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年代:從國營飯店開始 第37節(jié)
在這個人情淳樸,紅色熱血的年代,大部分的人,都沒有后世那么多花花腸子。 而蘇水生這幾個兄弟和侄子的saocao作,可謂是把所有人都震驚了。 這他娘的……還能這么玩? 他們連帶著對這幾個兄弟,也升起忌憚的心思。 對自家親人也能這么算計,誰知道對外人的時候,他們又會打什么算盤? 鐵柱子感受到周圍的目光,臉皮一下子漲紅。 氣急之下,他甚至顧不上陸豐年的身份,大聲嚷著,“就算你是大領導,也不帶這么欺負人的!憑啥你只聽蘇水生的話,就認定是我們干的?就憑我們只是鄉(xiāng)下人嗎?” 說完,蘇水生的另一個瘦高的侄子,撣了撣衣服。 他是兄弟幾個中,唯一的初中生。 當年還是蘇水生尋思著,如今時代變了,多讀書準沒錯,自己掏腰包,拿出一筆錢,供這群侄子讀書。 可惜這么多個侄子,愣是沒有一個人有讀書的腦袋。 也就老三家的,磕磕絆絆地讀到初中畢業(yè),只是讀完后,怎么說都不肯去讀高中了。 單從這一點上來看……這群人,還比不過鄧小雅有決心,有毅力。 那瘦高個的,學著那些知青文化人的樣子,托了托鼻子,但卻壓根沒有眼鏡架,看起來不倫不類的。 只聽得他慢條斯理地開口,“大領導也說了,要為人民服務。難不成在領導同志眼里,咱們還分出三六九等,區(qū)別對待嗎?” 這帽子扣下去,要是真坐實了,麻煩可就大了。 陸豐年瞇了瞇眼,打量起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伙子。 正在這時候,一直沉默的蘇清風笑吟吟地開口:“咱們有一說一,別扯開話題。你繞來繞去的意思,無非就是陸領導污蔑你?!?/br> “那行,我來跟你講講邏輯。你說是水生叔搶了你們起房子的錢,那我倒有幾個問題?!?/br> “第一,水生叔年紀大了,在省城里,怎么可能一個人對上你們四個青壯年,還把你們打倒,甚至搶走錢票?” “第二,如果水生叔真不想讓你們家起房子,那之前那么多年,他為啥要花這么多錢,供你們幾家吃喝讀書?而且如果我以前沒聽錯的話,你們當年娶媳婦的時候,水生叔也出了一筆錢?!?/br> “第三,還是那句話,你們幾家子,哪湊得出來起房子的錢?這年不年,節(jié)不節(jié)的,你可別說是,你們走在山路上,白撿了一頭野豬才湊出來的錢?!?/br> 最后這句話,明顯帶著揶揄的意思。 就連先前板著一張臉的陸豐年,嘴角也泄露出一絲笑意。 旁邊的人琢磨了一下,雖然這話文縐縐的,繞來繞去,但還真有點道理。 眼看蘇水生那幾個兄弟家的,臉色變了又變,青紅交錯的同時,隱隱可以窺見一點心虛的神情。 這下,真相基本上展露無遺了。 陸豐年是個退伍老兵,至今還拿著工資,去資助當年犧牲的戰(zhàn)友,遺留下來的兒女。 最是見不得這種事情。 他眉頭緊蹙,形成一道“川”字,而后就冷聲道,“要是還有什么委屈,去公安那里說吧!” 一聽到公安兩個字,周圍的村民都神色大變。 更別說是蘇水生那幾個侄子了。 只聽得“噗通”一聲悶響。 先前還趾高氣揚的一行人,竟然硬生生跪在了地上。 茂林媳婦站在前面,首當其沖。 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哭嚎著:“他老叔啊,咱們也是一時半會的,被豬油蒙了心,這才做出這種事情來?!?/br> “可是千錯萬錯,再怎么錯,咱們也是一家人,那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 ?/br> “他老叔,自家人的事情,關起來解決就是了,干啥還非得整到公安那里去,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第43章 二流子爹的氣質(zhì) 看著茂林這幾兄弟,跪在地上,在那痛哭流涕。 人群也不由得沉默了。 茂林家媳婦往日那么潑辣,現(xiàn)在卻跪在地上求人,這種反差,不得不讓人唏噓。 她有句話倒是讓不少人產(chǎn)生共鳴。 都是兄弟嘛。 打斷骨頭還連著筋。 