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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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晌午,陳桂香正在前頭守攤,阿貴過來了后院,沒敢沖進來,只朝坐在院子廊下納鞋底的喜兒招了招手。 喜兒放下簸箕,跑了過去,脆生生問:“什么事?” 阿貴回答:“前頭少爺托人捎了封信回來,姑婆讓少奶奶過去瞧?!?/br> 喜兒摸了兩把瓜子豆兒塞進阿貴的兜里,道:“曉得了,我這就去告訴奶奶,你先前頭去回話。” 阿貴回去了。 喜兒立馬往正屋去,掀了門簾進入說話。 “你說什么?盧景程寫信回來了?”姜彤一愣,微微偏頭問。 家里只有賀云珍識字,所以陳桂香才叫她去讀信。 盧景程考中秀才,就去了青陽郡求學,中途請假成了親,學業(yè)是不能耽擱的,三天后,又離家去了書院。 反正姜彤從穿過之后就沒見過她這位夫君。 “娘,聽說夫君托人帶信回來了?” 姜彤機靈,沒大喇喇直接去鋪口前面,若碰讓客人,指定讓人盯著瞧新鮮。 事實上鋪子后面有道黑色的簾布隔開,陳寡婦轉身掀了簾子進來,前面有阿貴在照看。 陳桂香擦了擦手,眉頭有些喜意,朗聲到:“可不是!方才跑車的羅達送過來的,你快給我念念上面寫了些什么。”說完從衣兜里掏出信件。 姜彤把信拆開,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只是尋尋常常的家書而已。 然后給陳桂香讀一遍。 內容大意是問候家里情況,好不好,然后說自己在書院一切都好,讓陳桂香不用擔心,還有,他下個月初就能家一趟了。 倒是半句沒提自己的新婚媳婦。 姜彤挑了挑眉。 陳桂香一聽,喜上眉梢。 兒子要回家了當然高興! 盡管不識字,卻還是把信拿在手里,瞧了一遍有一遍,末了才仔細疊起來,放好。 “好好好,我兒景程要回來了!兒媳婦,快,你趕緊去寫一封回信,待會我送去給羅小子,趕明兒讓那小子順道送過去!” “知道了娘,我這就去屋里寫。“ “快去快去?!标惞鹣忝奸_眼笑,沖姜彤揮揮手。 第三章 姜彤回了房間,嘆了口氣,犯起愁來。 如果這家里只有一個女人,雖然是“婆婆”,但對姜彤來說,還并不算太難應付。但現在是多了一個老公,想想都挺難接受。 原身賀云珍,相公讀書去了日日都要想念。 換做姜彤,她想念不來,也不想人家回來。 但這是屁話,這里是盧景程的家,要走也只有姜彤走的份。 姜彤愁得頭疼,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這對方。 一是個古代的,可能文縐縐的男人。 上輩子讀書的時候,姜彤總對“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這句話印象深刻,導致她對古代那些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沒什么好感,加之后來閑暇時間看多了小說電視劇,里頭的文弱書生大多也是以一個反面形象出現,就更存了些偏見。 這個時代,市面上也有那這個娛樂消遣的、上不得臺面的書,那些個話本子里,每每都是一些落魄書生和富家小姐的故事,內容不提也罷,盡是男人們眼中的風流韻事,或幾女爭一夫或是浪子回頭妻子原諒之類的戲碼。 姜彤對此嗤之以鼻,沒有這么惡心人多的。 現在可好,一舉直接穿到了這正宗的古代人家,“老公”還剛剛好是個書生。 姜彤感慨,真不知道自己這是個什么運。 習慣了把未知的事情先做最壞的打算,提前想好各種應對之法,以免臨到頭,再來來手忙腳亂,容易吃虧。 這不符合姜彤的性格。 雖還還沒見過盧景程的面,但不可否認,姜彤心里是對人是排斥不含期待的,甚至是持了些懷疑態(tài)度。 這些日子零零碎碎的,聽不少鄰居說過,盧景程確實是個會讀書的,平民人家的孩子上學條件本身就要艱難些,在周夫子的學堂上是,盧景程就能為一干人中拔尖兒,其中還不許多乏富貴人家的孩子。 這樣看來盧景程必然是真有幾分才學,否則也不會被縣學推薦去青陽郡上學,末了還被人收作學生。 但是這并沒有讓姜彤寬心多少。反而擔心,盧景程會不會有某種讀書人眼高手低,自負,眼睛長在天頂上的臭毛病。 目前人家還只是個秀才就不提,但若之后考上舉人甚至更進一步中了進士,又怎么說?會不會出現更多的問題? 歷史上話本機金榜題名拋妻棄子的例子還少嗎。 當然姜彤擔心的的并不是人家拋妻棄子,真拋了她還求之不得呢。 只是姜彤并不是天真的人。所以關于合離,離開盧家的打算,只要盧景程不是個爛透了黑心肝的人,姜彤暫且并不考慮。 這里面多方面的因素。 最重要的一點,姜彤現在的身份,身后還有一個家庭,占了人家的身體,她真沒臉大咧咧去給他們制造麻煩。 是以,就算她很不想當盧家的小媳婦,目前也不可能突然說出合離這種話。 