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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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面容棱角分明,一身整齊的長衫,竟是呂齊銳。 而站在棺材前方直身站立之人,身披大氅,鬢角斑白,容顏蒼老,身形搖搖欲墜,正是奉澤莊的莊主——呂盛叢。 唯一不同的是,溶洞之內(nèi),并沒有任何家仆的身影,以及—— 在雪色棺材的地面之上,整整齊齊排著兩列瓷壇,瑩白剔透如初霜,和棺材的光芒相映閃爍。 “那、那些壇子,有多少個(gè)……”郝瑟抖著嗓門問道。 “四十八……”旁側(cè)文京墨聲線凝重,“距七七四十九,只差一個(gè)?!?/br> “可之前呂齊銳明明說還差兩人……”郝瑟悚然一驚,“難道說呂齊銳已經(jīng)——” “挖心而死?!蔽木┠莺莶[眼。 舒珞修長手指死死攥住鐵欄,薄唇微顫。 “阿瑟、千竹、舒公子,讓開。”尸天清啞音定響,鶴吟劍燦然出鞘,化作一道驚電狠劈鐵欄。 “咔咔咔——” 刺耳刮擦聲中,火花四濺,鶴吟劍鳴嘯聲聲大作,劍身劇顫難控,將尸天清右手虎口撕裂,翻rou滲血。 可那玄鐵柵上,卻是僅僅出現(xiàn)了一道白印。 “這是什么材質(zhì)??!”郝瑟抓狂大叫,“居然連尸兄都劈不開?!” 尸天清看了一眼鶴吟劍,面色陰冷如霜。 文京墨狐眸一閃,迅速蹲下身形,開始在石壁上尋找機(jī)關(guān):“舒公子,你先穩(wěn)住呂莊主!郝兄、六西,來幫忙!” 郝瑟和六西立即開始沿著壁道摸索。 尸天清側(cè)退一步,慢慢闔目,手中青鋒長劍微鳴顫。 舒珞吸了口氣,提聲大喝:“呂莊主!聽舒某一句,莫要——再造殺孽!” 清朗嗓音微微發(fā)顫,在洞中激起一圈回音。 溶洞中央的呂嶸慢慢抬頭,看向舒珞方向,嘴角慢慢綻出笑意,露出蒼粉色的牙床:“舒公子、你也來了,你是來祝賀我的嗎……” 那笑容,猙獰怪異,在搖曳燈火之下,猶如嗜血魔鬼,陰森滲人。 “呂莊主!”舒珞書盲目隱泛紅光,裂聲大叫,“就算為了嶸兒,你住手吧!” “嶸兒……對(duì),嶸兒……”呂盛叢病容涌上喜色,晃晃悠悠蹲下身,從地上捧起一個(gè)物件,趴在了呂嶸所在的棺材的邊沿。 眾人駭然變色。 呂盛叢手中之物,金光四射,雕琢精細(xì),正是那挖rou取心的殘忍兇器——遷神缽! “呂盛叢,你要作甚?!”文京墨狐眸爆睜。 “你丫的快給老子住手!”郝瑟怒吼,拽下千機(jī)重暉狂射暗器飛針,可此地距離溶洞中央實(shí)在太遠(yuǎn),蜂針還未至,就已力竭,無力墜地。 “仙人!”六西慌亂看向尸天清。 尸天清長睫緊閉,眉峰緊蹙,裂開虎口緊緊攥緊鶴吟劍劍柄,頭頂隱隱淡出青色煙霧。 “呂莊主!”舒珞朗聲凄厲,一雙眸子幾乎滲出血來。 可那呂盛叢卻好似根本沒聽到一般,一手端住遷神缽,一只手慢慢探入棺材,指腹輕輕摩挲呂嶸青白的小臉,喃喃道:“嶸兒、嶸兒……你可知,爹爹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久到爹爹都快等不住了……” 說著,又笑了起來,滿臉皺紋扭曲,讓整張臉都變了形。 