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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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用受訓練的精神折磨,于燃寧可忍一忍身體痛苦,為了顯出自己現在雙腿疼得不能動彈,他央求著楚眠把他背到教官面前。教官看了他倆一眼,就趕緊閉目揮手搖頭讓他們閃到一邊待著。 于燃坐在折疊凳上,不停地捶打酸痛的位置,企圖以毒攻毒。他同一個姿勢坐累了,就抬起一條腿,搭在了楚眠膝蓋上。楚眠懶得推開他,于燃就更得寸進尺,以宿舍長的身份命令他給自己揉腿。 楚眠二話不說用力一掐,于燃立馬哀嚎起來,成功吸引了周圍人注意。 他們這才發(fā)現不僅教官在附近,基地的連長和成駿校領導也都朝這邊走來,緊緊地盯著兩人的姿勢動作。 于燃意識到情況不妙,趕緊放下了腿,正襟危坐。 不過已經遲了,這次是連長親自教訓他們兩個:“五百個俯臥撐做完沒有?” 兩人都不吭聲。 “那就一千個!”連長勃然大怒,“起來,今天都做完!” 于燃咬著唇起身,卻被楚眠按住了肩膀,隨后聽到他說:“于燃肌rou拉傷,做不了?!?/br> 連長并沒有格外開恩,只會順理成章道:“那你連他那份也做了?!?/br> 楚眠沒有遲疑,直接伏在地上,心里默念著數量。 連長看見于燃的眼神過于熱切,便沖他撇了下頭,命令說:“你不是喜歡貼著他嗎,去,坐他背上?!?/br> 于燃一愣,臟話直接到了嘴邊,還好楚眠及時開口拉回他注意力:“于燃,聽教官話。” 于燃不情愿地站起來,走到楚眠身邊。他沒有直接坐下,而是挨著楚眠的皮膚稍微隔出層距離,避免自己的重量施加上去。 但他這樣犯規(guī)在旁人看來十分明顯,為了不讓他們倆多受罰,教官干脆過來厲聲勸于燃:“想讓他輕松你就老實聽話,讓你坐你就坐!” 于燃仍然沉默不語地梗著脖子,滿臉銳氣。楚眠感覺到他的叛逆情緒,只好輕聲喊他:“于燃,坐下?!?/br> 少年臉色這才緩和,忍耐著煩躁,將身體重量壓上去。 楚眠平常在家沒少鍛煉,只是軍訓期間怕有意外情況,他才懶得跟大家一起行動。憑他的臂力和腰力完全可以在承受于燃體重的前提下做出標準的俯臥撐,但他知道于燃在擔心自己,便也跟著心神不寧起來。 “停!”幾分鐘后,連長終于下達命令。 于燃剛要起身,楚眠又撐在地上提醒他:“別動,他沒讓我們起來?!?/br> 連長在他們四周踱步,大聲警告他們,同時也讓所有人聽見:“在軍隊,紀律高于一切!軍令必須服從,不能抗拒!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 他字正腔圓地告誡著所有在場學生紀律的重要性,于燃心不在焉地聽,視線全都集中到楚眠身上,連長已經到了自己面前都沒察覺。 “你,”洪亮的聲音在頭頂響徹,“你是實驗班的學生,更要起到表率作用!不能讓別人以為你只會學習!” 于燃詫異地抬頭:“我不會啊?!?/br> 楚眠皺眉,“別犟嘴?!?/br> 于燃馬上閉口不言,直視連長雙眼。 等連長講完話氣消了,他們倆總算能起身站好,不過又被罰寫兩千字檢討,現在就回去寫,今天晚上交。 離開領導們的視線后,于燃趕緊湊上去關切地問楚眠:“背疼嗎?” “沒事。” “那彎腰會疼嗎?” “不會?!?