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父懵了，忙問這話是從何說起??？

    甄太師那日被老仆的話提醒，本來打算找兒子問問是什么回事的，可是臨時有事就耽擱下來了。

    誰知這幾日上朝，就迎來了同殿為官的大臣意味深長的目光，更是被幾個立場不合的文官酸溜溜地問到了前面，，說是恭喜甄太師和永寧侯府結(jié)親了。

    這簡直是無稽之談，誰不知道他只有一個未嫁的孫女呆在京中，這傳出去不管對方是誰，甄明珠的名聲豈能不受影響？

    他當(dāng)即抓住人不放，斥問為何胡說八道無中生有？

    對方悻悻地道，京中誰人不知永寧侯府要為韓縝選妻，而負(fù)責(zé)相看的就是永寧侯夫人。這些時日可是不少人親眼目睹了永寧侯夫人和甄夫人在一起，而且還帶著甄明珠，聽說侯夫人對甄明珠另眼相看，兩家好事將近了。

    甄太師是知道自家兒媳和永寧侯夫人關(guān)系還不錯，可是此事怎么會扯上明珠，還被外人說成這樣？

    他怒氣沖沖地丟下‘不可能’，馬上回府找兒子問個究竟，這就是甄父當(dāng)前面對的情境。

    甄父忙開口回道：“沒有這事，父親這事從哪里聽到的消息？”

    甄太師也相信兒子不可能會給自己說謊，顯然他也不知道外面的風(fēng)聲，他怒哼道：“兒媳跟永寧侯夫人過往甚密，還帶上了明珠，正好遇上永寧侯府為韓縝這個小子籌謀婚事的時候，外面現(xiàn)在都當(dāng)侯府是看上明珠，我們兩家都要結(jié)親了。這些傳言傳開來，以后明珠還怎么嫁人，韓縝這臭小子真是害人不淺！”他也心疼自己的孫女，在婚事上真是多災(zāi)多難，一事剛平一波又起。

    “怎么會這樣？”甄父是真的慌了，怎么會傳出這樣的流言？和侯夫人見面還沒有什么，可是竟然說到會結(jié)親，好像真有這么回事似的？這樣的話傳出去，人家不管真假，對甄明珠不是好事，女兒家名聲跟一個男人扯在一起，以后誰還會輕易上門求親??？

    甄父委屈道：“明明只是侯夫人喜歡明珠，大家一起說說話，怎么就扯到這去了？”

    甄太師擺手道：“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怎么用，應(yīng)該想辦法打消這些流言！”

    正在想辦法時，就聽書房的門被敲響，老仆的聲音響起：“老爺，大爺，韓公子來了！”

    甄太師橫眉豎目道：“他還敢來？”要不是這小子，哪有這么多事？甄太師知道近來因為永寧侯府透露出即將為韓縝娶妻的事，可是牽動了不少人的心思，特別是對于那些有意和永寧侯侯府聯(lián)姻的人來說。要不然也不會因為永寧侯夫人和自家兒媳孫女的來往，大家就這么快就收到風(fēng)聲，還故意跑到他面前提起。無非是挑起他的怒氣，不想兩家真的結(jié)親罷了，雖然他是真的不會同意，但還是難免生氣！

    “讓他進來！”甄太師想了想，還是決定見見韓縝。

    韓縝自從和甄明珠坦白心跡后，就一直在默默努力加深自己在甄父甄母心中的好感，為自己接下來的正式提親掃平道路。沒有馬上上門提親，一則是給甄明珠冷靜思考的時間沉淀心思，二則肚里多少明白甄太師大概是不會愿意的，給自己一點準(zhǔn)備的時間。

    自從私下表明心意后，他時常會想起甄明珠，想小姑娘會不會后悔？他沒有立即上門提親，她會不會心里有遲疑不安？她都會干什么呢，是不是也會想起自己？

    不動心則以，一動心情緒就會變得激烈多變，韓縝從不知道自己也會有牽腸掛肚輾轉(zhuǎn)反側(cè)的時候。

    有時候他會忍不住想見見小姑娘的念頭，想問問她的心意是不是一如當(dāng)初，好像這樣自己才能心安！

    但是他還是忍住了，發(fā)乎情止乎禮，在這個規(guī)矩嚴(yán)苛的時代，他不能冒險給甄明珠帶來一絲不好的影響。只有通過葉婉婉的描述，知道她一切安好，他的心也會感到歡喜！