而他手中的遷神缽,卻是一點(diǎn)一點(diǎn)舉高。 “讓開!”尸天清雙眸猝然開啟,爆出一聲清喝,將四人從鐵欄前拽離,流云衫縱旋飛舞,鶴吟劍凌空畫過弦月之光,霎時(shí)間,劍光碎裂,幻化漫天星華,頓將那腕粗的鐵欄融化其中。 就聽一聲巨響,那鐵欄如同被冰凍的水棱,瞬時(shí)碎裂,無數(shù)碎片灑落而下,仿若天降飛雪,飄零而落。 眾人不禁驚駭失色,還未回過神來,尸天清青影已化作一道流電,飛速掠空而下,寒凜劍光直指呂盛叢眉心。 “噗!”一道血光炸裂在劍尖。 尸天清清眸崩裂,身形一滯,旋退落地,一臉震驚。 只見一人,張開雙臂,死死擋在呂盛叢身前,眉心血跡順著鼻梁流淌而下,那傷口已經(jīng)見骨,若非尸天清及時(shí)收劍,此人早已被穿腦而死。 竟然是呂齊銳。 追著尸天清飛身落洞的四人,也是數(shù)面驚詫。 “呂齊銳……你不是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郝瑟掃了一眼地上四十八個(gè)瓷壇。 “是方璞絡(luò),里面還有方璞絡(luò)的一顆心!”文京墨立時(shí)反應(yīng)過來。 “意游公子,你本不該回來的?!眳锡R銳容色悲涼看著舒珞,“我明明給你準(zhǔn)備好了謎底、也準(zhǔn)備好了一個(gè)兇手,只等大事一成,你得了我呂齊銳的尸體,便可向天下人給出交待。到時(shí),奉澤莊還是原來的奉澤莊,呂莊主還是原來的呂莊主,舒公子你依然是奉澤莊的貴賓,那豈不是很好,你為何還要回來?” “你們騙得了天下人,也騙不了自己?!笔骁箪o靜看著呂氏主仆二人,凝聲道,“舒某回來,只為事實(shí),只為問心無愧?!?/br> “好一個(gè)問心無愧?!眳锡R銳輕輕笑了起來,轉(zhuǎn)目看向身后的呂盛叢,“我們奉澤莊上下,又何嘗不是問心無愧?” “狗屁!什么問心無愧,應(yīng)是問心有罪!”郝瑟怒吼,狂甩千機(jī)重暉,無數(shù)飛針狂噴而出,眼看就要將呂盛叢、呂齊銳二人射成刺猬。 不料就在此時(shí),左側(cè)一處小溶洞之中猝然飛撲出四道人影,竟是在一瞬間形成了一道人盾,將郝瑟千機(jī)重暉的蜂針全部擋下。 郝瑟眼眶崩裂,眼睜睜看著那些家仆的身體從半空重重落地,露出其后毫發(fā)未傷的呂盛叢和呂齊銳,按在千機(jī)重暉上的手指狂抖不止。 身后四人也是同時(shí)驚呆。 四周響起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只見數(shù)十名家仆迅速從周圍黑漆漆的小溶洞中奔出,聚到了呂盛叢和呂齊銳的身側(cè),形成了一道厚厚的人墻。 所有人都死死盯著郝瑟五人,目光冷森,令人不寒而栗。 “為什么……”郝瑟喉頭發(fā)緊,眸光赤紅,“難道是那蠱毒未解……” “我們從來都不需要什么蠱毒?!眳锡R銳靜靜看著五人,“我們是心甘情愿為莊主做任何事。” “多說無益?!笔烨搴杖惶釀Γ砗罅骼淠?。 舒珞猛一閉眼,再次啟眸之時(shí),手中玉扇啪一聲展開:“呂莊主,莫要逼舒某動(dòng)手——” “噗——” 一道血漿毫無預(yù)兆在眼前噴涌而出,染紅了眾人的眼瞳。 一個(gè)黑衣家仆脖頸動(dòng)脈高噴血漿,直倒在地,手上死死捏著一把匕首,插在那血洞之中。 一洞死寂。 