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布盧瓦城來的漂亮朋友、小姐擅戰(zhàn)、風(fēng)水辯證法、富貴小財(cái)神、男神的108式[快穿]、東宮藏春、十九歲的小辣雞、這條街最靚的崽[團(tuán)寵]、她撩人不自知(高h(yuǎn))、撩火
天機(jī)道人從袖中抽出匕首,朝著最后一個(gè)殺手迎上,纏斗一處。 郝瑟大喝一聲,豁然沖出,一頭撞在了那黑衣殺手的背后,拼命抱住了殺手的腰身,不料卻被殺手旋身一轉(zhuǎn),狠狠甩到了一邊。 文京墨身形一震,仿若如夢(mèng)初醒,飛速撲上,可還未近前,一道劍光逆閃而上,天機(jī)道長(zhǎng)匕首斷成兩截,腹部開裂,涌血跑白,重重倒在了地上,抽搐不止。 “老道——”文京墨嘶喊聲中,殺手一腳將文京墨踹翻,舉劍就刺。 “噗!”一柄劍刃穿透殺手胸腔,滴下血漿。 文京墨崩裂雙目中,殺手慢慢倒下,顯出其后尸天清慘白如紙的面容,還有—— 一道倏然逼向尸天清后心的森寒的劍氣。 “后面!”文京墨張惶大叫。 尸天清口中溢血,眸光渙散,踉蹌轉(zhuǎn)身,可手中的長(zhǎng)劍早已重逾千斤,無力再戰(zhàn)。 劍光猝閃,猶如驚電,刺向向尸天清心口。 死亡的陰影吞噬清水雙眸,尸天清長(zhǎng)睫慢慢垂下,身形猝然前沖,竟是整個(gè)人都朝著那劍鋒迎了上去。 那殺手背后,就是千丈深淵。 “尸兄!” 凄厲驚呼聲中,尸天清只覺一道熟悉氣息猝然扎進(jìn)自己懷中,狠狠將自己向后撲了出去。 “郝瑟!” “嗤!” 血漿高高揚(yáng)起,將皓月割開兩半。 尸天清重重倒在地上,雙目崩裂,全身骨骼都在咔咔作響,似乎有無數(shù)根極細(xì)的尖刺在奇經(jīng)八脈中沖撞穿行,撕扯每一處血rou。 可這些,尸天清都感覺不到,他只能感覺到懷中那一抹熟悉溫暖氣息的重量,那比全天下的還重的重量。 “阿……瑟……” 壓在胸口的發(fā)旋動(dòng)了動(dòng),再無聲息。 絕美雙目豁然崩裂,瞳光碎裂,瞬時(shí)泯滅。 血漿從尸天清口中洶涌噴出,瞬間就浸透了胸前人的發(fā)絲。 蠟黃手指掙扎向上,可無論如何也無法摸到懷中人的頭頂。 “噗!”又是一道血漿飛出。 最后一個(gè)黑衣殺手重重倒在了尸天清身側(cè)。 “尸兄,郝瑟……” 文京墨重重跪地,摔出手里染血長(zhǎng)劍,手腳并用爬了過來,拼命將撲在尸天清身上的郝瑟給拖了下來。 尸天清面色蒼白如冰,雙眼空睜,瞳孔虛空,手臂驟然抬起,想要抱住什么,可是剛抬到一半,就軟軟落了下來。 “郝瑟!尸兄!” 文京墨雙目赤紅,嘶啞厲吼,手腳亂抖,滿面驚亂狂拍郝瑟臉頰。 郝瑟眼皮一動(dòng),慢慢睜眼,雙唇泛青,呲牙咧嘴喃喃兩字:“好疼……” “尸兄!郝瑟沒死!沒死!”文京墨大喊。 直直躺在地上的尸天清長(zhǎng)睫動(dòng)了一下,緩緩闔了起來。 “尸天清!”文京墨立時(shí)心神大駭,轉(zhuǎn)頭大喊,“郝瑟!快!” “尸兄!”郝瑟掙扎爬起,抖著胳膊爬到尸天清身側(cè),和文京墨同時(shí)扶起尸天清,聲音發(fā)顫,“尸兄,尸兄,你先別睡啊,回家再睡??!” 可兩人臂彎中的尸天清面色蒼白如紙,鼻息幾乎盡無,全身上下更是冰寒如冰,猶如一具尸體。 郝瑟滿目驚惶,抬眼看向文京墨:“文書生……啊!” 一道刺目劍光毫無預(yù)兆劈向文京墨頭頂,避無可避,竟是最開始那名被尸天清撞飛的殺手爬回殺至。 就在此時(shí),突然一道人影撲了上來,將三人向后方重重一推。 郝瑟只覺身下驟然一空,竟是和尸天清和文京墨一起墜下了山崖。 急墜風(fēng)聲中,傳來天機(jī)道人嘶吼之聲:“文京墨——你記住,天下已無玉面狡狐,只有文京墨……蠟丸——蠟丸……” 暗黑一片的懸崖上方,噴射出一股血漿,如同暴雨灑下。 耳邊水聲豁然大作,就聽“撲通”一聲巨響,三人重重墜入了洶涌河水之中。 奔騰水流立時(shí)將三人沖散,郝瑟拼命踩水探出頭,嘶聲大喊:“尸兄,文書生!” 可眼前漆黑一片,無法視物,聲音更是被震耳水聲淹沒。 身形隨著湍急水流急速飛轉(zhuǎn),冷浪狠拍面頰,嗆入鼻腔,幾乎無法呼吸,腿腳冰冷僵硬,背后傳來火辣痛楚——這一切,匯織成一張無形的絕望巨網(wǎng),將郝瑟整個(gè)人罩住。 