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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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離順勢緊緊偎進(jìn)他的懷里,用他的體溫來對抗脊背上泛起的絲絲寒意。她的聲音帶上些許顫抖,有興奮,也有畏懼。 “方才我卻忽然明白了。是不是同一個個體,其實(shí)根本不重要!那個冥冥之中指揮著蜂蟻的意志,與我們天然便有的個人意志,根本沒有區(qū)別——從根本上說,大家都是一樣的,所有的行為追本溯源,要么為了生存,要么為了繁衍。這就是自然之道。” “因?yàn)槊恳粋€個體的意志都是那么相似,所以它們便會相互吸引、同化,融合為一個整體的意志!整體意志源于個體,亦可以同時影響、左右每一個個體的行事。如蜂如蟻,它們的個體意志極為微弱,于是每一只蜂蟻都會老老實(shí)實(shí)遵從整體意志?!?/br> “其實(shí)只要是族群聚居的地方,便能看到整體意志影響下衍生的那些利于整個族群生存繁衍的規(guī)則。人也一樣,雖然人性要復(fù)雜深刻得多,但最本能的愿望,卻也是生存和繁衍。人,自然也是有整體意志的,只不過人類天然崇尚自由,個人意志更加復(fù)雜和堅(jiān)韌。若是有人想要以人力染指這一方‘神的領(lǐng)域’,那唯有一個辦法?!?/br> “用某種誘餌,左右大部分的個體意志……”阿離的聲音微微啞下去,“然后將它們聚在自己手上。比如錢,比如權(quán)。香火愿力也算是一種,玉虛子便是看見了這一種,卻忽視了處處可見的、更加龐大和恐怖的……怪物。神山,已經(jīng)入侵了整體意志,所以那須臾君才能將自己的意志降臨在眾人的身上!這也太恐怖了……” 云欲休面色沉沉,眸光復(fù)雜地盯住阿離。 半晌,他輕輕笑了下:“阿離,你想要什么?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你。你想做什么,我都會站在你身后?!?/br> 阿離輕輕一震,仰起臉看他。 半晌,她有些喪氣:“我們與神山為敵,一定會死很多很多人?!?/br> 云欲休微微笑了笑:“我得了個消息,前幾日見你專心玩螞蟻,便沒有告訴你?!?/br> “唔?” “許多地方,都出現(xiàn)了‘蒙面神將’?!痹朴轁M臉不在意,“這種小事情我根本不會放在心上,不過也許你會有興趣?” 阿離思忖片刻,驚喜不已:“你是說,很多人借蒙面神將之名,行正義之事?!” 她急匆匆撇下他,沉浸心神。 很快她便發(fā)現(xiàn),無數(shù)乳白色的愿力云氣牽引在不遠(yuǎn)處的天諦幼崽身上,它已經(jīng)壯大了好幾圈,有點(diǎn)牛犢子的模樣了。 “我們?nèi)ト硕嗟牡胤娇匆豢?。”阿離抓住云欲休。 二人很快就到了一座繁華的城池附近。 阿離發(fā)現(xiàn),那顏色斑駁,像苔蘚般的整體意志之上,浮起薄薄一層乳白色的光霧,“苔蘚”之間,處處是細(xì)碎的白色光點(diǎn),有些地方甚至連成了小小一片。 “這難道便是……正氣?!”阿離心頭震撼,眼眶莫名有些發(fā)熱。 云欲休淡聲道:“人心最易浮動。” 阿離定定望了片刻,道:“當(dāng)務(wù)之急,便是提升你我的實(shí)力,在這天地正氣到達(dá)巔峰時,與神山傾力一戰(zhàn)!” 云欲休胸腔顫動,發(fā)出一陣陣好聽的悶笑聲。 “可以?!?/br> 話音未落,阿離忽然心頭一震,一股難以言喻的不祥感攫住了她。 前方城池中傳來了驚恐的尖叫聲,定睛一看,只見地下爬出許多長足妖獸,其中一頭妖獸將一名金甲神將高高卷起,當(dāng)空撕成了兩半。 她呼吸一滯,只見那些代表著正氣的白色光點(diǎn)飛速地黯淡下去。 “果然,人心最易浮動。”阿離定了定神,嘗試著凝出一身金甲。 她本就是先天神獸,這些日子與云欲休頻繁雙修,修為早已突飛猛進(jìn),論rou身強(qiáng)悍程度已接近神王級別了。 燦燦黃金甲裹住她纖細(xì)玲瓏的身段,她騰身而起,掠向城池中那頭肆無忌憚的巨妖。 云欲休望著她窈窕的背影,喉頭不禁微微發(fā)緊。他定了定神,像一道黑色影子一般跟在她的身后。 只見阿離凝出一柄金色巨劍,自半空躍下,輕易把一頭長足巨妖劈成了兩半。 “蒙面神將!這才是真正的蒙面神將!”不遠(yuǎn)處傳來驚喜的尖叫。 阿離像一只靈活的跳蚤一樣在一頭頭巨妖之間游走,每一次出劍,都會利落地收割掉一頭巨妖的性命。 每座城池有三至五名神將駐守,這些巨妖的實(shí)力與神將相當(dāng),碾平一座城池根本不費(fèi)吹灰之力。 阿離大肆殺戮之時,心中更是肯定了自己的判斷——這些妖,根本就是神山豢養(yǎng)的!恐懼,最易摧毀意志。 眼睛一掃,便是一幕幕人間慘劇。有人扒在房屋廢墟之上徒勞地挖掘,指頭已皮開rou綻卻渾然不覺,有孩童晃著父母一動不動的尸身嚎啕大哭,也有父母摟著孩童尸身,滿臉絕望地沖向巨妖…… 她的心頭騰起怒焰,下手更加狠辣,將一頭頭巨妖斬成rou截截。 等到視野中再不見活著的巨妖時,她拄著劍,立在城中,大口地喘.息——并不是疲累或者力竭,而是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肩上好像扛起了什么看不見的重?fù)?dān)。 她緩了一會,略有些茫然地抬頭尋找云欲休。 卻見四周圍滿了平民和神兵,他們個個狼狽不堪,有的身上還帶著傷。這些都是沒有逃跑、戰(zhàn)斗到了最后的人。 每個人看起來都非常有精神,他們目光炯炯,望著她,有興奮,有感激,有斗志昂揚(yáng),許多人大睜著眼,眼中落下一行行熱淚。 “蒙面神將!”終于有人顫聲喚了出來。 阿離定定神,大步走向面前一個斷了腿的小兵。 方才她看見這個人不顧自身安危,從巨妖口中救下了一個孩童。 到了近前,阿離將臉上的黃金面罩摘下來,大方地摁到了這個小兵的臉上。 在場諸人誰也沒有想到,金甲面罩之下,竟是一張絕美至令人晃神的芙蓉玉面!一時之間,陣陣抽氣之聲此起彼伏。方才戰(zhàn)況激烈,雖然發(fā)現(xiàn)蒙面神將身材嬌小,卻無人有心思多想。此刻正是群情激蕩,恨不能就此投身蒙面神將麾下時,卻發(fā)現(xiàn)那堅(jiān)固冷硬的面具下,竟是如斯佳人! 阿離并沒有留意到周遭眾人的驚艷,她注視著面前的小兵,聲音輕而堅(jiān)定:“每一個勇敢的人,都可以是蒙面神將!我是,你也是!” 小兵捧住面罩,嚎啕大哭。 第75章 .算計(jì)與反算計(jì) 消滅了城池中的巨妖之后, 阿離釋放氣機(jī), 感應(yīng)四野八荒。 她發(fā)現(xiàn)地下還蟄伏著無數(shù)妖魔,正蠢蠢欲動。 視線一轉(zhuǎn),看到云欲休立在不遠(yuǎn)處的屋檐上,黑袍在亂風(fēng)中獵獵作響。 二人對視一眼,旋即,阿離騰身而起,掠至十余丈高時, 她仿佛已和周遭的自然造化融為一體。心念微散,她既是風(fēng),又是雨露, 還是那萬頃日光。 她輕輕敞開雙臂,旋身,直入云霄。 目睹這一刻的眾人個個震撼失語。他們呆呆地仰頭望著半空, 每個人心頭都只剩下兩個字——神跡。 玄凰之身奪去了日月之光, 它的光芒并不刺目,但那華彩卻鋪滿了天與地,就好像天地之間本就是這般七彩的夢幻顏色??諝獗蝗旧狭税邤躺珴? 顯得異常柔軟,像是一匹匹最上乘的云霧綢緞。 玄凰本是黑身白腹, 但在這一刻,色彩已不復(fù)存在,它本身就是最為玲瓏剔透的光。 這樣的光明足以照見任何一處最陰暗的角落,一切黑暗無所遁形, 在這天地造化的神跡面前,它們唯有蟄伏到更深之處瑟瑟發(fā)抖。 阿離在風(fēng)中輕輕抖了抖羽毛,將空氣攪成透明的七彩波紋,一圈一圈,向著四面八方蕩開。 長長的尾羽劃過,像是極光一樣,鋪灑下絢爛帷幕。 她乘著風(fēng)游向遠(yuǎn)方,無數(shù)晶瑩靈動的云汽聚在她的身后,歡欣地跳躍,發(fā)出清凌凌的細(xì)小碰撞聲,像是在為她歌唱。 她的身邊出現(xiàn)了另一個黑色身影,她輕輕用腦袋蹭他的胸膛,振翅一掠,兩道身影落入綿延萬里的群山之后,只留下漫天七色云霞。 …… 一間普通的酒樓包廂中。 玉離衡正在說故事。 青衣看起來有些緊張,藏在桌下的手始終緊緊攥住玉離衡的手。 二人對面,坐著一位病弱的俊秀公子。雖然是個陌生的相貌,但那周身氣質(zhì)一望便知是須臾君。 一炷香之后,玉離衡說完了故事。 須臾君以拳抵唇,輕輕咳了幾聲,道:“雖然聽不懂兄臺在說什么,不過這個小界中妖魔與人族之間的故事聽起來當(dāng)真是十分有趣?!?/br> 玉離衡微微一笑:“父母親人,便是玄凰的命脈所在。