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喂喂,秦老頭,你到底想說啥子??? 秦老頭眼皮動了一下,抬手將一個銀錠放在了桌上:“秦某想請你二人幫秦某做一件事?!?/br> 臥槽!看這銀子的大小,起碼有二十兩??!仙人板板,老子干了這么多天不靠譜的委托,總算見到回頭錢了! 郝瑟頓時精神一震,抱拳道:“不知秦老爺有何難事需要小的效勞?” 郝瑟這一問,秦老爺又沉默了下來,繼續(xù)用一雙波瀾不驚的灰眸打量郝瑟,良久,手臂一抬,竟是又往桌上放了一錠銀子。 這一下,就算粗神經(jīng)如郝瑟也立時覺出不對味兒來,只覺壓力倍增,額頭冒汗。 喂喂,俗話說沒有天上白掉的餡餅,這秦老頭出手這么闊綽,莫不是要辦什么鴻門宴之類讓咱下黑手吧! 不成、不成,老子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還是問清楚再說,若真是什么殺人放火□□擄掠的勾當(dāng),那是打死也不能接?。?/br> 想到這,郝瑟不禁面色漸沉,抱拳施禮,定聲道: “不知是何等難事竟要秦老爺如此破費?” 秦老爺眸光深邃,神色凝重,雙唇慢慢開啟,一字一頓道:“秦某想請小尸兄弟——” 郝瑟死魚眼慢慢睜大。 “為秦某做一桌壽宴。” 嗖嗖小風(fēng)一掠而過,啪一聲把郝瑟緊繃的神經(jīng)吹斷。 就聽“哐當(dāng)”一聲,郝瑟腦袋砸在了桌沿上。 先人板板,不過就是請尸兄去做廚師嗎,秦老頭你做啥子搞這么多陰森恐怖的特效嚇人?。?/br> * 華燈初上時分,陳冬生坐在郝瑟的廂房內(nèi),看著桌上兩枚亮瞎人眼的銀錠子,一臉驚詫: “所以,這秦老爺花這么大的價錢,只是為了請尸大哥去給他做一頓飯?” “是壽宴!壽宴!”郝瑟敲著桌子強調(diào)道,“宴請的是秦老爺?shù)墓视?,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壽宴!” 尸天清沉吟片刻:“阿瑟,那秦老爺可提出了什么要求?” 此言一出,郝瑟表情不由有些扭曲,掃了二人一眼,定聲道:“我也問了秦老爺——” “他怎么回答的?”陳冬生急忙問道。 尸天清也一臉正色看著郝瑟。 “秦老爺說——”說著,郝瑟面色漸漸沉凝,雙眼微微瞇起,竟是做出了秦老爺三分相似的神色,凝音沉聲:“隨便?!?/br> 一瞬寧靜。 尸天清眼角一抖,陳冬生哐當(dāng)一下從椅子上摔到了地上,抱頭大叫: “這種要求怎么做啊?總不能真的隨便蒸一籠屜壽桃吧?!” “當(dāng)然不能隨意敷衍!這可是價值四十兩銀子的高端客戶,萬一搞砸了,咱們上山下海披星戴月費盡心力好容易拼出的口碑搞不好就會功虧一簣!”郝瑟一臉沉重道。 “那、那怎么辦?要不,咱們?nèi)グ堰@城里所有酒樓的招牌菜式都偷學(xué)來,然后拼一桌壽宴?”陳冬生雙眼一亮,提議道。 “不妥,若是那秦老爺想吃那些菜式,只需去請酒樓大廚便可,又何必舍近求遠來尋我們?”尸天清搖頭道。 “那、那咋辦???”陳冬生叫道。 “哼哼哼,二位放心,老子早就胸有成竹了!”郝瑟一掃二人的表情,一臉得意自夸道。 此言一出,莫說陳冬生,就連尸天清都有些意外。 “阿瑟,你當(dāng)真有對策?” “沒錯!”郝瑟一拍胸脯,從桌旁抽出一個嶄新的冊子遞給陳冬生,“小東子,你明日就將這秦老爺?shù)纳砀唧w重生平愛好飲食口味家族歷史祖宗八輩都給老子打探出來!” “哈?”陳冬生驚詫,“不是做飯嗎?打聽這些做啥?” “哼哼哼,小冬子,你太天真了!”郝瑟慢慢瞇起死魚眼,兩道精光四射而出,“這可不是一場普通的壽宴,這而是——” 郝瑟猛然起身,手臂唰一下前舉,提聲大喝:“賭上我們桑家茶攤英雄小組前途命運的一場名譽之戰(zhàn)!” 第33章 三十三回 查消息秦宅試探 獲名單眾人相幫 桑絲巷秦宅之主,名:柏古,字:仕云。 年齡:七日后將過六十大壽; 生平背景:號稱以前是一位名不見經(jīng)傳的教書先生; 興趣愛好:在桑家茶攤飲茶,望天; 交友情況:不明; 家庭成員:不明; 口味偏好:不明; 祖上八輩:不明; 晌午炙熱陽光下,郝瑟蹲在茶攤桑樹樹蔭之下,一手拿著蒲扇扇著涼風(fēng),另一手抓著這張僅有幾行字毫無參考價值的“秦老爺調(diào)查報告”,挑眉瞅了一眼對面滿面愧色的首席探員。 “小冬子,你出去查了整整三日,居然只調(diào)查出這些消息?” “郝大哥,對不住——”陳冬生抓耳撓腮道,“這三天我把能問的人都問了,腿都快跑斷了,可這秦老爺?shù)南?,卻是啥都查不到,就好似——好似此人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一般。” “切!