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您要改成什么樣子?” “從今以后,法蘭西銀行將成為一家類似于美國第一和第二銀行的私有機構(gòu),日后的貨幣政策由法蘭西銀行的董事會進行制定,其決議無需獲得財政部長,內(nèi)閣或是議會的批準。作為對這種特權(quán)的回報,法蘭西銀行每年會向政府上交其百分之三十的利潤?!?/br> “您是說政府和議會日后完全不能對法蘭西銀行施加任何影響?即便這家銀行掌握了國家的貨幣發(fā)行權(quán)?” “當(dāng)然不是的,我們可是為國民服務(wù)的機構(gòu)呀——在未來,法蘭西銀行的董事長和董事都由內(nèi)閣總理任命,經(jīng)過國民議會的批準之后才能上任,而如果議會想要罷免他們的話,只需要三分之二的多數(shù)票就可以?!?/br> “只需要?”呂西安被氣笑了,“您知道在議會里湊齊三分之二的多數(shù)票有多難嗎?” “這能夠保證法蘭西銀行的正常運營不被議會里的政治斗爭所影響?!卑柗剿沽x正辭嚴。 “這就是您打的如意算盤?您的父親是法蘭西銀行的董事長,只要這份法案通過,法蘭西銀行就成了你們的私產(chǎn),這個國家的貨幣發(fā)行權(quán)就落到了你們手里——而掌握了貨幣發(fā)行權(quán),就等于掌控了這個國家!你們要洗劫法蘭西的民眾,用他們的積蓄彌補自己的損失!” “不是‘你們’,應(yīng)當(dāng)是‘我們’?!卑柗剿辜m正道,“難道您不打算收那八千五百萬?” “您兵不血刃地拿到一個國家,然后給我八千五百萬,還要讓我對您感恩戴德,死心塌地?” “您嫌少?”阿爾方斯做了個鬼臉,“這個數(shù)字我們后面還可以商量嘛。” “不是數(shù)字的問題,是這根本就不可能!左派,右派,中間派,工商界,文化界——沒人會愿意讓您掌控法蘭西銀行!還有您的那些同行們,他們也絕不會愿意的!您的這份法案就連您支持的總理也不會同意?!?/br> “他不會同意,但是也不會反對——他會把這件事全權(quán)委托給財政部長,財政部長的意見就是內(nèi)閣的意見——這是那天我們見面時候達成的共識。” “而那個財政部長就是我?!眳挝靼怖湫Γ澳X得我會是什么下場?” “我會保護您的,”阿爾方斯看著他,“只要您能夠在議會提出這項法案。” “議會不會通過的?!?/br> “這可不一定,您不知道有多少議員欠我的人情吧?” “您指的是有把柄落在您手里吧?”呂西安譏諷道。 “有什么關(guān)系?只要能讓他們投下贊成票就行。”阿爾方斯說,“您在議會里不是也有點能量嗎?怎么也能弄來二三十票吧?您把您該做的事情做好,剩下的交給我處理?!?/br> “這意味著我的政治生涯的終結(jié)。”呂西安感到渾身發(fā)冷,“如果我讓全國所有人的積蓄縮水了七成,那么我會成為自路易十六國王的財政總監(jiān)德富埃以來最招人恨的財政部長——他被巴黎人吊死在路燈桿上,嘴里塞滿了干草!那些破產(chǎn)的人也會對我這么做的?!?/br> “我不是說了嗎,我會保護您的?!卑柗剿拐酒鹕韥?,繞過書桌,走到呂西安身后,輕輕梳理著年輕人的頭發(fā),“您可以先到國外去,等到事情平息了再回來——那時候您就是億萬富翁啦。如果您還想繼續(xù)從政,那么我會接著全力支持您的?!?/br> “這,這不對——”呂西安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我們不能這么做——” 那只輕柔地梳理著他頭發(fā)的手突然挪到了他的脖頸后面,輕輕捏住了他的脖子,“那么您就打算這樣干看著我破產(chǎn)嗎?” “對不起,對不起——”呂西安朝前傾身,試圖把那只手甩開,可阿爾方斯卻越捏越緊,“您找別人做這件事吧,那么多的議員,總會有人愿意的——您不一定非要我來做這件事?!彼蟮馈?/br> “我不是在請求您這么做?!鄙砗蟮穆曇粢幌伦幼兞?,變得如此生硬而不容置疑,“這是一個命令。” 煜z璽r 呂西安像炸了毛的貓一樣從椅子上跳起來,“你憑什么命令我?” “坐下?!卑柗剿怪噶酥敢巫印?/br> “我不想坐,”呂西安朝后退了一步,“我承認我欠您人情,但您讓我做的事太過分了,所以——” “所以什么?”怒火在阿爾方斯的瞳仁里燃起,“所以您以后和我分道揚鑣,我們各走各的路?” “您這么說的話也沒什么問題,”呂西安竭力讓自己挺直腰板,“從今以后我不要您的支持了,這個財政部長的位置我也不要了,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我不會和這種事情扯上關(guān)系?!?/br> 阿爾方斯大笑起來,“真是個沒心肝的小混蛋??!就連跳船這樣忘恩負義的行為,都能做的這樣理直氣壯?!?/br> “如果您沒別的事的話,”呂西安指了指房門,“我們今天就談到這里吧——” 他話還沒說完,阿爾方斯就像一只被激怒的獅子一樣朝前一撲,一把將他按在了桌面上。 “你干什么——”呂西安驚恐地掙扎著,“快把我放開,我——” 阿爾方斯一把扯下呂西安的領(lǐng)帶,“您以為我這艘船是那么好跳的?”他將呂西安翻了個面,按在桌子上,將呂西安的雙手反綁在身后,呂西安的掙扎像是小孩子面對大人一般毫無意義,“您的一切都是從我這里得到的,如今您想要一句話就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