    他正在思考著怎么向甄太師攤牌的時候，結(jié)果竟然聽到了外面有關(guān)她的流言，打亂了他的步伐！

    這分明是對甄明珠不懷好意，兩家真的結(jié)親了還罷，如果不成的話，甄明珠豈不成了笑話？而他肯定，除了身邊少數(shù)的幾個知情人，外界不會知道他是真的想娶甄明珠，那傳出這個話來的人，是懷著什么心思呢？

    事情已經(jīng)到了此刻，已經(jīng)沒有時間去軟化甄太師的態(tài)度，韓縝當(dāng)機立斷立馬上甄府向甄太師坦白心意。如果甄太師也同意的話，這是化解的最好方法，只要是事實一切迎刃而解了！

    不過在上門前，他先查了到底是誰散布的消息。韓縝衷心希望甄明珠能一世安樂快活，在事情沒有成前一切皆有可能，他要保證她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即使最后沒有選擇嫁給自己，也是微笑著安好無憂，而留言的傳播著實讓他惱火！

    查來查去最后查到了劉氏的外甥女劉璐兒身上，她一心想攀附上侯府，可惜韓縝避不見面讓她無計可施。而且因為暴露了心思，原想通過葉婉婉接近韓縝的計劃也失敗了，失望之下更是受到了劉氏的埋怨。

    雖然想辦法留在永寧侯府沒有離開，可是眼看一無所獲劉璐兒是既焦急又嫉恨！眼睜睜看著葉婉婉對她冷落不再接近，任她怎么討好也沒用，可是卻對甄明珠笑得那么開心，那眼里的滿意簡直要溢出眼底，叫窺得這一幕的六路兒心慌了。

    她有種直覺，葉婉婉就是那甄明珠當(dāng)未來兒媳看待的，要不來怎么會送她這么貴重的禮物？她恨得要死，她比甄明珠差在哪里，人家不過就是多了一個做太師的祖父，父親一樣是無官無職，憑什么就讓葉婉婉高看！

    她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剛好各家小姐對韓縝有意的不是少數(shù)，看有意無意被領(lǐng)著往侯府里來做客的女孩子就知道了，她們抱著一樣的心思，不過都沒有被看中罷了！劉璐兒就想到了借刀殺人，透露葉婉婉相中甄明珠的消息，肯定會有人不甘心找麻煩的。

    就讓她們窩里斗，她乖乖地什么也不插手，劉璐兒知道葉婉婉不喜歡鬧騰心性不善的女孩子。等到甄明珠被干掉，而那幫動手的肯定也會讓葉婉婉不喜，自己不爭不搶的，一定會落入葉婉婉的眼中。對方一定會想以前一樣喜歡她的，這次她一定要耐心些，慢慢打動人。她不求正妻之位，只要做韓縝身邊的一個妾就滿足了，一定會得償所愿吧！

    而那些小姐知道了，她們家里也就知道了，結(jié)果就傳到了甄太師耳中。

    劉璐兒還沉浸在幻想之中，韓縝卻不會放任她躲起來，等找到證據(jù)當(dāng)即令人送她回家，以后不許再來永寧侯府，就是劉氏也得了他的警告。

    處理完這事，他就來甄府賠禮道歉，并表明自己提親的意愿。

    “怎么，你想娶老夫的孫女？我不答應(yīng)?！闭缣珟煹穆曇粼跁坷镯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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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7章

    “為什么，我有什么不好的嗎？”韓縝乖乖地坐在下首， 沉住氣推銷自己道， “太師你看， 我長得還可以， 家世也算過得去，能力還算有些，學(xué)識尚可。最重要的是人品過關(guān)，如果能得甄姑娘下嫁， 定然對她一心一意， 護她一生平安喜樂。太師， 你就考慮一下吧！”

    甄太師皺著眉頭， 沉聲道：“不用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為什么不行？”一旁的甄父看甄太師堅決的樣子脫口而出，不得不說韓縝的努力還是有效果的，留給他的印象好極了。比起別人他覺得把女兒嫁給韓縝真的是不錯的選擇，而且這樣一來外面關(guān)于甄明珠的流言就化于無形，一場風(fēng)坡不攻自破。先前覺得沒有希望的事， 現(xiàn)在好像順理成章能成的事， 想起妻子的話甄父心動了。

