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宿於的聲音少見地停頓了一下：“因為那個時候我已經(jīng)把他打散了?！?/br>
    祝棄霜滿臉疑問地看向祂。

    “和他做完交易之后，我第一次明白感情?！彼揿蹲⒁曋壦?，聲音淡淡：“很奇怪的感覺，哪怕他只給了我三分之二的感情，也是我見所未見的，像要在我心里炸開，讓我很煩躁?！?/br>
    “所以？”祝棄霜隱隱猜到了些什么。

    “所以，我決定先完成交易的第二條?！彼揿稊傞_手，輕輕點了點祝棄霜手上的戒指：“我把愛神殺了?！?/br>
    “我本來想先取回你的愛魄，但是祂已經(jīng)把你的愛魄吞到了神格里。神格并不是靈魂，只是一種超越自然的力量?！彼揿墩f道：“神也是如此，世間的愛不死，祂也不會死，即使被我打成無數(shù)碎塵，祂現(xiàn)在也能化身為這個名叫l(wèi)oveheat的節(jié)目修復祂自己?！?/br>
    “所以你一次又一次地投入化身，想徹底殺了祂?！弊壦釉挼?。

    “我原本是這么打算的。”宿於抓住他的手：“我要把祂所有的神格碎片都捏碎，然后世間的愛就會重新塑造新的神格?！?/br>
    “——但是，我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br>
    “那些神格本來就是屬于你的東西。”

    宿於對他粲然一笑，下一秒，祝棄霜感覺到冰涼的水灌進了他的口鼻，窒息的感覺涌入四肢百骸，頭頂上的暗光漂浮不定，一只手托住了他的后頸。

    宿於的臉隔著水幕在他眼前浮動，像妖精似的咬他的脖子，又舔上他的唇，貪婪地撬開他的嘴，含著他的唇舌溫柔地□□。

    祝棄霜再也不會相信化身不會影響祂本身的話了，宿於有時候就像一只叼到骨頭的狗，絲毫不介意袒露自己的欲.望。

    宿於給他渡了氣，但他此時感覺到的是另外一種窒息，宿於的手指在他脖子后上下摩挲，祝棄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微微往后仰。

    兩人的唇緊密地貼在一起，宿於輾轉反復地吸吮，像是要把他吞吃入腹，祝棄霜兩只耳朵都嗡鳴作響，被祂親得耳鳴了。

    祝棄霜輕輕咬了下宿於的下唇，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夠了?！?/br>
    “你說過的?！彼揿逗退W廝磨：“和我交易的代價?！?/br>
    祂摟著祝棄霜的腰，漸漸往下游移，親吻著他細長的脖頸，兩個人緩緩沉入湖中最深處。

    最深的地方，卻反而有點點亮光，祝棄霜往底下看過去，腳下是一片金色的鱗，散發(fā)著點點微光。

    這金光閃閃的東西不是他在岸上看到的那個“喀納斯湖怪嗎？”

    祝棄霜屏息退了一點點，看著腳下的這片鱗，慢慢地拱起來，接著，一條巨大的，金色的魚從湖底騰空而起，圍繞著他往上游去。

    宿於對他說道：“你知道為什么當初祝望舒要帶你的母親來阿勒泰嗎？”

    祝棄霜搖搖頭。

    “喀納斯的湖底是離天最近的地方?！彼揿墩f道：“這里的生長的魚，是開啟眾神之地的鑰匙。祝望舒打算讓她變成神，然后帶著她直接從喀納斯回到眾神之地，哦，現(xiàn)在是眾神舊址了?！?/br>
    “為什么是舊址？”祝棄霜疑惑。

    “有新址才有舊址?！彼揿稁е夏菞l魚：“現(xiàn)在祂們都住在失樂園，因為還住在眾神之地會有被我連家?guī)翊蛞活D的風險?！?/br>
    “……你是恐怖分子嗎？”祝棄霜無語。

    宿於莞爾一笑：“現(xiàn)在，眾神之地已經(jīng)沒有神居住了，成為了loveheat最大的一個副本?！?/br>
    祂牽著祝棄霜的手，游到喀納斯之魚的身邊，帶著祝棄霜的手按在了它金色的鱗片身上，霎時間，喀納斯之魚的身體變得透明起來，沒幾分鐘就消失在了湖水里。

    祝棄霜抬起手，看著手心里迷你的金魚，還不到他半個手掌大，鱗片栩栩如生，就像個精致的擺件。

    “這就是‘鑰匙’?！?/br>
    宿於那若有若無又無比清晰的聲音傳進祝棄霜的腦海里，祂緊緊地抱著他，傳來一點溫暖的錯覺：“最大的副本，也有著最多的神格碎片，眾神之地里有著你一半的愛魄，去拿回屬于你的東西吧，寶寶?！?/br>
    ——

    祝棄霜猛地從水面中鉆出，一只手攀住岸邊的石頭，把一邊的人嚇得吱哇亂叫：“啊啊啊，他上來了?！?/br>
    祝棄霜抬頭，不出所料地看到淚眼汪汪的三十三舉著電話。

    祝棄霜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別報警?！?/br>
    三十三驚訝：“你怎么知道我報警了？”

    剛剛的導游此時居然還沒走：“啊呀，嚇死我了，我一發(fā)現(xiàn)你投湖了，嚇得我腿都軟了，就把你朋友都叫起來了?！?/br>
    “謝謝你。”祝棄霜表情麻木地說道。

    “不用謝，哎喲，你怎么想到要下去的啊小帥哥，你不知道這湖有多深啊？里面還有湖怪呢，你剛剛也看見了吧?！睂в闻闹馗骸斑€好沒事，不然出了這種事都沒人來玩了?！?/br>
    祝棄霜拾起岸邊的外套，順便把手里的小金魚塞進口袋里，賠罪道：“不好意思。”

    三十三和李懷屏過來扶他：“你沒事吧，怎么突然想到下去了。”

    “……想游泳了?！弊壦鲱~：“回去再說吧，我已經(jīng)知道想知道的東西了?！?/br>
    回程的路上換成了李懷屏開車，祝棄霜在背包里換了身干凈衣服，疲憊地坐在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