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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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云:“今天晚上馬車就不上路了,不然太辛苦,我給你準(zhǔn)備了一個帳子,里面有火爐棉衾,好好睡一晚上,明日一早換乘騎馬?!?/br> 付堯門再次跳上馬車,看見朗俊沖自己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付堯門:“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樣?!?/br> 朗俊:“沒有耍什么花樣,就是暫時不想讓單長云他們知道?!?/br> 付堯門:“你是怎么做到的?!?/br> 朗俊將發(fā)帶翻過來,露出里面的一個小環(huán)扣,環(huán)扣呈墨綠色,她用指甲輕輕刮擦表面,淡淡的特殊的香氣就滲了出來。 朗?。骸跋壬?,這是您所創(chuàng)的一種迷魂藥,名作鏡花水月,其功效,您是知道的?!?/br> 付堯門:“你把她迷住了?!?/br> 朗俊:“單長云意志力原本很強(qiáng),可是不知道為何這次卻輕易的就得手了,也許是她本身就不信匆匆一瞥,未設(shè)防備,若是她再多看一眼,我就撐不住了?!?/br> 付堯門有點(diǎn)惱了:“行啊你小俘虜,既然如此你告訴我干什么?!?/br> 朗俊:“我嗜毒如命,而先生對我有大恩,我無父無母,無親朋一字,唯有師法先生,我才茍延殘喘至今,雖然從未見過您,但是神交多年,對您我愿意知心換命,在我心中,您是這世上除了那一萬兩之外最重要的,我不想對您遮遮掩掩?!?/br> 付堯門瞇起眼睛:“所以你真的是女人。” 朗俊點(diǎn)頭。 付堯門的內(nèi)心,我的個草啊。 他說什么也不跟小獨(dú)眼坐一起了,到了帳子里休息了一晚上后,第二日清早,單長云就給他換上了日行千里的駿馬,而為了不耽誤行程,車隊(duì)全部都換成了馬,一人或者兩人一匹。 付堯門騎著一匹最胖的馬,他問長云:“門主,你到底對我有什么意見。你說了我一定改?!?/br> 長云同他并駕而驅(qū),伸手摸了一把他的馬耳朵:“行了別埋怨了,不知好歹,別看這馬肥,跑的不慢,最早今天晚上就能趕到了?!?/br> 付堯門小聲道:“門主,這次任務(wù)你是不是只帶了我一個?!?/br> 長云點(diǎn)頭:“只有你一個?!?/br> 付堯門嘿嘿一笑策馬湊近她的臉:“門主,若這次我任務(wù)完成的漂亮,能不能讓我當(dāng)副門主?!?/br> 門徒都知道內(nèi)訌爭寵了,長云很欣慰。 反正不算叛逃的顧煜,門里一共就仨人,付堯門想當(dāng)這破門的門主看來對這甜心門實(shí)在是難得的給面子了。 兩人說話間,一匹瘦弱的棗紅小馬趕了上來,一個比馬還有瘦弱的少年跨在馬背上,遙遙的望向這里。 付堯門看了朗俊一眼問長云:“你不怕她跑了?” 長云道:“沒事,我很寵他,給他下了沒有過期的“你要丸”,還給他縛了三步猝死鈴,他要敢跑,就死定了?!闭f著,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鈴鐺。 付堯門聽這些鬼名字,突然明白了單長云為什么能給自己的門派起名叫甜心名,原來萬神門整個門派起名字都是這么個調(diào)調(diào)啊。 秋天的雨任性的很,說下就下,又急又快,泥水翻濺馬蹄,鉛墨色濃云奔騰排匝,看樣子還要憋好大一會兒,單長云將蓑衣遞給付堯門,將小斗笠罩在他馬頭上:“時間不早了,下雨也要趕路?!?/br> 付堯門接過來剛要披上就發(fā)現(xiàn)身后的小獨(dú)眼還在淋著。 她不緊不慢的跟著自己,無論自己往哪里調(diào)轉(zhuǎn)方向,她都會像個影子一樣跟在后面。 