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節(jié)
“這條路我走了上百次,絕不可能走錯,按理來說,我我們早就該到了,可是你看,我們好像在原地打轉??!”風壹驚呼。 眾人驚覺,忙四下觀望。 這才發(fā)現(xiàn),這林中不知何時起了一層淡淡的霧氣,且有越來越濃的趨勢,怪樹蒼枝,沉綠叢葉,都漸漸湮沒在濃霧之中,不過幾個呼吸間,能見度竟是降到了一丈之內(nèi)。 “好邪門!”郝瑟吞了吞口水。 “大家切莫亂動。”文京墨跳下馬車,手托九如珠盤,手指撥動珠盤,足踏八卦步,口中念念有詞。 眾人目光不禁都聚集在文京墨身上,心一點一點提了起來。 良久,文京墨才停住腳步,沉聲道,“我們被困在陣法中了?!?/br> “陣法?風壹你——”郝瑟忙看向風壹。 可是,這一看才驚覺,適才還跟在馬車旁的風壹居然不知何時消失了。 “臥槽,人呢?!”郝瑟驚呼。 眾人也是大驚失色,尸天清、熾陌、流曦立時分頭尋找,可足足找了一盞茶的功夫,卻是沒有見到任何蹤跡。 風壹就仿若被這突如其來的濃霧給蒸發(fā)了一般。 “莫要找了,風壹八成是利用這陣法和濃霧跑了?!蔽木┠谅?。 “好個小滑頭!”熾陌咬牙。 “這可怎么辦?”宛蓮心面色發(fā)白。 “千竹!”尸天清提聲。 “莫急?!蔽木┠婚W,“流曦,舍車卸馬。用繩索將三匹馬串成一串,小生和熾公子共騎一匹領首,流曦和蓮心姑娘共騎一匹居中,尸兄和郝兄同騎一匹壓后,都隨著小生的馬前行。” 眾人立時依言而行,分別翻身上馬坐穩(wěn),文京墨手持九如珠盤端坐馬背,熾陌握持馬韁,策馬前行,繩索之后,流曦、尸天清雙馬緊隨其后。 古林中霧氣越來越重,郝瑟坐在尸天清身前,只能勉強看到前方的馬尾,幸虧有繩索相連,否則很難跟住。 林中靜寂無聲,前方霧氣中偶爾傳來文京墨珠盤響動,除此之外,就只能聽到背后尸天清的呼吸聲。 那呼吸綿長而溫熱,每一次,都擦著郝瑟耳畔,吹動鬢角碎發(fā)。 好癢啊—— 郝瑟使勁兒撓了撓耳朵。 “阿瑟……”啞音突然湊近郝瑟。 郝瑟背后汗毛酥然倒豎:“啥?” 灼熱的氣息幾乎就貼著耳廓,久久不動,卻是再沒有聲音,但背后的溫度,卻是逐漸升高,就好似身后貼著一面guntang的熨斗。 “尸、尸兄?” 長長的灼息嘆出,然后,緩緩遠離,那種灼熱的溫度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清凜如山泉的氣息。 “阿瑟,我們到了?!?/br> “誒、誒?” 郝瑟一個激靈,猛然抬眼,頓時驚呆了。 眼前濃霧消散,古林已至盡頭。 展目望去,云浮藍空,青山如黛,河繞白練,山腳之下,一座古鎮(zhèn)臨河而建,白墻灰瓦層層疊疊,襯著如畫風景,猶如水墨畫卷。 青色石樓高高佇立在鎮(zhèn)口,石牌高懸,刻著三個大字:“泰初鎮(zhèn)”。 作者有話要說: 新副本開啟 墨兔要重新寫大綱寫細綱做人設起名字 噴血 重點是起名字,簡直用完了墨兔所有的腦細胞啊 幸虧有喵喵幫墨兔,否則墨兔只能含淚九泉了 以上! 第132章 第二回 入泰初驚見大陣 勾倩影思緒如麻 萬頃青山碧, 溪河跨經(jīng)緯; 石橋古榕繞回塘,曲巷幽幽掩滄桑。 