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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要命在線閱讀 - 第114節(jié)

第114節(jié)

    用了很長時間,她才讓自己從地板上站起身,眩暈不由分說地襲來,她腳跟發(fā)軟,跌進前面的沙發(fā)里。

    一整個下午,饒束都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塞著耳機,把音量調(diào)到最大,勉強拉回一點知覺。

    吃不下東西,不想起身去洗澡,不想洗臉,水都不想喝,更不想出門。

    這種“不想”是無法控制的,病理機制在她的體內(nèi)運行著。

    她喪去了所有動力,連最基本的生活程序都維持不下去。

    一個星期過去,她不再完成任何學(xué)校作業(yè);

    兩個星期過去,她不再翻開過任何一本課本;

    三個星期過去,她不再去學(xué)校上課;

    一個月過去,她不再出門。

    時常忘記吃東西,連夜連夜地失眠,有時候能在床上或涼臺上呆坐一整天,有時候能一天看完十多本書籍,有時候會花錢無度,有時候悲觀至極地抹去自己存在過的痕跡,有時候會興致大發(fā)地找網(wǎng)友們聊通宵,有時候從地板上醒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

    上一秒想讓全世界記住她,下一秒又想消失在所有人眼里。

    抑郁時混沌倦怠,心境壓抑得能將天空染灰。做每件事都沒有興致,仿佛只為了維持呼吸而已。

    躁狂時精力過盛,理智喪失得脫離現(xiàn)實世界。對金錢和才華智商毫不吝嗇,只為了追尋一份與自己高漲的情緒相匹配的情境。

    她承認自己哭過,也承認自己放棄過。

    惡魔一直叫囂,似乎永無止境。

    悲傷與狂躁交替輪回,她也在天堂與地獄之間來回拉扯自我。

    正常的生活距離饒束越來越遠,任何來電都被她秒掛,沒人知道她的情況。

    因為,被別人知道了,其實也毫無用處。

    那些人,所有人,全都,會變本加厲地傷害她。全都如此,無一例外。

    毫無例外的傷害,早已困住了她對世間溫暖的信任程度。

    假如要有一個例外,那會是什么?

    她盤著腿坐在地板上極力回想自己過往的人生。

    三色冰淇淋闖進了她的腦海。

    3

    2017年5月,缺了大半學(xué)期課程的饒束去學(xué)校參加一些科目的期中測試。

    校園里的一切都讓她感到陌生,并且虛無,麻木。

    當(dāng)一個人的生命在快速消弭,這些東西到底還有什么意義?

    這種感覺跟高中時是那么地相似。只是這一次,她連反抗和掙脫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坐在教室里,機械地答題,論述部分還能寫滿整張答題卡。她在課后聽老師劃重點,翻著書,一頁一頁,指尖冰涼又按部就班。

    而這一切都沒人強迫她。

    她就在一片混沌中做著這些不知所謂的事情,臉上只剩下兩種表情,淡笑和漠然。

    生命力如流沙搬消逝。

    一個拋棄生活的人,還混跡在一群活生生的人當(dāng)中,裝作很鮮活的樣子。

    經(jīng)常深夜站在冷水下,感受被溺斃的感覺。

    冷水總是能讓她恐懼,而恐懼能讓她感到自己還活著。

    一個快樂不起來的人,感知快樂的能力都被魔鬼吞噬了。

    悲傷卻很容易,眼淚也不知道怎么,常常不由分說就一直往下掉。

    一句話,一個場景,都能在她的世界里引爆一場天崩地裂,繼而全線坍塌,整個人碎成灰堆。

    有時候饒束會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做對比,比較放棄與不放棄到底哪個會好一點。就像小孩子小心翼翼地比較一顆糖跟另一顆糖哪個更甜一樣。

    如果她給自己一個傾訴的就會,她一個字都說不出,毫無預(yù)兆就開始哭。

    饒束唯一保持聯(lián)系的人,是jiejie饒璐。

    但饒璐每次跟她聊天都只傾訴自己的家常,那些瑣碎的、無聊的、小恩小怨的、雞皮蒜毛的日常生活。

    而饒束總是在手機這端“嗯 / 哦…… / 你繼續(xù)說啊,我在聽 / 癡線啦 / 這樣啊 / 可以啊 / 行吧 ……”

    更多時候,她是饒璐的情緒垃圾桶。

    但她總是耐心地聽著,敷衍地回應(yīng)著。久久地,久久地,都無法鼓起勇氣說自己的事情。

    偶爾她會喝酒,雖然沒有以前酗酒時喝得那么兇,卻也總是一喝就喝到迷醉。

    醉了之后,往往就進入躁狂狀態(tài)。

    醉了之后,饒束會拿著手機跟饒璐講電話,誦詩,背歌詞,唇間蹦出一大段一大段天馬行空的話語……講著講著,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講什么了……

    意識完全不清醒時,她還會給饒姣和饒儒發(fā)短信,長篇大論,措辭復(fù)雜,邏輯清晰,口吻官方,把短信發(fā)得像優(yōu)秀作文。

    更糟糕的是,有時她在醉酒狀態(tài)下還能想起另一個微信賬號和密碼,一登上去,就是另一番天地。

    她可以在躁郁患者的總聊天群里高談闊論一整夜,沒人阻止她,沒人反駁她,大家都把她當(dāng)成這個圈里至高無上的存在,她做什么都是對的,她說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她病得越深,所有人就越迷戀她;她說得越多,所有人就越感同身受。

