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很好?!比~清歡簡短地說。 “那……有獎勵嗎?”他勾著嘴角問,眼波從路洲身上掠過,略顯犀利。 機靈如路洲立刻覺察到事情不對,借口要出去復(fù)印資料閃人了,盛鴻年很滿意地看著路洲從身邊跑出去,自己溜達過去坐到路洲坐過的地方,雙手往桌子上一搭,歪頭笑著看她,問:“剛才跟他聊什么呢?” 葉清歡把幾張紙遞給他:“這是準(zhǔn)備今晚放給媒體的消息,關(guān)于你的。” 盛鴻年接了紙在手里隨意地翻著,卻問:“晚上想吃什么?” 葉清歡抬手把頭發(fā)往耳后抿過去,問:“你不是說要回商家?” 盛鴻年啞口無言。他早把那事兒忘了。 在電影發(fā)布會的當(dāng)天凌晨,盛鴻年跟潘素疑似交往的消息便被踢爆了,在看到盛鴻年那天接潘素的照片后,一群人就把潘素暫時放下了,紛紛討論盛鴻年的來歷。 作者有話要說: 被鎖????? 潘素這之前被黑成了只要有錢就給人睡的外圍女, 花邊新聞里說她為錢為機會跟無數(shù)富豪導(dǎo)演制片人都發(fā)生過關(guān)系,因為她的一對大兇器, 送了她個外號叫bobo。 那些故事段子編的有鼻子有眼的, 就好像寫新聞的人在潘素家床底下藏了幾年親眼所見似的。 可潘素并沒有做過那些事,所以新聞只能是捕風(fēng)捉影,沒有實料,黑料里配的照片也都是一些陳年老照,從以前潘素工作的新聞里截出來的,經(jīng)不起推敲。網(wǎng)上看熱鬧的人多,但也有較真的, 會點出這些臆想與事實不符。 對方急于扳倒潘素, 就偷偷對潘素進行跟拍,企圖抓到一些證把柄將潘素一舉擊潰。 盛鴻年很幸運地成了被拍到“現(xiàn)行”的那個男人。他跟潘素的那張照片太曖昧了, 對方好不容易拿到了實錘, 立刻不遺余力地在網(wǎng)上散播,制造潘素為了勾引金主不惜在星級酒店公然賣弄風(fēng)sao奉獻rou體的假象。 起初公眾的注意力并不在盛鴻年身上, 只當(dāng)他是bobo的新任獵物, 一個好色又有錢的男人??僧?dāng)他高調(diào)地出現(xiàn)在發(fā)布會現(xiàn)場, 堂而皇之地把潘素接走之后,公眾的注意力就徹底轉(zhuǎn)移了,所有的重點都落到了盛鴻年身上。 盛鴻年坐在酒店的沙發(fā)里晃著紅酒杯看著電視,電視上播的是凌晨的娛樂新聞。 電視上是他艱難地擠過記者群上車開車的那段視頻,主播稱呼他為“某神秘男子”,他摸著下巴笑, 拿起遙控器換了幾個臺,發(fā)現(xiàn)都在報道這件事。 一段他上車的視頻,不過三五分鐘,不同的媒體從不同的角度拍了不下十段。 手機鬧鈴響起來,他定了凌晨一點的鬧鐘,葉清歡說這個時間會把他的資料放出來。他拿起手機查葉清歡給他的那個微博大v的號,發(fā)現(xiàn)最新更新的那條里有他的照片,以及他的一些履歷信息。 才剛發(fā)出來五分鐘,評論已經(jīng)過萬了,說什么的都有、盛鴻年粗粗掃了幾眼后便關(guān)了微博,給葉清歡打電話。他猜她這時候沒睡。雖然才剛見面,可他已經(jīng)嗅出她身上工作狂的味道。 電話通了。 “在公司?”盛鴻年開門見山地問。 “在家?!比~清歡淡淡回答。 盛鴻年卻不盡信,說:“讓池年叫一聲來聽聽?!?/br> 電話那頭有一瞬的沉默,接著葉清歡說:“我沒必要騙你?!?/br> 盛鴻年嘴角一勾,靠到沙發(fā)背上,懶散地說:“算了,信你一次。” “有事嗎?”葉清歡問。 “我在看新聞,還真被你說著了,現(xiàn)在到處都是我的視頻?!笔Ⅷ櫮暾f,電視屏幕上的他正拉開車門往車?yán)镒麌K嘖兩聲,說,“有網(wǎng)友說從右前方45度角拍我低頭的樣子最帥,我還不信?,F(xiàn)在一看好像還真是那么回事兒。你當(dāng)年坐我前面,一回頭恰好就在這個角度上看我,你那時候有沒有覺得很驚艷?” 那邊葉清歡輕喘了口氣,低聲問:“你不睡覺嗎?” “想你想得完全睡不著。”盛鴻年說著,手里晃著紅酒杯,表情痞得很。 葉清歡根本不接他的岔,只說:“沒事我掛了?!?/br> “你等等!”盛鴻年立刻叫住了她,一激動腹部的傷處就抽痛,他嘶了聲。 “什么事?”葉清歡問,語氣依舊平淡。 盛鴻年用酒杯蹭了蹭頭皮,不滿地嘟囔:“你就不能跟我多說幾句話?有必要這么冷淡嗎?就算你不念舊情,好歹我也是你的甲方,我付這么多錢給你的公司,還聽你的擺布著跟一個才見面一天的陌生女人炒緋聞,我還挨了你一腿。