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你買了食盒?” 雪影一愣,看向月影,月影嘴里噻著一塊rou茫然的搖搖頭,不是我。 李景宸自然知道兩人的目光交朔,輕蔑的一笑,呵……這院子里,還有他不知道的事? “請主子責罰?!?/br> 雪影放了筷子便站起來盯著腳尖兒,低頭認錯。 “錯哪兒了?” 李景宸瞟了他一眼,眼睛便看向離自己遠一些的那盤雞絲兒。 風影狗腿的將盤子換到他的面前,得來了李景宸一個贊賞的眼神兒,暗自樂著。 “不該自作主張?!?/br> 雪影輕微抬起來,眼睛跟著李景宸的筷子而動。 花影勾了勾唇,拿人手軟,吃人嘴短,他敢用性命擔保,主子絕對不會怪罪,而且,雪影做的正合主子的心意。 最多,就怪他將自己要做的搶了先。 果然…… “嗯,留的夠嗎?” “夠?!?/br> “現在送過去吧?!?/br> “是?!?/br> 雪影看了看桌子,咽了咽口水,他還沒吃呢。 李景宸甩了個眼神給他,怎么,還有問題嗎? 雪影腳底生風一般離開了當場,心里頗有些委屈,明明做了主子也要做的事,主子卻罰他不許吃飯…… 他當然不知道這是因為搶了主子去獻殷勤的機會,雖然獻殷勤的對象不一樣,但受益的人卻是沒什么區(qū)別的… 雪影:我樂意,要你管? 宸宸:嗯?誰送的? 雪影:主…主子送的 第14章 雪影將食盒提到隔壁時,正好碰見湘兒出門,她很是奇怪,這人為何又送藥又送飯的?好像太自來熟了一些。 湘兒拿著食盒進去反手插上門閂,看著屋內的兩人大眼瞪小眼,照兒在屋內便已聽到了雪影那冷颼颼的聲音,她的視線落在湘兒手上的食盒上,不禁在想,他主子到底是何人? 晚覓見湘兒打開了食盒,上前瞧了瞧,便再也移不開目光,這些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晚覓看了半晌,才慢慢轉頭盯著照兒,眼里的期待不言而喻。 照兒見晚覓乖巧依賴她的模樣,心下一暖,小姐還是孩子,她是將自己當成了親人。 “我先試試?!彪m然算不得來路不明,可是雪影與他的主子對她們而言,的的確確只能算是陌生人,防人之心不可無。 照兒把每個盤子里的菜都嘗了一口,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吞下去,這是哪里來的廚子,做的未免也太好吃了。 湘兒和晚覓盯著她的動作直吞口水,直到照兒試完最后一盤菜依依不舍的放下筷子,兩人才將目光轉到照兒的臉上。 “再等等?”有些毒藥可不是馬上就能發(fā)揮作用的,這才剛吃下去,說不定還沒有發(fā)作呢,照兒咽了咽口水,極力的保持理智。 幾人就這樣一眼不發(fā)的坐了足足有一刻鐘,才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在照兒點頭后,幾人趕緊開動。 房頂上的雪影嘴角難得的掛上一絲笑意,她那副正襟危坐一臉防備的模樣當真是好看極了。 看著幾人風卷殘云般將他做的菜色一掃而光后,雪影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不過,心里卻有些不舒服,這是有多久沒有好好吃過飯了,才會看起來如此狼狽。 雪影看著她們將食盒清洗干凈后,才蓋上那片瓦,悠悠的下了房頂。 照兒提著食盒自門口左右望著,她總覺得他應該就在附近,應該能看到她的。 果不其然,才站了幾息,雪影就出現在她的面前,照兒越發(fā)的懷疑她們這是被監(jiān)視了。 “好吃嗎?” 輕飄飄的一句堵住了照兒即將出口的一連串問句,俗話說吃人嘴軟,照兒有些不自然的捋了捋額間并不存在的發(fā)絲。 “尚…尚可。”好吃,差點把舌頭都嚼進去了。 雪影眉角一挑,想起剛剛她狼吞虎咽的樣子,并不打算拆穿她,他對自己的廚藝還是相當自信,若這只是叫尚可,那估計全天下也沒什么能下咽的了。 雪影上前接過食盒,便轉身離去,身后傳來微弱的兩個字。 “謝謝?!?/br> 雪影冷冽的眼睛里多了一絲光亮,心情甚好的回去復命了,就連風影明目張膽的挑釁也沒有放在眼里。 而后的幾日,每天的一日三餐,雪影必定會帶著食盒準時出現,幾人也養(yǎng)成了一種默契,一到飯時,照兒便會等在門口,吃完了再輕聲的說聲謝謝,只是聲音比往日里柔和了許多。 雪影這邊春風得意,李景宸便覺著有些不好了,雖然每日這送飯的差事是他默許的,但是看著他與她們越發(fā)的親近了,心里便有些不舒服了,是以,這日,李景宸在院門口攔下了正欲翻墻的雪影,朝他勾了勾手,雪影短暫的茫然后便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冷,直到自家主子拿過自己手上的食盒消失后,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差事被搶了…似乎還搶不回來了。 空氣中隱隱的傳來幾聲輕笑,雪影臉色一冷,瞟向后方那幾臉看戲的,幾人連忙東張西望的噤了聲,回過頭來,早已沒了雪影的影子。 照兒如以往一樣等在門口,卻見一青色衣裳的少年正翩然而來,手里提著她熟悉的食盒,她眉頭輕皺,他是誰? 