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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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盯著面前那張臉,一字一句地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句難得的粗話:“司予,你他媽到底想干什么?!” 司予始終笑著,眼底一片清醒,甚至因為太過清醒而帶上了兩分冷漠的意味:“怎么,我會錯意了,這不是你想要的?” 秦奪用進(jìn)了畢生的溫柔與涵養(yǎng)才沒當(dāng)場動手,深吸了口氣,咬著牙問:“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 司予嘴唇稍動,似乎想說什么,秦奪已經(jīng)一把放開了他,撇過頭閉上眼睛,像是不想聽他的答案:“下車?!?/br> 司予了然地點了下頭,伸手去拉羽絨服的拉鏈,一旁的秦奪聽到聲響,吐出一口氣,忍不住低聲吼道:“羽絨服穿著!下車!” 扣在拉鏈頭上的手停了下來,司予怔了半秒,最后若無其事笑道:“好,那我改天洗好了再寄給你。” 秦奪喉嚨滾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卻放棄了。他偏頭看向窗外,聽到身后兩聲接連的開關(guān)車門,等他再回頭看時,副駕駛已經(jīng)空了。 司予甚至沒有跟他道別。 回去的一路上,司予只覺得冷,像是從骨頭縫里透出來的冷,冷得他的骨頭一陣陣發(fā)疼。 今天鬧得那么難看,秦奪應(yīng)該不會再來了。 三天后不會,以后也不會了。 他輕輕閉了閉眼,就在這時,口袋里傳來一陣震動,他拿出手機(jī),忽然想到手機(jī)的錢還沒轉(zhuǎn)給秦奪。 這個念頭被他一閃而逝地帶了過去,司予打開郵箱,點開了那封十幾秒前才收到的文件。 to 向日葵花海 已初步查清注射器中液體的主要成分與功效。 該液體內(nèi)含有變種sos病毒與某未知特殊dna,經(jīng)過生物體模擬實驗顯示,該液體將會在注射一段時間后,極大程度地改變宿者的能力,可能包括但不限于快速治愈能力、病毒植入能力與空間捏造能力,具體方向不明,副作用不明。 此注射器內(nèi)液體危險性極高,建議收到郵件后立即銷毀。 另:請將j實驗室的具體位置告知于我,我將根據(jù)情況制定計劃,必要時尋求上級幫助,爭取一舉搗毀該實驗室。 醫(yī)生 司予快速瀏覽完郵件,隨后收起手機(jī),沒在第一時間內(nèi)給出回復(fù)。 他記得季言桉說過,注射器里的東西還只是半成品,真正的成品好像還缺少什么東西,但僅僅是半成品也已經(jīng)有了足夠可怕的效果。 不知想到什么,他極輕地提了一下嘴角,緊接著,從衣服里拿出那只微型注射器,盯著注射器中玫紅的液體欣賞了兩眼后,毫不猶豫地打進(jìn)了自己的手臂。 針尖插入皮膚的觸感不管多少次都會讓他下意識一顫,冰冷的液體打入體內(nèi),幾乎只過了不到五秒,司予便感覺自己整條手臂都燒了起來。 灼燒的疼痛感順著手臂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寒冬臘月里,他體內(nèi)卻像是有一條奔騰的巖漿,每一寸骨rou都如同被燒毀一般劇烈疼痛。然而司予在很多年前就已經(jīng)體會過太多次這種疼痛,除了臉色變得更為蒼白之外,居然依舊毫無感覺般地朝前走著。 大約十分鐘后,那股疼痛漸漸平息了下去,只有幾個大的關(guān)節(jié)處還殘余著跳動的灼燒感。緊隨其后的,是后心處槍傷瞬間愈合的鮮明感覺。 司予沒想到這玩意兒起效起得這么快,他隱隱感覺到體內(nèi)似乎有什么發(fā)生了改變,像是突然間連通了另一重十分狹小的空間,那種奇妙的感覺很難用言語形容。 只是那一方空間此刻的狀態(tài)仍然非常混沌,司予試了幾次去感知或者使用它,卻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他索性不再管它,腳步麻木地穿過街道,轉(zhuǎn)進(jìn)居民區(qū)的樓道內(nèi),向著樓上走去。越往上走,胃里那股怎么也壓不下去的惡心感就越明顯。 他知道季言桉就在上面,在自己家的那扇門背后等著他。 司予原本寂靜的眼底再次浮現(xiàn)出星點瘋狂的光,他現(xiàn)在心里有點不好受,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觸他霉頭的人,也別想好受。 他一步步上到五樓,右側(cè)那扇棕紅色的大門和他預(yù)想中一樣沒有上鎖,而是松松掩著。 司予心里毫無起伏地想:下次一定換一把智能些的電子鎖,免得什么腌臜玩意兒也能進(jìn)得了自己家門。 這么想著,他推開那扇門,走過玄關(guān)那條短小的過道,季言桉并不在客廳,那么大概率應(yīng)該是進(jìn)了他的臥室。 他脫下身上潔白的羽絨服放上沙發(fā),越往里走,目光就越暗。直到推開臥室的那道門,看到季言桉站在窗邊的身影時,一身凌冽的殺意甚至懶得再藏。 季言桉回過頭,依舊是那副斯文敗類的模樣。見到他,笑意款款地將手從外套兜里伸了出來:“寶貝兒,你……” 他話沒說完,突然聽到“呲”的一聲。 胸口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季言桉不可置信地一寸寸低下頭去,看到司予手里的窄刀已經(jīng)沒入了自己的胸腔。 鮮血滴滴答答淋了一地,司予彎起眼睛,一只手摁著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拔出手里的窄刀,下一瞬,又一刀狠狠捅了回去。 他蒼白的臉頰被濺上了幾滴殷紅,笑容依舊勾魂奪魄,親昵的語氣卻讓人覺得比胸腔里的刀刃還要冷:“季言桉,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不要妨礙我?” 他說著,刀口在季言桉胸口里輕輕一轉(zhuǎn),耳畔霎時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絞rou聲:“你是不是以為我還是七年前那個廢物,隨隨便便就可以被你拿捏?嗯?說話啊,怎么不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