自家人打打鬧鬧也就算了,怎么還能真弄到公安里去? 周遭的氣氛,變得逐漸古怪起來。 眾人心中的那桿稱,慢慢朝另一側偏移。 蘇四衛(wèi)好不容易才把目光從自己兒子上移開。 不愧是他的種。 這大小伙子往那一站,就顯得與眾不同。 尤其是說話的邏輯和條理,簡直跟城里人似的。 全然沒有村里那些懶漢說話時,顛三倒四、胡攪蠻纏的勁兒。 他轉而將目光放在蘇水生身上。 “您也別氣了,說難聽的,這下領導同志都來了,橫豎您也好好的,錢票也沒被用掉,這事就這么算了唄。哎喲,您這嘴怎么回事?。空θチ艘惶耸〕?,就嘴歪眼斜的,別不是……中風了吧?” 蘇清風聽到聲音,目光直直地落在那個雙手插兜,靠在籬笆桿子上的男人。 那男人嬉皮笑臉的,有一股懶散的勁,卻意外的不讓人厭煩。 蘇清風只覺得眼熟。 聽到最后一句話時,他心中暗笑。 想起來了! 不愧是他爹——蘇家村有名的二流子。 這說話做事,主打的就是隨心所欲,且直擊痛點! 村里人前面聽著還好好的,覺得蘇四衛(wèi)這懶貨也算是狗嘴里吐出象牙,開天辟地頭一遭了。 但是聽到“中風”那兩字的時候,都突地一驚。 小一輩的可能還沒感覺,但是老一輩的年紀大了,或多或少都會遇到這種毛病,也最怕遇到這種毛病。 這玩意沾上了,那就是老都老了,還走得不體面。 人群中,不知是哪個嘴碎的開始嘀咕,“我記得前些年,王老五就是得了這個毛病,一下子癱在床上,拉屎拉尿都控制不了,一天到晚不知道要打掃多少回?!?/br> “后來他那幾個媳婦嫌這活又累又埋汰,家里的錢罐子也因為這個病掏空了。在年前下大雪的時候,抬著王老五進山里去了。也不知道現(xiàn)在咋樣了……” 這么多年過來了。 還能咋樣? 一個偏癱的老人,又是大雪,又是深山的,一個大男人都活不下去,難道王老五就能活下來嗎? 眼見眾人的眼神變了,蘇清風立刻跟他爹打配合: “說起來呢,我還差點忘了一件事。本來我年紀小,不該瞎摻和的,可這事,我還不得不說了?!?/br> “我家里人都知道,前些日子,我去省城廚師考級。我那時候在醫(yī)院門口碰見水生叔。他那時候頂著日頭,倒在地上。他那幾個侄子,愣是因為幾塊醫(yī)藥費,不肯把他送進醫(yī)院?!?/br> “什么老叔往日對你們的恩情,背地里拉拔了你們多少回,我一個外人,一個小輩,就不多說啥了。我只問你們幾個一句話,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茂林媳婦搓了搓手,笑著開口,“清風啊,你年紀小,還不懂事,可別在這瞎說。這賬可不能這么算……” 話還沒說完,一道女聲就打斷了聲音。 白靜不知何時撿來一根足有手腕粗細的樹枝,冷笑著: “這賬不那么算,還能咋算?你話里話外都是我兒子瞎說。” “怎么著?我兒子一個飯店大廚,天天往鎮(zhèn)上跑,就連省里也不是沒去過,你天天在這山窩窩的犄角旮旯里,懂得還有我兒子懂得多?” 茂林媳婦臉上青紅交錯。 這白靜! 平時看起來溫溫吞吞跟個兔子似的。 今天她不過就這么提了蘇清風一句,這女人就跟瘋了似的跳出來咬人。 完全就聽不得一句壞話。 甚至茂林媳婦有一種感覺,要是她剛才反駁一下,白靜手上那根棍子,就會直接砸到她鼻梁上。 蘇清風心中微暖,走到白靜身邊,一手托住她手腕,一手放在背后,給她順氣。 蘇水生沒吭聲,一直冷眼旁觀著。 只有以這種局外人的角度,他才更加能夠發(fā)現(xiàn)……以前的他,簡直蠢到令人發(fā)指。 他以為扶持兄弟,拉拔侄子,這樣一家子安安生生的,不說大富大貴,至少能過上相對體面的日子。 結果直到現(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他這哪里是養(yǎng)侄子,養(yǎng)兄弟? 分明就是養(yǎng)了一家的豺狼! 一群貪心不足蛇吞象的白眼狼! 想到這里,他的心反倒平靜了下來。 只見他打開衣服內(nèi)側口袋,幾張白紙被疊得整整齊齊。 仔細看去,就能依稀看見省醫(yī)院敲的紅印。 他遞給一旁的陸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