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順利、金榜提名之前吃飯的時候已經(jīng)祝過了，那我就提前祝你生日快樂吧?！?/br>
    “提前十八歲生日快樂！”江欲燃同樣笑容燦爛，“雖然我和云梧大多數(shù)時候不在昀山，但要是以后遇到什么問題，你也可以隨時找我們的。當(dāng)然，要是你和我們一起考到上京，那就更好了！”

    “我會盡力的?！彼居鑼煞荻Y物抱在懷里，笑容里是十七八歲少年特有的意氣風(fēng)發(fā)，“等高考完了，我叫上任澤序他們，一起去上京找你們。”

    “那我們一言為定。”云梧對著他揮了揮手，“已經(jīng)很晚了，小苒的補習(xí)班也快放學(xué)了，我們就不留你多說了。你快去接小苒吧，到家跟我們發(fā)條消息。”

    司予點了點頭：“好，那我就先走了，你們也路上小心?！?/br>
    告別了云梧和江欲燃，他騎著自行車，去秦苒的補習(xí)班門口等她。

    小姑娘今年初一，已經(jīng)出落得眉眼清麗，性子倒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大大咧咧。從補習(xí)班出來，剛一見到司予，便一邊揮手，一邊飛快朝他跑來：“哥！”

    司予還沒來得及開口，秦奪便率先從他袖口里跳了出來，對跑到面前的秦苒道：“跑慢點，急什么，也不怕摔了。”

    秦苒不以為意地吐了吐舌頭，笑嘻嘻地說：“奪哥，你這么啰嗦是會被丟掉的。我哥都沒說什么呢?！?/br>
    聞言，秦奪跳到她頭上，用刀柄往她額頭敲了兩下：“怎么說話呢，沒大沒小?！?/br>
    “哥！”秦苒捂住額頭，氣呼呼地看向司予，“秦奪欺負(fù)我！”

    “我可管不了他，從來都是他管著我。”司予笑著聳了聳肩，“而且他也沒說錯，你確實該跑慢點?！?/br>
    “哼，那我看到你高興嘛?！鼻剀弁疤藥撞?，回過頭問，“家里有吃的嗎？我好餓，我們?nèi)コ詿竞貌缓?？?/br>
    話剛說完，她又搖了搖頭，自我否定道：“算了，哥你快要高考了，得早點回去復(fù)習(xí)，我還是自己回去煮面吃吧。等你考完我們出去吃大餐，好不好？”

    “好啊?！彼居璧恼Z氣里帶上了兩分促狹，“到時候我?guī)闳ゲ滹?，讓別人也見識一下你的胃口?！?/br>
    “哥！你怎么這樣！”

    秦苒抱怨起來，司予一邊愉快地笑出了聲，一邊主動接過了她的背包。路燈下，兩人一刀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他們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九點，蔡悅舒知道這個年紀(jì)的學(xué)生晚上容易餓，提前準(zhǔn)備好了夜宵。秦苒一進(jìn)家門就聞到了香味，嘴里嚷著“mama我愛你”，徑直奔向了餐桌。

    司予放下書包，對蔡悅舒道：“媽，我剛吃完火鍋，今晚就不吃東西了。”

    “知道啦。”蔡悅舒關(guān)切地問他，“下周就要高考了，你緊不緊張，累不累？”

    坐在一旁看書的秦淞抬了下頭，語氣平淡：“小予成績一向很好，正常發(fā)揮就行，沒什么可緊張的，你別老問，他反而容易有壓力?！?/br>
    “沒事的?！彼居栊Φ?，“我不緊張，你們放心。反正知識就在那，平時積累夠了，不會考不好的?！?/br>
    蔡悅舒笑著點了點頭：“誒，那就好，那你快回房間吧，我跟你爸爸就不打擾你了。我榨了點果汁，一會兒給你端進(jìn)去?！?/br>
    “謝謝媽?！?/br>
    簡單聊完幾句，司予回到房間，打開了書桌的燈。

    房間里的很多東西都是他來之后，按照他的喜好新?lián)Q的，而一晃眼，已經(jīng)九年了。

    他至今都還記得他剛到秦家的第一天，蔡悅舒做了一大桌豐盛的菜，用心記下了他喜好的口味和忌口。那天晚上他躺在柔軟溫馨的大床上，秦奪守在他的身邊，那是他第一次不用擔(dān)心任何事，可以安心地睡去。

    從那天起，他有了一個新的家，有了新的愛他的家人，可以像別的孩子一樣去學(xué)校上學(xué)，可以去各種各樣想去的地方。

    從那天起，他終于擁有了屬于自己的“人生”。

    而秦奪也說到做到，一直陪了他這么多年。

    他復(fù)習(xí)了一會兒習(xí)題，期間秦奪就安靜地待在桌子上陪他。

    直到墻上的掛鐘指到十一點半，秦奪清了清嗓子，一如既往地準(zhǔn)時催道：“好了，該睡覺了?！?/br>
    司予笑了笑，順從地關(guān)了燈，已經(jīng)到了這個時候，保持良好的睡眠比什么都重要。

    何況他很清楚，要是自己再不睡，秦奪生氣起來可不太好哄。

    這些年下來，他的睡眠質(zhì)量越來越好，已經(jīng)很少會做什么亂夢。然而這天夜里，他卻久違地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里的他似乎已經(jīng)成年了，云梧他們的年紀(jì)看上去也都比現(xiàn)在更大。他站在一間懸空的黑色房間前，一只手不受控制地飛出一記飛鏢，插進(jìn)了云梧的心臟。

    夢境里還有一個看不清楚臉的人，但不知道為什么，司予卻莫名覺得他很熟悉。

    看到云梧心口插的飛鏢，那人似乎很痛苦，不顧一切地向他跑來。

    云梧踉蹌著倒地，司予看到他嘴唇開合，說了一句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話。

    他說：“秦奪，司予不是真的想殺我，你別沖動。”

    聽到這句話，司予心口無端空跳了一拍。

    他抬起頭，再次看向面前面容模糊的男人——

    所以這個人就是秦奪嗎？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很莫名地，司予覺得自己應(yīng)該做點什么，改變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