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工做皇帝養(yǎng)我啊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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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蘭奕歡的腦袋:“你喜歡就做件冬衣吧?!?/br> 蘭奕歡道:“那你做一件,我想讓你穿這個?!?/br> 蘭奕臻道:“不做,我得走了?!?/br> 蘭奕歡抱住他的胳膊:“做一件吧!二哥,給個面子唄,我想和你穿一樣的衣服。” 蘭奕臻頓了頓,準備離去的腳步有點邁不開。 蘭奕歡又道:“求你了嘛!” “……” 蘭奕臻想把胳膊抽出來,但是蘭奕歡抱著他的手臂抱的很緊,蘭奕臻像釣魚一樣整個把他給提起來了。 蘭奕臻忍不住笑了一下,隨即又板了臉:“再鬧我就把你扔了啊?!?/br> 蘭奕歡打商量:“那我給你扔一回,你做一件新衣裳穿,交換?” 戚皇后在旁邊驚訝地看著這兄弟倆。 她從來沒見過蘭奕臻和別人打鬧的一面,就像蘭奕臻沒見過她也會給別人試衣裳,打掩護。 過了一會,戚皇后緩緩說道:“太子,你要是不忙,就留下來讓人給你量個尺寸吧?!?/br> 蘭奕臻的話停住。 戚皇后道:“這兩年你正長個,也是該多做些常服?!?/br> 短暫的沉默之后,蘭奕臻低頭看了看蘭奕歡,蘭奕歡晃了晃他的胳膊。 蘭奕臻終究道:“……嗯?!?/br> 于是這一天,他破天荒地在坤和宮裁了衣服,又留下用了晚膳,這才帶著蘭奕歡回東宮去。 走的時候,蘭奕歡都已經困得有些睜不開眼睛了——沒辦法,小孩要發(fā)育,身體就是容易嗜睡,今天白天一直在折騰,到了晚上太累,困勁就上來了。 朦朦朧朧間,他感到身體騰空,是有人把他給抱起來了。 即使半睡半醒,蘭奕歡也能隱約感覺到,抱他的人是蘭奕臻,就安心地往對方懷里拱了拱。 緊接著,他被人用胳膊悠了幾下,依稀還聽蘭奕臻說一句“小壞蛋,扔了你”。 蘭奕歡一點也不擔心,所以連眼睛都沒睜開。 果然,隱約間對方又說了一句,“你今天是故意的嗎?”說完后等了片刻。 但蘭奕臻沒等到回答,便不再多話,穩(wěn)穩(wěn)當當地抱著蘭奕歡往回走。 朦朧的睡意中,蘭奕歡可以感到身體隨著對方腳步的節(jié)奏一晃一晃,夜晚的風吹過來,又被哥哥的身體和懷抱擋住,只剩一絲清爽的微涼。 很快,他便徹底睡過去了。 明明在平常的時候,坤和宮也是這么些人,度過了一輪又一輪的歲月,但這回,蘭奕臻和蘭奕歡一走,戚皇后突然覺得有些冷清起來。 她揮了揮手,令人將那些方才在看的那些衣料都撤了下去,緩步踱到院中,抬手輕撫花枝。 凝霜在一邊默默地陪著,過了一會,忽聽戚皇后輕吁了口氣,說道:“罷了?!?/br> 凝霜有些不解,道:“娘娘?” 戚皇后道:“那孩子,他若是愿意養(yǎng),便養(yǎng)著罷,本宮不再插手這件事了?!?/br> 凝霜怔了怔才反應過來,戚皇后是說,不再阻止太子把蘭奕歡留在東宮了。 這簡直是一個奇跡。 這么多年來,沒有人能讓戚皇后改變已經說出去的決定。 