/br> “行?!庇谌挤畔滦膩恚プ〕叩氖滞?,眉開眼笑說:“走,咱們去偷菜?!?/br> “……”楚眠啞口無言,轉頭驚訝地盯著于燃。 “瞪我干嘛,我昨天不是說了要吃火鍋?!?/br> “你——”楚眠被他的無辜反應噎得說不出話來,險些四肢無力猝倒,“于燃,你的愛好是不是作死?” “我的愛好是吃火鍋?!?/br> “回去再吃,我?guī)闳??!?/br> “不要?!庇谌兼倚?,“在宿舍吃才刺激。” 楚眠此時真的很想一拳打過去。 今日晴空萬里,路邊野花早就衰敗,枯草隨風搖曳,等待春天重生。 于燃走在前往田間的路上,喋喋不休:“你看你,總這樣,嘴上說著不要身體超他媽誠實,明明就是想吃火鍋,非得我求著你你才跟來?!?/br> 楚眠已經沒心情跟他計較了,暗自盤算著哪天干脆揍于燃一頓,可于燃體質又太耐打,很有可能被打的同時享受起來。 總之是個棘手的麻瓜。 走到基地的蔬菜棚附近,于燃停下腳步,讓楚眠在原地放風,自己進去打探一番。 楚眠本來就是不放心他一個人作妖才跟過來的,但偷東西這種事自己死都不要做,現在幫他盯著也好。 于燃進去后,楚眠就一個人蹲在地上撿樹葉根。 他撿起兩根交叉疊在一起,手指分別攥住它們兩端向外發(fā)力,其中一根斷了他就再去尋覓新的,反復嘗試,驗證它們到底誰才是最后戰(zhàn)無不勝的樹葉根。 等他折斷了幾十根,手指都勒出道道痕跡了,抬頭總算看見于燃閑庭信步朝自己走來。 ……手里還牽了頭驢。 楚眠把樹葉根揣進口袋,大步向前拍開于燃牽著韁繩的手,冷著臉呵斥他:“趕緊還回去。” “驢rou可好吃了!”于燃故意舔舔嘴唇。 眼看著楚眠那張英俊的臉逐漸怫然不悅,于燃怕他猝倒,趕緊說出實情:“哎呀不氣不氣,這驢是人家種菜大叔借我的,讓它馱著rou跟菜。你看——” 于燃轉身掀起黑毛驢背上的布,“還送我調料了,你吃香菜嗎?” 楚眠別過臉去,于燃抱起一顆卷心菜硬往他懷里塞,“拿著?!?/br> 兩人不緊不慢地回到宿舍樓附近,于燃讓楚眠拿著所有材料上樓,自己回去還驢。 楚眠臨上大樓臺階前往周圍望了幾眼,本想觀察有沒有被教官或者老師,卻忽然注意到圍墻那邊有個熟悉的身影。 這邊是男生宿舍,女生禁止出入,違者少說五十個蹲起。楚眠看見崔荷似乎在跟別人爭執(zhí)著些什么,猶豫幾秒,他還是走過去確認情況。 “你他媽好歹也講究一下循序漸進吧?昨天剛確認關系,手都沒牽你還想上嘴?”崔荷不耐煩地捋頭發(fā),斜眼瞧面前的男生。 蔡寒川歪著嘴角笑,用力拽住她纖細的手腕,低聲說:“這不是牽了嗎,寶貝兒過來,張嘴?!?/br> “別碰我?!贝藓伤﹂_他,“分手,我不想跟你談了?!?/br> 蔡寒川臉陰了,手掌箍住崔荷下顎,強迫她看自己:“cao,在一塊兒還不到二十四小時,你玩我呢?” 感覺他要霸王硬上弓,崔荷瞪著眼睛,有點底氣不足:“你、你談戀愛總得有個過程吧!一上來就這么多接觸,哪個女生受得了——” 她話還沒說完,下巴的疼痛驟減,蔡寒川的手忽然脫離了她。接著眼前恍惚,崔荷聽見“嘭”的一聲,再抬頭時,只看到蔡寒川腦袋被人摁著,又一次直直地撞向磚紅色圍墻。 墻壁迅速有殘渣掉落,一陣窸窣。 蔡寒川眼冒金星,久久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直到他聽見崔荷在背后叫了一聲“楚眠”。 