又不是孫悟空,從石頭里蹦出來個錘子!”郝瑟翻了一個白眼,蒲扇扇了兩下,朝那邊收拾茶碗的尸天清一招手,“尸兄,過來,咱們開個碰頭會!” 尸天清將茶碗放下,走到郝瑟身側(cè),撩衫一蹲:“阿瑟,何事?” “你瞅瞅這個?!焙律獙⒄{(diào)查報告遞了過去。 尸天清掃了一眼,眉頭微微蹙起。 “小冬子之前調(diào)查傅禮三樁婚事之時,總共才花了大半日時間,可是調(diào)查這秦老爺,用了整整三日卻連根毛都沒查出來,這只有兩個可能!”郝瑟表情凝重,豎起一根手指,“第一,這秦老爺?shù)拇_是個沒啥背景的教書先生,行事低調(diào),而且無家人無朋友無背景的三無人士?!?/br> “不會!”陳冬生連連搖頭,“他那間宅子,地方可大著呢,外墻繞一圈就要半柱香的時間,一個普通的教書先生絕對住不起那種宅子?!?/br> “或許只是個十分有錢的普通老頭?”郝瑟摸著下巴推測。 陳冬生皺眉搖頭:“若真只是個普通富貴人家,那為何連一點蛛絲馬跡都問不到,就好似、好似……” “好似被人抹去了?!笔烨逋蝗粏÷暤?。 “沒錯,就是這個感覺!”陳冬生一拍大腿。 尸天清眉頭更緊。 “那就只剩一種可能了!”郝瑟深吸一口氣,壓低嗓門,“這個秦老爺是一個——憑咱們的路子絕對查不出來歷的隱士高人!” 說著,郝瑟就伸長脖子向桑絲巷盡頭望去。 陳冬生也不覺順著郝瑟的目光看去—— 晌午陽光炙熱,烤的地面guntang,滾滾熱浪從地面蒸騰而起,將空氣扭曲變形,秦宅緊閉大門深陷縱巷深處,忽隱忽現(xiàn),就如一團吸人魂魄的恐怖漩渦。 郝瑟和陳冬生同時一個激靈,立即收回目光,對視一眼,同時露出牙疼表情。 而一側(cè)的尸天清則是面無表情,僅是慢慢瞇起了雙眸。 “郝大哥,怎、怎么辦?”陳冬生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珠,“若是這秦老爺真和咱們想的一樣,若是咱們這壽宴一個不小心給搞砸了,若是萬一惹惱了這秦老爺,把咱們也給——” 陳冬生手掌在半空一擦:“抹干凈了咋整?” 郝瑟干咽了一口口水,一臉懊惱之色:“先人板板!還真是一分錢一分貨,這價值四十兩銀子的活計果然不是什么好差事!” 說著,就站起身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又蹲下身,使勁兒搖了兩下蒲扇,看向尸天清:“尸兄,實在不行,咱們把這活兒給推了吧?!?/br> 尸天清猛一抬眼,微顯詫異瞪著郝瑟。 陳冬生也是一驚:“郝大哥你不是說此次乃是賭上咱們前途命運的名譽之戰(zhàn)嗎?” “名譽個錘子!名譽能比命重要嗎?”郝瑟一蒲扇拍在了陳冬生的腦門上,“沒聽說過此一時彼一時與時俱進識時務(wù)為俊杰嗎?” “可是四十兩銀子啊……”陳冬生一臉惋惜道。 “你就知道銀子!鉆錢眼里去了!”郝瑟一臉鄙夷又扇了陳冬生后腦一下,“有命賺錢也要有命花??!” “阿瑟原本是如何計劃的?”尸天清突然出聲問道。 “原本?”郝瑟怔了怔,不禁又開始狂躁搖蒲扇,“老子原本想著,待小冬子把這秦老頭的口味愛好習(xí)慣祖籍啥啥都調(diào)查清楚之后,再根據(jù)這些信息給秦老爺量身定做一份宴席菜單,可誰料到,這一查……” 說到這,郝瑟不由長嘆一口氣:“如今什么消息都查不到,什么所謂的量身定做的菜單肯定抓瞎,這樣發(fā)展下去,壽宴肯定要辦砸了,到時候咱們名聲也沒賺到,還惹了不能惹的人,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郝瑟一錘手掌:“所以,干脆,把這活兒推了!” “阿瑟計策甚好?!笔烨妩c了點頭。 “沒錯!撿日不如撞日,老子這就去秦宅把銀子退回去!”郝瑟噌一下跳起身,轉(zhuǎn)身就要沖回院子取錢。 “阿瑟!”蠟黃手掌卻突然拉住了郝瑟的手腕,“我是說,你之前的計策甚好。” “啥子?”郝瑟一愣。 午后熱風(fēng)拂來,厚重劉海揚起,鋒銳精光在尸天清眼中一閃而逝。 “既然查不出,那不如登門一問!” 郝瑟頓時驚呆。 啥子?老子沒聽錯吧? 所以尸兄的你的意思是打算去單挑隱形boss的秦老爺?! * 高墻青瓦,庭院深深,一池碧水流清華,長亭蓋荷柳梢輕。 “想不到這秦宅外面看起來死氣沉沉的,這庭院里面倒是頗有情調(diào)。” 郝瑟走在秦宅后院青卵石子路上,東張西望,一臉好奇。 身側(cè)的尸天清則是面無表情,定定看著給二人帶路的老仆的背影,不發(fā)一言。 三人身形穿過柳林,繞過花圃,步上石橋,橫跨水塘來到池心涼亭之上。 亭子紅頂碧柱,石桌石凳居中,一抹黑色背影倚桌而坐,遠目眺望,面容滄桑,正是壽宴委托人,秦柏古秦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