看樣子,單長云是不會給她蓑衣了。 付堯門心想,我管她干什么,她既然這么多鬼主意,又這么特立獨(dú)行遺世獨(dú)立,自然會有她的辦法。 付堯門驅(qū)馬往前趕了趕,行了一里地后,實(shí)在忍不住停了下來,將身上的蓑衣拿下來遞給她:“風(fēng)雨太大了,你穿上吧。” 朗俊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接過蓑衣樓在懷里,在馬上一本正經(jīng)的鞠躬:“多謝先生?!?/br> 付堯門這輩子都沒有干過什么好事兒,對自己這種犧牲自我的行為很不理解并且鄙夷。 單長云在一旁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令人又去拿了一套蓑衣來送給付堯門。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更新時間成謎,感謝還有耐性的你們 第70章 第 70 章 晚巳時,人馬終于來到了中宗門的巢xue。 別家門派都是光明正大的氣派,要么坐擁繁華地帶富得流油,要么深仙山幽谷,出塵離世。 可中宗門就像是一群老鼠精組建的門派。 自打進(jìn)了中宗門的地界之后,就是一片窮鄉(xiāng)僻壤之貌,山禿水干丑陋的明目張膽。 而中宗門的巢xue則在一片荒涼的墳冢之下,從墳冢中間裂開一個其貌不揚(yáng)的深溝,深溝上四周的壁是石壁,陰冷潮濕,生者滑膩膩的苔蘚,再往下走去便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溝壑,踏著崎嶇的石階,不知何時才是盡頭。 像這樣的入口還有許多處,他們分成好幾隊(duì)從不同的入口進(jìn)去多是隱蔽難尋,活像鉆地洞的鼴鼠。 地底的構(gòu)造十八拐,長云在心里默默的數(shù)著究竟繞了多少個彎子,開始還能很清楚的記著,可是數(shù)到后面就已經(jīng)有些數(shù)不清楚了,繞的暈頭轉(zhuǎn)向。 這還真是老鼠千窟洞。 中宗門jianyin擄掠無惡不作,住的地方怎么這么艱苦樸素與世無爭,長云剛這樣無知的感慨著,接下來的場景就讓她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無數(shù)錯綜復(fù)雜的黑暗的盡頭盡然是如冰雕雪鑄的地下宮殿! 一路走過,竟然看不到任何一個木質(zhì)或泥土塑成的東西,整個宮殿都是晶瑩剔透白璧無瑕,似誤入雪國。 腳下踩著的地面是泛著青色的玉石,光可照見人影。 這樣的地面不是一兩處,而是延伸至無邊無際的地方,整個宮殿就像是沉睡在靜湖冰面上的貝闕珠宮,纖塵不染,有種鏡花水月的不真實(shí)感。 宮殿里沒有一個俗物。 頭上懸著的是光彩奪目的明珠,霞光艷艷,卻不知究竟是什么東西能讓它們反射出如此皎明的光芒,照亮整個地底宮殿。 長云懷疑這里可能連土都沒有,而最臟的東西大概就是它們這些從外面走進(jìn)來的風(fēng)塵仆仆的人吧。 長云:“先生,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我們明日再見門主?” 白云使笑道:“這里沒有晝夜,沒有時辰,晨昏顛倒,又哪里有天色已晚之說,門主已經(jīng)在等我們了,長云,這里很大結(jié)構(gòu)復(fù)雜,你緊緊跟著我要寸步不離?!?/br> 長云點(diǎn)頭。 不止是白云使這一波,其他各使也已經(jīng)趕來,人越匯越多,大多穿著銀色長袍,頭戴火陽面具,整齊有素的朝著一個地方趕去,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像是一個銀色的流淌的長河。 白云使帶著長云匯入這長河中,一邊走一邊交代:“門主生性謹(jǐn)慎,你見了他,萬萬要恪守禮節(jié),規(guī)規(guī)矩矩,態(tài)度卑謙,不可有絲毫桀驁之態(tài)?!?