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jié)
“對,殺了她!” 【“七師妹!”】 【“芊溪!芊溪!”】 【“尹天清,你竟然、竟然將七師妹給、給——!你簡直就是禽獸!”】 【層層疊疊青色衣袂中在眼前紛亂狂舞,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上,全是令人觸目驚心的憤恨之色?!?/br> “怎么回事?!”齊鴻鳴飛身入院,豁然沖入人群,定眼一看,頓時大驚失色,猛然瞪向薛槿之,“三師妹?!你、你做了什么?!” 【“七師妹!”向來穩(wěn)重的大師侄雙目暴突,狠狠瞪向自己,猛然拔劍,劍刃直指自己眉心,“尹天清,你這個衣冠禽獸!”】 “槿之!你竟然、竟然!”宣木峰推開人群,沖入屋內,面色劇變。 【“尹天清!你竟然做出如此喪德敗行之事?!”總是面帶慈祥笑意的師兄五官扭曲?!?/br> 薛槿之踉蹌后退,驚目顫淚:“師父、師父!不是我、不是我!” 【眼中水色彌漫,足下踉蹌,手中長劍無力墜落,濺起黑色的血花:“不……師兄……不是……我……”】 “薛槿之!此情此景,證據(jù)確鑿,你竟然還敢矢口否認?!大師兄身上的傷,分明就是你們九青派的劍法所致!”林邑裂聲大喝。 【“師父,這傷口……分明就是三玄奉天!”齊鴻鳴眸光如魔?!?/br> 宣木峰冷聲如冰:“槿之,你……實在是太令為師失望了!” 【師兄面色猙獰如鬼:“尹天清,你簡直是喪心病狂!”】 “來人!速速將這孽徒綁起來,送入禁室關押!”宣木峰怒喝,毫無半分猶豫。 【“來人,速速取九龍焚心鞭來!我要將這敗類武功廢去,逐出九青,清理門戶!”猙獰面容之下,字字誅心?!?/br> 絕美清眸豁然暴突,眼瞳之中,倒映出一條黑色的荊棘長鞭,猶如一條吐信毒蛇,呼嘯纏上全身! “九龍……焚心……鞭……” 薄唇吐出顫音,充斥眼眸的黑白之景,漸漸染上了血色。 那鋪天蓋地的焚心之痛,從靈魂深處蔓延而出,瞬時涌入每一寸肌膚,喚醒那刻入骨髓的絕望! “不……” 一道黑紅色的血漿從輕顫薄唇中涌出,滑下光潔的下巴。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一個聲音在耳邊驚駭大叫,耳邊傳來急速的風聲。 “流曦、流曦這就帶公子走!” 聲音漸漸遠去,身體和靈魂都輕輕飄起,仿若一尾無根浮萍,飄入伸手不見五指的茫茫黑暗之中,再也尋不到半點蹤跡。 * “吧唧!”一個烤紅薯掉在了地上。 “不對勁兒!”郝瑟噗一口噴出嘴里的紅薯,豁然跳起身,大叫一聲。 對面的文京墨和舒珞一臉驚詫瞪著郝瑟。 “郝兄,你這是作甚?”文京墨皺眉。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郝瑟面色發(fā)黑,在原地轉了一個圈,“我這會兒覺得心慌氣短,感覺十分不詳,總感覺……尸兄要出事!” 文京墨和舒珞對視一眼,同時放下了手中的紅薯。 “舒某也覺有些心緒不寧?!?/br> “昨日夜觀天象……”文京墨頓了頓,“還是去尋一尋尸兄為好?!?/br> 說著,三人同時起身,疾步沖向院外。 可還沒走出華景舍,就見山路之上,一道黑色人影仿若一陣疾風飛奔而來,背上還負著一人。 “流曦?”文京墨驚詫。 “微霜兄!”舒珞駭然大叫,瞬時閃身而出。 “尸兄!”郝瑟一個蚱蜢飛躍而起,直直沖到了流曦身側。 “快!快看看公子!”流曦滿面驚恐,滿頭大汗,蹲下身,將背上的尸天清放下。 舒珞一把捏住尸天清手腕,屏息診脈。 “如何?”郝瑟和文京墨四目驚顫。 “他中了迷毒……”舒珞猛然抬頭,“送他回房!” 眾人立時七手八腳將尸天清抬起,狂奔送入廂房,放到了床鋪之上。 “令他盤膝而坐,穩(wěn)住身形?!