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巴寶莉的襯衣,lee的牛仔褲,蔻馳的風(fēng)衣。 她一開始迷糊還沒反應(yīng)過來,后來就覺察出不對了,然后,嗯,自然就裝作不知道了…… 這么想著,她覺得可以一會兒到商場看看,第一批錢馬上就要到,雖然不多,卻足夠買兩件衣服了,也省的……李玄禎為難。 想到這里,她不由一笑。 電話響了,她拿出來,是個眼熟卻沒有記錄的號碼,她微微一怔,按下接聽鍵,對面立刻傳來高成的聲音:“楊小姐,方便見一面嗎?” 第102章 拜托了! 在聽到下面說楊楠被車撞了的時候,高成真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幸虧那邊立刻又接了一句,說楊楠沒事。 “你確定沒事?”他咬牙切齒。 “嗯,應(yīng)該沒事。”那邊又仔細(xì)看了看,“她還同人說話呢,還笑了。” 高成緩緩的吐了口氣。 掛了電話,他沉吟了片刻,這事,他是應(yīng)該立刻同李玄禎說的,但他真有點不敢,也真有些不忍。他想了想,決定冒次險,于是撥通了楊楠的電話。 …… 楊楠來到高成所說的茶室的時候,高成已經(jīng)到了。 “楊小姐?!备叱善鹕?。 “高先生?!彼颤c頭還禮。 “這里的毛尖不錯,楊小姐可以嘗嘗?!?/br> “好的?!?/br> 她點了茶,不一會兒就有服務(wù)人員過來,把果盤茶水都上了,就拉上了門。 兩人靜坐著,楊楠見盤子里有香蕉干,就拿了一片。 廣式茶紅遍大江南北,但在魔都這個地方,還是喝杭邦茶,楊楠覺得茶都是那么回事,反正紅茶綠茶普洱茶都是自己點的,區(qū)別就在茶點上。 廣式茶更像是吃飯,杭邦的,就是真喝茶,配的茶點,更像是零食。 她咬著香蕉片,也不急著開口,主要是也不知道說什么。 要說,她和高成是很熟的,就不說早先那十年,就是最近一段時間,那也是經(jīng)常見,不過他們基本沒說過什么話,現(xiàn)在沒說過,過去也沒怎么說過。 高成同她,向來是有事說事,沒事很少閑聊。 早先她對高成還有過好奇,主要是知道他竟然有女朋友! 這幾乎天天跟著李玄禎在一起,他竟然還能有女朋友嗎?! “……他有假期的?!崩钚澁?dāng)時看了她一眼,很有點無語的樣子。 有假期就可以有女朋友了嗎?平時怎么辦? 后來才知道高成的假期還真長,差不多有兩個月,在這兩個月里,高成就幾乎不出現(xiàn)在李玄禎面前。 不過她還是很驚奇也就是了,但后來見人家兒女三全——兩個男孩一個女孩,夫妻關(guān)系和睦,她也只能說個人有個人的生活方式了。 她在這邊想著過去的事情,高成則在那里仔細(xì)的打量著她,見她行動自如,神情也沒有絲毫痛苦,這才真把一顆心放到了肚里。 “楊小姐。”他想了想,開口,“您剛才受傷了嗎?” 楊楠點點頭:“小傷?!?/br> “方便讓我看一下嗎?” 楊楠卷起袖子,高成看去,只見半條手臂又青又紫還有擦傷。 他看了,不由得在心中嘆氣,傷的確是不嚴(yán)重,但這姑娘,怎么就能表現(xiàn)的一點事兒都沒的樣子?真不覺得疼? “楊小姐,今天走路的時候被撞了一下,然后摔倒了,怎么樣?”他慢慢地開口。 楊楠一怔,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高成抿了下嘴,嘆了口氣:“今天這事,說起來是不該瞞著先生的。但先生這段時間來的精神狀態(tài)都不是太好,這一點,您應(yīng)該知道。” 楊楠點了下頭。 李玄禎表現(xiàn)的很正常,該說說該笑笑,但整個人都是緊張的,也就是這兩天才舒緩下來。 “這次的事如果報上去……恐怕您這段時間都不是太方便了。” 楊楠一挑眉,高成看著她,片刻,楊楠嘆了口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br> 見她接受了,高成也松了口氣,楊楠方不方便他真不是太在乎,他就怕楊楠折騰。平時折騰也就罷了,他家先生最多彈彈琴,摔摔東西,了不起了,到山上找老和尚喝喝茶。但她要在這段時間折騰,他家先生一失控,可能采取什么過激行為,這以后,還不知道要怎么刺激呢。 想到這里,他點點頭:“多謝?!?/br> 楊楠搖搖頭:“是我應(yīng)該謝謝你?!?/br> 她也不想沒事惹麻煩的。 見她接受度這么好,高成也有些意外,想了想,站起來,對她鞠了一躬。 楊楠一驚,也連忙站起來:“您、您,唉,您這是做什么?” “還請楊小姐以后做什么事情的時候三思而后行。” …… “請一定好好保護(hù)自己。” 楊楠有些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高成看著她:“這一次您如果出事,先生可能,就跟著去了?!?/br> 楊楠瞪大了眼,一臉震驚。 高成面露苦笑,卻肯定的沖她點點頭。 當(dāng)時因為澳洲的事,他沒有跟李玄禎一起回來。而在臨走的時候,他家先生基本也還是冷靜的,后續(xù)事情怎么辦,該同誰聯(lián)系,怎么道歉,都很有條理,所以他雖然擔(dān)心,但也沒有太擔(dān)心。 