    甄太師無聲地瞪了兒子一眼， 正色看著韓縝道：“有些話不需要我說的太明白， 我不會將孫女嫁給你， 至于原因你應(yīng)該明白?！本褪菫榱私鉀Q這場危機，也不會答應(yīng)婚事的。

    原因，能是什么原因？韓縝苦笑， 知道甄太師的顧慮是什么，無非是關(guān)乎政治立場的不同。古代的婚嫁很少關(guān)乎當(dāng)事人的感情因素，更多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有一種結(jié)合會被賦予政治、經(jīng)濟等的用意，跟他本人家庭的社會地位脫離不了關(guān)系。

    特別是官宦之家的聯(lián)姻，絕不是單純的子女婚姻，有時候更會跟利益、錢財?shù)瘸渡详P(guān)系，尤其會被外人過分解讀，簡單的事情也能變得復(fù)雜化。

    甄太師本身就代表著一派文臣的立場，如果他把孫女嫁給了武將之首的永寧侯之子，那政治意義絕對能引人猜想。是不是表示甄太師徹底倒向了永寧侯府，兩家之下是不是達成了什么交易，他的立場還能純粹嗎？有時候成親絕不只是小兒女兩個人的事。

    哪怕甄太師沒有這個想法，可是這事本身就夠讓人猜疑，不想自己做出如此立場模糊，讓人浮想聯(lián)翩甚至?xí)馐苷`解的行為，這門親就不能做。

    韓縝也就是知道甄太師會作如此想，所以才想先努力打動甄太師，可是計劃不如變化快，為了打消流言他不得不匆匆上門。

    “太師應(yīng)該了解我，韓縝真的單純是為甄姑娘而來，沒有別的目的。如果我保證以后朝中局勢盡可能維持不變，太師能否再考慮一下？”韓縝誠懇地道。他不會讓感情摻雜進其他因素，可是有時候卻不能控制外人的想法，這也算是無可奈何之事。他能做的就是維持目前的局勢，實際上現(xiàn)在的局面足夠平穩(wěn)，韓縝也不想打破。特別是在永寧侯離京的情況下，有時候‘穩(wěn)’就是一種最大的成功。

    甄太師微微動容，他當(dāng)然知道韓縝不是個卑劣的人，雖然此事因韓縝而起，但是也怪不到他身上。在還不知道內(nèi)情的情況下，他以為韓縝真的是為了解孫女之圍而犧牲自己婚事，無論如何這心意是好的。

    “不過些許流言閑語，未必只要成親一條路，總有其他的辦法?！闭缣珟煶烈鞯?。

    “當(dāng)然不是只有成親一條路，如果單純是因為流言，韓縝還不至于非要拿婚事來擋?！痹谡缣珟熀驼绺敢苫蟮哪抗庀拢n縝干脆地坦承道，“我剛才說的話是真的，純粹是為甄姑娘而來。韓縝自偶然得見甄姑娘，就一心欽慕想求娶為妻，與其他別無關(guān)系。就是沒有流言這則事，他日我也會上門提親的，還請?zhí)珟?，伯父成全！”韓縝韓縝站起身，恭謹(jǐn)?shù)匾灰镜降住?/br>
    韓縝現(xiàn)在只能拿出自己的真心，希望能夠打動人。

    “什么？”這下不僅是甄太師，就是甄父也驚訝地跳腳了，他不由橫眉倒豎。欣賞韓縝是一回事，知道有小子覬覦自己的女兒是令一回事，誰會喜歡打自己女兒注意的男人？“你說的是真的?！?/br>
    韓縝恭順老實，乞求真誠得眼眸看起來都覺得讓人不忍心了，他誠實萬分地道：“不敢瞞伯父，韓縝確實鐘情令千金。不過這只是我的私心愛慕，與他人不相干，在沒有得到伯父的同意前，韓縝也萬不敢遣人上門提親！”

    甄父氣呼呼地想，韓縝到底是何時看上自己的女兒，打了多久的主意了？他下意識酸酸地道：“你就是上門提親了，我也不會答應(yīng)的?！狈竭€cao心女兒的婚事，真的有人想把女兒娶回去，八字還沒有一撇，他已經(jīng)舍不得了。