結(jié)果你連句話都懶得跟我說?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吧?” 電話那頭又一陣沉默,葉清歡問:“你想聽什么?” 她沒掛電話,也是給足了他面子了。盛鴻年嘿嘿地笑,又松松散散地癱回了沙發(fā),得了便宜還賣乖地說:“那就先說一句‘我愛你’來聽……” 他沒說完,她把電話掛了。 盛鴻年皺著眉頭瞧著手機,又給她撥了回去。這次換成她不接電話,他飆了句美國國罵,接著打。第五次的時候終于打通了,傳來的卻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哪位?。俊?/br> 盛鴻年怔了怔,隨即從沙發(fā)里彈起來,腹部一陣劇痛,他彎下腰,心想今天真該接了她給的藥,一直到下午他都不疼,剛才開始突然又疼得厲害,他懷疑藥效過了。 “喂?哪位?”男的又問。 盛鴻年已經(jīng)勻過了那口氣,就沉聲問:“你是誰?” 他的口氣凌厲,弄得那邊的人也是一愣,得不到回應(yīng)的盛鴻年沉不住氣,追問:“葉清歡呢?” “歡姐接電話去了?!蹦侨苏f,又問,“請問你是哪位?有什么事需要我轉(zhuǎn)達嗎?” 這稱呼他今天下午聽到過,細想下又覺得這男人的聲音有些熟悉,盛鴻年腦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問:“你是路洲?” “哦,是的。”那邊說,“你認(rèn)識我?” “我是盛鴻年?!笔Ⅷ櫮瓿谅曊f。 那邊路洲的語氣瞬間恭敬起來,趕緊說:“是盛總啊,不好意思,我沒聽出來是您。您找歡姐有什么急事媽?我這就去叫她。” “你等會兒,我問你幾句話?!笔Ⅷ櫮杲凶×寺分蓿分廾φf:“您盡管問?!?/br> “你跟她現(xiàn)在哪里?”盛鴻年問。 “在歡姐家?!甭分奕鐚嵳f,“我們在討論……” 盛鴻年已經(jīng)掛了電話抓起茶幾上的車鑰匙跑了出去。 他還沒買車,趙司同本想給他找個司機,被他拒絕了,他不喜歡被一個陌生人開著車送來送去的。所以趙司同就給了他一輛公司的公車暫且代步。盛鴻年開著這輛車直奔葉清歡家,沖進電梯上樓到她家門口抬手照著大門砸了兩下。 來開門的是圍著圍裙拎著個不銹鋼炒勺的潘素。 兩人打了個照面,均是一愣。 潘素先反應(yīng)過來,張口就問:“盛總啊,您不睡覺?。窟@么晚了也往這兒跑?” 盛鴻年擰眉,越過潘素往屋里看。沙發(fā)那兒坐了一男一女,在端著碗吃東西,男的不是路洲。茶幾上放著筆記本電腦跟一些冊子書本,顯得很凌亂。 “你們在干嘛?”盛鴻年問。 “清歡說今晚要追蹤網(wǎng)民反映,以便明天修正企劃案,把我們都叫過來了?!迸怂卣f,不滿地瞟了盛鴻年兩眼,說“她這么嘔心瀝血還不都是為了你啊盛總?從她接了你這個案子之后就沒按時下過班,昨天剛熬了一個通宵,人都累病了,還不肯休息,今天就算去不了公司在家里也繼續(xù)熬?!?/br> 盛鴻年心里一凜,立刻問:“她病了?” “發(fā)燒。”潘素說,“不肯睡覺,硬抗著呢?!?/br> 盛鴻年立刻撥開潘素走進屋,又撞上了端著碗邊吃邊走過來的路洲,路洲見到盛鴻年后立刻咽下嘴里的餛飩,剛要開口打招呼,盛鴻年厲聲問他:“葉清歡在哪兒?” 路洲朝臥室那兒指了指,盛鴻年轉(zhuǎn)身沖了過去。路洲瞅瞅潘素,潘素攤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情,問:“餛飩夠嗎?要不要我再煮點兒?” 臥室里,葉清歡正在給媒體的朋友打電話,談有關(guān)盛鴻年跟潘素的事情,突然額頭被誰用手兜住了,她嚇了一跳,扭頭一看是盛鴻年,心便又放下了。 她推開他的手,小聲對他說了句“別鬧”,轉(zhuǎn)個身接著講電話,可下一秒她就被他抱起來了。 她驚叫一聲,電話那頭的媒體朋友聽到了,問:“葉總監(jiān),你怎么了?” 葉清歡瞪大眼睛看著盛鴻年,他臉色陰沉得很,看起來很生氣。 電話那頭的人還在問她怎么了,她緩了緩神,說:“哦,沒事,絆了一下。你繼續(xù)說。” 她聽著電話,他抱她到了床邊,他把她放到床上,拉過夏被幫她蓋上,然后他坐到床頭,低頭,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電話里的媒體朋友說?!