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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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這個班的時候,她回頭問他要個作業(yè)都怕的要死,更沒想過傅從夜會幫她出頭教訓(xùn)劉傾,沒想到他會主動跟她說話啊。但徐竟甜想起他對待劉傾時候的表情,反而心里敬畏心更強了—— 阮之南敢天天跟逗貓鬧狗似的纏著傅從夜,她可不敢。 傅從夜表情有點難以啟齒,他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些。 徐竟甜心底有些驚悚了:……該不會是他對她有不滿啊,要來教訓(xùn)她了?她除了給阮之南看脆皮鴨,也沒做錯什么??! 徐竟甜嚇得完全忘了自己要打死付鍇的氣勢,緊緊捏著笤帚走過去。 傅從夜清了清嗓子,似乎耳朵都紅了。 徐竟甜:……臥槽難道他也想看脆皮鴨?!上次南南看那本壯漢受的時候,他就老走神斜眼,難道是也好奇了! 傅從夜含混道:“阮之南來那個了。你帶……你帶那個什么了么?” 徐竟甜:“……” 她面無表情把剛剛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給壓住,僵硬道:“我、我也沒帶……你一個個問誰帶了多尷尬。要不去小超市一趟吧。” 傅從夜平日跟面癱似的那張臉終于有了點裂縫,他艱難道:“要不你陪我一起去……” 徐竟甜正要點頭,帶著臂章的老師走過來,吼道:“你們組的人呢?就這么點地方,打掃的亂成這樣!除雪劑撒了么?離課間結(jié)束就幾分鐘了,再不打掃就要扣你們班的值日分!” 徐竟甜一縮脖子,抱歉的往后退兩步:“我還沒打掃完,傅同學(xué)你自己去買吧,這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br> 傅從夜:……是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可是他又不懂啊! 傅從夜到學(xué)校的小超市,在深處的貨架上好不容易才找到賣姨媽巾的區(qū)域??墒侨沼檬鞘裁矗砍L夜用又是什么?柔棉表層?干爽絲網(wǎng)?衛(wèi)生棉條? 現(xiàn)在是白天就要買日用么?為什么還有什么口袋包,便攜裝? 傅從夜?jié)M頭霧水的買了好幾個,干脆讓她自己挑去。 學(xué)校小超市的阿姨似乎也很少見男生來給女朋友買姨媽巾,愣了愣,又特意找了個黑袋子給他。 傅從夜松了口氣,拎著黑袋子,跟做賊似的,還強裝一臉淡定的快步往回走。 他才走到洗手間前頭,阮之南好像聽見了他腳步聲,已經(jīng)出來相迎了,她像是村口迎接領(lǐng)導(dǎo)檢查的村支書,滿臉堆笑,腰卻跟不敢直起來似的,接過東西就闖進洗手間。 傅從夜把剩下的值日做完了,才看到她捂著肚子從洗手間出來。 傅從夜問她:“疼么?” 阮之南想要坐在旁邊的臺階上,傅從夜拽了一下她胳膊:“太涼,別坐了,回教室吧。” 他拉著她胳膊,卻又很快松開手來。 阮之南哼哼著有點不太樂意:“不疼,但是難受啊。再說,你到底買了多少,你是要批發(fā)么?我?guī)讉€月的都夠了?!?/br> 傅從夜清了清嗓子:“我怕買錯了。” 阮之南斜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笑起來:“謝謝了。感覺你臉皮挺薄的,真不容易啊?!?/br> 傅從夜:“是比不過某些人不要臉?!?/br> 阮之南倚著墻剛要笑著反駁,傅從夜從口袋里拿出一盒熱牛奶來。 阮之南看了一眼:“今天的巧克力奶進貢已經(jīng)達成指標了。” 傅從夜:“……你不喝算了?!?/br> 阮之南笑嘻嘻的搶過去:“喝?!?