笔骁笱杆偬洗?,盤膝坐在了尸天清身后。 文京墨和流曦立即按照舒珞的吩咐穩(wěn)住尸天清的姿勢。 舒珞長吸一口氣,雙掌抵住尸天清后背,闔目運功。 不多時,就見兩道青色煙霧從二人頭頂冉冉騰起。 舒珞眉頭緊蹙,額頭泛出汗珠。 尸天清面色慘白,全身微微發(fā)抖,突然,嘴巴一張,噴出一口黑血。 舒珞豁然睜眼,撤掌跳下床。 “怎么回事?”郝瑟驚呼? “迷毒已經逼出?!笔骁蠓鲎∈烨迳硇?,皺眉探著尸天清的脈象,“可是內息紊亂,有走火入魔之兆!” “為啥子??!”郝瑟捧頰尖叫。 “明明只是非常淺的迷毒,為何會如此?”舒珞顯然慌了神。 “流曦,你們去了何處,看到了什么?!”文京墨猛然回頭,喝問道。 流曦一臉慌亂:“去、去了夕秋院,看到薛槿之殺了武騰飛!” “什么?!”三人頓時大驚失色。 “就算薛槿之吧武騰飛千刀萬剮,那尸兄也不至于走火入魔啊!”郝瑟抓狂。 “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突然,門口傳來一聲驚呼。 眾人扭頭一看,竟是季維君跌跌撞撞沖進了屋子。 “什么一模一樣?!”郝瑟豁然上前,一把揪住了季維君。 季維君抬頭,整張臉青白一片,雙目赤紅,滿頭汗珠:“和兩年前一模一樣!” “兩年前?!”文京墨眸光一閃,面色一變,“你是說,今日薛槿之殺武騰飛之情形,和兩年前杜芊溪死的時候一模一樣?!” 季維君眸光亂顫:“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三白眼雙眼暴突,手指一松,將季維君重重摔在了地上。 郝瑟只覺心臟狂跳,重重敲擊著胸膛,令人幾乎無法呼吸。 和杜芊溪死時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說…… 郝瑟猛然看向頹然坐在床鋪上面色慘白的絕美青年,錐心之痛瞬時涌入四肢百骸。 不是迷心陣中的虛假幻影,而是……噩夢在眼前真實再現(xiàn)…… “尸兄!尸兄!”文京墨急速拍打著尸天清的肩膀。 “微霜兄!”舒珞一臉焦急錘著尸天清后背。 可尸天清,就如一只人偶一般,弓腰坐在床上,雙目虛睜,瞳子黑漆一片,仿若兩個無底洞。 一股驚心的顫栗從脊背處升騰而起,郝瑟一個機靈,豁然沖上前:“我來!” 說著,兩只手驟然探出,一邊一個捏住了尸天清的臉頰,狠力向兩邊一扯。 “尸天清!你給老子醒過來!你是尸天清!是老子逆天改命救回來的尸天清!不是尹天清!” 震天動地大嗓門聲中,郝瑟一雙三白眼泛出赤紅水光。 舒珞、文京墨、流曦六目圓瞪,萬分驚詫看著尸天清一張清絕容顏被拉成了一張大餅臉。 而那一雙空洞眼眸,卻隱隱泛起銀色波瀾。 那波瀾一圈一圈蕩起,燦燦點閃,最后化作漫天銀河,凝注到了郝瑟身上。 泛白薄唇泛起虛弱笑意:“阿瑟……好疼……” 郝瑟雙手緩緩松開,水光沿著眼眶泛起星辰漣漪:“尸天清!” 絕美青年眉頭微微一蹙,星眸之中顯出不忍之色:“阿瑟……不疼的,天清不疼,你莫急,一點都不疼……” 說著,那修長手指微顫提起,探向郝瑟眼眶。 可還未觸及郝瑟皮膚,就驟然落下,整個人重重倒在了床鋪之上。 “尸兄!” “微霜兄!” “公子!” 數(shù)聲驚呼響徹天地。 * 柳絲長,晨煙細,床幕垂,君夢不知醒。 重重床帳之內,絕美青年靜臥沉睡,眉目如畫,清絕如仙。 在他容顏上方近在咫尺之處,卻懸著一張溫潤如玉的柔俊面容,長睫微斂,輕輕顫抖,端秀鼻尖幾乎抵住身下人光潔下巴。 一清一柔的兩道呼吸,纏綿一處,流連往返。 突然,一雙三白眼毫無預兆冒了出來,恰好插/入兩人幾乎碰觸的鼻尖間隙之中。 “聞到了嗎?啥子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