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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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教授一見來人,立即露出諂媚的笑容,迎上去熱情打招呼:“齊老師,這兩天怎么樣?忙不忙?” 女人態(tài)度冷淡地敷衍了兩句,倒是對著小周的態(tài)度溫和許多:“四營和五營怎么搞的,機(jī)場過來不是更近嗎?現(xiàn)在還沒到,要不打電話催一下吧?” 小周:“好?!?/br> 這位齊老師對待高教授居高臨下,但是和小周講話用的是詢問的語氣,可見小周至少和她平級。 和小周說完話,女人掃了一眼家長們:“一營的跟我來吧?!?/br> 包括張冰在內(nèi)的四個家長,牽著各自的孩子,像溫順的羊一樣跟上去。 齊老師一邊走一邊回頭問家長們:“這周怎么樣?有什么不正常的反應(yīng)嗎?” 有個家長小聲說道:“齊老師,我家孩子這兩天睡覺不□□穩(wěn)……” 齊老師:“怎么個不安穩(wěn)法?” 家長欲言又止:“又是哭又是尖叫的,還喊‘mama救我’……” 齊老師“哦”了一聲,輕描淡寫地說道:“有些孩子的病兆比較頑固,是會有點反應(yīng)的,可能是上次沒處理干凈,一會兒我再給他處理一下……” 那家長不住地道謝。 他們說話的聲音很低,不過林璇和宋翊的耳力比一般人好得多,聽得一清二楚。 齊老師沒再說什么,他們徑直往樓上走,那個家長道謝的聲音漸漸遠(yuǎn)去。 曹雅是個直腸子,心里藏不住話,忍不住小聲向高教授打探:“教授,剛才那位齊老師是什么人?。磕切┖⒆右彩恰呒墵I’的嗎?他們怎么先去了?” 其他家長也是滿肚子的疑問,有人替他們問出來,都豎起耳朵等著高教授的答案。 高教授有點不耐煩,但是為免家長們起疑,他還是耐著性子,微笑著回答:“他們也是參加高級營的,不過和你們不是同一期,你看他們的孩子都很乖吧?本來和你們的孩子差不多的,這就是我們高級營的成果?!?/br> 曹雅又問:“那他們怎么還要上這兒來啊?不是已經(jīng)……那個治好了嗎?” 高教授:“治療完了當(dāng)然還要復(fù)檢的啊,要定期復(fù)檢,看看治療效果,查缺補(bǔ)漏,是不是?” 曹雅皺起眉頭:“哎唷,高教授,聽您這么一說,怎么像動大手術(shù)一樣,有點嚇人啊……治療過程到底是什么樣的?。俊?/br> 其他家長被她這么一說,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有人附和:“對啊,高教授,您也不說說清楚治療內(nèi)容,神神秘秘的,該不會是電擊之類的吧?” 有家長趕緊抱起自己的孩子:“電擊我們不做!我看過新聞的,那個對孩子傷害太大了!” 高教授真是煩死了這群女人,臉色有點難看起來,小周暗暗對他使了個眼色,上前一步,安撫道:“怎么會用電擊呢,我們是正規(guī)心理治療機(jī)構(gòu),又不是那種戒網(wǎng)癮學(xué)校,一會兒等我們中心的主任薛教授來了,會給大家詳細(xì)解釋的。而且我們這邊不用預(yù)付任何費用,大家聽完講座,有疑慮的話隨時都可以離開的?!?/br> 小周頓了頓,露出個親切溫柔的微笑:“當(dāng)然大家要是信不過我們,現(xiàn)在離開也是可以的,我們會安排司機(jī)把你們送到最近的公交車站,不過我個人建議,可以聽完講座再決定?!?/br> 家長們一聽隨時可以走人,又感到主動權(quán)回到了自己的手上,再一想附近那么多度假村農(nóng)家樂,真遇到什么事求救也不難。 小周見他們安分消停了,對那前臺女孩道:“叫服務(wù)員拿點水果零食飲料出來,小朋友們坐了半天車都餓了,先墊墊肚子?!?/br> 家長和孩子們在大堂里等了會兒,又有一批帶孩子的家長到了,林璇數(shù)了數(shù),一共有十對,應(yīng)該是剛才齊老師提到過的四營和五營。 林璇和宋翊一眼就認(rèn)出了人群中的王家母子,幾天不見,王艷艷的臉色好多了,眼圈也沒那么重了,她甚至把頭發(fā)打理了一下,剪短又燙卷,顯得洋氣了不少,看來是孩子省心,讓她有剩余的心力可以兼顧自己了。 她時不時會彎下腰和兒子說幾句話,然后摸摸他的腦袋,母慈子孝十分融洽。 林小小眨巴了兩下眼睛,突然跑到男孩的身邊,重重地推了他一下。 