然而等到少年走近時,照兒卻被一種莫名的氣場壓得抬不起頭,心下不停的打轉,這人的氣度非富即貴,應該就是雪影口中的主子了吧。 果然,緊接著晚覓的嬌軟的聲音證實了她的猜想。 “景哥哥。” 晚覓見著李景宸,眼睛發(fā)亮的奔跑出來,停在李景宸的身邊,抬頭乖巧的看著他。 李景宸被她的模樣取悅了,將手里的食盒遞給照兒,蹲下身來摸了摸她的頭,幾日不見,這丫頭,又好看了一些。 還不待他說話,晚覓便將一雙白嫩嫩的手伸到他的眼前。 “景哥哥,你送的藥真管用,才短短幾日,晚覓的手便好了。” 李景宸握住她白嫩的雙手仔細翻了翻,嗯,是好了很多。不仔細看,已經看不出紅腫了。 “嗯,管用就好?!?/br> 捏了捏晚覓的臉,少年一臉寵溺的站起身來,拉著晚覓便徑自走了進去,照兒本攔著,卻還沒有來得及,少年已經環(huán)視了屋子皺起了眉頭。 就快要過年了,天越發(fā)的冷,這屋子一進來便覺著有一股寒氣,如何住人? 李景宸眼神冷了下來,或許,他應該要做些什么了。 “景哥哥?” 晚覓見著他站著不動,抬頭輕聲的叫了一句。 李景宸輕輕一笑,聲音柔和的道。 “晚覓先吃飯,景哥哥還有別的事,過幾日再來看晚覓。” 晚覓雖然有些不舍,但也聽話的松開了李景宸的手。 “好,晚覓等景哥哥?!?/br> 李景宸又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才轉身離去,一轉身,臉色卻冷得下人,正好被身后的照兒撞個正著,她不自覺的打了個顫兒,這人比雪影還可怕。 就這樣過了幾日,李景宸卻再也沒有出現過,雪影還是每日三餐一頓不落的送飯。 前前后后半個多月的時間,幾人已經吃習慣了雪影的飯菜,府里送過來的都被她們偷偷喂了流浪的貓兒。 照兒身上的傷痕也痊愈了,肌膚更甚以前,這些日子被雪影變著花樣的投喂,整個人也不似之前的瘦骨嶙峋,少女的體態(tài)也隱隱可見。 晩覓也比之前圓潤了一些,臉蛋兒上也多了一些紅潤,看起來更加的讓人喜愛。 她們這段日子在后院過得很是安逸,林晚朝與林晚初被大夫人耳提命面不許來找?guī)兹说穆闊?,可不能再將她打出什么問題了,否則到時候賣不了好價錢。 林晚初起先還不樂意,后來才知林夫人的用意,心里樂的開了花,生生的忍了半月,這日,總算是忍不住了,跑來想看看幾人如今有多落魄,就算不能打,罵幾句出出氣也是行的。 只是顯然,她今日來的不是時候,照兒正好伺候晩覓洗漱完,端著一盆水朝著門外而來,她低著頭□□著雪影的飯菜應該要到了,并沒有看見朝她走來的林晚初。 因著這幾日連連下雪的緣故,她以往都是將水直接潑在了門外,今日也不例外,只是剛將水潑出去,便見林晚初站在離她幾步之外,她瞪大了雙眼,潑出的水如何收的回? 照兒一臉呆愣眼睜睜的看著盆中的水盡數淋在了林晚初的身上,手上一抖,盆子落在地上打了幾個轉,停在了林晚初的腳邊。 “啊……!” 林晚初根本來不及躲,就連貼身的丫頭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的身上就已經濕透了。 林晚初氣的雙手發(fā)抖,凍的發(fā)紫的嘴唇抖了半天才都出了兩個字。 “賤人!” 晩覓和湘兒聽到動靜連忙走了出來,看著眼前的一幕,瞬間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湘兒心里一突,怔在當場,連說話都已經忘了如何開口,完了,二小姐可是大人和夫人疼在骨子里的,是府里最受寵的小姐,這下完了,三少爺不在,沒人護得了照兒。 空氣靜止了幾瞬后,湘兒盡量扯出一張似哭的笑顏,上前對著林晚初行了一禮。 “二……二小姐今日怎么過來了,奴婢給二小姐請安。” 林晚初身后的丫頭婆子這才反應過來,也不怪她們反應慢,著實是因為二小姐自來都是在府里橫著走的,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動她? 這樣的事還是第一次發(fā)生,別說這府里,就說這清河縣,也沒有人敢對二小姐潑水啊。 丫頭婆子用一種看死人的目光盯著照兒,林晚初的貼身陳mama一邊火急火燎的吩咐丫頭脫了外裳給林晚初披上,一邊咬牙切齒的瞪著照兒。 “你這個賤婢,莫非是眼瞎了不成,簡直是膽大包天,來人吶,把這個賤人給我綁起來!” 陳mama是二小姐的奶娘,水漲船高,林晚初受寵,她在府里的地位自然也不一般。 她的話音一落,身后的幾個丫頭便來勢洶洶的將照兒押著,也不知從哪里找了繩子將人捆了。 晩覓急的眼睛通紅,上前想要拉開幾人,被她們用力一推便坐在了地上,湘兒怕她傷著,連忙上前將她拉起護在身后,這時候,她總算恢復了一些冷靜。 “陳mama,二小姐身子還濕著,未免著涼,得趕緊回去換了衣裳才是,照兒總歸在這里跑不了,等二小姐無礙了再治她的罪也不遲?!?/br> 也不知道府里離三少爺的書院有多遠,寫信還來不來得及,如今之計,只得先將時間拖延下來。 湘兒話音一落,林晚初應景的連打了幾個噴嚏,陳mama趕緊過來將林晚初摟著,甚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