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年代:從國營飯店開始 第68節(jié)
她一顛一顛地走上前,語氣慈和,“清風醒了啊,快去坐著,門口風大。早上想吃啥?奶去給你沖一碗雞蛋水?!?/br> 蘇清風上輩子是南方人,乍一聽,還以為這個雞蛋水,就是南方的糖水雞蛋。 但是當看到眼前的雞蛋水后,蘇清風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這個所謂雞蛋水的做法,就是磕兩個蛋,然后加一勺白糖,最后先打勻,再倒入熱開水。 這……真的能好吃嗎? 蘇清風很想問問他奶,但是一想到眼前的雞蛋水,是用兩個雞蛋一勺白糖做成,再回想到穿越初,只能啃冷窩頭的情形,蘇清風怎么也矯情不起來。 他沖小老太太一笑,隨后仰頭就把雞蛋水喝了下去。 吃完后,他臉色帶了驚奇。 還別說,這味道真不錯。 甜甜的,沒有想象中的腥味。 在大冷天的時候,一碗喝下去,簡直整個人都熱乎起來了。 老太太見孫子露出這副樣子,也有點小自豪。 她揚了揚眉頭,“別以為奶做飯真就不好吃。這年頭,啥玩意再好吃,但調(diào)料不放足,鹽油不夠,照樣不好吃?!?/br> 蘇清風一琢磨,確實是這回事。 在家無所事事,蘇清風干脆在炕上躺了一會,在系統(tǒng)空間中又抓緊學習了一會。 但整天躺在床上,也不像個事。 蘇清風又慢吞吞地從炕上爬起來,拿了一件襖子,裹在身上。 抱著杜絕老寒腿的念頭,他想了想,在出去之前,也不管好不好看,又套上了一條大棉褲。 這下徹底暖和了。 他一路溜溜達達,走在路上的時候,還有不少嬸子打招呼,村里的小姑娘見到他的時候,更是兩頰飛霞,一邊撇過頭,一邊卻又忍不住偷偷打量蘇清風。 以前咋沒覺得蘇家這小子長得這么俊呢~ 大姑娘們的目光太火辣辣,蘇清風單是走在路上,就有一種衣服被扒光的感覺。 但他卻毫無波動。 有那功夫找對象,還不如和村里的小子上山下水來的開心。 第82章 蘿卜治凍瘡 蘇清風來到河邊的時候,這才發(fā)覺,此時河面都已經(jīng)凍住了。 一群小子趴在冰面上,砸出一個臉盆子大的窟窿,手中拽著一根釣線,聚精會神地往里面張望。 還沒過多久,那釣線就開始上下?lián)u晃,那十五六歲的小子,正是力氣足的時候,胳膊一拽,就將釣線拉了上來。 一頭約莫七八斤重的黑魚,就在冰面上蹦跶,魚尾巴一甩一甩的,還濺起不少水花。 小子們的衣服也被濺濕了,但是此刻卻沒人在乎這個。 一群人都圍著這條黑魚打轉(zhuǎn),年紀小的更是饞的口水都快流出來。 蘇清風看見他們這副模樣,嘴巴也有點饞。 但是占小孩子便宜,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蘇清風摸了摸褲兜,找出幾張毛票,順帶著從倉庫中摸出一把奶糖,這才慢悠悠的走過去。 而冰面上,一群小子看見是黑魚,卻有點犯愁。 “咋不是草魚呢?黑魚拿到供銷社去,也賣不出個好價,咱們要不一起吃了算了?” 另一邊有個小子瞅了說話那人一眼,“吃?咱們這么多人,一人能分到幾口?要我說還不如賣了,至少能買點糖,給家里人甜甜嘴?!?/br>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 但還是那句話,這年頭……黑魚真沒草魚值錢。 說句難聽點,黑魚白送人,都沒人要吃。 在一些人的認知里,黑魚吃起來跟鯰魚似的,吃多了還有一股子惡心感。 這也是黑魚賣不上價的原因之一。 但就在這時候,蘇清風拿著一把糖,出現(xiàn)在一群小子面前。 他估摸了一下這條黑魚的重量,心里頭滿意的同時,眼疾手快地把奶糖塞到小子們手里,“這黑魚既然賣不出去,不如我拿糖跟你們換吧?” 來的路上,蘇清風已經(jīng)聽到了他們說話的內(nèi)容。 結(jié)合時代背景,他也反應(yīng)過來,這時候的黑魚,還沒有像后世那么受追捧,甚至一舉取代草魚的地位。 