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年代:從國營飯店開始 第276節(jié)
只是……是誰推了她一把呢…… 何秀雅皺了皺眉頭,努力回想,但還是沒能回想起那道人影的模樣。 站在旁邊的王荷花,看見何秀雅皺眉的樣子,有那么一瞬間,心都差點跳出來。 要知道,何秀雅雖然自己沒有工作崗位,但是她家那口子,可是縣里機械廠的八級鉗工,就算是車間主任,廠里的廠長,看見他,都要露出笑臉來,不敢給絲毫臉色。 要是被何秀雅知道,今天這事,是自己出手的,哪怕是無意的,恐怕也會吃一頓排頭。 想到這里,王荷花臉上有一瞬間的慌張之色。 但是她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收斂起神色,像是和旁邊的人一樣,露出關(guān)心的模樣。 但是宋錦繡站在一邊,冷眼看著這一幕,將王荷花臉上的變化,盡皆收入眼底,她皺了皺眉頭,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等到周盛將人送往醫(yī)院后,才走到蘇清風和唐生民身邊,將先前所看到的,一一陳述出來。 唐教授皺了皺眉頭,顯然沒想到,這件事情里,還有著這樣的事情始末。 黎冉見他們有話要說,跟在林端陽后邊,默默走到灶房。 林端陽見狀,笑道,“你怎么不讓蘇清風來幫你?那小子的手藝,可比你要好的多了?!?/br> 黎冉就笑,“哪能這么說?他的手藝比我好,難不成我就不能學著做飯了?這以后要是他不在身邊,我豈不是連吃飯都不能吃了?” 林端陽聽到這句話,連連點頭,“怪不得你和他能走到一起去。要是能一直眼明心亮下去,不愁日子過不長。” 黎冉聽到這話,只是笑笑,沒有多說什么。 她和蘇清風,算是一個鍋配一個蓋了,不然怎么能結(jié)婚呢。 周盛這一走,直到晚上才回來。 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秀雅大娘家的男人,那男人姓牛,大家就叫他一聲牛工,因為現(xiàn)在機床水平有限,有些零件的打磨,根本不是機床能夠做到的,還是得依靠這些老鉗工,憑著一身出神入化的本事,將零件打磨成想要的型號。 正是這一手功夫,讓牛工在廠里的地位很高,絲毫不遜色于一些老領(lǐng)導(dǎo),甚至他原先還去省城那里拿過獎。 然而就是這么一位老同志,為了圖清凈,想要住的寬敞一點,特地帶著自己媳婦,搬到機械廠不遠處的巷子里安家。 哪里想到,如今居然出現(xiàn)了這種事情。 牛工把媳婦安頓好了,匆匆回到家,對著冷鍋冷灶,有些頭疼,尋思著應(yīng)付一頓就行了。 然而還沒等到他生火,就看見一個陌生小伙子走進來。 就見蘇清風先自我介紹了一番,隨后就熱情地開口了,“咱們也是初來乍到,您今天剛好還沒吃上飯,要不去我那坐坐?別的我不敢說,但是做菜嘛……我好歹還是有點心得的。您在我家,飯菜管夠。” 最后一句話,牛工顯然沒當真。 真當現(xiàn)在每家都是不愁吃穿的大戶呢! 去別人家做客,哪能真的放開肚子吃喝? 不過……蘇清風說他的廚藝好…… 牛工顯然有些動心了。 他還存了心思比較,想要比一比,究竟是蘇清風的手藝好,還是縣里國營飯店的手藝好。 眼見蘇清風說完,其實牛工已經(jīng)心動了,但是他還是稍微矜持了一下下,才跟在蘇清風后面,朝著對門方向走去。 因著今天這事,一直提心吊膽的王荷花,看到這一幕,見牛工還有心情吃喝,就知道何秀雅應(yīng)該傷的不重,也沒找出是誰下的手,于是一顆心總算放下了。 只是看到蘇清風和牛工有說有笑的樣子,心中又嫉又羨。 果然是會鉆營的人。 這還沒給根桿子呢,就已經(jīng)往上爬了。 要是牛工再主動點,那豈不是要認親了? 眼瞧著他們一群人,走進門里,沒有注意到自己后,王荷花又小聲地呸了一口,這才扭著腰進去了。 一進到屋內(nèi),就是昏黃的煤油燈。 光影閃閃爍爍的,還有一股子熏人的煙味。 王荷花看著這煤油燈,又想到剛剛蘇清風那群人,走進去的時候,屋子里的亮光,明顯就是燈泡的亮光。 還有那年輕小伙子的新媳婦,臉蛋白嫩的,好似雞蛋殼,掐一把能摸得出水來。 王荷花再低下頭,看到家里半死不活,只會扒飯的男人,再想起他前兩天晚上那么不中用,心中火氣頓時就上來了。 就見王荷花將手中的油布一甩,“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捧著個碗吃!家里是虧著你嘴了,還是說沒長嘴,連句話都不會說?!?/br> 王荷花的男人,蔣成平是機械廠辦公室里,一個不大不小的主任。 對于蔣成平來說,這個年紀,爬到辦公室里小主任的位置,只能說能力不大不小,無功無過罷了。 算是熬資歷熬上來的。 他們家里生過三個孩子,一個大兒子,下鄉(xiāng)去了,二女兒嫁出去了,只剩下一個小兒子,因著兒女不在身邊,嬌慣的不像樣子,現(xiàn)在還在學校里住宿,目前讀初中。 