/br> 她說著就拆開吸管。 傅從夜壓低聲音道:“你弄衣服上了么?要回家去換衣服么?” 阮之南叼著吸管,抬眼瞧他。 傅從夜讓她看的心虛。 可他畢竟常年照顧他爸,細心多慮是慣性。 阮之南眼睛瞇成彎月,眼底有快樂的光從睫毛的蔭影下流動,她松口,牛奶盒響了一聲,她笑起來:“沒,發(fā)現(xiàn)及時。再說幸好冬天,穿得多?!?/br> 傅從夜點了點頭,后悔自己多問了。 阮之南卻忽然直起身子,靠近他幾分,她仔仔細細的端詳他,目光讓傅從夜忍不住往后仰了仰身子。 “他們?yōu)槭裁磁履阊??!比钪虾戎D痰溃骸澳愣嗪醚??!?/br> 她說話特別直接,也特別坦率。 “你多好呀?!?/br> 幾個字,簡簡單單的,就是不需要找理由的評價。 第22章 用不著 傅從夜沒理她, 他轉(zhuǎn)身拿著他們倆值日的工具, 打算去副樓還工具。阮之南喝著牛奶,跟在他后面:“回頭我給你拍照唄, 保準給你p的特別帥, 你qq和微信都可以拿來當(dāng)頭像。” 傅從夜快走著,沒說話。 他面對著阮之南的熱情和自來熟, 總是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說討厭……他自己心里知道絕不是討厭。但他又沒法熟稔的接話,沒法對她的嘴甜表現(xiàn)出開心,沒法用平日的樣子對待她。 傅從夜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 該說什么。 但幸好,就算他什么也不說, 她依然會熱情不減的纏著說著。 也不知道到下午的時候, 怎么好幾位同學(xué)都知道阮之南身體有恙了。徐竟甜還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了暖寶寶,魯?shù)€從醫(yī)務(wù)室給她要了兩片止疼片。 今天就是周五, 放學(xué)的時候, 阮之南確實看起來不太舒服, 她都沒跟付鍇魯?shù)塘砍鋈ネ娴氖聝?,就出了校門坐上家里的車,回去了。 傅從夜也沒帶多少作業(yè)回去,有的不想寫的就直接塞在學(xué)校桌洞里了。 到放學(xué)的時候, 雪已經(jīng)化的差不多,氣溫回暖, 街上濕漉漉的。 傅從夜進了家門, 傅鷺難得開了窗, 屋里潮氣有些重,聽動靜是他在朝南的書房里翻找什么。 他也放下書包進到書房里,想要跟傅鷺打聲招呼,卻發(fā)現(xiàn)他趴在桌子上裝睡。 傅從夜把自己書包里幾本書放回書架的原處,對他道:“別趴在這兒了,你又沒趕稿,趴在桌子上也顯不出艱辛來?!?/br> 傅鷺睜開眼。 傅從夜:“法院應(yīng)該是今天下來文件吧。賠償數(shù)額出來了么?那頭賣房子的事情已經(jīng)辦妥了,款已經(jīng)在你賬戶上了?!?/br> 傅鷺趴在桌子上,半天動了動嘴唇:“賣了房子也賠不起。” 傅從夜身子一頓,轉(zhuǎn)過臉來:“怎么會……” 傅鷺坐直身子,把輪椅倒出書房:“人家賠款金額是有一套計算公式的,中期才毀約造成的項目損失過高,所以賠款金額肯定也很高。還差不少呢。” 傅從夜脫口而出:“我那兒還有錢——” 傅鷺抬眼看了他一眼。 他還沒多大,打工都沒人要,這錢從哪兒來就很明顯了。 傅從夜頓了頓:“本來我這周末就要去她家的,說是meimei想見我了。” 傅鷺抬起頭來看他,聲音拔高:“用不著!” 傅從夜:“那你難不成還把現(xiàn)在住的這套房子也賣了不成?” 傅鷺的輪椅開到客廳里,傅從夜跟出去幾步,就聽到傅鷺頭也不回的說:“我不會自己親手改的,如果這樣我就放棄署名權(quán),放棄編劇身份。變成純賣版權(quán)的合同,到時候電影只標一個某某小說改編就行了,劇本讓他們隨便寫去吧。我不管了?!?/br> 傅從夜跟上他,反倒心焦了:“你從來沒有不自己做編劇,讓別人隨便改你的劇本過。你確定?我也查過千答投資,有錢是有錢,可每年貢獻了不知道多少垃圾電影。