更何況蘭奕臻作為異母兄長,一直管著蘭奕歡的事,確實會平白多出很多牽扯和麻煩。 凝霜道:“太子殿下聽見娘娘這樣說,一定很高興。奴婢以前還從未見過殿下如此護著誰呢,他和七殿下也是難得的緣分了。” 戚皇后點了點頭,又說:“也不光是他,小七也是命苦。算了,他愿意住在東宮,本宮也不能連一個孩子都容不下?!?/br> 原來她的決定不光想到了蘭奕臻,也是在為了蘭奕歡考慮,凝霜更加驚訝。 娘娘……好像真的變了一些。 凝霜道:“麗妃娘娘好像也很關心這件事,前幾日您從東宮回來之后,她還打發(fā)人來問過,被奴婢給搪塞過去了,不知道這幾日還會不會再問呢?!?/br> 戚皇后淡淡地說:“不用搪塞,本宮的事還輪不到她來置喙。下次她若再派人來,你就直接告訴她,本宮很喜歡小七那孩子,覺得他留在太子身邊很好,就行了?!?/br> 她提到別人的時候,那種殺伐果斷的凌厲氣勢便又出來了,說完之后又道:“我看她還是心不靜,那經仍是繼續(xù)抄完罷?!?/br> “是。” 原本就要散了頭發(fā)躺下睡覺的關麗妃聽到皇后那邊大晚上傳來的命令,整個人都有些傻了。 她不可置信地說:“為什么皇后娘娘又讓本宮抄經!難道就因為本宮說應該讓七皇子離開東宮嗎?不是,不是……她怎么也突然對蘭奕歡這么護著了!怎么可能!” 旁邊的宮女連忙道:“娘娘,娘娘,請您小聲一點,隔墻有耳,不能對皇后娘娘不敬?。 ?/br> 她的話剛說完,外面的門就被敲了兩下,把那名宮女嚇得一顫,隨即才想到,除了八殿下,也不會有人敢在這個時間敲娘娘的房門。 果然,關麗妃叫了“進”之后,八皇子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問道:“母妃,您的百花玉膚膏呢?” 關麗妃怒道:“在床頭的匣子里——祖宗,你要這東西又是什么事?!還嫌你娘不夠煩?” 八皇子匆匆地拿了一盒百花玉膚膏,說道:“我給老七,他不是要去護國寺么……母妃,我還要收拾別的,先告退了!” 說完之后,八皇子就沒影了。 關麗妃簡直氣得發(fā)怔,想到自己要寫那么多字,欲哭無淚:“真是的,真是……這幫人真是都瘋了吧!” 第23章 枕畔紅冰薄 午后, 臨華宮。 一道渾身是血的身影搖搖晃晃走進了內殿,一步步靠近床前,他的聲音隨著風飄飄忽忽地傳入帳中。 “母親……母親……” 躺在床上的齊貴妃不安地皺緊了眉頭, 神情痛苦, 眼睫微顫。 “母親,你為什么……想要我死……” “母親, 我要走了……” “娘, 來生不見?!?/br> 是誰的聲音? 是誰在訣別? 齊貴妃猛然驚醒, 從床上坐起身來, 按住胸口, 急促地喘息著。 守夜的宮女察覺到不對, 連忙起身掀開帳子,扶住齊貴妃,問道:“娘娘,娘娘, 您怎么樣了?” 齊貴妃扶著她的手, 猶自有些恍惚,問道:“剛才是誰來了,是歡兒嗎?” 宮女低聲道:“娘娘, 您是做夢了。七殿下在東宮呢, 未曾來過?!?/br> 齊貴妃這才慢慢回過神來, 是了, 她夢中的分明是個成年人, 蘭奕歡也沒有這么大。 她扶額道:“可不是, 今日午睡的有些久, 竟是魘著了。” 宮女已經將帳子掀了起來,她一轉頭, 就能看見午后的陽光灑在床前,跟剛才黑暗陰冷的夢境截然不同。 宮女道:“娘娘,是齊翰林求見?!?/br> 齊貴妃一怔,道:“二哥?” 