    可這對饒束而言,卻是另一種毀滅。

    每當(dāng)她醒來后,總是陷入莫大的懊悔情緒中,半天都走不出來,煎熬至極。

    因為她想不起那個喝醉了的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有沒有讓別人難過,有沒有傷害別人,傾聽的人會不會厭煩……

    她在半夜給jiejie發(fā)短信——“如果某一刻我傷害了你,還能不能得到你的原諒?我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可是身不由己不能控制,難以訴說的無力與病態(tài)充斥在我身體的每一處角落、每一個細胞……”

    饒璐看見之后,則總是一笑帶過,說她又發(fā)病了。

    開玩笑的口吻,對普通人的確是好的;但對真正的病人,卻是最壞的對待方式。

    饒束獨自生活著,隔十幾天才去一次學(xué)校。

    靈魂往返于充滿噩夢的黑夜和一片蒼茫的白晝,宛如從燥熱的高空墜入冰冷的海水。

    她一次次切實地感受著自己跌入深淵,沒食欲,失眠,恍惚,忘事,看日光似黑夜。

    呼吸越來越淡,微笑越來越少。想壓制狂烈叫囂的兩極情緒卻越來越困難,想整理混亂不堪的語言也越來越吃力。

    她在這茫然無措的癲狂中拼命掙扎,越掙扎卻越痛苦。

    一句話就是淚點,一首歌就聽到流淚。走在人群中也覺得手腳冰涼,無處躲藏。

    問自己,會好起來嗎?

    再也好不起來了吧。

    常常突然回神,發(fā)現(xiàn)人們都不見了。整個空間里只有她一個人躺在床上。

    天色昏暗,汽車聲鳴。醒來之后就再無睡意,醒來之后就忘記夢境。

    像這樣恍惚又安靜的清晨,在她的生活里不斷重復(fù)上演。

    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沒有。

    若能不動聲色地一直機械運轉(zhuǎn)下去,結(jié)果或許還能好一些。但若回憶殘忍地潛入腦海,山崩海嘯便能隨后覆滅理智。

    明明好好地走在路上,她也會在某些瞬間忘記自己是誰,不知身在何處。

    有一天,痛苦值達到頂點,饒束在電話里跟饒璐說,她過段時間就退學(xué)。

    饒璐還是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隨便你啊,現(xiàn)在退也可以啊。

    饒束笑,語氣平淡,說,我說真的,我不想繼續(xù)念本科了。我無以為繼,姐,你懂嗎?

    這件事情她在電話里反復(fù)提了幾次,jiejie一開始以為她說笑的,后來發(fā)現(xiàn)她真想這么做,態(tài)度就嚴肅起來了。

    也許是饒璐告訴了父母,消息很快傳回家里,繼而傳遍五親六戚。

    饒束又成了那個被眾人談?wù)撉邑?zé)備的對象。

    聰明、驕傲、自負、叛逆、作孽、不懂事、自毀前途、精神不正常、遺憾了可惜了、生來就是不詳之人……這些字眼與高中畢業(yè)前如出一轍。

    饒束從饒璐的口中聽到這些轉(zhuǎn)達自不同親戚的詞語,麻木了。淡笑,內(nèi)心空蕩,只剩下一汪死水。

    倪芳開始堅持不懈地給她打電話,饒束接了一次,只聽見她問:“念得好好的怎么又不念了?鬧什么?。]有學(xué)歷以后你怎么找工作?現(xiàn)在有一點錢有什么用?你又不是真的很有本事。以后你錢要是花光了,回家賴著,我立刻趕走你,愛上哪兒上哪兒去,家里可養(yǎng)不起你?!?/br>
    “……”

    饒束直接掛了電話。

    鼻酸,喉嚨哽咽。眼淚卻不再跟以往那樣立刻流出來了。

    大概這輩子的淚水都流盡了。

    歸屬感像泡沫一樣,越來越稀薄,越來越淡弱,終于,有一天,不用誰伸手去戳,它就自己消失了。

    她終于成了一個沒有歸屬的人。

    4

    2017年6月尾。

    饒束已經(jīng)連續(xù)失眠了將近兩個禮拜,這期間,她沒有踏出過一步家門。

    黑眼圈和凌亂的頭發(fā)相得益彰,看起來著實像個女鬼。

    過去幾個月的時間內(nèi),吳文、葉茂和范初影他們給她打過幾個電話,但她都沒有接聽,任由鈴聲響著,直到它自己結(jié)束。

    前些天,她刪掉了很多人的微信,沒什么具體的緣由,只是忽而發(fā)現(xiàn)雙方?jīng)]有聯(lián)系的必要了。

    沒有聯(lián)系的必要,就不用存在著了。誰知道哪一天,她會突然離開世界呢?

    突然的事件總會引起人們的廣泛討論,而她實在太討厭人們聚在一起談?wù)撍木跋罅恕?/br>
    她必須得率先清除掉這些人。

    七月前一天,這一整天,饒束什么事情都沒做,洗完澡后趴在床上翻書,連電腦都沒打開。

    深夜,她盤著雙腿,塞上耳機,聽著 lp 的專輯,捧著手機,認真而專注地編輯一段獨白。

    獨白的閱讀對象是jiejie饒璐,所以她的措辭異常地小心翼翼。