    甄太師也滿面不渝，對韓縝自承傾心自家孫女暗想，敢情不是拔刀相助，而是想乘人之危啊！他冷哼，哪有這樣的好事，同聲道：“此事休提！”

    如果韓縝知道甄太師把自己想得那么不堪，肯定冤得恨不得吐出一口血表清白，這不是正好趕上了！

    韓縝沒有氣餒，他臉上專注認(rèn)真的神情足以打動人心，真誠動人的語言就像是有魔力般鉆入人的耳朵：“我今天只是單純以一個男人愛慕女人的心站在這里，如果有幸能與甄姑娘結(jié)成連理，只愿一世白頭皆老。往后我會護她一世安寧無憂，不受世事侵?jǐn)_，尊她愛她憐她惜她，此生唯她一人。不管世事變遷，此生不離不棄。”拋開一切外物紛擾，韓縝有的只是一顆心，他能袒露的也只有一顆真心，讓人知道他會對甄明珠好，能看明白他對甄明珠的愛重。

    他誠懇地凝滯著甄太師：“所以我也希望太師不要以外物來衡量這段婚姻，只是從甄姑娘的幸福出發(fā)來考量，我認(rèn)為自己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韓縝賭得就是甄太師和甄父對甄明珠一腔愛護之心，會去認(rèn)真考慮她的終身幸福，或許認(rèn)為他是個不錯的選擇！

    其實韓縝說了那么多話，其中最打動他們的就是‘此生惟她一人’，誰也不舍得自己的女兒孫女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

    少年情熱一片赤誠，甄太師哼了一聲，他不懷疑韓縝現(xiàn)在的真心，可是以后的事誰知道，不過是空話！而且，照韓縝的意思，好像他是多么不為孫女著想似的，就這還想娶他孫女？

    倒時甄父被感動了，韓縝的話無疑很動人，他也沒有甄太師那樣深刻的顧慮，他問道：“你說以后只明珠一人，如果她以后無子呢？如果你家長輩給你塞人呢？你真的能做到嗎？”

    韓縝彎腰一躬，沉聲道：“敢叫伯父知道，自來我身邊的事都是自己做主，沒有人能往我身邊塞人，以前不會有，以后更不會有。至于后代，也許伯父不相信，但是我真的不是看重香火傳承的人，此生如果有孩子是好，沒有的話與妻子相伴終老也是人生幸事，絕不會強求！”

    世人尤重香火傳承，哪怕是身無分文的貧民百姓也會求一個兒子，而小小年紀(jì)的韓縝竟然說無所謂。

    他是認(rèn)真的還是無知？可是對上韓縝認(rèn)真幽邃的黑眸，甄父不由得一陣恍惚，他意識到少年說的是真的，是真的不在乎有沒有后代。世上什么會有這樣的人呢？

    就是甄太師也是一臉不可置信，就是他也不能豁達到無視血脈流傳的子嗣問題。

    韓縝欠身道：“太師，伯父不用多慮，以為我是不知世事，狂妄無知信口胡言。請相信我的每句話都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并有能力去承擔(dān)起這一切，我已經(jīng)足夠成熟！”

    褪去了乖巧恭順，挺直身子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氣勢沉淵，深不可測的少年。忽略他外表的青澀，這是一個足以踐行諾言的男人，他會為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負(fù)責(zé)。

    捫心自問，如果不是彼此的立場問題，甄太師真的不愿自己的孫女能嫁給這樣一個出色的人為妻嗎？從來，甄太師就不否認(rèn)韓縝在才學(xué)，見識，人品，還有能力上的優(yōu)秀。

    然而，真的能夠不考慮背景，單純以孫女的個人幸福為重去兩家結(jié)親嗎？甄太師凝重地皺緊了眉。

    甄父則是早已意動，可是看甄太師沒有發(fā)話，還是忍住了蠢蠢欲動的心。

    韓縝眼明心亮，如何看不出甄太師他們的松動，他欠身道：“只要太師和伯父同意，韓縝立刻可以告知家中長輩，前來提親！”

    甄父忍不住道：“你家里人會愿意嗎？”

    韓縝微笑道：“自然，家母很是喜歡甄姑娘，家中其余長輩也不會干澀韓縝的親事！”

