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工做皇帝養(yǎng)我啊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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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齊貴妃又道:“他并非皇室之子,是我令人從宮外抱來的。” “……為什么?” 據(jù)齊貴妃所說,當(dāng)年五皇子隨皇上微服出宮玩耍的時候走失,齊貴妃傷心欲絕,冒犯圣顏,也沉寂了好一段日子。 無奈之下,她為了重新穩(wěn)固住自己的地位,便故意假孕,又從宮外尋到了一個剛出生的男嬰充作自己的兒子,便是蘭奕歡。 五皇子一時說不出話來。 一剎那間,仿佛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釋。 齊貴妃自小的偏心,蘭奕歡登基之后她的不平憤怒,齊延寧可廢掉一個皇子,也不愿意給蘭奕歡有可能被支持上位的機會…… 可是,可是…… 這件事當(dāng)中又有很多漏洞和模糊之處。 宮規(guī)森嚴(yán),皇后亦是精明強干,齊貴妃要假裝懷胎十月,又要從宮外帶進來孩子,這些怎么會是那么容易做的? 更何況,前世今生他從未懷疑過蘭奕歡的身世,還因為蘭奕歡頭上的兩個旋,對部分瓜果過敏的習(xí)慣,以及手腳的形狀,跟齊貴妃都是很像的。 當(dāng)然,話又說回來,這些事靠人為刻意去找也不是不能辦到。 究竟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 “勝兒!” 五皇子心中的思緒正紛亂著,冷不防齊貴妃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他下意識地抬起了頭,齊貴妃的雙眸在黑暗中像是有兩團火在燃燒,攥的他手腕生疼。 “我十八歲入宮,得寵過,也被冷落過,在懷你之前,我還有過兩次身孕,卻都莫名其妙地流產(chǎn)了!就連你,都是失而復(fù)得?!?/br> 她的語氣急促:“齊家這些年來在備受打壓,戰(zhàn)戰(zhàn)兢兢,你大舅現(xiàn)在還在邊關(guān),日日吹著風(fēng)沙與敵人殊死搏斗!你以為我的日子好過嗎?你以為如果我事事心軟,事事都講德行,講道理,我們就不會受到傷害了嗎?!” 齊貴妃厲聲說道:“你記住,這是不可能的!我們所在的地方,你若是不想吃人,一不留神,就會反過來被人給咬死!我這都是被逼的!” 她就像是叢林里護崽的母獸,帶著最原始的兇悍和果決:“自從你上回走失之后又回來,娘就已經(jīng)發(fā)過誓,再也不會讓這種情況發(fā)生,沒有任何人能夠傷害我的孩子!我絕對、絕對不會讓自己那么絕望,那么悲痛了!” 五皇子震撼地看著她,幾乎忘記了自己要說什么。 那個剎那,蘭奕歡坐在皇位上的身影在腦海中一閃,卻又仿佛在印證齊貴妃的話。 他心亂如麻,被欲望與情感拉扯,他的母親卻強迫他抬起頭來,看向自己的眼睛。 “勝兒,你是娘最大的希望和依靠,你一定要答應(yīng)娘,忘記今天的事,所有發(fā)生的一切都和你沒有關(guān)系。記住,你只要好好的就行了。別的都有娘在!” “我的孩子……” 齊貴妃喃喃低語,仿若誓言:“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你們?!?/br> 五皇子沒有聽清她的最后一句話,因為各種混亂的前世記憶在腦海中交織流轉(zhuǎn),嘈雜的聲音也縈繞在耳畔。 其中的一幕場景,是齊太后在蘭奕歡的靈堂上哭的聲嘶力竭,狀若瘋狂。 他不知道母親是因為什么才那么傷心,或許因為蘭奕歡的死,或許因為遺詔被改,皇位再一次與他失之交臂。 五皇子像是在問齊貴妃,也像是在問自己:“母妃,你真的確定,按照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追求,就不會后悔嗎?” 