你以前從來不妥協(xié)的——” 傅鷺拍著扶手高聲道:“我以前不妥協(xié)是因為自己還有談判的底子。我現(xiàn)在不向他們妥協(xié),就要向你媽妥協(xié)?!?/br> 傅從夜忽然道:“那我們把這個房子也賣了吧?!?/br> 傅鷺轉(zhuǎn)過頭:“賣了你住哪兒?賣了我們就去租個小房子?我要是再他媽賣不出去版權(quán),賣不出去書你上大學(xué)怎么辦!” 傅從夜:“我這爛成績也考不上什么學(xué)校。先把這關(guān)過去再說吧。” 傅鷺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表情似笑非笑的。 傅從夜心提了起來。 傅鷺有點累了似的擺手:“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天底下沒有哪一關(guān)是別人給我立的,都是我自個兒過不去,只要放棄原則沒臉沒皮,絕對過得逍遙活的快樂。我放棄編劇,那之前談的合同就改成純版權(quán)合同,我應(yīng)該還要把編劇費返還,回頭我跟懷北打電話,到時候你去銀行幫我辦吧?!?/br> 傅從夜站在那兒,忽然道:“這不應(yīng)該,你還是有粉絲,有記憶深處喜歡你的人的,你要是真就任自己的小說、自己的劇本這么改……” 傅鷺把輪椅搖進電梯:“我最討厭那些喊著是我粉絲的人。我算什么東西,也配被人喜歡。你幫我辦事就行,咱倆是兩個個體,我的事兒你管不著?!?/br> 傅從夜站在一樓,聽著二樓電梯門打開,輪椅進屋去了。 他嘆了口氣,低頭把窗戶關(guān)上,把每一盞燈都打開了。 …… 阮之南周末早上一起來,就看到阮翎在廚房里忙著做早飯,她一臉不樂意:“我才不要吃你那種健康早餐,別給我弄什么果蔬汁牛油果的,我想吃豆?jié){油條雞蛋漢堡!” 阮翎系著個小熊圍裙,拎著個煎鍋轉(zhuǎn)身,有點吃驚:“你竟然沒睡懶覺?因為肚子疼?” 阮之南在家穿的非常娘炮,套頭睡裙外是毛茸茸的外套,下頭還是過膝的毛襪子,要是阮翎不在家的時候,她都偷偷拿大t恤或者衛(wèi)衣當(dāng)睡衣——可阮翎要是碰見了肯定咋呼,逼她換回那些小貓咪小草莓的睡衣穿…… 阮之南覺得自己如今的性格,都是逆反出來的。 要是阮翎不整天這么要求她,她現(xiàn)在說不定也是軟萌小可愛。 她一屁股坐在廚房吧臺旁,轉(zhuǎn)著椅子:“不疼。就是做夢了?!?/br> 阮翎表情小心翼翼:“噩夢?” 阮之南揉著頭發(fā):“嗯,夢見我數(shù)學(xué)考了27分,老邱要把我從五樓踹下去?!?/br> 阮翎松口氣,笑道:“老邱只會說‘現(xiàn)在當(dāng)和尚都要本科學(xué)歷’。芳媽做了豆?jié){,我就煎了兩片吐司,還有培根和煮豆子,要黃油醬還是堅果奶油?” 阮之南趴在吧臺上:“都要?!?/br> 難得倆人一起吃早飯,阮翎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問她:“今天出去玩?你現(xiàn)在也不太能去玩滑板,就逛逛吃吃吧。去魯?shù)业昀飵兔γ???/br> 阮之南:“你當(dāng)我是小火車么,天天逛吃逛吃的。沒想好呢,今天天氣好,我就四處走走,晚上可能去魯?shù)昀飵兔??!?/br> 阮翎:“明天跟我一起去公司一趟,做高定的會來,要給你量體,所以今天吃東西注意點。要不明天量體之后,我?guī)愠鋈ネ??買買衣服,或者去人藝天橋看劇?” 阮之南:“誰要跟你一起玩?!?/br> 她說完又覺得這句話不太好,她慢下語氣來:“咱倆都不是一代人,真的玩不到一塊兒去。回頭我要是去什么高消費的地方,再巴結(jié)你吧。你要想出去玩,也找你大學(xué)那幫朋友啊,他們不一定都在拍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