    甄太師看不得他笑，冷哼道：“你怎么不提永寧侯？”他跟永寧侯可是相看兩相厭，韓縝還真以為婚事能自己做主嗎？

    韓縝眨眨眼，誠懇道：“不敢欺瞞太師，關(guān)于婚事有寫信問及父親，他老人家只要我喜歡就好，他不會插手！”他說的是真的，永寧侯根本無心理會他的婚姻，無論韓縝娶誰，這位大概都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甄太師更不高興了，永寧侯當(dāng)然無所謂，娶和嫁能一樣嗎？吃虧的只會是女方。

    看著韓縝殷殷期盼的小眼神，再看一邊兒子躍躍欲答應(yīng)的神情，甄太師卻不是輕易能動搖的。韓縝說的再好，明珠真能適應(yīng)侯門深院的生活嗎？婚后生活不是只靠韓縝一個人就足夠的。他揮手道：“你先回去吧，到底只是你一廂情愿，老夫的孫女未必能看得上你！”這事不是光說就能點頭答應(yīng)的。

    韓縝眼神閃了一下，厚著臉皮道：“那還請?zhí)珟熆禳c想好，你知道外面的流言傳久了對甄姑娘也不好。”

    一提起這事甄太師更惱火，由頭還是永寧侯府鬧出來牽連自家孫女，韓縝竟還想謀算明珠。他沉下臉道：“還不走，甄府可沒飯給你吃！”

    韓縝也不去撩火，話說到這里已經(jīng)差不多了，當(dāng)下從容告退?，F(xiàn)在借著流言之事在甄太師面前挑明了，如果甄太師點頭答應(yīng)自然是皆大歡喜。如果不愿意？韓縝回頭看了看甄府，他有耐心接著說服甄太師，就是不知道甄明珠會不會心存不安疑惑？

    她，會等著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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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8章

    “父親，真的不行嗎？”甄父期期艾艾地看著甄太師， 他是不大關(guān)心朝堂形勢， 也無意追求什么政治立場， 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女兒能嫁得稱心如意， 一輩子圓圓滿滿！

    甄明珠以后當(dāng)然會嫁人，可是卻很難再找到一個如韓縝那樣對她衷情的丈夫。甄父作為男人明白，一個女人沒有丈夫的寵愛也許也能活得好，可是一個把你放在心上的男人更能成為你的依靠， 為你排憂解難遮風(fēng)擋雨， 讓女人不用活得那么辛苦。

    就如甄母， 她只生下甄明珠一個女兒， 甄父除了她就沒有別人。外界勸她為夫納妾的，說她善妒不許丈夫有他人的，人們哪里沒有閑話。她秉性又溫柔寧靜，如果不是有甄父一力支撐將她擋在身后，哪來的歲月靜好？說到底，掌握話權(quán)的是男人， 有時候男人的一句話就抵得過女人的千般努力萬般付出。

    而通過這段時日的接觸甄父相信自己不至于看走眼， 韓縝為人聰敏豁達從容寬和， 行事有自己的一套原則， 并不是信口雌黃之人， 他一定會踐行自己的承諾。

    女兒能嫁給他的話不是一件壞事，甄父小心地又問了一遍：“兩家真的不能結(jié)親嗎？”

    甄太師了然的看了兒子一眼：“你想把明珠嫁給他？”

    甄父訕訕的點了下頭。

    甄太師嘆息一聲：“不是我不近人情，只是朝堂大事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誰會相信韓縝只單純看中明珠這個人，又有誰會相信老夫只是想要個好女婿？而且，”他搖了搖頭，“你有沒有想過以后，如今永寧侯府獨霸朝堂和皇權(quán)對立，以后結(jié)局如何都是未知。將來不管哪一方敗了，以后明珠的立場都很尷尬，絕不是什么好事！”

    甄太師想得更遠(yuǎn)，永寧侯和嘉安帝不可能永遠(yuǎn)保持如今的局面，來日必有一爭。即使現(xiàn)在他能不顧外人的眼光將孫女嫁給韓縝，等到日后局面起沖突時，若嘉安帝掌權(quán)則嫁入永寧侯府的明珠必遭株連和永寧侯府一起覆滅，就是甄家也未必能獨善其身；假如永寧侯府勝，作為歷經(jīng)三朝孟朝皇帝的甄太師，何忍心孟朝敗亡。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是千年儒家傳承下來的風(fēng)骨，他必然會站到永寧侯府的對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