對于這個名字,蔡寒川有點印象。 他在年級里也認了不少meimei,從開學到現在,她們前仆后繼地去給高一年級的某個男生送告白信,但是所有情書都石沉大海,完全沒回應。蔡寒川本想幫她們教訓一下這種故作清高的學弟,不過后來因為跟于燃起了沖突,一群老師天天盯著自己,他沒機會去高一的地方溜達,只好作罷。 “原來他媽的是你?!辈毯ǖ呐鹨呀浀竭_頂峰,他極力按捺著,抬頭死死地盯著楚眠。 “認識我?”楚眠沒松手,只是沖他挑了下眉。 蔡寒川冷笑一聲:“怎么不認識,高一實驗班,那個廢物于燃的同學?!?/br> 他攥緊拳頭,準備下一秒盡全力打爛楚眠那張秀氣的臉。然而他嘴角笑容還沒斂起,對方出手更快地扯住自己的頭發(fā),又一次狠狠地撞向墻壁。 瞬間失聲。 耳鳴目眩之際,蔡寒川聽見男生伏在自己耳邊慢聲道:“你說于燃是廢物我沒意見,但拿我跟他相提并論就免了吧?!?/br> 崔荷在一旁緊張地打量楚眠臉色,忍不住勸他:“楚眠,算了,你注意情緒。” “沒事?!背咂沉怂谎?,“現在心情挺好,很久沒發(fā)泄過了?!?/br> 崔荷心里一沉,凝重地嘆氣。 她知道楚眠不是個喜好暴力的人,平常能乖則乖,加上受發(fā)作性睡病的困擾,他一直都是逼著自己保持心境平和,避免動怒,也不輕易大喜大悲,免得加重癥狀。 但是表面心平氣和,不代表他能完全消化掉負面情緒。一旦這些能量在少年的身體里積累到臨界點,就會一觸即燃、不可收拾,直到清理干凈才會讓他心態(tài)有所好轉。 楚眠今天被于燃氣了不少次,正愁軍訓期間沒沙袋給自己發(fā)泄。 不過他不想過分傷害到蔡寒川,只好扯著對方頭發(fā),將人按倒地上牢牢壓制著,冷靜地商量道:“以后還是別欺負高一年級了吧,學長?” 蔡寒川一陣惡寒心悸,喉結抵在地上的痛感催著他想嘔吐。 “于燃跟我說,他打架不還手是為了信念。很蠢對不對?我知道你是這么想的,因為我也這么覺得?!?/br> 楚眠俯視著蔡寒川,掌心加重力氣,讓他的臉碾磨著地上粗糙的沙礫,“明明他不還手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打不過’。” 崔荷偏著頭不忍卒看,只聽見蔡寒川幾聲痛苦的嘶吼。 片刻后,她小心翼翼地說:“楚眠……差不多行了吧?!?/br> “嗯。”少年站起身,掏出紙巾擦拭手掌上的污土,順便評價她的擇偶標準:“你眼光永遠都是這么差。” 崔荷目不轉睛地盯著楚眠,試探問:“你剛才打他的時候笑什么?” 楚眠手一頓,困惑回答:“我沒笑啊?!?/br> 崔荷怔了怔,懷疑自己可能看錯了。 楚眠拎起地上的幾個塑料袋,抱著一顆卷心菜,回頭說:“我先回去了,還有兩千字檢討沒寫。” “噢?!贝藓牲c頭,“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火鍋材料……” “???”崔荷費解,“在、在軍訓的宿舍吃火鍋?” 楚眠咳了一下:“于燃出的主意,跟我沒關系?!?/br> “……” 崔荷望著楚眠那張分明期待的臉,匪夷所思他居然也會干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簡直可以列入“世界十大奇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