可為什么此刻我覺得,心里那樣的疼痛呢? 第37章 春駐花枝滿 總而言之, 這次的妖僧事件算是告一段落。 因為此事說出去實在不算光彩,皇上并不愿擴大牽連面,也未曾因此降罪給齊貴妃和五皇子, 但齊延這回卻很難逃過一劫了。 他最終定下來的罪名是欺君罔上, 謀害皇子,乃是無可寬恕的大罪。 為了這件事, 齊家緊急湊了大量金銀, 齊貴妃也私下援助了一部分, 找遍了跟他們平時關(guān)系較為緊密的好友, 希望好歹能救齊延一條性命。 可是這樣的罪責(zé), 卻無人敢去懇求正在氣頭上的皇上, 或者一向冷峻的太子網(wǎng)開一面。 最后經(jīng)過多方努力,能做到的也只有把各種審問的流程都拖慢了一些,延后齊延被定罪和行刑的時間。 可越是如此,齊延和敬聞就越得一直在牢里住著, 等待那柄隨時都有可能落下的刀。 天牢條件惡劣, 獄卒又時常打罵,他們受到的折磨反而更多了。 就在這樣的拉扯當(dāng)中,不知不覺, 年關(guān)將近。 這是蘭奕歡第一次在東宮過年。 本來, 他的心里還有點好奇和期待, 以為能過出點不一樣的新鮮勁來, 結(jié)果蘭奕歡卻發(fā)現(xiàn), 堂堂太子的新年, 過得竟然比他在齊貴妃那里的時候還要冷清。 跟著齊貴妃的時候, 蘭奕歡雖然不受偏愛,但也不至于被虐待, 逢年過節(jié)的這些日子,臨華宮慶祝的時候也都是有他的份的。 每年這樣的日子,身邊不光有齊貴妃和五皇子,齊塒也經(jīng)常會被接進宮來,有的時候還有其他宮中一些跟齊貴妃交好的嬪妃來串門打馬吊。 他不見得在身邊的每個人都喜歡,可過年的時候大家身上總是都帶著幾分喜氣,在一起說說話,甚至吵吵鬧鬧,都能圖個熱鬧勁。 如今蘭奕歡卻發(fā)現(xiàn),東宮的氣氛全然不同。 今年皇上的精神頭一直不大好,又因為發(fā)生了那么一件國師當(dāng)眾被揭穿的丑聞,所以早早就聲稱身體不適,取消了慶典。 故而,太子在大年二十九的時候代表皇室宴請群臣,又當(dāng)場賞賜了節(jié)禮和紅封,也就算是慶祝過了。 宴席結(jié)束之后,蘭奕臻晚上回了東宮,看著蹦蹦噠噠準(zhǔn)備過節(jié)的小孩,就詢問蘭奕歡有沒有什么想吃的,他吩咐小廚房提前準(zhǔn)備出來。 蘭奕歡聽他這個語氣,還傻乎乎地以為東宮要舉辦一場大宴,有些興奮,問蘭奕臻第二天會有多少人一起過年。 蘭奕臻被他問得愣了愣,道:“就咱們兩個啊。可能會有一些人過來請安,請過安就走了?!?/br> 蘭奕歡一怔,說道:“就咱們兩個?那皇后娘娘呢?” 而且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太子的外祖父,舅舅舅母,還有表兄弟都在京城,這個時候也可以進宮探望的。 蘭奕臻漫不經(jīng)心地說:“她不喜歡吵鬧,每年我也只是早上過去拜個年就回來了。不過拜年的時辰太早,明早你睡就行,我自己去,回來我陪你過年吃飯?!?/br> 蘭奕歡道:“那……原來我不在的時候,難道你都是自己一個人過年嗎?” 蘭奕臻道:“嗯,我也喜歡清靜。” 可就算是再喜歡清靜的人,在過年那種處處熱鬧的氛圍之下,一個人獨處,恐怕心里也沒那么舒服,這一點,蘭奕歡自己在登基之后也頗有感觸。 他只是沒想到,蘭奕臻是從小到大一直這樣過的。 他這個二哥,少年監(jiān)國,位高權(quán)重,可明明花團錦簇,烈火烹油,卻總是孑然一身,也經(jīng)常是人們背后奇怪議論的對象。 一直到蘭奕臻三十三歲那年,蘭奕歡去世,他都沒見蘭奕臻娶親生子,最后能夠有個伴,有個家。 那時候,蘭奕歡坐在他高高的龍椅上,時而瞧見蘭奕臻獨自來去,像是懷揣著無盡的心事。 蘭奕歡有好幾次生出沖動,也很想問問他,會不會覺得孤單寂寞,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這大概是出于一種同病相憐的心態(tài),覺得兩人算是寂寞的同類。 