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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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說話!”文京墨壓住尸天清肩膀。 “我知道尸兄你要問什么!”郝瑟一抹眼皮,拾起地上的寶劍,豁然起身,走到唯一活著的殺手面前,以劍鋒逼住殺手脖頸,三白眼赤紅如血:“說,是誰雇傭你們來殺我們的?!” 佛面后的目光冷漠如石,再無一聲回應(yīng)。 “不說,就去死!”郝瑟三白眼一瞇,手中長劍豁然刺向殺手咽喉。 “阿瑟!”嘶啞嗓音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制止了郝瑟。 郝瑟猛然回頭。 但見尸天清面容蒼白,嘴角血紅觸目驚心,掙扎起身,朝著自己拼命搖頭:“阿瑟……不可、不可殺人……莫要臟了手……” 酸意沖入鼻腔,郝瑟幾乎要哭出來。 “呵……呵……”突然,那殺手嘴里發(fā)出幾聲怪響,頭一歪,嘴角溢出黑色血漿,竟是服毒自盡。 郝瑟大驚,不禁倒退數(shù)步。 就在此時(shí),夜色中突然傳來一道幽嘆嗓音。 “往生盟的規(guī)矩就是,寧死也不能透露雇主的姓名,郝兄弟又何必在殺手身上浪費(fèi)時(shí)間——” 但見一人率領(lǐng)十余個(gè)魁梧漢子,從濃重的夜霧中慢悠悠走到了三人面前。 玄色長衫,手持黑刀,鬢角花白,下巴小胡,眸光精閃——竟是聚義門四十八分舵烏門門主許良山。 郝瑟死魚眼圓繃,一臉驚詫:“許門主?!你怎么——” “郝兄!”文京墨赫然大叫一聲,“快過來!” 郝瑟猛然轉(zhuǎn)頭,一臉驚詫看向文京墨和尸天清。 但見文京墨鹿眼長瞇,尸天清面色戒備,立時(shí)反應(yīng)過來,一個(gè)竄身沖回了尸天清身側(cè)。 “許門主為何會(huì)出現(xiàn)在此處?!”文京墨冷冷瞪著許良山喝問。 許良山看著三人,挑起眉峰:“文兄弟莫不是懷疑,是許某雇用往生盟前來追殺你們?nèi)???/br> 郝瑟、尸天清、文京墨死死瞪著許良山。 許良山不禁微微搖頭笑了起來:“三位多慮了,許某可沒有這等魄力,花百兩黃金雇傭往生盟前來殺這位尸天清兄弟——啊,不,許某應(yīng)該稱你的本名——” 說到這,許良山不禁沉下嗓音,雙眼死盯尸天清,嘴角扯出殘酷弧度:“九青派的yin徒,尹天清!” 此言一出,尸天清身形豁然劇震,文京墨更是面色大變,猛然瞪向尸天清: “尹天清?九青派的尹天清?!” “文兄弟耳目靈通,肯定是聽過九青派尹天清的大名吧!”許良山嘴角帶笑,一字一頓道,“九青派無尤散人唯一嫡傳弟子尹天清,人面獸心,jian/殺師侄,被九青派掌門以九龍焚心鞭廢去武功,逐出九青,江湖正道皆可剿殺之!” 字字句句,如同利刃破開夜空,刺入眾人耳膜。 人面獸心…… jian/殺師侄…… 誰?他們說的是誰?! 郝瑟兩眼發(fā)直,腦中轟鳴作響,眼珠一格一格僵硬轉(zhuǎn)動(dòng),看向身側(cè)之人。 身旁的黑衣青年,似是感到郝瑟目光,踉蹌后退一步,如劍筆直的身形此時(shí)卻是萎靡彎曲,顫抖不止,仿若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的枯葉。 “……尸……兄?”郝瑟喉頭發(fā)緊,低喚一聲。 尸天清身形劇烈一震,緩緩抬頭看向郝瑟,厚重劉海浸染汗水血水糊在黃面之上,隱隱露出一雙眸子,如泉水般清澈,如泉水般悲傷。 “如此禽獸不如之人,許某奉勸二位趁早與他劃清界限!許某敬郝兄弟和文兄弟二人為人,只要二位棄暗投明加入許某烏門,許某保證二位以后定可鵬程萬里?!?/br> 許良山的慷慨話音響徹街道,可郝瑟卻一個(gè)字都沒聽見。 夜風(fēng)中,郝瑟和尸天清相距一步之遙,靜靜對立,默默對視。 文京墨站在一側(cè),靜靜看著二人,神色莫測。 “尸兄,他說的可是真的?”郝瑟灼亮目光一動(dòng)不動(dòng)盯著眼前的黑衣青年。 尸天清眸光劇震,薄唇顫抖,張了幾張,卻是無聲,一雙眸子漸漸蒙上濃沉黑霧,仿若夜空星河泯滅,墜入無底深淵。 郝瑟慢慢攥緊了手指。 人面獸心? 那個(gè)幫助街坊捉貓咪、修屋頂、洗衣服的尸兄? 那個(gè)每日專心劈叉做飯?zhí)羲?、任勞任怨的尸兄?/br> jian/殺師侄? 那個(gè)一見到桑絲巷幾位女性同胞吵架現(xiàn)場就一臉驚恐的尸兄? 那個(gè)一被顧桑嫂夸獎(jiǎng)就會(huì)不好意思臉紅的靦腆尸兄? 還有…… 擒拿墮仙時(shí)舍命救人不顧自己分毫的尸兄…… 望著自己贈(zèng)送的寶劍時(shí)滿目悲涼的尸兄…… 看到桑絲巷街坊圍坐一圈吃飯聊天時(shí)露出溫暖又懷念笑容的尸兄…… 以及,現(xiàn)在…… 眸中悲色流淌全身的尸兄…… 錐心般疼痛撕扯心肺,灼熱液體充斥眼眶,心跳如鼓,一下一下?lián)舸蛑约旱哪X仁。 郝瑟緊咬牙關(guān),慢慢抬步,走向了眼前的消瘦青年。 尸天清身形劇烈一震,踉蹌后退。 一只手豁然探出,死死抓住了蠟黃的手腕。 尸天清頓時(shí)全身僵硬,猛然抬頭望向郝瑟。 郝瑟雙目赤紅,面色沉凝,將尸天清慢慢拽到身后,自己卻牢牢擋在尸天清面前,直瞪許良山,朗聲擲地:“許良山,你說的話,老子一個(gè)字——都、不、信!” 尸天清雙眸豁然爆睜,文京墨鹿眼瞪圓。 許良山一臉驚詫看著郝瑟,頓了頓,揚(yáng)眉一笑:“由不得你不信,尹天清喪德敗行之舉,江湖人人人皆知!” “去你狗屁的人人皆知!那些‘人人’是誰,老子不認(rèn)識!老子只知道,老子身邊的尸天清,是一個(gè)頂天立地的漢子,是一個(gè)舍己救人的英雄,絕不會(huì)做你口中那齷齪之事!”郝瑟厲聲怒喝。 許良山嘴角抽了抽:“郝兄弟,許某可是一片好心,你莫要為了一個(gè)禽獸不如之人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許良山!”郝瑟豁然打斷許良山,“老子今天把話撂這兒了,無論是尸天清還是尹天清,都是老子罩的人,若是有人膽敢再污蔑他半字,老子就算拼了性命追殺至天涯海角也要將他五馬分尸挫骨揚(yáng)灰!” 這一句,聲震八方,回音蕩空。 一片死寂中,聚義門一眾打手震驚非常,許良山更是面容抽搐。 尸天清定定看著眼前的背影,赤紅雙眸中,晶瑩水色流轉(zhuǎn),仿若滿溢的山泉,一眨眼就會(huì)奔涌而出。 “呵、呵呵……”突然,一旁的文京墨笑出了聲,“許門主,你又何必在郝瑟這種一根筋的傻人身上浪費(fèi)時(shí)間呢?” 許良山轉(zhuǎn)目看向文京墨,輕笑一聲:“文兄弟為人聰慧,想必不會(huì)與這等莽夫一般選擇吧?” “那是自然,小生飽讀詩書,自然知道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的道理!”文京墨施施然一抱拳。 “文書生!”郝瑟豁然狠瞪文京墨。 尸天清靜望文京墨,眸光沉涼。 文京墨看了二人一眼,鹿眼長瞇,又向許良山一抱拳,唇角勾出一個(gè)溫潤笑意:“只是,和許門主這等過河拆橋落井下石兩面三刀恩將仇報(bào)滿嘴噴糞的無恥之徒比起來,小生以為還是和郝兄這種一根筋的傻人在一起更安心?!?/br> 一巷詭異寧寂。 聚義門一眾面色發(fā)青,尸天清眸光閃動(dòng),郝瑟一臉感動(dòng),暗暗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老子家的文狐貍,果然是嘴炮技能滿級! 許良山面色發(fā)綠,狠狠瞪著三人,嘴角隱隱抽動(dòng):“好、好好,既然二位如此不識好歹,許某也不必手下留情了!兄弟們,將這三人一起做了!” 命令聲起,身后聚義門一眾立時(shí)一擁而上,將三人困在了中央。 尸天清抓過郝瑟手里的長劍,豁然上前一步,橫劍擋在郝瑟和文京墨身前:“許良山,我絕不許你傷他二人一指一發(fā)!” “只怕是由不得你了!”許良山冷笑一聲,狠一揮手。 聚義門一眾瞬時(shí)拔刀出鞘,如狼似虎撲向三人。 豈料就在此時(shí),兩道人影突然從天而降,沖入聚義門打手之中,拳如旋風(fēng),腿如雷霆,噼里啪啦數(shù)十招,便將聚義門一眾打手掀翻在地,利落收招,走到了郝瑟、尸天清和文京墨的身前。 須發(fā)斑白,身形岣嶁,年過半百,竟是秦宅的兩名看院老仆。 一片死寂。 許良山驚呆了,郝瑟、尸天清和文京墨也驚呆了。 “許門主,你在我桑絲巷殺人,是不是要先問過我秦某才對?” 突然,一道蒼老嗓音從郝瑟等人身后傳來。 但見秦宅厚重木門吱呀呀開啟,一襲黑袍攜風(fēng)邁門而出。 雙鬢白發(fā)如銀,枯松樹皮臉皮,表情僵硬仿若棺材板,灰色眸子猶如失去光澤的琉璃,竟是桑絲巷最神秘的秦宅主人——秦柏古。 許良山的表情立時(shí)變了,變得無情又殘酷,一雙瞳孔隱隱透出陰森幽綠之光。 “秦柏古,你終于肯出來了?!?/br> 隨著許良山這一句,十余名弓箭手瞬間從兩旁街道屋頂探出,弓箭寒光耀亮夜空。 整條桑絲巷立時(shí)變作鐵桶一般,插翅難逃。 秦柏古撩起松垮眼皮掃了一眼,慢悠悠道:“想不到堂堂聚義門分舵烏門門主竟是成了九青派的走狗?!?/br> 許良山冷笑:“九青派,我許良山還不放在眼里。我今日費(fèi)盡心思布置這一切,只是為了你——玉面狡狐!” 這一句,立時(shí)令眾人大驚失色。 郝瑟和尸天清同時(shí)瞪向文京墨,而文京墨,卻是一臉驚異瞪向秦柏古。 秦柏古布滿皺紋的面容波瀾不驚,灰蒙蒙的眼珠定在許良山身上,慢聲道:“秦某不認(rèn)識什么玉面狡狐?!?/br> “哈哈哈哈!”許良山突然大笑了起來,容顏扭曲,狀若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