既然這樣,他索性收回了錢票,只用糖進行交換。 畢竟……總沒有倒貼錢,當冤大頭的道理。 這年頭,尤其是在農(nóng)村里,講究的就是悶聲發(fā)大財。 那些小子見到手上的奶糖,還有點驚喜。 在他們的打算里,這條黑魚,頂多換點水果糖,哪能換來奶糖呢? 他們客氣地推拒了一下,見蘇清風是真的想要黑魚,心下一松,歡天喜地的收下奶糖,連帶著還把黑魚送回老蘇家,生怕蘇清風累著。 等到把黑魚往缸里一丟,小子們生怕蘇清風把糖要回來,又急匆匆地往回趕。 倒是其中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子,看著機靈的很。 他搓了搓手,蘇清風注意到,他年紀雖然小,但是指節(jié)粗大,一看就是經(jīng)常干農(nóng)活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手上還有著大大小小的凍瘡,寒風一刮,這小子就又疼又癢,為了不去抓它,愣是忍得齜牙咧嘴。 蘇清風看了看他,想起上輩子的經(jīng)歷,從后院拿了一個蘿卜出來。 只見他舉著刀,咔咔就切下兩塊蘿卜,貼在大鍋的蓋子上。 熱氣蒸騰之下,蘿卜烘軟,蘇清風才招了招手,把那小子叫過來,將烘熱的蘿卜貼在他的手上。 這小子又是一陣齜牙咧嘴,但是很快,他就察覺出好處來了。 雖然蘿卜漸漸變涼,他手上那種痛感逐漸減弱。 接下來,蘇清風又如法炮制了幾回,直至那小子手上的腫脹,rou眼可見地消退了不少,這才停止。 一邊做這動作,他還一邊問,“你叫什么名字?” “他們都叫我虎頭?!?/br> 不知道為什么,虎頭感受著掌中的溫暖,心里也感覺熱乎乎的。 他家是村里的外來戶,家里只剩下一個瞎眼爺爺,和一個五六歲大的meimei。 平日里能活下去已經(jīng)不容易了。 每到家里青黃不接的時候,他沒少出去借糧。 借糧嘛,能是什么討喜的事? 為此,他沒少受白眼,甚至聽一些冷嘲熱諷。 但是只要能活下去,他一點也不在乎。 可是現(xiàn)在,當他突然被蘇清風這樣對待的時候,一顆種子,悄然在心底生根發(fā)芽。 原來,被當作正經(jīng)大人一樣對待,是這個樣子的。 只是,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虎頭不得不回到現(xiàn)實,看著蘇清風那雙眼睛,鼓足勇氣,“清風哥,下次我抓到黑魚,還能跟你換嗎?” 說完,他像是怕蘇清風誤會一樣,急急忙忙地補充,“我不要錢票,也不要奶糖,那些都太值錢了。你要拿水果糖跟我換就行,我想給meimei和爺爺甜甜嘴?!?/br> 蘇清風還當是什么事,要那么鄭重其事。 但是他卻沒有笑出聲,反而在心底沉重地嘆了口氣。 物資匱乏的年代啊…… 他摸了摸虎頭的腦袋,笑著點頭,“行,等你下次捉到魚了,再跟我換?!?/br> 說話的時候,他還特地咬重了“換”這個字。 虎頭頓時心領(lǐng)神會,臉上也有了笑的模樣。 臨走時,蘇清風還多提醒了一句,“下次再長凍瘡,就用剛剛那種方法。” “哎,知道了!”虎頭的笑容燦爛,沖蘇清風揮了揮手,又跑得沒影了。 正巧這時候,老太太從后門走進來,有些摸不著頭腦: “啥凍瘡不凍瘡的,和誰講話呢?” “虎頭。今天他們捉了條魚,我尋思著中午做碗酸菜魚?!?/br> 老太太對村里的事情了如指掌,一聽,頓時明白了。 “是村尾的虎頭家啊。他家就虎頭一個小伙子,老的老,小的小,日子不好過啊……不過這年頭,大家的日子都是從苦水里泡過來的,總會越來越好的?!?/br> 許是最后一句“越來越好”,觸動到了蘇清風。 是啊。 都會越來越好的。 這年頭,大家都不容易。 他得首先把自己的日子過明白了。 不說別的,就家里的二伯娘,到現(xiàn)在還是個定時炸彈呢。 蘇清風站起身,朝灶房里吆喝了一聲,“奶,今天吃魚唄?!?/br> “吃!不就一條魚,想吃就吃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