忽然,耳邊水聲大震,猶如虎嘯龍吟,震耳欲聾。 郝瑟費(fèi)力睜眼望去,頓時(shí)大驚。 月光下,前方竟是一處高聳如空的瀑布,飛流直下,如銀河落天,將一湍河水砸出連環(huán)漩渦。 漩渦呼嘯急轉(zhuǎn)涌來,郝瑟就覺周身壓力激增,好似無數(shù)人用手撕扯四肢百骸,瞬間就將自己扯入河底,帶入了無盡黑暗。 * 好冷…… 背后好熱…… 全身好疼…… 這是死了嗎? 死了還會(huì)疼嗎? 不會(huì)吧…… 那就是還沒死…… 沒死—— 指尖輕動(dòng),眼皮滾動(dòng),雙目睜啟。 一縷淡淡曙光映入眼簾,眼前景色漸漸清晰。 遠(yuǎn)處,青色石崖高聳,如刀切般整齊鋒利,圍出一坪幽深山谷。 山谷之內(nèi),草木繁茂,郁郁蔥蔥,偶有嫩黃色的野花點(diǎn)綴其中,隨著微風(fēng)輕輕搖曳。 郝瑟慢慢爬起身,一臉恍惚轉(zhuǎn)目四望。 身下,是純白色的鵝卵石,蔓延鋪展形成一圈白色石灘,石灘盡頭,是一汪清澈的湖水,湖水如鏡,倒映湖光山色,蔚空白云,仿若仙境。 這是天堂——嗎? 不對(duì),尸兄和文狐貍呢?! 郝瑟雙眼暴突,猛然爬起身慌亂尋找。 幸虧不過一眼,就看見了湖岸邊的兩人。 一襲黑衣直直躺在湖水岸邊,一襲長(zhǎng)衫趴在卵石灘上。 “尸兄!文書生!” 郝瑟連滾帶爬沖向二人,手腳并用將二人拖上了岸邊,并排躺在卵石湖灘之上。 可此時(shí),二人的情況都不容樂觀。 尸天清面色青紫,呼吸微弱,全身冰冷;文京墨面色如紙,雙目緊閉,呼吸輕不可聞。 怎么辦?怎么辦?! 郝瑟狂抓頭發(fā),將腦子里的現(xiàn)代急救常識(shí)翻了一個(gè)底朝天,然后悲慘的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不會(huì)什么高大上的人工呼吸心肺復(fù)蘇…… “別急,郝瑟?jiǎng)e急,肯定有辦法,肯定有辦法的!對(duì)了!先讓他們把水吐出來!” 郝瑟一拍腦門,拽起尸天清趴在自己腿上,朝著尸天清后背一頓狂拍,沒拍幾下,尸天清就噴出一口合著血漿的水。 郝瑟立時(shí)大喜,如法炮制又是一頓狠拍文京墨,成功讓文京墨嘔出兩大口水。 二人吐水完畢,呼吸雖然順暢了不少,但并未恢復(fù)意識(shí)。 尸天清眉頭緊蹙,嘴角又開始溢出血絲;文京墨全身發(fā)抖,蜷縮一團(tuán)。 郝瑟趴在二人身側(cè)聽了聽二人呼吸,又拔開二人口腔看了看,又是一陣狂抓頭發(fā)。 “應(yīng)該沒問題了啊,為啥還不醒——莫不是泡水泡的太久,凍僵了……不成,待在這兒不成,這湖邊又潮又冷,肯定要生病的!” 郝瑟一邊嘀嘀咕咕,一邊將將二人向更山谷方向拖拽。 可這二人身重如山,郝瑟不過才拖了幾步,就已經(jīng)筋疲力盡,癱在了地上,氣喘如牛。 “呼哧、呼哧——不行了不行了,老子要死了!老子要累死了!老子不管了!”郝瑟躺在地上,大叫道。 叫聲在山谷回蕩起陣陣回音。 “不管了——管了——了——” 那回音激蕩不停,仿若一聲聲嘲笑,直刺耳膜。 郝瑟猛一閉眼,吸了口氣,又掙扎爬起身,一抹頭上的汗珠,瞅了一眼尸天清和文京墨,呲牙一笑:“哼哼,活人還能讓尿憋死?老子拖不動(dòng)你們,老子還能燒火,照樣能讓你們暖和起來!” 說著,郝瑟就爬向一從灌木,連咬帶踹折了一堆樹枝回來,迅速堆起一個(gè)柴堆。 待要點(diǎn)火之時(shí),又傻眼了。 “火柴——沒有!火石——沒有!打火機(jī)——更沒有!火折子——呵呵……”郝瑟臉皮抖了兩下,一把抄起兩個(gè)樹枝,“老子還就不信邪,老子還會(huì)鉆木取火!” 說著,就抓起一個(gè)木枝在一塊木樁上使勁兒鉆了起來。 “天生我材必有用,一枝木枝鉆火來,兩只黃鸝鳴翠柳,一枝木枝鉆火來,天若有情天亦老,一枝木枝鉆火來!老子不怕!老子不認(rèn)輸,老子不怕!老子不認(rèn)輸!” 豆大汗珠順著郝瑟額頭滴下,背后火燒灼痛撕裂神經(jīng),全身濕透,手指僵冷,冰寒之氣順著腿腳漸漸滲入丹田,冷寒之氣刺入五臟六腑。 濃重水光漸漸蒙上雙眼,冰冷的絕望仿若噩獸,吞噬著身上的溫度。 可靈魂深處,仍有一絲堅(jiān)定不移的意識(shí),在苦苦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