王梓小朋友被推得一個趔趄,沒站住,摔了個屁股墩。 王艷艷心疼地拉起孩子:“寶貝疼不疼?” 小男孩不愧是割了魄的天使寶寶,被人這樣突然襲擊也沒有半點脾氣,搖搖頭:“mama我不疼,你別擔(dān)心?!?/br> 懂事的小孩更加招人疼,王艷艷皺著眉看了一眼始作俑者,小女孩粉團(tuán)子似的,比電視上的童星還漂亮,不過再漂亮也是人家孩子,比不得自己孩子金貴,王艷艷眼睛一橫:“這是誰家的孩子?。繚M地亂跑多危險??!家長怎么也不管管!” 宋翊終于到達(dá)現(xiàn)場,和人家長道了歉,輕輕按了按女兒的腦袋:“林小小,你把人家小哥哥推倒了,應(yīng)該說什么?” 林小小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小男孩卻大度地說:“沒關(guān)系的,我不痛?!?/br> 他又抬頭望向宋翊,小小的眼睛里閃著圣潔的光芒:“叔叔,你別罵meimei,她年紀(jì)小,不是故意的。” 雖然知道這是割了魄的效果,但林小小還是有點慚愧,小臉蛋上飛起一抹紅霞。 宋翊數(shù)落女兒道:“小哥哥原諒你了,但是你還是要和人家好好賠禮道歉?!?/br> 林小小噘起嘴,奶聲奶氣地道:“小哥哥,對不起?!?/br> 說完眨巴著眼看爸爸。 宋翊虎著臉:“只說對不起就可以了嗎?” 她把小胖手伸進(jìn)背帶裙胸前的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一顆水果糖給小男孩:“小哥哥,糖給你吃。” 小男孩接過糖拿在手里。 林小小碰碰他的胳膊:“你吃呀,可好吃了!” 小男孩用詢問的眼神看向母親,王艷艷沖他點點頭:“人家給你你就吃吧。” 王梓這才拆開包裝,把糖放進(jìn)嘴里,然后跑到垃圾筒旁邊,把糖紙扔了進(jìn)去。 新營的家長們不禁嘖嘖稱奇,和王艷艷同期的家長們卻一臉漠然,顯然是見怪不怪了。 片刻之后,齊老師下樓把四營、五營的人也帶上了樓。 等他們離開,高教授得意洋洋地說:“剛才那個小男孩你們看見了吧?確診的多動癥,皮得不行,正常小學(xué)都不肯收的,要上特殊學(xué)校。你們看看他現(xiàn)在的樣子,是不是很乖?” 家長們親眼看見成功案例,越發(fā)放心了,那孩子看著一點也不呆,反而是一副聰明伶俐又懂事的樣子,可見這里的治療是真的有效。 林璇給王梓的那顆糖動過手腳,她在上面放了一縷神識。宋翊推測這里有道術(shù)高手坐鎮(zhèn),不敢貿(mào)貿(mào)然畫符施咒,卻沒有人會提防林小小這個熊孩子。成年人對小孩多少有點輕視,這層身份反而給她提供了便利。 林璇的神識隨著糖一起混進(jìn)了小男孩的身體,附著在小男孩的魂魄上,假裝自己本來就是他的一部分,只要那位齊老師不是火眼金睛,就是拿顯微鏡也看不出來。 宋翊和林璇開著共感,現(xiàn)在兩人都可以通過小男孩王梓的眼睛看到樓上的情形。 齊老師把他們帶到三樓,這里的格局有點像個私立的牙科診所,樓梯出來是候診區(qū)域,擺著長沙發(fā)、茶幾、報刊架和綠植,再往里就是狹長的走廊,兩邊是一間間診室。 候診區(qū)域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其中就有蔣馨然母女倆。 晚到的家長和孩子們自覺地在候診區(qū)域坐下,耐心等待著。 那位齊老師似乎不負(fù)責(zé)具體治療,只是把家長們帶到這里,交給一個護(hù)士模樣的工作人員,就轉(zhuǎn)身回了辦公室。 王梓沒有陰陽眼,林璇和宋翊也看不出這護(hù)士魂魄是不是殘缺,不過她似乎對每個孩子的信息都了然于胸,不用對名冊,直接點了一個孩子的名字,帶著母子倆走進(jìn)左手邊第一間診室。 “復(fù)檢”持續(xù)了大約十分鐘,診室里時不時穿出孩子的尖叫聲,透過王梓的眼睛,林璇和宋翊注意到,家長們的神情有點緊張。 王艷艷用力捏緊兒子的手,手心出了層汗。 孩子們聽到同伴的慘叫,卻沒什么反應(yīng),一個個氣定神閑的,甚至還有孩子主動要家長拿出單詞卡來幫他復(fù)習(xí)。 大約等了半個小時,終于輪到王梓了。 王艷艷緊張地替孩子理了理衣服領(lǐng)子,嘴唇嚅動了一下,還是露出個大大的笑容:“寶貝加油!” 王梓沒有流露出半點恐懼或者緊張的情緒,跟著護(hù)士走進(jìn)走廊右邊最里面的房間。 