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節(jié)
臺下眾人立時開始花式拍馬屁。 “多謝諸位英雄?!笔骁蟊?,吸了口氣,神色微凝,又道,“斂風樓自百年前創(chuàng)立之日,便以天下興衰、江湖安危為己任,重華會之‘重華’二字,取自五帝之一‘舜帝’之名,舜帝之功,始與舉薦之制。重華會,即是為天下舉薦能人才俊之盛會,舒珞惟愿天下才子英雄奇才能在此一搏所長,同結(jié)莫逆,一展抱負、江湖流芳,!” 一席話說完,震神凝魄,余音繞梁。 眾人頓覺滿腔熱血逆沖上頭,個個雙眼放光,分外激昂。 “好!說的好!” “男兒志在四方!” “少樓主說的對!” “堂堂男子漢,定要做一番事業(yè)!” “揚名江湖,揚名立萬!” “舒公子說的好!”雅間之內(nèi),郝瑟熱烈鼓掌,大嗓門直直穿透人群。 舒珞眸光流轉(zhuǎn),定向雅座方向。 郝瑟使勁兒揮手,尸天清含笑點頭,文京墨頷首,流曦抱拳,宛蓮心作揖,熾陌挑眉。 舒珞笑意更濃,再次轉(zhuǎn)眸臺下,沉氣提音:“重華會——啟!” “咚咚咚咚!” 巨鼓隆隆大響,舒珞旋身退至七位長老中間,齊齊朝臺下一抱拳,旋身落座。 唯有風長老鐘颯上前一步,提聲道:“重華會首日,上午文試第一場,請諸位文試報名者抽簽分組上場入座?!?/br> “哦哦哦!開始了開始!”郝瑟一臉激動,“文書生,蓮心,加油加油加油!” 文京墨和宛蓮心同時起身,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邁步走入場。 隔壁的蕭晨月和黛凝芷也步入場地。 觀禮臺上多人紛紛下場,分坐各組,不多時,二十張方桌便都已坐滿,放眼看去,除了幾個江湖打扮的人之外,大多都是文質(zhì)彬彬的文人。 郝瑟展目掃望,但見文京墨位于四排三列、宛蓮心在一排首列、蕭晨月在二排三列,黛凝芷在三排四列。 “對了,小冬子說過,有一個聚義門的家伙需要特別注意——叫那個——賀君行!”郝瑟鋪開文京墨的報名卷軸, “找到了,在戊西組,第四十三號,應(yīng)該在五排三列……” 眾人順著郝瑟報出的桌次看去,但見那一桌四人,東首為一名垂垂老者,西席是一位黃面中年書生,北座上是一位中年大叔,這三人皆是路人打扮,唯有南座是一名身穿皂色長衫國字臉的青年,雙眉細挑,雙眼凹深,神色間頗為傲氣。 “那個國字臉肯定就是賀君行!”郝瑟十分肯定。 “小子你怎么如此酌定?”熾陌問道。 “因為其余三個一看都是沒有辨識度的配角臉?!?/br> “……” 尸天清搖頭,流曦嘆氣,舞江嵐一臉恍然大悟。 待所有人坐定,場外又有二十名墨綠短衫的小童魚貫而入分站每張桌前,每個人都手持一柄銀鈴。 “誒?這是要干嘛?”郝瑟好奇。 其余眾人也是一臉莫名。 “文試第一場,比試內(nèi)容——飛花令?!憋L長老鐘颯高聲宣布。 此言一出,場內(nèi)場外一片嘩然。 “飛花令,聽著有點耳熟啊——”郝瑟撓頭,“臥槽,老子想起來了,這不是那個什么大賽里面用的什么行酒令嗎?” “堂堂重華會的文試居然弄了個行酒令,是不是太敷衍了?”熾陌無語。 “恐怕沒那么簡單。”尸天清道。 試場之上,參加文試的才子們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皆顯詫異。 就聽鐘颯繼續(xù)道:“飛花令比試,分為兩輪,首輪四人一組,共二十組,同桌報名排號最靠前之人為首令官,四人輪流出令詞詩句,令詞可引經(jīng)據(jù)典,亦可即席應(yīng)對,銀鈴響時未能說出令詞者即為淘汰,重復詞令詞者即時淘汰,如此周而復始,直至每桌僅剩一人,進入二輪比試?!?/br> 說到這,鐘颯聲音一頓,抬目掃望場下,微微提聲:“飛花令首輪令字為‘風’,格律為七言,比試——啟!” “咚!”