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這是r城最好的私人醫(yī)院,一般人都發(fā)現(xiàn)不了這里?!?/br> 言下之意,就是這里很安全。 柳生默終于開啟尊口,幫袁幼巧解疑。 “你帶我來醫(yī)院干什么?” 袁幼巧更加疑惑,眉毛微蹙。 “你不是托我打聽一個人么?” 柳生默回頭,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袁幼巧,似乎想從她的眼里挖出她的秘密。 袁幼巧聽到柳生默這句話的時候,心臟忽然劇烈跳動起來,要伸手按住心口的位置,才能避免心臟跳出來一樣。 她心底深處生出了一個最不可思議的猜測,但下意識的,袁幼巧又不敢承認(rèn)。 “沒錯,我找到程杰了?!?/br> “程杰?” 袁幼巧一愣,她弟弟叫袁杰啊。 “你不用懷疑,因為他母親改嫁,所以他從袁杰改名成程杰。” 柳生默繼續(xù)開口,為袁幼巧答疑:“如果不是名字出錯了,應(yīng)該能更快找到他?!?/br> 這么說,真的是她弟弟……? “這個程杰,是你什么人?” 柳生默看到袁幼巧的眼眶都紅了,眼里翻涌起種種復(fù)雜的情緒,心里的疑惑更深,試探性的追問了一句。 “一個故人?!?/br> 袁幼巧聞聲回神,也發(fā)覺自己表情太過明顯,趕緊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又著急的問:“那袁杰,不對,程杰為什么會在這里?他生病了嗎?還是受傷了?” “是受傷了?!?/br> 柳生默定定的打量了袁幼巧一眼,爾后收回目光,心底也在猜測,袁幼巧和這個程杰的關(guān)系。 他救起袁幼巧的時候,就已經(jīng)去打探了她所有的資料,但無論是她以前的,還是之后私奔逃婚,她的生命中,好像都不曾出現(xiàn)一個叫袁杰或者程杰的人。 但現(xiàn)在看袁幼巧的反應(yīng),這個人,分明又很不一般。 “程杰高一輟學(xué),跟著村里的工程隊出去找活計,在工地干活的時候,為了救他的朋友,被砸傷了腦袋,醫(yī)生鑒定,他……是植物人。” 柳生默說到后半句話的時候,忍不住停頓了片刻,像是不忍心說出來。 如果不是程杰發(fā)生意外,變成了植物人,興許還沒這么容易找到他。 他家人也不會這么容易就放手。 “植物人……?” 袁幼巧錯愕的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句話。 她弟弟變成植物人了? 為什么? 上天總是不肯厚待他們姐弟? “我……他jiejie之前不是演員嗎?我記得她jiejie發(fā)生意外,賠了很大一筆錢的,為什么他會中途輟學(xué),還去做這么危險的工作?” 這不應(yīng)該??? 袁幼巧攥緊手心,不安的咬唇。 柳生默挑挑眉,有些意外袁幼巧對程杰的事這么清楚,同時心里的懷疑更深了。 “先上去吧,上去我再慢慢告訴你?!?/br> 第190章 姐弟見面 “程杰的母親和養(yǎng)父沉迷賭博,因為欠了一筆天價賭債,一起跳樓自殺了,程杰為了償還賭債,才會輟學(xué)出去工作。” 柳生默在電梯里,慢慢開口說。 聽到這些緣由之后,袁幼巧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一雙無形的手狠狠的捏住,第一次知曉了無助的感覺。 “死了?” 她沉默片刻,訥訥開口問。 袁幼巧盡可能讓自己的表現(xiàn)正常一點,眼眶卻是不受控制的紅了,酸澀的淚水從她的眼眶滑落。 一滴、一滴…… 袁幼巧抬手擦了好多次,還是擦不干。 袁幼巧不自覺想起自己的母親何玉花,她是很典型的小市民,尖酸刻薄,為人也是斤斤計較,在袁幼巧很小的時候,就沉迷賭博。 家里經(jīng)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何玉花只要輸了錢回家,一定會打她來出氣,到了最后,何玉花甚至把她賣了換錢…… 明明何玉花對她這么壞,她也一直很恨何玉花,為什么現(xiàn)在聽到她死了,她反而覺得這么難過? 