房間看上去也和醫(yī)院診室很像,一個頭發(fā)花白、穿白大褂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前,右手邊放著一張診床,唯一特別的地方是墻壁,只見三面墻上密密麻麻用朱砂寫滿了符咒,簡直要讓人犯密集恐懼癥。 一般小孩看到這樣的景象,即使不覺得害怕,也免不了會多看幾眼,而王梓小朋友只是抬頭掃了一眼,就沒興趣再看了。 然而僅僅是這一瞥,已經(jīng)足夠宋翊看出些端倪,他來到這里半天,第一次從心底涌出不寒而栗的感覺。 林璇和她開著共感,能夠感應(yīng)到比較強(qiáng)烈的情緒。 【怎么了?這些是什么符咒?】她問道。 宋翊語氣很凝重:【是鎮(zhèn)壓邪靈惡鬼的符咒?!?/br> 林璇自己也是鬼,而且不算很善良,但是聽了這話仍然覺得毛骨悚然:【臥槽!】 宋翊條件反射地說:【不許說臟話,林小??!】 林璇:【……】宋總好像太入戲了一點。 那個老醫(yī)生抬起頭看了一眼王梓,伸手朝床上指了指,小男孩立即乖乖地踩著小板凳爬上床,端端正正地躺好,把手放在小腹上。 老醫(yī)生拉起固定在床上的縛帶,把孩子的雙腳、大腿、腰部和胸部統(tǒng)統(tǒng)綁住,整個過程中小男孩一動不動。 把孩子捆住后,醫(yī)生走出王梓的視野,十幾秒鐘后重新出現(xiàn),手里多了把鑷子和一個棕色的小試劑瓶。 “等一下有點疼,你忍一忍啊。”老醫(yī)生一邊說一邊打開瓶塞子,用鑷子從里面夾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拇指大小,看著像個畸形的人形,大腦袋上布滿了眼睛,手腳纖細(xì),肚子卻高高鼓起。 林璇看一眼就差點沒吐出來:【是惡靈!他們竟然往孩子身體里種惡靈!】 惡靈不是鬼,而是凡人的邪念中凝聚出的怪物,是純粹的惡,它不比魄那樣矇昧無知,相反,它聰明狡詐,為了生存不擇手段,不過它們也很脆弱,沒有形體,見不得光,只能茍且附著在動物身上。 人的魂魄本來可以抵御惡靈的侵襲,但是割了魄之后,惡靈就可以趁虛而入了。 這只惡靈面容扭曲而兇狠,但是被滿屋子的符咒鎮(zhèn)著,一時沒辦法逞兇。 醫(yī)生的表情也有些畏懼,不過他還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匕涯枪治锓诺酵蹊鞯念~頭上方,松開鑷子,那惡靈立即迫不及待地?fù)湎蚝⒆?,化作一縷黑氣沒入了他的眉心。 惡靈在孩子的神魂中左沖右突,沒了魄的孩子雖然不知道怕,但是靈魂被惡靈撕咬的痛苦卻是真真切切的,他渾身被縛帶捆著不能動彈,只能痛苦地扭動著身體。 惡靈纏住王梓的三魂,正要張嘴撕咬,就在這時,它忽然被一縷銀光吸引,貪婪地舔了舔嘴,那是精純魂魄的氣味,它不由自主地放開王梓的魂,朝著銀光撲去,還沒等它靠近,那縷銀光忽然凝成一柄利劍,把它自上而下剖成了兩半。 林璇的神識重新恢復(fù)成細(xì)細(xì)的一縷:“惡心!” 為免打草驚蛇,她的神識暫時接管了小男孩的身體,裝出痛苦不堪的樣子,大約掙扎了十分鐘,這才收縮起來。 那老醫(yī)生看來也不過是cao作員一類的人,絲毫沒看出異狀,看見小男孩平靜下來,解開縛帶,把他從床上放下來,抽出張紙巾讓他擦擦額頭上的汗。 王梓乖巧地擦了擦汗,從床上爬下來,鞠了個躬:“謝謝醫(yī)生?!比缓笞叱鲈\室,帶上門。 這時候王艷艷已經(jīng)有點坐不住了,看見兒子,一把將他抱?。骸皩氊愒趺礃樱拷裉祛^還痛嗎?” 王梓回憶了一下:“痛了一下,還可以?!?/br> 王艷艷摟住兒子,在他臉頰上重重親了一口:“寶貝真堅強(qiáng),太棒了!” 林璇實在看不下去,收回神識,嘆了口氣:【我好像明白他們的目的了,他們割魄是為了制造“容器”?!?/br> 宋翊沉默良久:【我們還是低估了這些人的底線?!?/br> 林璇恨得牙癢癢,要不是不能對凡人動手,她簡直想一鞭子把這些惡人連同不靠譜的爹媽一起抽進(jìn)十八層地獄。 宋翊感覺到她的情緒,安慰道:【別急,這些人都會得到應(yīng)有的下場,先把始作俑者引出來。】 剛說到這里,門禁發(fā)出“滴”一聲輕響,一個年約三十、風(fēng)度翩翩的男人從外面推門進(jìn)來。 高教授和小周等人立即站起來:“這位就是我們中心的主任,薛教授?!?/br> 男人戴著副金絲邊眼睛,白大褂下面穿著一身套裝西服,頭發(fā)打理得一絲不茍,一身精英學(xué)者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