婢等下去端姜湯來?!?/br> 丫頭名喚玉兒,也是很早便跟在春漾身邊的,雖然春漾的身份有些尷尬,非主非仆,但是她從未怠慢過春漾,甚至在春漾要將她送出去時,還跪著求她別送她走。 春漾點點頭,褪了衣裳,便進了浴桶,溫暖瞬間侵入了全身,她舒適的輕哼了一聲,閉上眼睛斜靠在桶邊。 春漾長得本就不差,姿色也算上乘,經(jīng)過熱水微醺,她的臉頰有些紅潤,看起來更添了幾分風情。 閉上雙眼的她并不知道,此時的屋里還有一人,在她閉上雙眼的時候睜開了眼。 男子盯著她的眼里有著nongnong的欲望,顯然是不知道非禮勿視幾個字是怎么寫的,他嘴角勾起一絲弧度,這女子是誰? 府里的幾位小姐他都知道,這位卻面生得很。 男子眼里閃過一絲興味,想起自家主子與府里的關(guān)系,男子輕輕一笑,來日方長,他手輕輕一揮,春漾便沉沉的睡去,他也隨之從窗戶邊離開了。 李景宸坐在浴桶,想到剛才小丫頭那重重的一哼,有些哭笑不得,看來,她是真的生氣了,唉……該要怎么哄哄才好呢,男子的眼里一片惆悵。 然而第二天,還不等他想到如何哄佳人的法子,便得知,小丫頭病了。 其實,不僅傅長覓病了,連著兩個貼身丫頭一塊兒病了…… 傅長覓與照兒的身體當初在清河縣被劉氏磋磨,本就有些弱,又在雨中淋了那么久,不可避免的著了涼。 而春漾,在府里如小姐般的養(yǎng)著,身子自然要緊實些,她病倒了,則完全是托某人的福,點了她的睡xue硬生生讓她在捅邊睡了半個時辰,還是玉兒熬了姜湯后過來發(fā)現(xiàn)她睡得沉才將她挪到了床上。 思覓閣這一病,便在府里掀起了一陣不小的風浪。 老太太,老爺大夫人就差住在這思覓閣了,各房都是會看形勢的,大大小小的補品源源不斷,各房的主子也都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走動,眼里的擔憂情真意切。 春漾房里的湯藥補品伺候的丫頭也是沒有停歇過,畢竟是在大夫人身邊長大的,怎么地也要給幾分薄面。 照兒屋里的則要少了一些,本來許多人對傅長覓就不屑,可是人家嫡小姐的身份擺在那里,就算心里頭有什么,也沒人敢說,但照兒就不一樣了,只不過是個丫頭,很多人自然也不會去關(guān)心一個丫頭的。 大夫人顧著傅長覓哪里還能想到其他,就連去春漾房里也是急匆匆的。 作者有話要說:接檔文《媚骨天成》 求一波預(yù)收,么么噠 第54章 照兒似乎被眾人忘記一般,只是該有的湯藥還是沒有斷過,但若此時有主子進她的房里,怕是也會錯愕一番,她房里的許多東西比起春漾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僅被子是上等錦被,就連桌子上的用具也不是丫頭該有的,蕭離送藥進來的時候眼神若有若無的在這些物件上飄過,有一絲的詫異。 詫異過后,便端著藥走到床前,見照兒臉色有些微紅,他伸手去摸了摸,眉頭一皺,暗道不好,莫不是發(fā)燒了。 他起身便朝外而去,急匆匆的尋了個丫頭。 “府醫(yī)呢?” 那丫頭也是腳步匆匆,她知道蕭離是三小姐身邊的人,微微屈膝行了一禮道。 “三小姐發(fā)燒了,府醫(yī)現(xiàn)在在三小姐屋里守著?!?/br> 蕭離一愣,還真是主仆,這么心有靈犀?發(fā)燒都一起。 蕭離無論如何,也不會和自己主子去搶大夫,他想了想,便去尋了大夫人,請求出府尋個大夫。 大夫人一心撲在傅長覓的身上,正焦急的雙眼通紅,一聽傅長覓貼身的丫頭也發(fā)起了燒,先是一愣,隨后便允了蕭離。 等蕭離一走,大夫人便看向旁邊的季嬤嬤。 “春漾如何?” 季嬤嬤剛從春漾房里出來。 “府醫(yī)先前看過開了藥,好在春漾底子尚可,喂了藥昏昏沉沉的睡了,并未見有發(fā)燒的跡象。” 大夫人稍微放下了心。 “那就好?!?/br> 她轉(zhuǎn)頭看見在床上雙頰通紅的人兒,一顆心又提了上來,心下對清河縣的更加不滿,她好端端的女兒,怎生被蹉跎的如此柔弱。 正在這時,院子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音,大夫人示意季嬤嬤去看看。 過了好半晌,季嬤嬤才回了來,一臉的詫異和欲言又止。 大夫人有些奇怪,季嬤嬤一向穩(wěn)重,鮮少有如此驚疑的時候。 “怎么了?” 季嬤嬤恭敬回道。 “是雪統(tǒng)領(lǐng)的人?!?/br> 大夫人一愣,雪統(tǒng)領(lǐng)?這上京哪里還有第二個雪統(tǒng)領(lǐng),她瞬間明白過來,這說的是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雪影,是宸兒的人。 “人呢?” “去了照兒的屋子。” 