郝瑟一行三馬六人, 站在這“泰初鎮(zhèn)”門樓前觀察良久,但見此鎮(zhèn)依山傍水, 景色宜人,百姓熙攘, 很是尋常,最終還是決定,入鎮(zhèn)一探。 依舊是文京墨、熾陌打頭, 流曦、宛蓮心居中, 尸天清和郝瑟綴尾, 同時,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圍觀,郝瑟還是堅持尸天清帶上了斗笠。 穿過石樓行入鎮(zhèn)中,展目望去,四周翠綠雄奇山峰環(huán)抱,小河蜿蜒貫穿, 民居青瓦白墻錯落有致,建筑典雅, 石橋古樸, 古榕參天、翠竹掩映, 猶如天然園林之景致。 鎮(zhèn)中街巷,皆以青色石板鑲嵌而成,路面潮濕, 泛著黑黝黝的光芒,街道兩側,民居店鋪林立呼應,各類小攤小販沿街擺設,瓜果點心、鮮花首飾、鞋帽燈傘,一應俱全,衣著樸素的鄉(xiāng)民穿梭其中,小販吆喝叫賣之聲不絕于耳,竟是絲毫不亞于大城大鎮(zhèn)的熱鬧繁華。 這其中,還穿插行著許多提刀掛劍的江湖人,比起本地居民,則是多了幾分行色匆匆,狀似趕路。 郝瑟東瞅瞅西望望,滿面新鮮,其余幾人卻是面色微肅,神色謹慎,尤其是文京墨,一路行來,雙眼瞇如狐眸,四下掃望,連一草一木、一橋一瓦都不曾放過。 眾人就在文京墨的帶領下,在這彎彎曲曲的街巷之內(nèi)穿梭了許久,郝瑟被繞得兩眼直畫圈圈,不禁提聲問道:“文書生,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文京墨停馬,抬手向東方一指:“去鎮(zhèn)東的客棧?!?/br> “誒?你咋知道那邊有客棧?”郝瑟伸長脖子使勁兒望了望,可著眼之處,皆是縱橫幽深的街巷和灰色的屋檐,根本看不清前路。 “定有的?!蔽木┠旖且还矗氏惹靶?。 剩余五人皆是一頭霧水,只能聽從文京墨指揮策馬繼續(xù)前行,七轉八拐轉了也不知道轉了幾個彎,忽然,眼前豁然開朗。 一片開闊場地之上,佇立著一座二層建筑,飛檐白墻,門內(nèi)門外人流穿行,熙熙攘攘,屋檐之下高懸一塊牌匾,寫著“東樓客?!彼膫€大字。 “真有間客棧,文書生你簡直是活導航??!”郝瑟咋舌。 其余四人也略顯詫異。 文京墨輕輕一笑:“走吧,進去看看?!?/br> 客棧之內(nèi),坐滿了酒客,提刀的、佩劍的、背著棒子、扛著鐵錘的,膀大腰圓的、骨瘦如柴的、奇形怪狀的,應有盡有,皆在劃拳喝酒,吃rou聊天,好不熱鬧。 五個小二滿頭大汗穿梭在數(shù)十張桌椅之間,足不沾地,腳下生風。 “二十八桌的紅燒魚來了!” “三十六桌的女兒紅來了!” “四十三桌的豬頭rou來了!” 呼喝聲聲嘹亮,竟是能蓋過這整座大堂的喧鬧,字字清晰可辨,顯然是有內(nèi)功在身。 其中一名小二轉頭看到郝瑟等人,立時滿臉堆笑,一陣風似的沖了過來,甩著手巾施了一禮,提聲高呼:“貴客到——牡丹間——擺桌——伺候著!” “嚯!”滿堂小二同時大喝一聲,震得六人同時一個激靈。 “六位客官,二樓請!”小二向六人恭敬一抱拳,領著六人繞過大堂,走上樓梯,穿過二層長廊,入了一間雅室。 雅間之內(nèi),早已備好了滿滿當當一桌子的瓜果點心,熱茶水、熱毛巾、碗筷碟碗分座擺放,不多不少,正好是六份。 “尸大俠、郝大俠、文公子、熾公子、流曦大俠,宛姑娘,請坐,先嘗嘗我們泰初鎮(zhèn)的特產(chǎn)點心,品品茶水,菜單上的酒菜稍后就到!” 