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年代:從國營飯店開始 第284節(jié)
“我以前聽我娘說過,當(dāng)初家里出事的時候,姥姥、姥爺,為了把我媽送出去,愣是登報斷絕關(guān)系了。家里的東西……只怕他們也來不及拿走,就算拿走了,在下放農(nóng)場,也輕易不能脫手?!?/br> “只是不知道姥爺他們,下放的地點在哪。要是在北方,這眼看就要到冬天了,柴火、棉衣、棉花、被褥那都得準(zhǔn)備起來,還有各種吃食,麥乳精之類的補品……” 就沖他們單方面登報斷絕關(guān)系,蘇清風(fēng)就對這姥姥、姥爺?shù)暮酶袠O高。 聽到蘇清風(fēng)這絮絮叨叨的話,黎瑞光心里有點不平靜。 這種感覺,大抵就像是在路上,看到了別人家的孩子一樣。 蘇清風(fēng)那樣子,妥妥的就是別人家的小孩。 在黎景還需要每個月寄錢票的時候,蘇清風(fēng)卻已經(jīng)成為了家里的頂梁柱,甚至開始思考,怎么照顧自己那些被下放的姥姥、姥爺一家人。 看蘇清風(fēng)的意思,他自己就有辦法,籌備到過冬的這些東西。 要知道,現(xiàn)在棉花、被褥這種東西,可是俏的很。 一般人要是沒有門路,就算能買到,也要等待好久。 但是看蘇清風(fēng)的意思,要不是不知道他外祖家被下放到哪,現(xiàn)在就能拿出這些物資來…… 黎瑞光忍不住磨牙。 他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黎景的身影。 他心底冷哼一聲。 登時,黎瑞光就默默做下一個決定,從下個月開始,寄給黎景的錢票,減半! 玉不琢,不成器! 沒看人家蘇清風(fēng)就是這么被雕琢成器的嘛! 不過這些都是之后的事情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把事情放在眼前。 黎瑞光沉吟片刻,這才開口,“你姥爺下放的地方,我倒是知道,在膠東靠海那邊,海島上,雖然不會餓死,但是條件想來也好不到哪里去?!?/br> 何止是條件不夠好啊。 那根本就是條件艱苦。 不然能變成下放的地方嗎? 真要是條件好,那不叫做下放,那叫作享福。 蘇清風(fēng)一聽到黎瑞光說出這話,就知道,這個岳丈有門路,他直勾勾地看向黎瑞光,特誠懇地來了一句,“爸,你能行嗎?” 嘿。 這小子。 黎瑞光有些又好氣,又好笑的。 居然還拿這種幼稚的話激他。 哼! 他能不行嗎? 他冷哼一聲,“地址到時候我給你,你先把東西準(zhǔn)備好,寄給我,之后我?guī)湍惆才?。至于見面……先不著急,你回家跟你爹娘商量商量,畢竟這事情可不算小?!?/br> 黎瑞光難得說這么多。 而且雖然語氣不算溫和,但這絮絮叨叨的話,每一句都剛好熨帖在蘇清風(fēng)的心上。 他看著黎瑞光,突然誠懇道,“謝謝爸?!?/br> 這一下,黎瑞光反倒是不自在了。 第244章 倒霉的張利民 黎瑞光在家里,通常情況下,扮演的都是嚴(yán)父這個角色。 除了黎冉之外,就連家里最皮的小子——黎景,見到他的時候,都不由得發(fā)憷。 原本黎瑞光還沒覺得啥。 孩子怕爹,那不也挺正常的。 要是孩子不怕爹,到時候不服管教,那才不好。 但是今天,他的這種觀念發(fā)生了一點點改變。 要是真有蘇清風(fēng)這么一個嘴甜的女婿,那似乎……也挺好的。 正所謂一個女婿半個兒嘛。 就是這道理了。 回門有個規(guī)矩,那就是不能在娘家過夜。 因著這個道理,黎冉走得時候,還和家里人有些依依惜別的感覺。 樓芳則更是夸張,臨走的時候,幾乎要把整個火腿都塞到袋子里。 看她那架勢,就能知道,她生怕小女兒在吃食上,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 明知道蘇清風(fēng)也不是沒有本事的男人,但是當(dāng)父母的,心里還是不能夠安心。 等到走出門的時候,黎冉和渾身上下,掛滿袋子的蘇清風(fēng)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不過很快,隨著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小,黎冉就有些發(fā)愁了: “這么多東西,咱們怎么拿回去啊。” 蘇清風(fēng)下意識地說出口,“寄回去唄?!?/br> 黎冉聽到這話,瞬間就瞪大眼睛,“蘇清風(fēng),你怎么這么聰明!” 