叭~總監(jiān),我的意思大概就是這樣,我們網(wǎng)站主要是做金融等方面的內(nèi)容,受眾多是高端商務(wù)人士,對于娛樂新聞沒有那么大的關(guān)注度,所以我認(rèn)為你的這個稿件不適合在我們網(wǎng)站發(fā)布,我們主編也不會同意?!?/br> 她沒想到他會突然過來,現(xiàn)在他這樣看著她,她心里頭七上八下的,手心攥緊了夏被的一角,聲音不由地小了許多,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理解你的處境。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跟你們主編見個面,親自跟他聊聊?!?/br> 媒體朋友打了個哈欠,困倦地說?!叭~總監(jiān),我可以負責(zé)任地告訴你,即使你見了他他也不會同意發(fā)這種稿子的,與其在我們身上耽誤時間,你不如聯(lián)系一下其他媒體跟網(wǎng)站。時間不早了,我想我也說得很明白了,咱們沒必要再談了?!?/br> 盛鴻年把手撐在床頭,俯身下來湊近她,低沉地命令:“跟他說再見?!?/br> 葉清歡抿唇,搖頭。 盛鴻年作勢要奪她的手機,葉清歡抬手去擋,他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胳膊壓到枕頭上,身子向她壓下來,作勢要親,她倒吸一口涼氣,立刻摁了掛斷鍵拿握著手機的手抵在他胸口。 盛鴻年勾唇一笑,邪氣地問:“這么怕我親你?” 葉清歡瞪他,呼吸有些重。 盛鴻年松開她的手腕,把手機從她手里抽出來,又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沉聲警告:“再不睡覺,信不信我就當(dāng)著外頭那一屋子人的面兒辦了你?” 聞言葉清歡不由地咬住嘴唇,倒是有幾分當(dāng)真。 她試過他發(fā)癲發(fā)狂的時候,十年前在他家那次,即使葉清洛在房子里他還是折騰了一整晚,她全身的骨頭像是被拆下來重裝了一遍。十年后的如今,就在昨天上午,就算潘素在場他也是敢的。 他是個不按理出牌的人,她不得不提防。 葉清歡把身子往后挪,頭很快頂?shù)搅舜差^。見她眼神發(fā)慌,盛鴻年搖了下頭,幫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只是低聲命令:“睡覺!” 葉清歡擁著被子看他。 “還看我干什么?想要個晚安吻嗎?”盛鴻年不滿地嘟囔,幫她掖好被角,一根指頭都沒碰到她。 葉清歡問:“你來干什么?” 盛鴻年揚眉,想總不能說怕她背著他跟男人私會所以特意跑來監(jiān)視的吧?得想個合適的理由。恰巧這時候腹部疼了一下,給了他啟發(fā),他指著小腹說:“我這兒疼得厲害,來跟你要點兒藥?!?/br> 葉清歡就說:“藥在客臥,我去拿?!闭f著她作勢要起來,盛鴻年伸手把她壓回去,說:“你說地方,我自己拿?!?/br> 葉清歡知道拗不過,便說了藥所在的地方,盛鴻年拿著她的手機,起身走到門口把臥室的燈關(guān)了,出門后又把門帶上。 外頭幾個男女抱著盛餛飩的碗齊刷刷地朝臥室這邊看,盛鴻年一出來又都瞬間移開視線,該討論的討論,該查資料的查資料,該看電視的看電視。 潘素抱著池年從廚房出來了,看到盛鴻年后問:“盛總,你要不要來碗餛飩?” “不用謝謝?!笔Ⅷ櫮暾f著,進了客臥。 客廳的男女立刻又湊做了一堆,嘁嘁喳喳地討論起盛鴻年跟葉清歡的關(guān)系,潘素抱著池年坐到沙發(fā)里,不屑于參加那幫八卦人士的討論。 盛鴻年找到藥后從客臥出來,那幫人又都什么不敢說了,紛紛拿著工作的東西四散到房子各處,潘素手底下揉著池年一身又長又軟的皮毛,瞧了盛鴻年幾眼。她認(rèn)得他拿的那份藥,就說:“盛總啊,這個藥得在手心搓熱了涂上才有用,涼著涂上了就跟沒涂一樣?!?/br> “謝了?!笔Ⅷ櫮暾f,坐到餐廳的餐椅里。 潘素疑惑地問:“你還不走?” “坐會兒?!笔Ⅷ櫮暾f,朝主臥那邊看了眼。他想等到她睡了再走。 潘素明白他的用意,就說:“算了吧,你管不了她。沒人能攔得下清歡,她為了工作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八匹馬都拉不回來?!?/br> 別人管不了也許他就能管得了。盛鴻年不語,把藥瓶從袋子里取出來,送到鼻子底下聞了聞,頓時就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