店小二給郝瑟遞上一張訂菜單,嘴里噼里啪啦報出一大串,不等眾人反應,就一轉身跑了出去。 郝瑟一瞅那單上的菜品,竟都是諸人最喜歡的菜式,不由大奇:“哎呦喂,這小二不僅知道咱們的名字,還知道咱們都愛吃什么菜!” “小子,此處可是斂風樓的地盤,知道名字喜好算什么,若是他們愿意,甚至能查到你在鞋襪里藏了幾文私房錢?!睙肽疤裘肌?/br> “老子才沒有在鞋里藏私房錢!”郝瑟怒拍桌。 尸天清搖頭,流曦嘆氣,宛蓮心掩口輕笑。 文京墨抬眼瞅了郝瑟一眼,頓將郝瑟看得背后發(fā)涼,忙轉移話題道:“咳,文書生,這個鎮(zhèn)子是不是已經(jīng)非常接近斂風樓了?” 文京墨斜眼:“郝兄,我們早已到了斂風樓?!?/br> “到了?”郝瑟眨了眨眼,驟然反映過來,“難道這個客棧就是斂風樓?!” “阿瑟——”尸天清搖頭輕笑,給郝瑟添了一杯茶,“不是這客棧,而是這個鎮(zhèn)子。” “誒?”郝瑟雙眼圓瞪。 文京墨翻白眼,熾陌一臉鄙視,宛蓮心眨了眨眼,隨即露出恍然之色,唯有流曦,雙眼暴突,和郝瑟是同一型號的懵逼表情。 “這個泰初鎮(zhèn)就是斂風樓——”郝瑟愕然,“斂風樓不是江湖上最神秘的存在嗎,怎么就明目張膽建成了一個熱鬧繁華的普通鎮(zhèn)子,這也太不矜持了吧!” “此處可不是普通的鎮(zhèn)子。”文京墨轉身走到窗邊,一掌拍開窗扇。 窗外清風撲面而來,揚起眾人衣袂發(fā)絲。 文京墨碧衣飄舞,臨風一指:“此鎮(zhèn)的街道、橋梁、民居、建筑皆是以九宮八卦陣勢布局,且與周圍山脈河流融為一體,尤其是這條主河,貫穿全鎮(zhèn),蜿蜒曲回,恰好將整座鎮(zhèn)子一分為二,正為陰陽二極。” 眾人神色一震,同時擠到窗邊,定眼望去。 遠處青山連綿如黛,一條清澈溪流呈s形貫穿整座城鎮(zhèn),猛一看去,竟真如太極八卦中的陰陽分割線。 “臥槽……”郝瑟震驚。 “這河上建的五座石橋,所在位置講究的是五行之道,能融藏金水木土一體束臨官水性聚生成活水以生甲乙木。你們再看那河東河西兩側的百年榕樹,恰好就生在雙極之精,成地之植養(yǎng)氣斂,又陰陽互根,陰陽平衡,互動融為一體,可謂之絕妙。” 尸天清雙眼睜大,慢慢頷首:“原來如此,此鎮(zhèn)名為泰初,正所謂‘泰初有無無有無名’,恰好應了斂風樓‘無所不在,不無在所’之意。” 我勒個去,我現(xiàn)在感覺自己就是個文盲。 郝瑟狂抓腦皮。 “還有,此鎮(zhèn)東南西北四處,皆建有客棧,所處地勢,猶如四方神獸,鎮(zhèn)守四向?!?/br> 熾陌慢慢瞇起了雙眼。 “尤其是此鎮(zhèn)的街巷,錯綜復雜又源流不斷,看似隨性,實際上卻是頗有章法,蘊藏陣法脈絡?!蔽木┠旖枪雌鹦σ?,“甚是有趣?!?/br> 郝瑟趴在窗邊,伸長脖子,文京墨娓娓解說詞涌入腦海,將整座鎮(zhèn)子化成了一方巨大無比的八卦陣盤。 “文公子,若真如你所說,那一般人走在這鎮(zhèn)子中,豈不是步步維艱?”宛蓮心問道。 “自然不會。”文京墨雙手插袖,雙目長瞇,“小生一路行來,細細觀察過這鎮(zhèn)中的石牌石像,發(fā)現(xiàn)有好幾處皆是新近挪動過的,且那幾處,皆是陣法陣眼關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