蘇清風(fēng)一抬下巴,“你也不看看是誰的男人。” 黎冉笑彎了眼,對于這個答案,她甚至還點點頭,“沒錯!” 張利民就站在他倆的身后,聽到這對話,表情有點一言難盡。 這倆人……都結(jié)婚了,還跟小年輕似的蜜里調(diào)油。 他這么一個大活人站在他們身后,他們居然還能侃得忘乎所以。 難道這就是喜歡? 一時間,張利民有些怔神,不由自主回想到自己和田蜜身上。 仔細(xì)回想起來,無論是從第一面相識,還是到后邊處對象、結(jié)婚,再到后來田蜜去工農(nóng)兵大學(xué),他倆似乎一直都沒有這股勁。 到底是啥勁呢? 張利民心底思忖著,然后就冒出來一個有些熟悉的詞匯。 黏糊勁! 沒錯,就是這股黏糊勁。 他這邊想的出神,那邊蘇清風(fēng)和黎冉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回過頭來,就看到一個大高個,站在他們身后,臉色變幻不定,好像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蘇清風(fēng)起先一驚,反應(yīng)過來后,就直接一拳捶上去,“利民哥,你這走路悄無聲息的,大白天,咋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想啥呢?” 張利民被他這一拳,砸回神了。 他摸了摸后腦勺,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zhuǎn)而問起另一個問題,“看你們這大包小包的樣子,這是回門回來了?” 蘇清風(fēng)點點頭,“利民哥,上次我結(jié)婚的時候,你不在,太不湊巧了。是忙著出車嗎?沒出事吧?要不這樣,趁著今天有空,你來泰和縣,到時候我親自做一桌菜,好好請你吃一次。” 張利民聽到這話,不知怎地,突然鼻子一酸。 連一個認(rèn)識的哥們,都對他知冷知熱,能為他親手做菜,擔(dān)心他出車順不順利。 但是自己的媳婦,卻從來都沒有說過這些話,每次打電話的時候,都像是完成任務(wù)一樣,難得多說幾次話,還是用著指使的語氣,說著讓他干啥干啥…… 最后……甚至給他戴了一頂綠帽子! 張利民就這么站在大街上,看著蘇清風(fēng),眼眶一紅,抱著蘇清風(fēng),就嚎出聲。 一個大男人,不知道憋了多少日子,難受的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沒有任何聲音,他只是死死咬著腮幫子,一點一點地掉著眼淚。 黎冉見到這副樣子,忍不住心底嘆了口氣。 張利民的事情,蘇清風(fēng)也和她說過一嘴。 或者因為是局外人,又或者因為同是女人,她對于這件事,看得比張利民清楚多了。 田蜜的心思,一開始就不在張利民身上,她的花花腸子,其實很明顯就能看破,但是誰讓張利民陷入了自己編織的情網(wǎng)當(dāng)中。 本來他好好的一個在這年代,風(fēng)光無限的大貨車司機,愣是為了一個女人,鞍前馬后的,花費了無數(shù)人情,就為了給她鋪路,甚至養(yǎng)小白臉。 看著張利民一個大男人,哭得不成樣子,蘇清風(fēng)嘆了口氣,看向黎冉,“要不先回爸媽那里?” 黎冉也覺得,站在這街道上,他們這一男一女,再帶上一個哭泣的大男人,這配置……委實有些奇怪。 橫豎現(xiàn)在也沒有離大院多遠(yuǎn),于是他們又慢慢回到大院里。 進屋的時候,樓芳還嚇了一大跳。 咋還多出一個大男人呢? 等到張利民哭得緩過勁來,他也總算把自己的故事,給差不多講完了。 他睜著通紅的雙眼,看向前方,口中喃喃: “其實我早就知道,她不喜歡我。只是我總是想著,人心也是rou長的。就算是塊冰,只要我用心捂著,也有化的那一天?!?/br> 蘇清風(fēng)都不知道說啥好了。 要是真能這樣,為啥前世還有“舔狗”這種說法? 只聽得張利民攥緊拳頭,繼續(xù)念叨: “那天我氣不過,我去她學(xué)校,我覺得,我簡直就是個笑話。在那個學(xué)校里,她和那個小白臉,混成了金童玉女,那我算啥?算爛蛤蟆嗎?我不在乎那些錢票,我只是想著,如果真的那么看不上我,就和我離婚,又或者……當(dāng)初就不要嫁給我?!?/br> “現(xiàn)在嫁過來了,她這么做,我張利民又算得上是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