可是每次話到嘴邊,蘭奕歡再想了想,他們兩個本來也沒到能問這種問題的關(guān)系,萬一人家就是為了怕他猜忌才這樣做,問出來豈不是誰都尷尬? 所以想著想著,也就做罷了。 對了,說到這里,蘭奕歡記起一件事,他臨死前還好心做媒來著,想撮合蘭奕臻和那位對他傾慕已久的李小姐,結(jié)果蘭奕臻不光不領(lǐng)情,還莫名其妙生氣了。 想起他當(dāng)時兇巴巴的樣子,蘭奕歡皺了皺鼻子。 而在他回想舊事的時候,蘭奕臻那邊也轉(zhuǎn)悠著自己的心思。 方才他說話的時候故意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好像這么冷冷清清過年不過是一件尋常事,就是防著蘭奕歡覺得在東宮過年不好玩沒意思,鬧騰起來。 蘭奕臻這樣事先表明出自己的態(tài)度,打算把小孩給震懾住,就不會再提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了。 可是話說完了,蘭奕歡沒吭聲,蘭奕臻自己反倒心虛了。 他悄悄覷著蘭奕歡的神色,觀察弟弟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話失望了。 畢竟小孩子都是喜歡熱鬧的,蘭奕臻大致也知道,齊貴妃宮中過年,肯定不會像東宮這么冷清。 想想之前跟蘭奕歡許諾,讓他好好在東宮住著,可連過年都不能讓孩子盡興…… 蘭奕歡只是花了片刻的時間追憶往昔,結(jié)果蘭奕臻自己一通腦補,心里倒是先過意不去了。 蘭奕臻頓了頓,在床邊坐下來,抬手放在蘭奕歡的后腦勺上,將他的小腦袋抬起來。 蘭奕歡:“?” 蘭奕臻說道:“你有什么新年愿望都可以許,有什么想要的東西也可以說?;蛘吣氵€想出宮嗎?明天我?guī)愠鰧m也行,咱們悄悄從宏德門出去,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 他當(dāng)了太子這么多年,都是循規(guī)蹈矩,不茍言笑,為了這個弟弟,也算是豁出去了。 蘭奕歡竟然還不領(lǐng)情,搖了搖頭,打個哈欠說道:“明天那個時候出宮,別人也都回家過節(jié)團聚去了,街上恐怕連小販都沒有,沒什么可看的。” 蘭奕臻倒真被他給說住了:“那……” 蘭奕歡突然撲到他面前看著他,眼睛亮亮的,說道:“二哥,那咱們?nèi)セ屎竽锬锬抢镞^年好不好呀?我也有好長時間沒見母后了,我都想她了?!?/br> 蘭奕臻道:“你去她那也沒什么好玩的,就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吃頓飯而已,還不如在東宮不受拘束。再說了,我平常從來不和她過年,這話沒法開口。” 蘭奕歡說:“你帶上我去呀,我開口,你就說我硬要去的,逼迫了你?!?/br> 蘭奕臻又好氣又好笑:“本來就是你硬要去的,我一點也不想去!” 他用手指抵住蘭奕歡的腦門,把他推的離自己遠(yuǎn)了一點:“行了,別鬧了,乖?!?/br> 這也太敷衍了吧,蘭奕歡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他說:“可剛才明明是你讓我許新年愿望的,我的新年愿望就是這個。二哥,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啊?!?/br> 蘭奕臻素來自詡心如鐵石,更加主張養(yǎng)孩子要嚴(yán)厲教導(dǎo),不能總慣著,讓他提什么要求都答應(yīng)。 可是蘭奕歡抱著他的胳膊晃了又晃,拽得蘭奕臻整個身子都東倒西歪的,肩膀上的衣服都快掉下來了,他的心也亂了。 他忍不住說:“皇后那里有什么有意思的?你就那么想去?” 蘭奕歡使勁點頭,說:“如果能去母后那里過年,我一定會特別開心的?!?/br> 這句話給了蘭奕臻必殺一擊。 他當(dāng)時心里就想,完了。 可能要抵擋不住了。 只是做人要有原則,被弟弟一求就答應(yīng),以后豈不是讓他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