巨鼓聲裂炸響,首輪比試開始。 無數(shù)嗓音霎時響徹整個賽場。 “秋風走馬出咸陽?!?/br> “北風吹雁雪紛紛?!?/br> “人立東風酒半酣?!?/br> “半入江風半入云。” “東風無力百花殘。” “嘰里呱啦嘰里呱……” 第一句詩詞幾乎在同一時間他脫口而出。 就在第一句令詞結(jié)束的一瞬間,二十名小童手中銀鈴同時搖動,“叮鈴”脆聲驚響云霄。 “臥槽,時間這么短?”郝瑟驚呼。 眾人面色一緊。 場上諸人也是神色一凝,第二撥飛花令立時開始。 “忽如一夜春風來!” “八月秋高風怒號!” “嘰里呱啦嘰里呱……” “叮鈴!” “長風破浪會有時!” “二月春風似剪刀!” “嘰里呱啦嘰里呱……” “叮鈴!” 霎時間,飛花令令詞詩句和鈴聲此起彼伏,混在一出,嘈雜一片,竟是再也聽不清,辨不開。 銀鈴之音的間隔竟是越來越短、越來越快,飛花令輪速也隨之加快,整個賽場就如煮沸的鍋子一般,沸騰不止。 “我的媽呀!”郝瑟連連抹汗。 尸天清、熾陌和流曦也是一臉凝重,死死盯著場上。 賽場上,飛花令已經(jīng)不知道轉(zhuǎn)了幾個輪回,有的人連連擦汗、有的人面色泛青、有的人結(jié)結(jié)巴巴、有的人呼吸急促、隨著那催命一般的鈴聲,陸續(xù)開始有人被淘汰下來,頹然離場。 有人一離場,這場上的氣氛便愈發(fā)凝重。 郝瑟雙手緊攥瓜子,三白眼圓瞪,一會兒看文京墨,一會兒看宛蓮心,簡直比場上的選手還緊張。 反觀場上二人,倒是游刃有余。 文京墨從始至終嘴角都帶著笑意,語速不慌不忙、不快不慢,每次都在鈴聲響起的前一瞬,準確無誤說出詩句;宛蓮心美目顧盼流瑩,時不時朝著同桌三位男性賽友暗送秋波,語速卻是飛快無比,每次都能領(lǐng)先鈴聲許多道出令詞。 這二人一慢一快,效果卻是相同,攪亂同桌人心境,為其施壓,不多時,就有人抵擋不住,敗下陣來。 “哦哦哦,文書生那桌敗下一個,哦哦哦,蓮心那桌也走了一個,文書生又踢走一個,蓮心那桌也走了一個,哦,兩桌都只剩文書生了蓮心啦!贏了!”郝瑟噌一下跳起身,振臂高呼。 “不過才贏了一輪,小子你不用這么夸張吧!”熾陌口中雖是嫌棄郝瑟,但眼中卻也透出笑意。 尸天清含笑,流曦長長松了口氣。 “恭喜?!迸詡?cè)的舞江嵐抱拳。 高臺之上的舒珞遠遠看了這邊一眼,唇角的禮節(jié)性笑容頓時燦爛了不少。 隨著時間的推移,離場的人也越來越多,又過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場上二十桌賽組每桌只剩了一人。 甲東的宛蓮心、乙西的蕭晨月、丙北的黛凝芷、丁南的文京墨還有戊西的賀君行皆在其列。 鐘颯站起身,朝著場下一抱拳:“諸位辛苦了,下面即可開始飛花令第二輪,請入座。” “誒?不來個中場休息喝口茶嗎?”郝瑟詫異。 場上后三列小童便引領(lǐng)后十六桌選手走上前,分坐在首列五張桌上。 “二輪飛花令,令詞為‘雪’,格律不限,由座位居最東者為首令官?!?/br> “咚!” 鼓聲二響,二輪比試啟動。 “臘月草根甜,天街雪似鹽?!?/br> “雪粉華,舞梨花。” “朔風吹雪透刀瘢?!?/br> “雪絮飛來往?!?/br> “嬌艷輕盈香雪膩?!?/br> 五道嗓音幾乎同時響起,緊接著,銀鈴同響。 “畫堂晨起,來報雪花墜?!?/br> “闌干風冷雪漫漫?!?/br> “嘰里呱啦嘰里呱啦……” “叮鈴、叮鈴!” 這一輪,鈴聲的間隔更短,幾乎未給任何思考和猶豫的時間,所有人幾乎都是憑著條件發(fā)射開始作答。 場外觀眾,個個凝目觀聽,神色凝重。 郝瑟雙手握拳,滿面亢奮,死死盯著場上。 如此,過了半盞茶……一盞茶——半柱香……一炷香…… “哈欠……” 郝瑟三白眼發(fā)松,打了一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