而且這很奇怪不是嗎,原本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就說不過了?這讓別人怎么想,撞邪了? 再一個,姜彤本就不是個指著婚姻來改善生活的那種人,說白了就是姜彤覺得結婚這事對自己的影響并不很大,主要是心理上的不適和反感。 上輩子嫌麻煩不結婚,現在既然這身子已經結婚,如非特殊情況姜彤不會去離。 沒意義。 依如今這種社會環(huán)境對女人苛刻的程度,加上各種限制,被休是簡直是分分鐘逼死人的節(jié)奏,流言蜚語吐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真要分開至少不是她主動,如果是盧景程要休妻,她姜彤也不是病貓,談妥了條件,一拍兩散,求之不得! 現代社會,兩個人離婚還能牽扯許多呢,在古代很少有能男女能合離的,多半是女方被休棄。 雖然不想承認邪惡點,但還是得說,即使女方是弱者是受害人,但是社會對你的惡意遠超于南方。 無可辯駁,這就是現實。 賀云珍的家世在這萬安縣尚且能看,配了盧家算是低嫁,但不定因素就在于盧景程是個潛力股,若以后飛黃騰達了,真吃不準到時候人家會不會拋棄糟糠之妻。 再者古人慣有榜下捉婿的例子,這大梁有沒有這種事更是說不準,保不齊她這老公以后就搭上別的青云梯升官發(fā)財去了,要知道想謀個好差事這有關系戶的和沒后臺的差別可大了去了。 而就算上面那些都不談,不發(fā)生,盧景程是個不錯的人,姜彤也高興不起來,為什么? 因為一時半會兒的,她還真接受不來一個陌生男人成為她的老公。 總而言之,就是姜彤煩惱了。 自個兒把墨研開,取出紙來鋪好,先靜心練了一頁字。 紙筆還是陳桂香剛從盧景程書房里拿出來的。 這時候紙筆俱是耗費錢財的東西,金貴得很,文房四寶說起來就四個字,然在市井人家中誰會備齊?也就家里有個讀書人,她才能有機會見到。 家里有一間小書房,但盧景程不在,就只有陳桂香才能進去,一應物品寶貝似的收著。 賀云珍雖說讀過書,但是陪嫁之物里倒是不興準備這些。 姜彤想著下次出門,自己也要買些紙筆回來背著才好,書她這里倒有個幾本,不過并非什么名家作品,是賀云珍偷藏起來的,一些個閨中女眷愛看的話本。 這會兒,姜彤才慶幸她會寫一手漂亮的毛筆字。 說來可笑,姜彤小時候那會兒正是時興比拼才藝的時候,就說她們小區(qū),多的是家長給孩子報各類補習班才藝班的,一兩項是正常,三四項也不奇怪。家長門都跟比賽似的,你家的孩子學鋼琴我家的孩子就要學跳舞,反正是不能輸,不能丟臉,不學的才不正常,少見。 姜彤小時候可沒少被她媽逼著上各類才藝班,還是后來抗議了一回加上她爸心疼她才松了口,放棄一些,只讓她選了兩個喜歡的堅持下來。 就是書法和小提琴了。 十幾年堅持下來,工作后她也沒丟下,字是每天都會寫,小提琴倒是能舒緩心情,閑來拉拉很不錯。 嘆了口氣,找著些手感后,拂袖提筆沾了沾墨水,姜彤開始照著陳桂香說的給盧景程回信。 寫好了拿去交,再給陳桂香念一遍內容,陳桂香疊好拿去交給羅達,囑托人給帶到青陽郡去。 羅家有一輛騾子車,羅達就是專門做的這個營生行當,跑萬安縣到青陽郡這條路線,一趟就是三五天時間。 因都是街坊鄰里,托帶個信件倒是很方便,陳桂香會做人,不愛沾便宜,說什么都不愿人白跑路,非得塞給羅達三十個銅錢。 羅達憋紅了臉,哭笑不得:“嬸子這不是寒磣我嗎,帶個信一不費力二不費功夫,再收錢我都沒臉了?!?/br> 陳桂香笑了笑,“哪兒的話,該怎么樣就怎樣,誰家錢是都不是大風刮來的,未說還要勞你幫我送到書院門口,你就好生收著吧。” 羅達這才吶吶接了。 五月份天已經有些熱了,午飯姜彤用了一碗蓮子羹。 陳桂香覺得葷腥rou食是好東西,十來天買一只雞,燉的油花直飄,讓姜彤吃。 先不說愛不愛吃,姜彤還能讓她這肚子吸收營養(yǎng)好長大? 陳桂香性格霸道,姜彤嘴上也不跟她爭,好聲好氣接不過,背著人就讓給喜兒吃了。 喜兒愣吃吃的兩眼淚汪汪,她不敢啊,但姜彤態(tài)度強硬,這丫頭真的是哭著吃的。 弄得姜彤哭笑不得。 姜彤躺在里間的小榻上休息,實在無聊又把原主藏在箱底的兩本話本子拿出來翻了翻,掃了幾頁,覺得沒甚意思才又丟了回去。 她對著大周朝方方面面還是一問三不知,想著改明兒還得去書館買些書才行,至少得補充補充常識。 今日前頭收攤早,陳桂香去隔壁薛大娘家借花樣子,準備給兒子做兩件外袍。事實上男子的衣服樣式本就簡單些,不用什么新花樣,但架不住陳桂香疼兒子,在有能力的情況下,巴不得樣樣都備上最好的。 薛大娘一手好刺繡手藝,每個月都會做上著秀品寄放在相熟的繡閣齋售賣,能貼補不少家用,她家男人是食味樓的掌柜,算起來條件跟比盧家還好些。 兩個人坐在一塊說起了話。 薛大娘問:“珍娘呢,這幾日還好吧?”這是說賀云珍前兩天看大夫的事。 陳桂香擺擺手,道:“沒多大事兒,她人小不張事,這還沒到三伏天呢,就吃涼東西給鬧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