齊老侯爺嫡出二子一女,除齊貴妃入宮外,長子齊弼,就是齊塒的父親,任威遠一品大將軍,如今正在任上。 次子齊延,也是上一回蘭奕歡看見給韓太傅寫信的人,任從四品翰林,官職雖然不高,但經常御前行走,頗得皇上信賴。 此時來的就是他。 外男入宮,縱然是皇親國戚,也得有傳召才行,齊貴妃卻并沒有請齊延來,此時聽說,不覺有些奇怪:“讓他在外面稍待,本宮梳洗一番便出去?!?/br> 齊貴妃以為齊家出了什么事,匆匆出去見了齊延,卻見對方的神色如常,行禮之后,笑著說道:“皇上方才傳召臣去閑談了,聽臣說思念娘娘,便給了恩典,許臣過來看看?!?/br> 齊貴妃這才松了一口氣,說道:“原來如此?!?/br> 她因為噩夢,總是有些心神不寧,現在放下心來,臉上也有了笑容,說:“陛下現在連后宮都不怎么來了,卻一向喜歡與二哥談論玄學,這真是二哥的福分?!?/br> 齊延笑道:“我有心投其所好罷了?!?/br> 說完之中,他頓了頓,又壓低了一些聲音,說道:“娘娘,方才陛下問我,去護國寺的人選要不要換一換,看樣子似乎是太子那邊不太愿意讓七殿下去護國寺,有所表示,所以陛下猶豫了?!?/br> 蘭奕歡直到如今,不光沒有回來,甚至連個口信都沒捎過,渾似齊貴妃從未養(yǎng)過他一場,齊貴妃想起這事來就氣悶,聽到東宮更是有氣。 不管怎么樣,蘭奕歡都是她從小養(yǎng)大的孩子,她自己喜不喜歡是自己的事,別人這樣越俎代庖,齊貴妃就有點受不了了。 她不禁冷笑道:“假惺惺的,我的兒子,關他們什么事!” 齊延道:“我勸說了陛下許久,陛下還是決定不更換人選了?!?/br> 齊貴妃還以為蘭奕歡已經被換下去了,怔了怔,道:“那倒也不用吧,護國寺又不是什么好去處,既然能被換下來,那還是不去的好吧?” 齊延搖了搖頭,說道:“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是我舉薦的。娘娘,我這樣做是因為如果七殿下不去,塒兒就得去?!?/br> 齊貴妃一怔:“為什么?” 齊延笑著搖了搖頭:“祈福的人選要求生辰八字合適,您可別忘了,齊塒跟七殿下同年同月同日生。正是因為護國寺清苦,七殿下的身份不會受委屈,齊塒可就難說了?!?/br> 其實這件事如果不經過他手的話,就不用跟齊貴妃說了,他原本的打算也是請韓太傅以師長的名義推薦蘭奕歡,這樣就不會暴露齊延的目的。 可那個固執(zhí)的老頭一口拒絕了他的求助,連送去的禮都給退了回來,齊延才只好自己出面。 此時跟齊貴妃打個招呼,后續(xù)皇上那提起來了,也不至于讓兩人因此生了隔閡。 他知道,這理由里只要一牽扯到齊塒,齊貴妃絕對會支持他。 果然,齊貴妃沉默了一會,道:“那也罷了。塒兒自小嬌生慣養(yǎng),確實住不了那種地方?!?/br> 齊延就是為了說這件事,說完之后很快就告辭而去,留下齊貴妃自己獨自默默坐了一會。 以往,她覺得這種事十分理所當然,她愿意把蘭奕歡給養(yǎng)大就不錯了,可是剛剛那個夢總是在腦海中徘徊,帶起一陣隱隱的心疼與愧疚。 齊貴妃原本因為蘭奕歡一直不回臨華宮而生氣,這時想了想,還是打算在他上山祈福之前去看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