整個人就好像被泡在了醋缸里面,連呼吸都是酸澀的,非但如此,心臟還好像被針一下一下不斷的扎,袁幼巧覺得自己難受極了。 她急促的呼吸,像被大浪拍打到岸邊的缺氧的魚。 “你……?” 柳生默訝異低頭,心臟因為袁幼巧的眼淚隱隱作痛,他略微抬手,想替袁幼巧擦眼淚,后者卻是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 “咳咳,唔,我熬了一個晚上沒睡,所以眼睛有些敏感。” 袁幼巧先是輕咳一聲,緩和自己的情緒,接著拼命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為的就是將胸腔的酸澀壓下去。 “嗯。” 柳生默知道這是借口,但沒拆穿她。 “到了。” 這個插曲就這么揭過去了,誰也沒再提起。 很快他們就來到程杰的病房,私人看護一看到柳生默來了,立刻小跑過去:“柳先生,您來了啊?” “嗯,程杰的情況怎么樣?” 柳生默輕輕頷首,啟唇問,他狀似不經(jīng)意的看了袁幼巧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緊張得呼吸都紊亂了,心底的疑惑更深。 袁幼巧和程杰,究竟有什么關(guān)系? “程杰還是老樣子呢,醫(yī)生每天都來給他檢查,但是他能不能醒,醫(yī)生也不確定?!?/br> 看護趕忙回答,又殷切的看著柳生默,等他下一句吩咐。 “你先進去看看程杰吧?!?/br> 柳生默沒再跟看護說話,而是轉(zhuǎn)頭對袁幼巧說。 “嗯。” 袁幼巧輕輕應(yīng)了一聲,實際上,只有她自己才明白,此刻的心情究竟有多復(fù)雜。 期待、難過還有無比心疼。 程杰現(xiàn)在滿打滿算也就才十六七歲,還是一個稚嫩的孩子,卻要承受這么多。 以前程杰怕黑,連睡覺都要黏著他,不知道所有親人離世的時候,他是怎么走過來的。 袁幼巧覺得就這么一點的距離,卻好像走了一輩子那么長,腳上也跟綁了大石塊,每一步都那么沉重。 終于,袁幼巧走了進去,看著渾身插滿了管子,周圍都是機器設(shè)備的程杰之后,袁幼巧做了這么久的心理準(zhǔn)備又徹底崩潰了。 她的眼淚再一次決堤,如斷線的珍珠,一顆一顆源源不斷的往下落,打濕了腳前的地板。 “小杰……弟弟……” 袁幼巧哽咽的開口,剛剛喊完程杰的名字,就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她會痛哭出聲。 躺在病床上的程杰雙目緊閉,五官跟小時候一樣,只不過成熟,顯得更堅毅了。 唯有不斷運作的呼吸機證明程杰還活著。 “弟弟……” 袁幼巧伸手握住程杰的手,快十年了,她已經(jīng)快十年沒有見過自己弟弟了。 當(dāng)初拍戲威亞出事的時候,袁幼巧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她沒能見到自己弟弟長大的樣子。 這個愿望終于在這一刻實現(xiàn),袁幼巧心里卻沒有任何開心的感覺。 “弟弟,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醒過來的。” 袁幼巧擦干眼淚,伸手溫柔的摸了摸程杰的臉,在心里暗自發(fā)誓,不管要等多長時間,要用多少錢,袁幼巧一定要讓程杰重新醒過來。 “叩叩。” 就在袁幼巧發(fā)完誓,病房的門就被人扣響,她知道是柳生默,趕緊抬手再擦了擦眼睛,又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哭腔,才開口:“進來?!?/br> “幼巧?!?/br> 柳生默看著她紅通通,明顯哭過的眼睛,眉頭皺了皺,開口問:“這個問題也許有些貿(mào)然,但,這個男孩是你什么人?” 為什么袁幼巧好像很重視程杰? “是我一個故人托付給我的遺愿,所以我才會用盡全力都要找到他。” 袁幼巧說出自己早就想好的借口,反正死無對證,她也不管柳生默相不相信。 “故人?” 柳生默微瞇眼睛,一絲疑惑飛快閃過他的眼睛:“原來如此?!?/br> 他低聲說了一句,很明顯,壓根就沒有相信這個借口。 “看來這個故人對你很重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