大夫人一愣,想來想去也沒有想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何故去了照兒的屋子? “是雪統(tǒng)領(lǐng)府里的府醫(yī),說是過來給照兒姑娘看病?!?/br> 季嬤嬤將照兒姑娘幾字特意說的重了些,隨后又說了一句。 “奴婢看那府醫(yī)似乎對照兒頗為恭敬?!?/br> 大夫人驚的站起了身,常年在后宅,對這些事最是敏感,可是雪影何時照兒識得的? 大夫人心里越想越覺著不對勁,為何宸兒去求這道賜婚圣旨,為何覓兒的身上有另外一匹錦絲蘿,為何雪影對照兒如此上心。 她不相信這都是巧合,宸兒那孩子的性子她知道,若不是自己心儀的,絕不會給半點好臉色,錦絲蘿除了皇上,只有宸兒才有資格拿到,照兒來到府里才幾天,根本沒有見過雪影。 這一切都只說明一件事,那就是他們早就認識了…… 大夫人是何等聰明之人,一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很快便理通了其中關(guān)節(jié)。 她心里雖然只是猜測,但大楷已經(jīng)肯定了,她起身朝外而去,正好遇見從里面出來的府醫(yī)。 那府醫(yī)雖不識得大夫人,但是看這做派與周身的氣質(zhì),便明白應(yīng)該是府里的哪位夫人。 季嬤嬤微微上前道。 “這是首輔夫人。” 那府醫(yī)先是一驚,隨后便恭敬的行了一禮。 “夫人?!?/br> 大夫人輕微的嗯了一聲,眼神朝著照兒的屋子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道。 “你是雪統(tǒng)領(lǐng)府上的府醫(yī)?” “是?!?/br> 大夫人看著府醫(yī),眼里意味不明,緩緩道。 “不知雪統(tǒng)領(lǐng)何故對照兒如此優(yōu)待?” 府醫(yī)先是一愣,他摸不清大夫人的意思,不敢隨意說話,心里突然想起臨走時雪統(tǒng)領(lǐng)吩咐他的話,便鎮(zhèn)定的道。 “回夫人,統(tǒng)領(lǐng)說,不久便上門提親。” 府醫(yī)說完,見大夫人一行人怔愣,統(tǒng)領(lǐng)只說了這一句,他害怕大夫人再繼續(xù)追問什么,便急匆匆的告辭了。 等大夫人反應(yīng)過來,府醫(yī)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說是走,還不如說是倉惶而逃來的更恰當些。 大夫人眼角微跳,果然,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屬下。 提親?照兒…… 大夫人緩緩扯了唇角,如此看來,事實與她所想,相差無幾了。 等大夫人回了屋后,暗處的清鳶緩緩走進照兒的屋子,她一臉錯愕看向床上的人,統(tǒng)領(lǐng)?提親?照兒何時認識了那統(tǒng)領(lǐng)的,她腦海里突然冒出了一張冷冽的臉,再回想當日的情景,心下一緊,難道是他? 看夫人的樣子,似乎并不反對,那么蕭離呢?他似乎認真了。 清鳶覺得心中異常的煩悶,索性也不想了,剛好見大夫人派了丫頭進了屋子伺候照兒,便折身離開了。 她本來是想將此事告知蕭離,可是當她在伙房看到蕭離拿著扇子為照兒熬藥的樣子時,又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想到那個冷冽的男子,清鳶甩了甩頭,罷了,許多事情終歸是強求不來的,順其自然吧。 足足折騰了幾日,傅長覓才逐漸好轉(zhuǎn),病去如抽絲,思覓閣的主仆三人看起來都很是虛弱無力。 大夫人又撥了幾個丫頭過來伺候傅長覓,傅長覓起先有些不適應(yīng),但是她也不忍心讓兩個帶病之人來照顧她,便慢慢的接受了。 而讓她感到奇怪的是,娘親居然給照兒拔了兩個丫頭過去,比春漾都還多一個,不僅她不解,春漾與照兒也同樣不知所措,幾人想來想去,便覺得應(yīng)該是大夫人體恤照兒大病初愈,應(yīng)該就是特意照顧兩天。 然而,直到照兒活蹦亂跳了,這兩個丫頭依然跟在她的身后叫著姑娘。 照兒有些不安,便找了傅長覓,傅長覓見她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 “你這丫頭,有人伺候還不好么?” 春漾也在一旁捂嘴輕笑。 照兒皺著一張可愛的臉佯裝生氣。 “小姐,你也打趣我,我本就是伺候小姐的,哪里需要人伺候啊,小姐讓大夫人把人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