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奪應(yīng)了聲“好”，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追蹤顯示他現(xiàn)在在滇州市，”任澤序坐在秦奪的車上，手里端著杯奶茶，語氣隨意，“我說你們會不會神經(jīng)過敏了啊，沒準(zhǔn)人家只是單純地出去旅個游度個假呢？”

    “不會，”秦奪猛打了一把方向盤，“宋小棠對司予的情感依賴度很高，在宋小棠和協(xié)會建立起穩(wěn)定的信任關(guān)系之前，司予不會輕易離開昀山，即便真的有事要走，也不會這樣一聲不吭?！?/br>
    任澤序偏頭看了他一眼：“嘖，你這語氣，聽起來就跟你們已經(jīng)認識了好久，你很了解他似的?！?/br>
    不知道為什么，聽完這句話，秦奪沒有吭聲。

    任澤序一無所覺，嘬了口奶茶，繼續(xù)道：“所以我們現(xiàn)在是要去哪兒?。康嶂蓦x這兒有一千多里呢，你不可能這就這樣追著去吧？”

    秦奪：“去機場?！?/br>
    任澤序：“……哈？”

    他頭頂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險些被奶茶里的一顆珍珠嗆到。

    秦奪一腳油門踩到了底：“上車前我剛買好兩張去滇州的機票，如果你不想去，一會兒紅綠燈可以下車。”

    他頓了頓，在任澤序發(fā)表意見前補了一句：“要走的話把追蹤器留下?！?/br>
    任澤序：“……”

    愣了不知道多久，才見他皺起眉頭，目光復(fù)雜地看了秦奪一眼：“你知道么？你現(xiàn)在的樣子特別像是發(fā)現(xiàn)自己老婆出軌，準(zhǔn)備去捉j(luò)ian的。”

    秦奪淡淡道：“所以你去不去？”

    “去啊，公費出差這么好的事，誰不去誰傻子?！比螡尚蚝韧曜詈笠豢谀滩瑁行┖闷娴卦俅伍_口，“不過有個事兒我一直想問，為什么你們這次都那么緊張司予啊？你倒還好說，畢竟一起經(jīng)歷過兩個病毒世界，司予的驚艷表現(xiàn)我也有所耳聞；可是會長他好像就跟司予見過兩三面吧？

    “我沒別的意思啊，我就是覺得司予那么厲害，一般人應(yīng)該不能把他怎么樣的，兩天沒回電話也不算太嚴重，不明白為什么你們都是這幅如臨大敵的模樣。”

    秦奪這次終于瞥了他一眼，頓了頓后，才說：“之前我跟云梧有過一個推測，你聽過么？”

    “是老葉跟我說過的那個嗎？他說你跟會長認為宿者彼此之間存在著聯(lián)系，并非是單打獨斗，說不好還像我們一樣，已經(jīng)形成了組織?！?/br>
    秦奪“嗯”了一聲。

    “所以呢？”任澤序道，“難道你們懷疑這次司予的失聯(lián)和宿者有關(guān)？”

    秦奪：“協(xié)會成立至今，目前能夠確認的s級宿者一共有十個，而現(xiàn)在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里，已經(jīng)有兩個間接死在了司予手里。

    “如果你是宿者組織的內(nèi)部人員，你會坐視不管么？”

    良久的沉默后，車廂里才再一次響起了任澤序的聲音，聽上去莫名有些底氣不足：

    “可是……那畢竟只是一個推測啊。畢竟如果你和會長的推測是真的，那也太可怕了。有個事兒我一直沒敢說，我之前一直覺得在病毒世界里，宿者就像是締造出一個世界的‘神’一樣，所有被卷入病毒世界的人，都要遵守‘神’定下的規(guī)則，生殺予奪，都掌握在神的手里。

    “這本身已經(jīng)夠可怕的了，如果宿者內(nèi)部真的還存在組織……我甚至不敢想象我們在對抗的是什么怪物?！?/br>
    “確實很可怕。”秦奪一把將車倒進了車位，轉(zhuǎn)頭看向任澤序，目光平靜而冰冷，“但很遺憾，之前我們已經(jīng)從宋小棠那里得到了證實——或許我跟云梧的那個推測，的確是真的?！?/br>
    聽完這句話，任澤序整個人都僵在了座位上，秦奪解開安全帶，毫不停頓地打開了車門：“到了，下車?！?/br>
    從昀山到滇州有一個半小時的航程，他們到的時候正是午后，飛機上的航班餐吃得人想吐，然而兩人眼下并沒有多余的心思去安慰自己的胃。

    秦奪下飛機問的第一句話就是：“定位顯示在滇州的什么地方？”

    任澤序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追蹤器：“在西郊，好在離機場不算太遠，打車過去半小時以內(nèi)能到?！?/br>
    滇州的冬日不似昀山那般濕冷，天色瓦藍，道路兩旁栽滿了常綠喬木，是有名的旅游勝地。司機師傅大抵以為他們也是來這兒旅游的，十分熱心地問副駕駛的秦奪：“帥哥，你們?nèi)ノ鹘际且ツ莻€廢棄監(jiān)獄拍照嗎？我看你長得像模特?！?/br>
    任澤序的情緒調(diào)節(jié)能力一向很強，一趟飛機的功夫，已經(jīng)強行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心態(tài)。聞言，他笑著問了一句：“什么意思啊師傅，他長得像模特，我長得就像攝影師嗎？”

    “你長得也像模特，特別是這個發(fā)色，好看！兩個小伙子都很帥氣！”

    司機師傅天生長了一張笑臉，又頗會說話，可惜剛夸到一半就被“秦模特”毫無感情地打斷了：“廢棄監(jiān)獄？”

    “是啊，西郊不就有個廢棄監(jiān)獄嗎？”司機輕易就被帶走了話題，“不過如果你們真要去那的話，還是要小心點，注意安全?！?/br>
    秦奪皺起眉：“怎么了么？”

    這位師傅顯然是個喜歡嘮嗑的，對于各種都市奇談也儲備頗豐：“你們外地來的沒聽說過吧？那地方邪乎得很，就這幾年的時間里，已經(jīng)發(fā)生過兩三起命案了！

    “而且網(wǎng)上有傳聞?wù)f，那個地方啊，好像還有很多‘喪尸’游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