蔣成平五官普普通通,要不是一身白凈的皮膚加分,只怕王荷花當初也不會那么死心塌地認定這個男人。 只不過……再熱血上頭,到了這個年紀,也會冷卻下來。 蔣成平坐在煤油燈下,看著王荷花的唾沫星子飛到碗里,濺到菜里,還有著一口大黃牙,在那張張合合。 蔣成平一下子就升起反胃的心思,他想起了周醫(yī)生私底下告訴他的話,不由得臉上漲得通紅。 周盛幫他看過病以后,說是那病,是因為年輕時候不節(jié)制,所以才落下了老毛病。 想到這里,蔣成平就恨恨瞪了王荷花一眼。 怪不得老人說,色是刮骨刀! 這王荷花也不是啥嬌滴滴的大美人,咋自己年輕的時候,就找了這么一個貨色呢? 蔣成平不相信,自己才這個歲數(shù),就真不行了。 要不……找找其它女人試試? 想到這里,蔣成平就升起一種莫名的禁忌刺激感。 恰好在這時候,門突然被敲響了。 眼見王荷花像是僵住似的,遲遲沒有反應(yīng),蔣成平有些不耐煩,徑直走向前,打開了門。 一張略微有些粗糙,但是難掩清秀溫婉的婦人面孔,出現(xiàn)在蔣成平的面前。 蔣成平認出這個女人來了。 他先是心底默默吞咽了一口口水,心底有些感嘆。 要么說以前都愿意做讀書人呢。 讀書人就連媳婦都比別人漂亮的多。 單宋錦繡這通身的氣質(zhì),就算是十個王荷花,也拍馬都趕不上。 但是蔣成平可不敢招惹這群人。 尤其是宋錦繡。 他現(xiàn)在還有把柄握在周醫(yī)生的手上,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對他媳婦起了這么個心思,只怕以后街坊鄰居都知道,他在……那方面不行了。 一想到這個,蔣成平覺得,自己還不如去死了算了。 他點頭哈腰地把一群人給迎進屋里去,等看到牛工的時候,微微有些驚訝,“牛工?這咋回事啊?您怎么來了?荷花啊,你去給牛工泡杯白糖水,好好甜甜嘴……這街坊鄰居的,也老長時間沒來了,是得好好嘮嘮……” 說著說著,蔣成平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這牛工發(fā)啥牛脾氣呢,自己又是討好,又是說好話的,他咋還能一直繃著臉? 蔣成平想要生氣,奈何這幫人,不管是牛工,還是蘇清風,都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得罪的。 他最后只能自認倒霉,見王荷花不動手,暗地里罵了一聲,面上又笑瞇瞇地泡了一杯白糖水出來。 誰料到白糖水放到牛工手邊的時候,牛工直接把手一收,這意思,是連白糖水都不想喝了。 這下子,蔣成平就算是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微微拉下臉,陰陽怪氣了一句,“是我忘記了,牛工平常在廠里的補貼,都是喝紅糖水,哪能看得起我們這點白糖水?” 牛工把搪瓷杯重重一放,滿是老繭的手上,布滿了零零碎碎的傷痕,隨后他用力將手握成拳頭,一拳砸向蔣成平的臉上: “他娘的,老子不打你,你是不是就真以為,老子就是傻子?” 蘇清風險險扶住牛工的老腰,看得眼皮子亂顫。 這老爺子,脾氣還真不是一般的暴躁。 明明有那么多種手段,偏偏要選擇上門揍人,這一種最不靠譜,也是最極端的手段。 雖然……這種手段似乎也是最解氣的。 蔣成平都他么的想要罵娘了。 “我草……” 砰! 又是一拳打過去! 王荷花縮在角落里,抱著腦袋,悄悄看著這一幕,渾身都忍不住瑟瑟發(fā)抖。 她不是因為害怕眼前一幕,所以才顫抖,她是覺得……牛工只怕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做的事情,所以才會做這樣的事情。 果不其然,當牛工三五下就把蔣成平打到在地上的時候,他終于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骨,又沖著蔣成平踹了一腳。 等看著蔣成平齜牙咧嘴的樣子,牛工這才抬起頭,看著發(fā)抖的王荷花,冷嗤了一聲。 “蔣成平,你自己的媳婦,你自己管好。這一次你媳婦推了秀雅一把,還好有周醫(yī)生在,沒有出啥大事。但是要有下一次……哼!” 說著,牛工轉(zhuǎn)頭就走。 蘇清風一幫人,也想要抬腳離開這里。 這個屋子里,已經(jīng)沒有容身之處了,各種籮筐針線,散落一地。 蘇清風怕黎冉踩到什么針腳,扶著她走過去,黎冉耳尖微紅,但是終究沒有拒絕。 直到這時候,蔣成平才艱難地從地面上爬起來,一把就拉住了蘇清風,氣喘吁吁道,“小同志,這究竟發(fā)生了啥事啊。你看……我也是剛回到家里,你也住在巷子里,今天這事……你能跟我說說嗎?” 看著好聲好氣,白面書生模樣的蔣成平,不知道,還以為這是個好說話的老好人。 但是蘇清風卻注意到,剛剛他們走進來的時候,蔣成平的目光微微有些狎昵,尤其是停留在宋錦繡和黎冉身上的時候。 對此,蘇清風并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