郝瑟僵直、尸天清震驚、文京墨呆滯,六西后退一步。 舒珞身形劇抖,眸光通紅一片。 “只要你們五人動(dòng)一根手指頭,就會(huì)有人死在你們面前?!眳锡R銳平靜道。 圍在他周身的所有家仆,都一臉冷漠舉起了手中鋒利匕首,抵住自己的脖頸動(dòng)脈,環(huán)繞逼近,將郝瑟五人困在了中央。 以死相逼! “你們瘋了嗎?!”郝瑟崩潰大叫。 “我們只是忠于自己的主人?!眳锡R銳道。 “尸兄、你能否用內(nèi)力將他們震暈……”身后,文京墨聲音悄然響起。 “不可,這些皆是毫無內(nèi)力的常人,此時(shí)又以刀柄抵住動(dòng)脈,若是以內(nèi)力震擊,稍有不慎,他們都會(huì)當(dāng)場斃命?!笔烨鍐∫舻统?。 “郝兄?”文京墨又喚郝瑟的名字。 “不行,千機(jī)重暉無法同時(shí)攻擊三百六十度范圍!”郝瑟咬牙。 “想個(gè)法子,先讓他們放下刀!”文京墨冷聲道。 郝瑟狠狠咬牙,剛要開口,肩膀卻被人輕輕一按。 但見舒珞長吸一口氣,定聲道:“呂莊主,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縱使你煉得長生丹藥,但你殺人挖心之舉,早已天怒人怨,天下已無你容身之處,你縱使能活千年萬年,又有何用?!” 清朗嗓音堅(jiān)定、明亮,卻隱著徹骨的悲傷。 對(duì)面一種奉澤莊眾人,直直盯著舒珞,神色動(dòng)作卻無一絲松動(dòng)。 舒珞身形微顫,攥緊了手指。 一幫棒槌! 郝瑟牙關(guān)緊咬,口腔內(nèi)泛起鐵銹血腥,怒氣破口而出: “你們是傻了嗎!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么長生不老丹!你們何必為一個(gè)子午須有的東西拼上性命?助紂為虐?!” 此言一出,奉澤莊一眾仆人依然毫無所動(dòng),可呂齊銳和呂盛叢的表情卻是微微一變,但不過瞬間,又恢復(fù)了平靜。 “天人不會(huì)騙我?!眳问捕暤馈?/br> “狗屁天人!”郝瑟怒喝,“老子才是貨真價(jià)實(shí)的天人,老子說沒有長生不老丹,就沒有!” 一片死寂。 奉澤莊一眾都一副看瘋子的表情瞪著郝瑟,文京墨眸光一閃,舒珞和六西滿面驚異。 呂齊銳冷冷看著郝瑟:“天人之風(fēng)姿,世人難企及萬分之一,就憑你?連天人的一根頭發(fā)都比不上?!?/br> “不!阿瑟是天人!真正的天人!”尸天清定聲道。 眾人齊齊驚呆。 但見尸天清身形筆直,容皎如月,謫仙之氣,縈繞全身,當(dāng)真是:流云舞暉,瞳明清露,一句仙音凝鳴,盡掃天下疑。 舒珞、六西四目圓瞠,將目光緩緩移向郝瑟。 郝瑟腰身筆直,眸光堅(jiān)毅,氣沉丹田,音音擲地:“我以天人之名起誓,這世間,絕不會(huì)有長生不老之丹藥!” 聲如鐘鼎,震得整座溶洞嗡嗡作響。 奉澤莊一眾家仆神色微微松動(dòng),不禁都轉(zhuǎn)目看向自家的主人。 好機(jī)會(huì)! 郝瑟頓時(shí)大喜。 身側(cè)尸天清流云衣袂驟然騰起,一股無形壓力鋪天蓋地狂碾而出。 “噗!”、“噗!” 突然,距離郝瑟最近的兩名家仆脖頸噴射血漿,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