/br> 長云:“我知道了?!?/br> 白云使:“咦?那付公子去了哪了?!?/br> 長云回頭望去:“人太多,可能是走散了,先不用管他,我們走吧先生。” 宮殿大的離奇,抬頭一眼望不到邊,只見白茫茫的銀裝素裹。 不知走了多久,終于到了正殿,正殿空闊之極,吞云吐冰的龍頭共有三十三尊,最上方的至尊之位的背后是一巨大的火焰圖騰,黑色的巨大的玉石上向四周伸展著烈火的圖案,微微扭曲的旋紋,讓人望一眼就要陷進(jìn)去。 白云使帶著長云同其他各使及弟子走在最前列,長云抬眼望去,就看到了端坐在上方的中宗門門主。 的媳婦。 這樣的盛況之下,中宗門門主竟然讓他媳婦來主持大局。 早聞中宗門門主惜命,這樣藏頭露尾,想要?dú)⒌羲娴氖翘y了。 門主夫人生的瘦小干巴,往寶座上一坐,兩條短腿都挨不到地面,頭上沉甸甸的發(fā)飾壓在她的小腦袋上,小細(xì)脖子都能似能被壓斷。 這樣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竟然是中氣十足,胸腔里能爆發(fā)出無窮無盡的力量,也是彪悍的很。 “諸部都已到齊?”她看似隨意的一問,長云的耳朵卻震的嗡嗡響,十分不舒服。 “夫人千秋!門主千秋!”底下震天徹底的喊。 門主夫人:“既然已到齊,來,乖乖們,上前來,讓本座好好瞧瞧你們。” 她指的乖乖們是站在首列的七使。 七使出列,跟孫子一樣排著隊(duì)的讓她摸腦袋摸腦袋,長云惡寒的看了一會兒后發(fā)現(xiàn)她其實(shí)是在用內(nèi)功在為它們療這些日子在外面受的大傷小傷,或是疏通最近練功時的內(nèi)氣不順。 隨后,他們盤膝就地坐在地上自行鞏固。 門主夫人又在招呼第二列的乖乖們了。 第二列的地位稍低,或者是小一輩的弟子,而白云使讓長云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她便悲催的站在第二列。 長云極其不情愿,準(zhǔn)備悄悄往后退一列,然而她這一動作,就被門主夫人看了個正著。 門主夫人指著單長云:“這個女娃,你過來?!?/br> 眾人的視線齊落在單長云身上,單長云便躲不了只能上前。 她緊記著白云使對她說的要卑躬謙遜,便一直低著頭走上前去。 門主夫人那跟黑山老妖一樣的枯爪伸了過來,一視同仁的在她頭頂上拍了拍。 長云忍著。 門主夫人的手又落了下來,開始嘎嘣嘎嘣捏著長云的骨頭,摸到一個重要部位時,長云深深吸了口氣。 門主夫人摸單長云的時間比其他任何人都長,神色之中漸漸有了喜色,她將手移開贊嘆道:“你就是單長云?” 白云使站起來恭敬道:“夫人,這個丫頭便是我新收的徒兒,單長云。” 在這一過程中,巨大的圖騰后有一雙眼睛一直注視著單長云,她神色中一閃而過不耐煩,令他整個人都慌張起來。 他緊張的想:“她的神色不對,她是個刺客,又有人要?dú)⑽伊?,又有人要?dú)⑽伊税?,真是沒完沒了?!?/br> 他坐在暗處哆哆嗦嗦的按響銅,霎那間,整個宮殿響起震耳欲聾的鈴聲,嘶叫著席卷過每個角落。 于此同時,一把銀光閃閃的刀從圖騰的縫隙中射出來,直刺向單長云的面門。 單長云立刻掙脫老女人的手,翻身躲過,單手撐地,落在地上,心中暗驚。 單長云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一個男人的聲音就從圖騰后面?zhèn)鱽恚骸氨娙寺犃?,誅殺此女!” 門主夫人一臉茫然,也完全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下了誅殺令。 男人的聲音又傳了一遍:“眾人聽令,就地誅殺單長云!” 長云面相圖騰方向,臉上浮出一抹微笑,心道:我終于找到你了。 與你一戰(zhàn),以我故土之名。 她縱身躍起,揮掌劈向圖騰,玉石迸濺,碎玉萎地,圖騰被砍破的一霎那,一條跑的比兔子還快的白影竄出絕塵而去,慌亂中,掉了一地雞零狗碎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