若是能夠再一次對那處小界發(fā)動神罰之眼,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玄凰會為了那些人再度涅槃!” 須臾君重重咳嗽幾聲,咳得一張粉白的面皮上泛滿了潮紅,他喘.息著,大笑道:“豎子無知!你當(dāng)神是什么?你說降罪于誰,便能降罪于誰?” 玉離衡絲毫也不惱:“我只是個說書的而已。故事已帶到,至于神會如何做,便不是我這等凡人可以妄加揣測的了?!?/br> 須臾君定定看了他幾眼,半晌,一雙眼睛沉寂下來,語氣帶上幾分冷冽:“你即刻出發(fā)前往神山。到時,是解掉心頭的魔焰,還是丟掉性命,便看你的造化了?!?/br> 玉離衡微笑、頷首,攜青衣離開了包廂。 二人遁入一處人跡罕至的谷地。 “哥哥……”青衣有些擔(dān)憂,“此舉實(shí)在是太冒險了!雖然我們很清楚須臾君的為人,有九成九的把握斷定須臾君會親自潛入小界,暗地里將都屠等人捉拿到神山,以挾制玄凰。作為交換,他會替哥哥你解去天諦的魔焰。但萬一,神山當(dāng)真對那小界發(fā)動神罰之眼怎么辦?若是那樣,玄凰惱怒之下,定不會再顧忌玉離衡,定會取你性命的呀!” 玉離衡輕輕搖搖頭,神情不復(fù)往日溫柔,隱隱有些嚴(yán)厲肅穆:“放心,無論什么樣的結(jié)果,我們都可以得到最大的好處。meimei你聽著,你這便動身前往兩界之交,若是當(dāng)真出現(xiàn)神罰之眼,玄凰必定會及時趕到,以身相抗。這一次,你萬萬不可再錯過機(jī)會!殺死玄凰的最后一擊,必須出自你之手!這樣,才能成功奪到神格!” “哥哥!”青衣面露震撼,“你在說什么?你不是說,神山發(fā)動神罰之眼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嗎?你為何還讓我過去殺玄凰?!你這是何意!莫非你已心存了死志?!” “傻瓜?!庇耠x衡笑容寵溺,“那只是萬不足一的可能。我讓你去,是做另一件事的——須臾君劈開兩界之間的通道,潛入小界之時,你即刻尾隨他下去,待他對都屠等人動手時,你出面阻止他?!?/br> 青衣雙眼慢慢睜大。 玉離衡胸有成竹:“安心。神王一旦離開此界,少了香火愿力加持,神力便會大打折扣,你盡量與他周旋,一炷香之內(nèi),他頂多將你重創(chuàng)。而這時,天諦與玄凰便會及時趕到?!?/br> 青衣倒抽一口涼氣:“你算計(jì)的不是天諦玄凰,而是須臾君!” “不錯?!庇耠x衡淡笑,“要解我心頭魔焰,讓天諦出手,豈不是更加安全方便?這樣一來,玄凰欠了你人情,以她的性子,定不會再出手對付你?!?/br> “可是,萬一中的萬一,神山發(fā)動神罰之眼……”青衣喃喃道。 玉離衡灑脫一笑:“最壞的結(jié)果,不過是以我之死,換我心愛的人得到神格!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呀!” 青衣重重咬住唇,熱淚滾滾而下:“哥哥……” “去吧!”玉離衡推了推懷中的青衣。 待青衣一步三回頭離開之后,玉離衡仔細(xì)整理了衣裳,然后動身前往約定的地點(diǎn),見到了云欲休和阿離。 阿離落地之時回復(fù)了人身,玉離衡看見一個光華璀璨的鳳凰虛影在她身后緩緩消逝,美不勝收。 云欲休輕輕扶住她的腰,眉眼之間盡是溫柔。 玉離衡定定神,上前直言,“我心頭煩悶,以酒解愁,與一個病弱公子相談甚歡,不知不覺說起了往事。不料,此人竟是須臾君假扮。他猜到小界之中藏有玄凰的軟肋,急急去了?!?/br> 阿離的心微微一沉,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當(dāng)真以為占了這具軀體,我就不敢殺你嗎?” 玉離衡道:“我既然過來報信,便已證明了我的無心和誠意。你不妨這樣想一想,我若心存歹意,此刻便不會向你報信,而是等到須臾君拿住都屠等人時,我再以那些人的性命相威脅,那樣的話,你又能奈我何?我發(fā)現(xiàn)犯錯,便第一時間趕過來告知于你,同時讓青衣先行前往小界,阻止須臾君。我自問沒有哪里對不住你?!?/br> 云欲休眼底浮起一抹冷意。他動了動手指,玉離衡立時滿頭冷汗,捂住心口滾到地上。 “怎會殺你呢,死倒是便宜了你。” 阿離急道:“我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