他想如果楊楠真的出了事,他家先生必定會很難過很傷心,但也就是那樣了。 人有生老病死,楊楠雖然年輕,可有時候攤上了,就是命。 他雖然不能回去,但他們秘書科十幾號人有半數(shù)會跟過去,而且這些年,他們在國內(nèi)的投資日益偏重,可以說各方面關(guān)系都不成問題。 何況還有孟正幾個,雖然不顯露,但那幾位的家里,端的是根基深厚關(guān)系到位。 一開始傳來的消息也的確還好,雖然他家先生調(diào)集了各方面的能量,但這他早有預(yù)料。而且不是楊楠,就是他或者陶力孟正什么人遇到這種事,他相信他家先生也會這么做的。 但是一天之后,他家先生上了搜救的飛機(jī)。 專業(yè)人的搜救更有效果,這一點判斷他家先生是絕對有的,而他還跟著上去,是想做什么? 等他把澳洲的事情處理好,打電話回去,就真的覺得不對了。 聲音很平靜,但有點太平靜了,而且,好像他說什么都無所謂。 他趕回去的時候,楊楠已經(jīng)出了重癥,但人還沒清醒。 他去看,就見偌大的病房里,他家先生拉著楊楠的手,直直的坐在那里,兩個人,仿佛融為了一體。 當(dāng)時他就有一種,楊楠要是沒了,能把他家先生也給帶走的感覺。 這種感覺非?;奶疲瑓s很強(qiáng)烈,強(qiáng)烈的幾乎呈現(xiàn)了實質(zhì)化。 而再之后他家先生的表現(xiàn)也證明了這一點。 楊楠清醒了,一天天好轉(zhuǎn),他家先生卻始終是緊繃的,那是一種應(yīng)激狀態(tài),就算楊楠好了,他也沒有轉(zhuǎn)換過來。 那一天榮老來給楊楠看病,最后是他送的,榮老臨走的時候還對他說,他家先生雖然目前身體還沒大礙,但神思焦慮,卻是不能忽視了。 他家先生,絕對不是脆弱的,更不是那種放不下的,只是在楊楠這里,實在是用情太深。 他有時候想這個事,也覺得不能理解,掰著手指頭算,兩人見面也不到一年,這情又是從哪里起的? 他想不透,最后也只能認(rèn)為這真是劫。 他家先生,一生順?biāo)欤抑杏鬃?,從小在音樂上有天賦,早早的拿了一堆頭銜,到哪兒都被高看一眼——就算是李家,對這號在文藝界很有發(fā)展的也是愛護(hù)的。 所以雖然當(dāng)年李家紛爭雜亂,一開始也沒鬧到他哪兒,等他加入,也是手起刀落;雖有危險,向來都是從容不迫的。 當(dāng)年他們有一陣幾乎被逼入絕境,他家先生也不過一笑,然后硬是從絕境中打開一條路,端的是談笑間事情就成了。 而在那之后呢,更是幾乎沒有遇到過什么煩心事。 不是說就沒有事情,但什么事又值得他憂心煩惱呢? 真要說的話,大概也就是成親對象?但他這些年在旁邊觀察,覺得他家先生恐怕就沒想過結(jié)婚,所以這也不算什么事了。 然后就遇上了楊楠。 這真是他命里的劫,生死大劫。 看著高成的表情,楊楠都不知道要怎么反應(yīng)了,她摸著椅子,慢慢的坐下來。 李玄禎前一陣不正常她是有感覺的,要不也不會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她想,這一次的事可能真嚇住他了,其實換過想想,她也能理解,那一次李玄禎摔斷了腿,她也好一陣后怕,雖然知道不該,但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想,如果不是腿而是脖子,那要怎么辦? 所以她那一陣特別黏他,當(dāng)然他也沒有辦法不讓他黏——摔斷腿了嘛,只有養(yǎng)著。 不過她那時候的做法是從他書架里拿本書塞給他,讓他給她講,用的理由是,反正他也做不了別的了,不如發(fā)揮發(fā)揮余熱。 把李玄禎噎的沒招沒招的,也是無可奈何。 但其實,她只是想聽他說說話,說什么不重要。 后來他養(yǎng)好了,他們也就該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那件事好像沒什么后遺癥,也的確沒有,醫(yī)療到位護(hù)理妥當(dāng),李玄禎的腿和早先沒有什么兩樣,刮風(fēng)下雨也不疼的。 但那一次李玄禎出事是一瞬間,她確定他沒有生命危險也是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而這一次,卻是好幾天,所以李玄禎這個應(yīng)激狀態(tài)一直過不來,也是正常的? 她不是太清楚,前兩天還查了查,按照網(wǎng)上的說法,應(yīng)激狀態(tài)能持續(xù)幾個月到幾年,不過好在,李玄禎是一天天好轉(zhuǎn)了,這不今天都去找楊揚(yáng)了嗎? 這人就是太有掌控欲,總想事情按照自己的想法發(fā)展。 但是按照高成的說法,她還是想錯了。 李玄禎不只是應(yīng)激狀態(tài),還是……她的目光落到自己的手臂處,一團(tuán)景象突然從腦海深處翻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